疯狂的军团 第771节

两发子弹射来,分别击中副队长的右臂和右腿,血浆喷溅,沫状碎肉随着血液涌出,痛得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一支爆破筒滚了下来,轰隆一声,火光一闪,他和那台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架到这里来的仪器一起被炸成了零件。但是此时弹头距离激光站只剩下不到一万米,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了。

咻咻咻咻咻————

刺耳之极,密集之极的啸响突然大作,乳烟翻卷,以激光站为中心,无数50毫米口径,长达一米的火箭密如暴雨,自下而上的朝着天空倒泄上去,初速1500米/秒!它是如此的密集,又是如此的猛烈,以至于当它发射的时候,激起的气流形成了旋风,烟尘和乳烟在漩涡中旋转,变成高达上百米的云塔!

居然还有如此密集的拦截火力!

斯纳茨贝兹特种部队中队长率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认识这种武器,是群射火箭,专门用来保护洲际导弹发射井的,五千枚一枚,发射时速度极快,密度更高得令人发指,几千米以五六马赫初速射出的火箭挤在巴掌大一块地方,有什么能穿过这层弹幕,击中目标?

轰轰轰!

声声巨响如滚滚雷霆,狠狠的撞入大家的耳膜,三枚弹头在距离地面约六千米高处爆炸开来,碎片乱舞。这次正面撞击只是消耗了群射火箭几百分之一而已,绝大多数的火箭都打空了,笔直的射向高空,然后自爆,化作高山之巅璀璨的烟火。

中队长嘶吼:“继续制导弹道导弹对激光站进行攻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几套群射火箭可供消耗!”

他并不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向激光站发动攻击了,这个适合引导导弹攻击地面目标的位置,就是华军特种部队为他们准备的坟墓!一名华军特种兵狞笑着按下启爆器,砰砰砰砰砰!稀薄的积雪下突然弹出一枚枚竹筒状的金属容器,是跳雷!这群跳雷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埋在根本就炸不到人的地方,以斯纳茨贝兹特种部队那近乎天文数字的作战经验,只要是对他们有威胁的地雷,根本就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而对他们没有威胁的,他们懒得理会,因此直到这群地雷腾空而起,形成一个圆圈将他们圈在中间,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这里头埋了这么多地雷!他们闪电般卧倒,地雷沉闷的爆炸,大团透明的液体飞溅而出,迅速汽化,变成大团乳白色雾气连成一圈,将这些特种作战专家给圈了起来,刺鼻的气味令每一名苏军特种兵都露出一丝惨然的神色,这玩意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是空气燃料炸药!

装空气燃料炸药的跳雷······

轰轰轰轰轰!

密不透风的爆炸,此起彼伏的火光,空气被点燃,变成数千度高温的火雾,以六倍音速扩散,而这股恐怖的力量,有一部份朝爆炸中心冲去,彼此碰撞,产生毁灭性的威力,爆炸中心的一切都在闪耀的爆炸强光中灰飞烟灭,不管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还是比钻石还贵比玻璃还脆的仪器。

与此同时,同样的地雷也在密云和唐山丰润区轰然爆炸,将坦克油箱震裂,将装甲车掀翻,将苏军步兵一丛丛的炸飞。华国军工又一次让全世界见识了他们的疯狂,连地雷也能玩出云爆效果,恐怕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失去了特种兵的制导,好不容易穿透激光拦截的弹道导弹纷纷错过了目标,弹头纷纷落下,炸得轰轰烈烈,却始终没能摧毁激光站。

大团火光在苏联上空爆开,射向梁赞州的df-9c中程弹道导弹刚飞过贝加尔湖就遭到了粒子束的攻击,一枚接一枚被击穿,凌空解体,没有一枚能飞过乌拉尔山脉。这一轮弹道导弹对攻,苏军略占上风,数次对激光站构成了严重威胁,而华军的弹道导弹连乌拉尔山脉都飞不过去。华军吃亏的地方在于,战场是摆在他们家里,苏军特种部队要渗透到激光站附近并且向激光站发动进攻相对比较容易,而华军特种部队想跋涉三四千公里向位于梁赞州的粒子束发射基地发动闪击,可行性无限接近于零。

还没来得及接好电缆,苏联的轰炸机群已经飞越了国境线,苏-27和米格-29m、米格-31同时上阵,与前来拦截的空七军精锐杀得难分难解,图-22m3趁机突防,kh-55空射巡航导弹脱离挂架,像一条条喷火的巨蟒,一路低飞扑向激光站和激光列车,至于前线机场、炼油厂、输油管道、后勤中心、军队集结区等等重要目标,它们没有理会,它们的任务是摧毁华军的战略激光武器,为图-95m和图-160的大规模轰炸扫清道路。

远在大洋彼岸,花旗国国防部长、海陆空军参谋长以及总统都聚集在大屏幕前,紧张的观看着这场火星撞地球般的激战。在弹道导弹对攻结束后,总统问:“谁赢了?”

参谋长联席会议一位高级参谋说:“目前看来,是苏联略占上风,不过······苏联已经压上了除核武器之外所有的战略打击力量,一丝后劲都不留,用华军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一匹刺血之马,跑得越疯死得越快!”

总统眼里迸出两道闪电:“你是说,华国会赢?”

几位参谋长齐声说:“如果华国能顶住苏军这波攻击,苏联必败无疑。”

总统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要分出胜负了······幸运的是,他们到现在都还保持理智,没有动用核武器!”

空军总参谋长问:“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总统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行动吧,让全世界都感受到合众国的威力,让那些蔑视合众国的人知道,双头鹰是这个蓝色星球的唯一主宰,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将军们脸上掠过异样的神彩,放声狂喝:“是!!!”华北大平原上,电闪雷鸣,飞雨如箭。

今年的华北雨量出奇的充沛,自六月以来,阴雨天就成了家常便饭,而从七月六日起,华军大量发射的人工降雨火箭更加剧了恶劣的天气。成千上万的降雨火箭和高炮炮弹打进乌云里,滚滚乌云越来越黑,越来越厚,铁板似的夺在长城上,狂风呼啸,闪电迤逦,一场场大雨瓢泼而下,此情此景,仿佛史前那场毁灭世界的洪水再度降临,只是不知道这次人类有没有造好诺亚方舟。

华军不计代价地制造一场场暴雨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迟滞苏军,耗垮苏军。而苏军的凶悍也在这恶劣的天气里发挥到了极致,从沈阳到北京,到处都是冒着大雨滚滚向前的装甲洪流,坦克辗过,被雨水泡烂的地面成了烂泥潭,苏军步兵的皮靴里灌满了泥浆,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坦克后面前进着。形势对他们来说越来越不妙了,越来越多部队被迫徒步伴随坦克冲击华军的防线,倒不是他们没有吉普车和步兵战车,而是没油了,油得省下来给坦克和装甲车以及载重卡车用,确保重型装甲车辆、自行火炮的油料供应,好在他们已经将北京、天津、唐山、沈阳、锦州、盘锦等各大城市包围,战场被压缩在一个相对窄小的空间,剩下的就是一道防线接一道防线啃过去,大纵深突破、千里迂回这类激动人心的战略机动再无用武之地,徒步前进的步兵倒也能跟上装甲部队的冲击速度,咆哮着杀向华军阵地。

铺天盖地的炮火

直冲苍穹的烈焰火墙

被成段轰塌的战壕

在堑壕中翻滚的硝烟和毒气

密密麻麻的四处飞溅的尖锐弹片

熊熊燃烧的战车残骸

在暴雨中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

两军在这密得睁不开眼睛的暴雨中杀得两眼发红,每一轮厮杀都要扔下大片尸体,很多士兵负伤后倒在地上,在浑浊的、暗红的积水活活淹死,战况之惨烈,令人不寒而栗。

苏军对唐山的进攻。

唐山四周的大平原基本无险可守,守卫唐山的第六暂编集团军两个师在人工水库区修筑了三道防线,严防死守,一旦苏军突破了这道防线,唐山的防御体系就会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整座城市也就完了。苏军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在进攻之前调集了上千门重炮对丰润区防线进行狂轰滥炸,几十万发炮弹砸下来,整个战场都被炸成了烂泥潭,看着那片沸腾的烂泥潭,没有人相信有人能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生存下来,并且维持战斗的决心和勇气。

然而,当苏军的坦克冲上去之后,猛烈的火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反坦克导弹密如斜雨,迫击炮炮弹如同瓢泼大雨,上千挺轻重机枪横扫战场,冲上去的坦克很快就变成了一堆堆扭曲的废铁,狂呼乌拉的苏军士兵变成了成堆的尸体,第一攻击波就这样被打垮了。不等泡在雨水中的尸体冷却,更加猛烈的炮火又砸了下来,覆盖了整个战场,击退苏军第一波攻势,正撤离阵地的华军士兵被成片炸飞,无数碎肢裹在泥水中飞溅,惨不忍睹。苏军火箭炮的集火齐射将纵深二十几公里的区域变成了光与火的世界,别说阵地上的守军,连第二梯队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损失惨重。苏军炮兵指挥官信心百倍的向罗索科夫斯基中将报告:“阵地上的华军已经被炸光了,我们的士兵可以边散步边将军旗插到华军阵地上!”

话虽如此,真打起来却没有这么轻松。当苏军冲上去后,几十公里外的华军重炮群开始咆哮,大口径重炮炮弹如疾风骤雨,在苏军强击群中腰位置炸出一堵宽达三百米的来回翻滚的火墙,被这堵火墙辗中的苏军坦克瞬间回归零件状态,火墙边缘的苏军则粉身碎骨。整个强群几乎被一分为二,首尾无法呼应。布满碎肢与血污的破破烂烂的防线上又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火力点,反坦克导弹拖着火焰在空中穿飞,迫击炮炮弹在尖啸,高平两用重机枪沉闷而迅猛的轰鸣声震撼着每一名苏军士兵的耳鼓,可怕的金属风暴横苏军步兵,撕裂他们的军装,撕裂他们的身体,扬起一蓬蓬血雨。打疯了的苏军顶着猛烈至极的火力点向前猛冲,t-72坦克的高压滑膛炮几乎是水平的朝着几百米,几十米,甚至十几米外的火力点开火,装甲车的链式机关炮嘶吼着将一排排30毫米机炮炮弹扫向华军阵地,炸起一蓬蓬血雾,苏军步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跃入满是积水和污泥的战壕里,挺着刺刀冲向华军士兵,体格差异相当大的两军士兵在又湿又滑的战壕里展开异常惨烈的白刃战。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苦战,苏军强击群以伤亡百分之六十的惨痛代价拿下了两个前沿火力支撑点,在华军防线上撕开了一道缺口。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比较简单了。每一次攻坚,苏军都会选三四个突破口,同时发动攻击,哪个突破口最先取得突破,就把预备队投入哪个方向,而进展缓慢的方向则得不到任何预备队的支援。这种打法霸道而灵活,谁也无法准确的判断他们的主攻方向,也许一次侦察兵的试探性进攻随时可能演变成一场雪崩海啸般的正面强攻,谁也无法准确的判断他们的主攻方向,防线一旦被撕开一道几十米宽的缺口,马上会有成团成营的步兵和成群的坦克蜂拥而来,直插纵深,最终导致整条防线全线崩溃。现在苏军已经撕开了两个口子,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马上投入了预备队,沿着这两个口子防华军防御纵深猛插!

第六暂编集团军在苏军接近第二道防线的时候激活了新型云爆地雷。苏军的炮火实在太猛了,事先布设云爆地雷有很多被炸得稀巴烂,威力大受影响,但是由于数量众多,其杀伤力仍是非常惊人的。正在前进的苏军步兵惊讶的看到泥水里砰砰砰跳起一枚枚饭盒大小的东东,弹起一米多高,沉闷的爆炸,大团乳白色雾气扩散开来,像是下起了大雾。很多士兵的面色变得煞白,他们知道这看似轻柔缥缈的雾气意味着什么。但是为时已晚,只见一团团吓人的火光,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紫红色的火雾排山倒海的扩散,掀翻了步兵战车和轻型装甲车,撕裂了坦克脆弱的侧后装甲,一丛丛的步兵蚂蚁似的被吹到半空,苏军死伤惨重。第六暂编集团军趁机出动装甲部队发动反击,与苏军展开自他们组建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装甲战,一百多辆坦克和数量更多的突击炮在雨幕中铿锵碰撞,穿甲弹来回穿飞,刺耳的贯甲声隔三差五的响起,每一声都意味着一辆坦克或者一辆装甲车炸成一团火球,突击炮更惨,一旦中弹就是粉身碎骨的结果,里面的士兵根本就没有逃生的机会。

一场血战,苏军损失了二十七辆坦克和数量差不多的装甲车,愤愤地退了下去。第六暂编集团军趁机向失守的阵地发动反击,试图将苏军撞回去,将被打得陷下去的防线拉平。他们的反击马上招来了猛烈的炮火覆盖和密集的反坦克导弹,冲上去的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掀飞炮塔,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尸横遍地······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整整八个小时,苏军第三突击集团军只是向前推进了一千五百米,而这一千五百米是用一百多辆装甲车辆和两千名士兵的血肉推出来的。

当天深夜,第三突击集团军一个营乘坐水陆两栖车冒着大雨泅渡过人工水库,悄悄渗透到第六暂编集团军左翼,发动夜袭,结果被战场雷达发现,火箭炮营一个齐射,整个营只有十几个人活下来。

罗科索夫斯基中将对惨重的伤亡和缓慢的进展感到震怒,像命令一名下士一样命令第三突击集团军军长务必在天亮之前拿下这道防线,否则军法论处!巨大的压力之下,第三突击集团军已经疯狂,攻势一浪接着一浪,不计代价的强攻猛打。杀红了眼的罗科索夫斯基中将下令朝唐山水库大坝发射短程导弹,如果他拿不下这座城市,也不会将它留给华国!

数枚短程导弹狠狠的砸在水库大坝上,钢铁和混凝土飞扬起半空,匣门轰然倒下,洪水暴泄,下游顿时淹没在滚滚激流之中。早在战前,第六暂编集团军就开匣放水,降低了唐山水库的水位,但是连日来的大雨使得水位急速上涨,如今大坝被毁,一发不可收拾,大半个唐山市区都被淹没在浑浊的洪水之中,军民死伤无数。这是一座不幸的城市,大地震所留下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水库决堤又给唐山带来了新的劫难,苏军乘机发动全线进攻,第六暂编集团军连后勤人员和作战参谋都被编入预备队顶上去了,还是支撑不住,只能节节后退。

水淹唐山为罗科索夫斯基中将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胜利的希望,也为他赢来了唐山人永远的诅咒。这座城市将变成他和他的集团军群的坟墓,他注定是不能活着回到苏联了。

七月八日上午,第九集团军群对唐山形成包围。华军还没有从阻击失利的震惊中回过来,一个更糟糕的坏消息晴天霹雳般降临:

秦皇岛失守了!秦皇岛的陷落几乎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早在一个月之前,苏军就已经逼近了秦皇岛的大门,尽管这一个月来秦皇岛守军拼命加固调集兵力,增强这个交通枢纽的防御力量,但是在苏联三个合成集团军不计代价的猛攻之下,防线被一道接一道的炸成粉末,两个正规军师,一个武警机动师,三个民兵师,七八万军队在如此野蛮的攻势之下气都透不过来,又因为北京、沈阳两大战场双双吃紧,无法抽调兵力对他们进行支援,苦战数日,苏军扔下了九千多具尸体,而华军阵亡人数几乎比苏军多出一倍,在整座城市都被夷为平地之后,守军绝望地引爆了还被控制在手中的仓库。秦皇岛的废墟在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中猛烈抖动,一团团巨大无比的黑红色火球翻滚着冲起几百米高,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破碎,坍塌。

“这帮黄皮肤猴子,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来啊!”

马利诺夫斯基中将望着尸骨如麻火光冲天的废墟,怒火万丈。直至沦陷之前,秦皇岛仍有两座粮库,一座油库,还有好几个地下军火库没有遭到破坏,这些本应该成为第14集团军群的战利品,可是该死的华军,选择了玉石俱焚,宁愿把整个城市变成废墟,也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战争资源!不过,拿下秦皇岛就意味着沈阳军区与北京军区的地面联系被彻底割断了,两大军区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困境,看华军还能支撑多久!

发狠的中将并不知道,秦皇岛是苏军夺取的最后一座城市,在接下来的战事中,胜利女神将毫无保留的倒向华军。

秦皇岛失守的噩耗传到唐山指挥部,很多将领又惊又怒,纷纷要求反击,夺回秦皇岛,萧华冷静的驳回了参谋们的建议,下令:“不得向秦皇岛发动反击,反击也于事无补!集中全力死守唐山,务必在唐山拖死苏军的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诺夫斯基集团军群,不得放这两个集团军群一兵一卒过去支援北京战场!”

一位军长厉声说:“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跟沈阳军区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沈阳军区将孤独地面对整个阿穆尔方面军,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萧华近乎冷酷的说:“我不需要他们坚持太久,只要坚持到我们歼灭外蒙方面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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