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局局长说:“可是由于卫星系统瘫痪,我军的战斗力已经被极大的削弱了,特别是数字化步兵师,被削弱得更加厉害,这种情况再得不到改善,后果将极其严重!”
国防部长说:“你们不要有心理压力,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国家正尝试通过外交努力来解决这一问题,很快就会收到成效的。”
航天局局长嗯了一声,神情阴郁,不再言语。
总参谋长的目光落在程兴华身上:“程博士,先锋轨道炮的部署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程兴华说:“航天科工集团正在日夜赶工,力求在三个月内生产出二十六门先锋轨道炮。此前选定的轨道炮基地已经加快了建设,只要火炮运到,马上就能安装、调试,然后投入使用了。”
总参谋长说:“你给我个准数:到底还要多久,先锋轨道炮才能投入使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位已经须发如雪、眼睛熬得通红的老博士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有些人甚至屏住了呼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老头的回答,就是对国家和军队的命运最公允的判决!
程兴华咬住胡须,沉默着,半晌才抬起头来,声音低沉,似乎要透不过气来了:“至少要四个月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武器系统,少一天都不行。”
四个月
在平时,四个月,对于大家来说,也就是发了四次工资,准备利用假期带着老婆孩子去好好玩上几天作为长年聚少离多的补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却是生与死的考验!一位中将绝望的问:“真的不能再快一点吗?四个月,苏军都打到北京来了哪怕是先将两三门轨道炮投入使用,也好啊!”
程兴华痛苦地摇头:“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还有,这种武器没有经过实战考验,我们都不清楚它的实际打击效果如何,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它的精确度不会很高,这就要求必须要有足够的数量,否则难以达到预期的打击效果!”
总参谋长面部肌肉绷紧,僵硬得如同岩石,声音也如同岩石般冷硬:“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时间,但愿我们也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海王星号海上平台现在怎么样了?”
总装部长说:“最后一节船段将在五天内完工,拼接工作已经开始了,估计将在一个月之内完成拼接组装。可难就难在电路和武器系统的安装上,没有三个月是无法完工的。”
总参谋长重重的往桌面砸了一拳,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发泄郁积在内心的怒火了。
总政部长说:“苏联与东瀛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恐怕倭奴不会安份太久了,有苏联撑腰,连花旗国都镇不住他们!再说,朝鲜半岛打成一锅粥,北约大军即将重返东亚,他们不见得会站在我们这边,不在背后捅刀子就谢天谢地了!危如叠卵啊!”
一位大校参谋建议:“要不,我们让兰州军区向阿拉木图进攻?苏军在阿拉木图军区只放了一个集团军,具体兵力为一个坦克师、一个机械化步兵师、两个摩步师、一个陆航大队、一个导弹团还有一些连级特种部队,兰州军区完全可以在几天之内把阿拉木图军区砸个稀巴烂!”
一位少将说:“可是他们在中亚军区和土耳其斯坦军区还有近三十万大军,这支大军完全可以在三天之内增援到位,对突入阿拉木图的兰州军区部队形成包围!”他眼里爆出一撮火花,咬牙说:“我的意见是,兰州军区现在不能动,在苏军把土耳其斯坦军区和中亚军区主力抽走之前绝对不能动!不仅兰州军区现在不能动,北极星号海上平台更不能动,他们必须死死的堵住马六甲海峡,决不能让北约舰对和苏联舰队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东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位大校愤然说:“这里也不能动,那里也不能动,那我们拿什么来跟敌人打!就这样眼睁睁
的看着他们冲破三北防线,长驱直入席卷华北大平原,最终兵临城下不成!”
军委主席把目光投向国防部长:“不能再犹豫了,开始全国总动员吧。”
国防部长问:“动员的额度是多少?”
军委主席苍老的脸庞上皱纹又深了几分,沉默片刻,说:“从八二年到八七年退伍的士兵和军官如果没有疾病或者伤残,务必于半个月内到武装部报到,回到老部队,胆敢以自残方式逃避者,严惩!八二年到七九年退伍的士兵全部编入当地民兵和武警部队,随时准备开往往前线,动员指数为四百万!”
四百万!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四百万预备役一旦回到军营,共和国陆军总兵力将直逼七百万,够编一百个集团军了!
军委主席歇了一口气,接着说:“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恢复性训练,一个月之后就开赴战场,呈梯形部署,每一条防线每一块阵地都务必坚守到底!”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每个人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军委主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十天的较量已经证明解放军还不具备硬碰硬的将苏军撞回去的能力,共和国只能采用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期经过无数次痛苦的推演制订出来的作战预案:把数量庞大的二线、三线甚至民兵布置在最前沿,利用他们必然的牺牲来换取延缓苏军的推进速度,换取主力部队在国土纵深数百公里后方的布防时间和空间,以解放军主力最为擅长的侧翼迂回、快速穿插抵抗强大的对手,包围苏军孤立冒进的师团级部队,将其歼灭后马上脱离战场,继续寻找战机,反复发动这样的突击,像削萝卜一样一点点的削弱苏军,一点点的将他们耗垮、磨光!残酷吗?这就是战争!比较幸运的是,只要能熬过这漫长的四个月,他们就会看到胜利的曙光,然而,这四百万注定要牺牲的部队,又有多少人能看到这一天呢?不知道有没有一半?
军委主席继续说:“让a集团军、136集团军撤回来休整,第54集团军上去跟苏军过过招,一个星期之后撤回来休整不能把这几支精锐全打光了,将来反攻还指望他们呢!”老人目光如冷电,环视全场,厉声说:“都把胸膛给我挺起来!不就是一头掉进了陷阱里的野兽吗?看似疯狂,其实也狂不了多久了,一点挫折就把你们吓着了?八年抗战,我们在开战的第一个年头就丢掉了半璧江山,亿万同胞沦为亡国奴,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仍然咬牙撑过来了,把倭奴赶
回了他们老家!现在的条件比抗战时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有数以万计的工厂为我们生产军用物资,有全国的资源供我们调度,还有近乎无穷无尽的兵员可供补充,你们有什么资格去沮丧,去灰心丧气?听着,哪怕败得再惨,在我这个老头子倒下之前,你们都要给我挺直腰杆,不许趴下!”
第一三三章外交风暴(四)
“邵大使,欢迎您到华盛顿来作客。”
邵剑辉一下飞机,花旗国一位官员就迎了上来,带着热情的微笑,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邵剑辉伸出手与他相握:“请问你是”
“我是国务卿的助理,麦克尼尔,你可以叫我麦克。”这位年轻的官员自豪的说。这么年轻就能混到国务卿助理的位置,也确实不简单,值得自豪。
邵剑辉的随从脸上掠过一丝怒色。他们是代表共和国而来的,对方仅派一名助理来迎接,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在联合国总部呆了差不多十年,最就把西方国家那套外交上的把戏从头到尾的领教了一遍的邵剑辉却浑不在意,说了一声“幸会”。
从接机人选的身份不难看出,华盛顿对华国代表团这次访问并不怎么在意,或者干脆就是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表现得不冷不热,让华方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这种态度直接影响了舆论界,在记者招待会上,像《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这些报业巨头都没有派记者来,气氛很冷淡。这是因为这些年来华国把花旗国阴得太狠了,从南海到非洲再到南亚次大陆,花旗国一连吃了华国三次大亏,损失惨重,尤其是那次金融风暴,更是让花旗国举国上下哀鸿遍野,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元气,给整得这么狠,而现在华国又落难了,正被北极熊狠揍,花旗国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对此,邵剑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在记者招待会上作了简单的讲话,声称现在共和国虽然遭遇了一些挫折,在苏军的打击下损失不小,但是共和国有着强大的战争潜力和强大的自信,将越战越勇,让苏联人付出百倍的代价!很多记者对他的自信感到很吃惊,在速记中写道:“虽然此时华国的天已经快要塌下来了,苏联超过一百个师的庞大兵力已经越过边境,席卷他们的三北防线,世界上没有一支军队能够抵挡住这股装甲洪流的疯狂冲击,但是这位外交官却依然对胜利充满信心,我们很难理解这种自信源于什么”
“我想尽快与里根总统对话。”
记者招待会结束之后,邵剑辉有紧急迫的对麦克尼尔说。
麦克尼尔面有难色:“这个恐怕总统在短时间内很难抽得出时间来。你也知道,现在整个世界都疯了,非洲,南美洲,中东,远东,巴尔干半岛,东南亚·····到处都是战乱。合众国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总统每天休息的时间都不超过四个小时,永远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就算他能抽出时间
来接见你,能给你的时间恐怕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这点时间能谈出什么成果来?”
邵剑辉说:“那,你们副总统呢?”
麦克尼尔说:“副总统同样很忙,现在大家都很忙。”
邵剑辉声音突然变得严厉:“那你们邀请我过来干嘛?我的祖国正遭到空前强大的敌人的侵略,山河破碎,我在国家最需要我的时间抽出时间来飞越万里大洋来到北美,难道就是为了被晾在这里每天吃三顿饭撒两泡尿睡上一觉,当一台人形造粪机!?”
麦克尼尔被他吼得脸色一白,后退了半步,有点心虚的说:“不不不,邵先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合众国对贵国的遭遇深表同情,很愿意给予贵国力所能及的支持,可是总统确实忙得抽不出身”
邵剑辉说:“那我先去一趟德国,等他有空了我再来!”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麦克尼尔。
麦克尼尔傻了眼,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国会那些大人物还等着这些骄傲的华国人卑躬屈膝的找上门去,像只哈巴狗一样求合众国拉他们一把,使他们免遭野蛮的北极熊奴役呢!华军损失惨重,接连失利,在过去十天的激战中至少损失了四万正规军和比这个数字只多不少的边防军、民兵,财产损失几乎无法计算,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华国应该被北极熊的巨掌打断了脊梁骨,只能跪在白宫苦苦乞求支援才对的,这位邵大使怎么还敢对自己的救星摆出这样的脸色?唉,东方人的思维方式果然跟西方人不大一样!
确实,东方人的思维跟西方人的大相径庭,尤其是华国人的思维方式,简直就不是在同一个星球的。西方人利益至上,实用至上,今天可以跟魔鬼攀交情,明天可以与自己的仇敌把酒言欢,后天可以起兵和自己的父亲兄弟大打出手,只要利益大于代价,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得意的时候把一切看不顺眼的人狠狠的踩进烂泥里,落魄的时候不妨跪在敌人面前装装孙子,只要还有翻身的机会,一切好说,这就是他们的行为准则。而华国则不一样,这个国家当然有很多软骨头,但是冷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的硬汉更多,而很不幸,邵剑辉就是这样的硬汉。在他看来,他要找里根总统并不是来乞求军援,而是平等合作,双头鹰还没有开始面谈就摆出了一副救世主的面孔,这谈判也就没有谈下去的意义了。
幸运的是,今天没有去德国的航班,麦克尼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邵剑辉给劝了回来,同时赶紧向上头汇报————他们多少知道一些
内幕,各大军火巨头正两眼发绿磨刀霍霍的等着从邵剑辉口袋里掏钱呢,要是让这位大爷走了,那些军火商还不掐死他!
“呵呵,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那位流氓外交家的脾气还是那样的暴躁!”
白宫里,总统跷着二郎腿品着咖啡,好不自在。
副总统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坐在总统对面,笑呵呵的说:“死要面子嘛,华国人就是这样,为了面子,命都可以不要。”
“不是面子,是尊严。”国务卿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这个流氓要维护的,不是他个人的面子,而是他身后那个古老的国度的尊严,以及五千年来一脉相承的骄傲。”
总统说:“那些古怪的东方人的思维模式总是跟我们不一样算了,那么多军火商还指着这笔交易发财呢,别把他逼急了,让那些军火商派代表去跟他接触,向他推销军火,但是要记得保密,我可不希望再闹出未完工的航母被当成废铁卖到华国去这类笑话了!”
总统此言一出,那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军火商如奉纶音,纷纷派出最出色的代表前去跟邵剑辉接触,努力的向他推销一切国会允许出售的先进装备,甚至邀请他到自己的生产车间参观。被这么多或英俊或销美的军火商代表们包围着,醇酒美人的伺候着,邵剑辉倒不至于寂寞,但是他志不在此。他要跟总统面谈,共和国不能孤独地面对苏联和东瀛的疯狂攻击,更不能在与这两个宿敌全面开战之后,还要防备北约在背后捅刀子,能牵制这两条疯狂的,只有北约的大当家,双头鹰了!但是总统总是抽不出时间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干耗着,就当是比拼耐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