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幸存者并不知道,他还能跪在死人堆里发疯似的又哭又吼,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战争是最可怕的魔鬼,时刻吞噬着千万人的生命,而放出这个魔鬼的,偏偏是人类自己。
第三师团指挥部被打掉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其时,第三师团虽然跟快速反应师血战数场,伤亡不小,但仍有近两万人马,如此雄厚的兵力,确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快速反应师和空中突击师拼尽全力发起海啸一般的攻击,每一次攻击都被击退。照这样打下去,第三师团不敢奢望能反败为胜,但至少可以较为完整的撤回北加海岸市区。然而,在战事最吃紧的关头,指挥部却被人打掉了,就好比在重量级拳击比赛里落了下风正在苦苦招架、脑袋却挨了重重一拳,大脑当场当机的拳击手一样,整个人都蒙了,面对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只有被虐的份,很快就阵脚大乱。快速反应师和空中突击师得理不饶人,攻势越发的凶猛,陆军航空兵和空军更是将第三师团列为重点照顾的对象,武装直升机战斗轰炸机轰炸机强击机炮艇机来了一波又一波,失去指挥的第三师团在这极其凶猛的空地一体火力打击之下节节败退。在傍晚时分,打断了马来西亚的脊梁的韩枫摔领狂风旅和风暴旅乘坐直升机和地效飞机以惊人的速度赶了回来,加入战场,这两个实际战斗力只相当于平时一个加强旅的步兵旅成了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将第三师团压垮了,接连几道防线被打得粉碎
之后,第三师团丧失了斗志,纷纷放弃了阵地,争先恐后的朝北加海岸市逃去,每一段公路都被汹涌的人潮和车辆塞得死死的,任凭军官们怎么疏导也无济于事,兵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华国空军机群一波接一波的从公路上空掠过,投下暴雨一般的凝固汽油弹,隆隆震响撕裂了混凝土浇成的公路路面,每一枚炸弹投下去,都要在地面上制造出一条长达百米的火龙,高温气浪卷着烈焰席卷一切,就连钢板也在高温中融化,大批东瀛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火雨浇成了火人,奔跑着,哀号着,翻滚着,最后无助的倒在被烧得滚烫的路面上,炽红的气浪一圈圈的扩散,每一具尸体都被烤成了炭柱,油脂流得到处都是,接着,高温让这些油脂也燃烧起来,那个味,幸存下来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华军像狂风一样在后面穷追猛打,断后的部队一支接一支被一扫而空,柳哲甚至带领一个旅以四十多辆坦克为尖刀朝着第三师团中间猛插,劈开一条血胡同滚滚向前,谁挡在他的前面,只有死路一条。极度混乱的第三师团没能及时组织阻击,被他势如破竹的一插到底,打穿了整个防御纵深,然后,他们在自己后方一个y形公路交叉点发现了这支杀得两眼发红的虎狼之师。这是通往北加海岸市的必经之路,防守这个战略要点的一个不满员的大队在飞机大炮坦克轮番冲击之下,不到一个小时便伤亡殆尽,阵地易手,这意味着第三师团主力的退路被切断了,一万多人被堵在距离北加海岸市约二十公里远的地方,北加海岸已经在望,然而柳哲横刀立马挡在中间,这咫尺之遥,竟然无法逾越。
第三师团的崩溃造成了更为严重的后果,第五师团侧翼完全暴露了!风暴旅沿着从第三师团防线上撕开的口子朝着第五师团两个旅团之间的接合部猛插,自知形势危殆的第五师团在师团长阁下充满不甘和愤怒的咆哮中放弃了第一步兵师这颗啃不动蒸不熟锤不扁砸不烂的铁碗豆,火速撤退。他们撤得倒是快,可惜,他们还是小看了第一步兵师。一直窝在巴冷县城里装缩头乌龟,怎么啃都啃不动的第一步兵师抓住了机会,露出了剪刀般锋利的牙齿,旋风一般杀出,会同炎龙军团两个旅,狠狠一口咬住了第五师团的尾巴————这段尾巴还不小,足有两个联队,四五千人。如果说第一步兵师是龟,那肯定是鳄龟,不光有厚厚的盖甲,叫人想咬都没法子下口,还有一口尖利的牙齿,足以将人的手指整个咬下来!压着第一步兵师打了好一段时间的第五师团,现在开始尝到这只好斗的鳄龟的厉害了。
第八师团的情况
更加糟糕,跟第一集团军一轮硬碰硬的对攻下来,血都快要流干了,特别是在失去空中掩护之后,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们的损失就超过了此前几天战斗的损耗的总和!现在第三师团、第五师团、第六师团相继遭到巨大损失,第八师团想独善其身都难了。第一集团军那庞大的兵力此时终于充份施展开来了,一个步兵师在空军和炮兵旅的配合下正面佯攻,两个步兵师两翼展开,试图对第八师团形成弧形包围。第八师团无法招架,只能抛下一部作弃子,主力慌忙撤退。弃子在一两个小时之内被第一集团军吃了个精光,满腔怒火的第一集团军如同冲上内陆的洪水,咆哮着卷向第八师团,将断后的第八师团部队逐一淹没,不将这个师团砸个粉碎,伊川少将是不会罢手的,就算第八师团能飞,他也要开着坦克追断他们的翅膀!
北加海岸方圆上百公里此时变成了沸腾的火山,东亚地区最为强大的两支军队近三十万人马在这个狭窄的战场混战作一团,重机枪子弹在夜空中穿飞,哪怕是雪崩流萤也没有这么壮观;重炮炮弹成吨成吨的砸向对方,火箭炮炮弹拖着长长的光焰在空中作茧自缚最终在地面上植出一片片黑红色的由铁与火组成的森林;战机成群结队,坦克战车漫山遍野,苍穹在呼啸,大地在咆哮,血与火将夜空渲染成了血红色,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此前东瀛军队也发动过如此强大的攻势,一举将华军前线军团数万大军团团包围;而现在华军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攻势,目的也是将东瀛大军团团包围,两军在短短数日之内就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轮回。不同的是,东瀛军队发动进攻的时候,华军前线军团死死钉在他们中间,怎么啃都啃不动,而现在华军发动全线反攻,东瀛大军团慌作一团,兵败如山倒。
战至深夜,华军的包围圈基本形成了,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主力陷入了天罗地网之中,第五师团忍痛割肉,放弃了被第一步兵师咬住的那两个联队,勉强保住了主力,退回北加海岸市区,成为唯一一个回防北加海岸的建制还算完整的师团。至此,就算再怎么不要脸,东瀛也得承认,这场战争他们输了,莫名其妙的输掉了。这一噩耗,在东瀛引发了十二级大海啸,这个岛国简直就要疯狂了!
东瀛将如何应对这令人绝望的困境?
柳维平表示他对此毫不关心,除了打仗,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帮华人建国。
第一七一章建国(一)
雅加达近郊一所大学那还算完整的礼堂里,东南亚华人代表济济一堂,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还有更多人从世界各地赶来,这个大礼堂恐怕容纳不了这么多人了。这批人中,有知名的艺术家,有小有名气的政治家,有靠辛苦工作挣点微薄的工资勉强度日的穷苦华人代表,最多的,却还是企业家。华夏民族在古代虽然将商业视为贱业,但炎黄子孙的血液里从来都不缺乏商业智慧,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能凭自己双手创造出一个个辉煌的成就,这恐怕也正是他们到处招人妒忌和排挤的原因吧。就连一些从国内跑到东南亚投资的老板也被请了过来,参与到这次极为重要的会议中。虽然前方战事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是礼堂里弥漫着乐观的气氛,大家有充份的理由相信,爪洼猴子和倭奴蹦不了几天了,这片土地,现在轮到他们作主了!
本来这么盛大的会议,规格一定要高才说得过去的,但是现在是战争期间,一切从简了,不管是与会者还是闻讯赶来的新闻记者,都只能喝矿泉水,啃面包和压缩饼干,会场甚至都没有时间收拾一下,也够寒酸的,但是没有人抱怨什么,大家一脸的期待,等待着重要人物出场。
重要人物很忙,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因此他们还得再等一下。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凑到一块聊天,碰到老朋友,说的可不是幸会了,而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来一句:“你还活着啊?”被问到的人打个哈哈,苦笑着说:“是啊,还活着,阎罗王说我饭量太大,怕我把地府吃垮,将我给赶了出来!”看似玩笑的一问一答,里头包含了几多辛酸,几多惊悸,令人鼻子发酸。
一个大胖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每走一步地面都咚一声响,估计地板上的蚂蚁以为是地震了。礼堂里响起一阵惊异的叫声,有人叫:“萧老板,你还没挂呀?那天我看到一大帮猴子冲进你家,还以为你完蛋了呢!”
大胖子说:“你们以为我完蛋了?嘿嘿,当时我被砍了四五刀,我都以为自己完蛋了,幸好我这身肥肉够厚,那帮死猴子的力气又太小,没能砍穿我这身膘,才让我捡回了一条老命!”这个胖子是土生土长的爪洼华人,祖辈从橡胶园的割胶工做起,世代打拼,经营起一家橡胶企业,到了他这一代,事业蒸蒸日上,生意越做越大,在商界广有人望,在黑道也挺吃得开,比玻璃球还要滑,哪边都不得罪。都说肥猪先死,以他的吨位,还有他的身家,居然逃过了这场浩劫,还真是个奇迹。不过这个大胖子也是吓得够呛,想起那段经历就面色发白,
一屁股坐下,心有余悸的说:“这些天简直就像是做噩梦……一大群暴徒红着眼睛冲进我的别墅里见人就打,又砸又抢,我的佣人都让他们给杀掉了,我老婆大腿中了一枪,到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我让他们抓了起来,逼我说出存银行账号密码还有珠宝钻石的藏匿地点,不说就打,说了也会挨打,因为他们怀疑我们没有完全说实话,试图把最值钱的东西保住……要不是炎龙军团的突击队及时端掉了那个集中营,我就算不死也得疯掉了!”撸起袖子让大家看,大家看到他手臂上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瘀青,还被刀子割走了好几块肉,可谓触目惊心。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说:“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啦!多亏母国及时出兵啊,要不然那帮猴子真的会将我们斩尽杀绝的!”
大家连连点头。从排华暴动爆发到现在,都还不到一个月,就有三万多名华人死于非命,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上升,这还是华国出兵干涉的结果!
海伦也是众多记者当中的一员,由于关系比较特殊,她总能坐到最前排,并且得到好几个提问的机会,这让同行记者羡慕不已。有些女记者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回头也要想办法嫁一名解放军中的高级军官,看能不能得到像她这样的待遇。她开心的一笑,随即蹙起眉头,面有忧色,如此重要的时刻,她居然有点心不在焉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新华日报的特约记者跟她交情较好,悄悄的问:“嘿,海伦,你说柳将军遍请三教九流,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是什么?”
海伦兴趣缺缺的说:“我怎么知道?”
新华日报记者说:“少装了,谁不知道你大小姐人脉广得吓人,总能抢先一步得到内幕?透露一点吧,不然就太不够意思了。”
人民日报记者跟着起哄:“对啊,说说吧,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的。”
海伦还是无精打采:“拜托,我是昨天才赶到的,能得到什么内幕?”
众记者感到不可思议:“昨天才到?怎么可能,谁不知道你抢新闻比闪电还快的,这仗都打了快一个月,你昨天才到?骗人吧?”
海伦很是郁闷:“他不准我来。”
还是有人不明白:“谁?谁不准你来?”
海伦说:“我丈夫,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到爪洼来。”她越说越冒火,恶狠狠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固执这么大男子主义的臭男人,不管我在电话里怎么央求,硬磨软泡,他说不准就是不准!要是在我的老家华盛顿,我
早就请法院给他发传票了!”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他们笑得倒是开心,海伦却越发的郁闷。结婚也有几年了,她跟罗爱国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一直聚少离多,只有卷入战争,两个人才有机会长时间相处————真是见了鬼了。罗爱国对她呵护备至,很尊重她的想法,但是一谈到工作,就没有办法不起争执了,因为海伦是战地记者,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冲,兵荒马乱炮火连天的,她一个弱女子带着摄影师在战区四处走动,随时可能没命,想想都觉得揪心。而罗爱国在军队里呆了整整十八年,经历无数战斗,太了解战争的残酷了,他一门心思让海伦辞职或者改行,他好放心一点,而海伦热爱这一行,说什么也不听,说以提起工作就得绊嘴。这一次爪洼战争爆发,罗爱国是第一批到达爪洼战场的军人之一,带领他的士兵出现在最危险的战场上,面对最危险凶残的敌人,但是他死活不同意海伦跑到爪洼来采访,甚至把电话打到了海伦的单位去。单位既不敢得罪这位特种作战专家,也不敢得罪最能抢新闻的海伦姑奶奶,就玩起了拖字决,在帮海伦办出国手续的时候一个劲的拖,直拖到战局逆转才算办妥,海伦如愿以偿的来到了爪洼,可惜,她失去了最有价值的新闻,想到这一切都是拜那个闷葫芦所赐,她就对罗爱国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狠狠的咬他一口!
但是……她又好担心他。战争打得如此残酷、惨烈,而他总是要承担起最危险的任务,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会不会被敌人包围?想到这些,她就魂不守舍。她算是理解当自己带着摄影师满世界的乱窜时罗爱国内心的焦虑和担忧了。各个战场捷报频传,但是马都拉岛却迟迟没有回音,这更增加了她内心的恐惧和担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马都拉岛营救行动从一开始就列入绝密,不管成败都不会向公众披露细节的,她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有办法打听到跟这次行动有关的任何消息。
她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掌声雷动,茫然抬头一看,哦,原来在晾了大家这么久之后,那些大人物终于想起这些坐冷板凳的可怜虫了,姗姗来迟。第一个入场的,仍然是柳维平,他身穿崭新的制服,脸上带着自信而愉快的微笑,刚一露面就引起一阵欢呼,不知道多少台摄像机对准他大拍特拍,礼堂里刺眼的镁光闪得大家几乎睁不开眼睛。数百名华人代表眼里泛起泪花,拼命鼓掌,手掌都红肿也没有发觉。这是他们的救星,就是他一战扭转乾坤,把爪洼打得万劫不复,把助纣为虐的东瀛远征军打得落花流水,他对爪洼数百万华人恩
同再造!随后进入的都是军政界的重量级人物,眼尖的海伦甚至从中认出了一位在国务院担任要职的大人物!她倒吸一口凉气,一口气派来这么多重量级人物,国家这是想干什么?
柳维平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热烈的掌声顿时消失了。他笑笑,说:“兵荒马乱的,大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惊魂甫定就把你们请来了,想必大家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不少人笑着应是,那个萧胖子大声嚷嚷:“可不是嘛!我在医院里一瓶针水都还没有吊完,就被两名士兵拎上了车,差点吓尿了!”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片笑声中,海伦高高举起手来,表示自己有问题要问。新闻官眉头一皱,善意的提醒:“海伦小姐,现在还没到提问时间。”
海伦站起来,说:“我……我只想问柳将军一个问题。就问一个!”
新闻官说:“可是……”
柳维平笑着问:“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太过刁钻的我可答不上来哟。”
记者们发出一阵轻笑。海伦提问刁钻也是出了名的,不止一位新闻发言人曾被她问得下不了台,面红耳赤尴尬不已,搞得一些新闻官看到她姑奶奶举手提问就头皮发麻。
海伦脸一红,说:“我的问题非常简单,对少将你来说毫无难度,而且这个问题跟新闻工作无关,但是它的答案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甚至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柳维平来了兴趣:“哦?你想问什么?”
海伦调整一下情绪,问:“我想问,我的丈夫现在怎么样了?他参加了一次极其危险的特种作战行动,已经超过六十个小时没有任何音讯了,我很担心他,真的,非常担心他!”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海伦的摄影师苦笑,这位姑奶奶居然假公济私了。柳维平沉吟一下,说:“对不起,这是军事机密,我不能向你透露任何细节。”
海伦脸白了一下,鼓足勇气说:“我不需要任何细节,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柳维平说:“对不起,无可奉告……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中尉,去请最后一批参加会议的人入场。”
海伦一副要哭了一表情,忧心忡忡的坐了下去。摄影师安慰她:“放心吧,大校身经百战,不知道多少次险死还生,早就成了阎王爷最头痛的人物,他不会有事的!”
海伦带着哭腔说:“都这么久了,没有任何消
息,一点消息也没有,就连少将也跟我打起官腔来了……”
礼堂外面传来脚步声,所有摄影机一起对准了门口。外面一声报告,接着数名职业军人领着几十名衣衫破烂浑身伤痕累累的人走了进来,海伦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罗爱国!他眼里布满了血丝,身上那浓浓的硝烟气息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和憔悴,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惨烈的血战。他向柳维平敬了一个礼,声音沙哑:“报告,我部已完成营救人质的任务,目前正在肃清残敌,人质大多已经成功获救,现将集中营选举出来的代表送到,请指示!”
柳维平笑:“回来了就好,再不回来,你老婆就找我要人了。你还别不信,回头看看那是谁?”
罗爱国转过身,看到一双蕴满了泪水的眼睛,他一下子愣住了。柳维平说:“海伦小姐,我虽然不能向你透露军事机密,但是给你丈夫找个座位还是办得到的。那位记者同志,麻烦你给他让个座好吗……谢谢合作。”被点到名的记者笑着往旁边挤了挤,给罗爱国让了座。但是海伦不领情,瞪着柳维平叫:“哼,你耍我!看等一下我不整到你下不了台!”众人哑然失笑,这洋妞脾气还真大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