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军旗大队和数字化炮兵营整得够呛,早就煞神附体了,好不容易从烂泥里挣脱出来,又正好撞上了华军的突然袭击,更是气得黑濑大佐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放声狂嗥:“压上去!辗碎这些支那人!”整个联队呈盒状排开,猛冲过去,各种口径的炮弹、导弹轰射而出,而华军反应极快,没有给他们丝毫机会,几乎是同一时间,数十枚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弹就砸了过来,数十年后,东亚两大宿敌最精锐的部队在安南轰然碰撞,溅起漫天血雨。
几名苏军军事顾问在后方静静的看着这场对决,柯西金上校看了好久,转头问:“你们看,谁会赢?”
一名顾问说:“照这样打下去,华军必胜。东瀛陆军就是猪,一个师团打一个旅还这么吃力,亏他们还有脸自称亚洲第一!”
“东瀛陆军的素质当然是亚洲第一,只可惜,”柯西金笑。“他们碰上了世界第一。”
数不胜数的炮弹利箭般轰射而来,由于是直瞄射击,释放诱饵物、释放汽溶胶雾什么的都毫无意义,现在就看谁更能扛了。幸运的是68主战的防御能力还是很强的,而装备拳头部队这批更不用说,那绝对是不计成本,真正做到了披肩执锐,74式中型坦克主炮炮弹想要将它击毁,有点困难,t-80还差不多。炮弹轰然命中,不少坦克负伤,冒起滚滚浓烟,但是被击毁的不过数辆而已。74式就没有那么走运了,初速高达六倍音速的尾翼稳定胶壳穿甲弹车瞬即至,几乎连倒车规避的机会都没有,而它们的装甲显得太过薄弱,几乎就是谁打谁穿,“轰轰轰!!!”好些坦克重重一震,车体现出一个丑陋的大窟窿,金属射流就是从这个窟窿狂灌进去,横扫一切,不知道多少被震得七晕八素的装甲兵在昏眩中被金属射流打成筛子甚至直接碳化。一名被削掉了一条腿的装甲兵哆哆嗦嗦的打开舱盖奋力爬出,只探出半个身体,坦克的弹药舱就发生了猛烈爆炸,他整个人连同炮塔一起飞向高空,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轮对射,黑濑联队有十三辆坦克被打成炽热的火球,差距显而易见。
黑濑大佐有点蒙了,老一辈军人告诉他,支那人都是胆小鬼,当年皇军用在华国战场的装甲战车都是最垃圾的,他们愣是没有办法,一触即溃,步兵只要跟在坦克后面补枪就行了,打仗比公园散步还轻松······可是现在,是公园散步吗?教条主义害死人啊!惯性思维要不得啊!这一仗打下来,只怕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到靖国神厕蹲着啦!
对付这股可怕的钢铁洪流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投入比他们更先进的坦克,在质量和数量上都抢占绝对优势,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第二是投入直升机,用反坦克导弹猎杀,用机炮攻顶。当然,实在不行,战术核武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这三条第七师团哪一条都没戏,只能死撑。
委屈!
愤怒!
悲哀!
无奈!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打上照面了,就得给快速反应旅一点颜色看看,免得他们小看了第七师团。整个联队在大佐阁下的指挥下不要命的压上去,企图拉近距离,让自己的105毫米主炮发挥作用,击毁68主战,就算是两辆换一辆也要把它们拼个七七八八。而杀得性起的快速反应旅甚至把自行高射炮都开上了锋线,调平炮管像老式机枪一样“砰砰砰”一通狂扫,一串串炮弹排成道道相对要稀疏很多的弹流,扫向狂冲过来的坦克和装甲车。那是钨钢穿甲弹,挨上了绝对不会好受,坦克还好,装甲车中上一发那只有死路一条了。眼看着那些昂贵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被撕碎,黑濑大佐牙根都要咬出血来了,该死的支那人!装甲车没了可以再造,他们有的是钱,怕什么?可是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话又说回来,也只有华军这么大放,用钨钢弹打装甲车,谁让他们拥有占全世界九成以上的钨矿储藏量呢?拥有这么多钨还不大舍得出口,搞得钨的价格飞涨,而他们却把如此珍贵的钨拿来狂造炮弹,像机枪子弹一样扫出来!
“干掉他们的指挥车!”
黑濑大佐不愧是优秀的指挥官,在一团混乱中很快就把握了战场的节奏,而且找到了柳哲的指挥车。没有办法,天在下雨,直升机飞不起来,只好乘指挥车指挥了。他亲自带领二十几辆坦克冲了过去,只要打断这个指挥部,华军非得大乱不可,这道理谁都懂,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得先辗碎指挥部附近的坦克连才行。一共六辆68主战咆哮着冲了出来————想动我们的指挥部?你试试看!两枚“鸣镝”炮射导弹轰然而出,将先头两辆坦克炮塔砸得粉碎。这是最后两枚了,因为他们一辆坦克最多只能带五枚炮射导弹,刚才那场血战已经用掉了一大半。有人上来送死,当然不会客气,打出去就是了。跟着炮射导弹一起飞出去的,是货真价实的反坦克导弹,尽管在如此恶劣的天气,导弹受潮命中率受到相当大的影响,但并不意味着打不中了,数支火矢划过,又有两辆74式坦克和一辆61式被掀翻,这意味着只是一个照面,一个中队就玩完了。黑濑大佐全然不顾,在他的指挥下,一枚枚炮弹同样火矢一般射了过来,围着柳哲的指挥部爆炸。柳哲诅咒一声,却没有后退的打算,拜托,现在是谁在进攻呀,后退成何体统?
“轰!”
那辆反坦克导弹车中弹,变成一堆扭曲的废铁熊熊燃烧。
“轰!!”
第七师团那辆反坦克炮连同两弹,半个车体在一瞬间变成了飞溅的碎片。
“轰!!!”
一辆68主战重重一震,履带脱落,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
“轰轰轰轰!!!!”
那辆建下奇功的74式中型坦克正想给老对手死对头补上一炮,华军坦克连打出了齐射,包括它在内,四辆坦克被看不见的巨斧劈飞了头颅,只剩下大半个身体留在原地,爆炸声接边不断,叫人胆战心惊。
柳哲的指挥车也挨了一枚反坦克火箭弹,震得他眼冒金星,怒火万丈,要是手里有一挺机枪,早就冲出去扫那些狗日的东瀛步兵了。他还是幸运的,指挥车防御能力极强,这枚火箭弹没有能给他们造成伤害,那个勇敢的东瀛步兵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一辆装甲车发现了他,在它把火箭筒转过来之前朝他打出一长溜机炮炮弹,火红的镰刀狠狠划过,整个人都变成了一蓬血雾。一辆企图向指挥车发射导弹的皮卡更惨,被68主战赶得连滚带爬,最终还是难逃一劫,让那辆68主战生生撞翻,导弹射手紧急跳车,结果在地上滑了一跤,没等他爬起来,被撞得奇形怪状的皮卡就扣到了他的身上,接着坦克直接从皮卡身上辗了过去······
随着坦克群的推进,那六辆疯狂的68主战一辆接一辆被打瘫,但是华军士兵从车里爬出来,抄起火箭筒装上反坦克火箭弹就轰,来一辆他们就打一辆,出奇的准,在火箭弹那疹人的尖啸中,一辆辆战车被打瘫。而他们的攻击都让已经瘫痪的68主战给挡住了,那些华军士兵无所畏惧。装甲对战打到现在,也真够无奈的,明明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将华军指挥部给端了,可是这一步他们就是过不去!黑濑大佐都要疯了,嘶声狂吼:“别管那些支那步兵了,冲过去!就算是撞也要将支那人的指挥部给我撞毁!”带头冲了上去,坦克主炮连连开火,打得一辆68主战火光四起。整个突击群不要命的发动冲锋,再多的反坦克火箭弹也不顾了。可惜,胜利注定不属于他们————
“轰!”
黑濑大佐的战车左侧突然爆出一大团火球,破甲深度达到七百毫米的122毫米穿弹像筷子戳豆腐一样戳破装甲,在驾驶室内部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金属射流毁灭一切,驾驶员和主炮射手被活生生撕碎,大佐一条手臂被打断,他吃力地从燃烧着的坦克里爬出来,滚到泥泞不堪的地面,无神的眼睛正好看到一队68主战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对着他亲自带领的部队大肆屠戳,74式在数量
相等的情况下遇到68主战,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就像被调皮的小孩子抡着铁锤猛砸的西瓜一样,一辆接一辆破碎,一辆接一辆燃烧爆炸,反败为胜的希望,就此破灭。
一辆坦克从大佐身边驶过,一名华军装甲兵冒着被流弹打爆脑袋的危险探出头来,气沉丹田,运行五周天,“呸”一口浓痰唾在大佐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第一四六章钢铁碰撞(六)
斜刺里杀出的一个装甲连救了旅长一命,一通狂砸将围攻旅部的二十多辆坦克杀了个七零八落。险些着了人家的道,柳哲怒火万丈,把预备队都投了进去,追在第七师团屁股后面一路狂杀,第七师团不少战车半路趴窝,往往士兵都还没有来得及跳下车,炮弹就轰了过来,连人带车一起报销。涌上来与快速反应旅拼死缠斗,但柳哲不在乎,上来多少死多少。现在战场上已经彻底乱套了,到处都是冲杀在一起的战车,到处都是冲腾而起的火球,到处都是嘶-嘶飞过的流弹,还有像火流星一样划破天际的炮弹,好不壮观!
就在柳哲杀得血流成河的时候,快速反应旅留守在麻石桥那两个轻步兵营却碰上了大麻烦。
留守在麻石桥边的,是快速反应旅参谋长李越上校,一员性格沉稳的大将。他跟柳哲是好哥们,不过一扯到打仗,这两位可不大咬弦,柳哲看不惯他龟行蚁爬的谨慎,他看不惯柳哲那不顾伤亡猛冲猛打的亡命作风,两个人没少吵架,矛盾吧?当然矛盾,不过这样一对组合却配合得很好,柳哲在前方冲锋陷阵摧城拔寨,李越在后方指挥少数兵力掩护主力的后背,一个是长矛一个是坚盾,放眼全军,想找出比他们更好的组合,真的不容易。不过在今晚,李上校主动自觉的同意了柳哲那疯狂的先发制人的计划。他是喜欢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点点的将对方辗压至崩溃,以尽可能小的代价取得胜利,但并不代表他性格懦弱不懂得进攻,相反,他在进攻方面也是行家,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把防守搞得那么好了。他深深的知道已成孤军的快速反应旅面对着安南人孤注一掷的反击,将要承受何等巨大的压力,一味防守迟早得被数倍于已的敌军压垮,只有主动出击才有活路,只有进攻你才有防御的空间!
进攻当然是柳哲这个进攻狂人的份内事,防守专家冒雨构筑着他的铁桶阵,战壕纵横交错,雷场密布,铁丝网布了一层又一层,还修了大大小小真真假假一百六十多个机枪堡垒,大模大样的架起了二十六挺高来两用重机枪,八门双联装30毫米机关炮,在防线纵深还隐藏着六门105毫米自行火炮,十二门160毫米迫击炮,外加九辆四十联装107毫米自行火箭炮,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吧!此刻,参谋长大人正穿着雨衣,像个班长一样趴在泥泞不堪的沙袋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几名参谋陪在他身边,眼睛却不停的朝炮火连天的远处瞅,这帮家伙的心想必早就飞到旅长那边了吧,能冲锋陷阵的话,谁乐意呆在战壕里等人家打过来啊。一名参谋忍不住问:“参谋长,敌人真的会绕过
我们的主力偷袭麻石桥吗?”
李越说:“当然会,只要安南人不是猪,都会避亢捣虚!只要拿下这道桥梁,他们就能跟我们隔河对峙,到时候,战局又要增加变数了。”
那名参谋笑说:“没准旅长现在已经将敌人赶回河内了呢。”
李越摇摇头,他太了解安南人和东瀛人的偏激和倔强了,要是他们那么容易认输,就用不着杀得血流成河啦。他瞪了那名参谋一眼,说:“你们别光想着斩将夺旗,只要有战争,防守就很必要,就算你能一口气将敌人赶出三百公里开外又能怎么样?一旦被敌人抄了后路,就功亏一篑······”
那名参谋吐吐舌头,咳,还是跟着旅长打仗过瘾啊。
李越看了看表,说:“现在是凌晨两点,我们只要坚持四五个小时,天就亮了,到那时雨也该停了,空军就能给予我们足够的增援,安南人的末日就到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几名参谋瞅了一眼远处的麻石桥,不吭声了。说是麻石桥,其实它可不是什么石桥,而是钢铁结构的,由华国援建,耗资巨大,可以通行六十吨以上的主战坦克,极为重要。当然了,现在这边桥是看不见了,都让河水淹啦。不过不要紧,只要雨停了,河水水位就会下降,被挡在对岸的空中突击师的机械化步兵旅就能顺利过河,到那时还有谁能阻挡这三个祸害跑到河内祸害一通?估计没有了。一句话,这道桥绝对不能丢!就在刚才,倭猪打来三枚战术导弹企图摧毁桥梁,有两枚被拦截下来,还有一枚根本就找不到桥在哪里,落进河里,不知道有没有炸死鱼,嘿,没想到洪水泛滥还有这种好处啊。两个营,装备精良,弹药充足,要守住四五个小时不成问题吧?
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太过乐观了。
又一批照明弹被迫击炮发射出去,当炮弹到达抛物线的顶点后,炮弹尾部自动弹出一个阻力伞,整颗炮弹就这样悬在天空中,化学燃料剧烈燃烧,发出刺眼的镁光,把防线前沿数百米地域照得明如白昼,纤毫毕现。哨兵突然发现远处有好几个黑影在晃动,只一晃,就不见了。两名哨兵对视一眼:
“会是敌人吗?”一个小声问。
“除了安南猴子,还有谁会在三更半夜冒雨在我们的防线外围浪荡?”另一个回答得很肯定。
“就是不知道会来多少。”
“想啃下我们两个营,他们少说也得上两个团吧,反正不会少。”
“要不
要报告参谋长?”
“再等等,看清楚再说。”
照明弹熄灭了,世界重又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那两名哨兵默数了两分钟————照明弹基本上是每五分钟打一批的————搬来一门轻型迫击炮,“吭”地发射了一枚照明弹,强烈的光线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待看清眼前这一幕后,这两名哨兵都傻了:
安南人!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南人!
三四百米外,人影幢幢,刺刀闪烁着寒光,天知道来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