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侦察兵在两分钟之内带上所有的装备集合好,休息了几天,他们已经适应了这边炎热潮湿的气候,并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这一点难能可贵,要知道他们一直在寒冷的东北服役,骤然来到热带,冰火两重天,一般人难以适应,再加上来到就打了一仗,柳维平还以为少说也得减员三到五人呢。更可贵的是,他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渴望战斗的火焰。他也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太阳山行动,正式开始!”顿了顿,走到飞豹面前,觉得应该跟士兵们多说点什么,沉吟片刻,伸手帮飞豹拉整齐衣领,大声说:“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更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卷入这场战争,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们!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在为共和国的未来而战!”
兵们身体狠狠一颤,眸中露出狂热而坚定的光芒,放声狂吼:“明白,教官!!!”其中数飞豹吼得响。
柳维平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手一挥:“上车!让我们来教教那些山大王,什么叫黑吃黑,什么叫杀人不眨眼!”
这时韩枫出奇的想到了柳维平在飞机上讲的那个关于太阳山的帮事:两兄弟分别进入宝山,满地的宝石任捡,老二怕死捡了几快就下山了,老大太过贪婪,拼命的装舍不得离开,结果被太阳活活给烤成了乳猪······金三角在柳维平眼里就是这样一座遍地财宝的太阳山,问题是他真的只是为一点钱而来吗?
第十三章太阳山(中)
车队一直开到缅北附近。这里同样是前线,缅军一个小团正在这里跟刘司令的部队作战。刘司令在金三角只能算是小有名气,几百人枪,地盘也不大,可是隔了地形险恶的丛林沼泽,缅军上千人硬是奈何不了人家。缅军不敢进入沼泽地带,从盘山公路强攻的话只有给人家的rpg当靶子打的份,就这样僵持不下。好在缅军团长也没有玩命的意思,前线枪声响了一天又一天,天上的飞鸟倒是打下了不少,战果屈指可数。柳维平到后,那位一看就觉得有点狡黠的缅军团长热情接待他们,侦察兵们生平第一次享受到来自高卢的正宗葡萄酒——听说要几百美元一瓶。可惜的是他们实在欠缺这方面的细胞,当糖水喝也没喝出个啥味来。
缅军团长还找来当地一位山官给侦察兵们详细讲解当地的地形和气候,这肯定又是柳维平交待的,他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极致。从那位山官口中,侦察兵得知,只有穿过沼泽丛林才能钻到刘司令后方去,那片沼泽不是很深,没有鳄鱼等凶猛的动物,但是同样危险。等兵们都记住这些情报后,柳维平向缅军团长要了二十来具一次性短程火箭炮,除了狙击手和机枪手外每人一支。这玩意是进口货,外壳是用高强度塑料制造的,里面有一发火箭弹,打完了就扔掉,轻巧方便,这是花旗国支援的装备。带上这些装备,部队出发了,消失在莽莽丛林中。
这是正宗的热带丛林,植被茂密,道路泥泞不堪,很难走。前面开路的尖兵不时挥舞开山刀杀出一条血路来,被砍断的藤蔓满地都是。据柳维平说,用不了几个小时,这条路又会被疯狂生长的植物覆盖,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冒冒失失的跑到这种地方,十个有九个会被活活困死。侦察兵终于领教到丛林的威力了,走了一段路,每人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又痒又疼,掉了一层皮,这是一些有毒的草本植物给他们的惊喜。过河时,狼獾一脚打滑,险些被河水冲走,幸亏柳维平反应够快,及时抛出绳子套住他,大家齐心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来,不过他身上携带的炸药被冲走了,损失惨重。侦察兵算是明白了“欺山莫欺水,欺水变水鬼”这句话的含义,爬山一次爬不上去还可以爬第二次,过河一次不成就很难有第二次了。飞豹突然发现两条毒蛇正在路中间交配,吐了一口口水,抡起开山刀想给它们来个一刀两段,柳维平及时阻止。柳维平砍来一根树枝,小心地把这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的“情侣”挑飞,拍拍飞豹的肩膀,说:“要对丛林的生命怀有敬畏之心。这是湄公蛇,群居性毒蛇,六七千条一群,报复心理极强。在
安南,一名执行潜伏任务的花旗大兵在修工事的时候不小心铲断了一条湄公蛇,引来蛇群的疯狂报复,全连一百七十多号人仅五人生还,可以想象,你那一刀下去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刷一下,冷汗从飞豹脑门滑落,一阵后怕——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呀!他低着头说:“教官,我错了。”
柳维平说:“不怪你,你们还没有接受过丛林作战训练,回国后会给你们补上这一课的。继续前进!”
话间示未落,有个兵低声惊呼起来,原来他冷不丁的觉得脖子凉凉的,伸手一扯扯下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幸亏戴了鳄鱼皮质手套,否则他将成为第一个非战斗减员的士兵。再前进七百来米,指北针失灵了。柳维平解释说这附近可能有铬矿才会造成这种现象,尽快走出去指北针就恢复正常了。而这时他们已经来到沼泽边缘。这是一个已经没有多少水的湖泊,黑色的淤泥露出水面,落叶在湖中沤烂,发出恶臭,一些树在沼泽中无精打采,好像营养不良似的,整个沼泽死气沉沉。柳维平往沼泽中射了一支火箭,以试探沼气的浓度。他解释说这种地方长年见不到阳光,沼气很浓,打着明火进去搞不好会把丛林给烧了。火箭射进去后,没有反应,看来沼气还没有浓到那个程度。柳维平拿出防毒面具戴上,穿上雨衣,把袖口扎紧,将裤脚紧密的扎进野战靴靴筒中,全身上下只有两个眼窝露出外面,说这样能防蚂蟥。兵们不知道蚂蟥有多厉害,值得费这个事,跟着做就是了。都搞好了,柳维平让他们互检查,确保没有一寸皮肤露出外面,兵们只好鸡蛋里挑骨头的相互检查,细心一点并不麻烦,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是真正的大麻烦。都没有问题,柳维平点了一支火把,第一个走进沼泽,几名尖兵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让老大暂时抢走自己的饭碗,毕竟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万一遇上什么突发情况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完蛋不说,还要连累后面的战友。战场可不是逞能的地方。
披了这厚厚一层外壳,又戴了防毒面具,没有人会觉得舒服。不过,等到走进那死气沉沉的树林后,大家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时不时听到噼噼啪啪声,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下雨了,后来看到不断有黄绿色蚂蟥掉落才知道,那雨点一样打在自己身上的竟然是蚂蟥!柳维平说这是树蚂蟥,平时靠吸树汁维生,一旦有人从下面走过,马上跟下雨一样落下去吸在那个倒霉蛋身上,把他吸成干尸,听得兵们心里发毛。不过他们是不用怕的了,小样,有本事你咬穿雨衣啊,上了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们!
“蚂蟥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必要的时候可以作为零食。”柳维平戴着防毒面具,声音闷闷的,兵们一个个深以为然,那两名技术员却听得浑身一阵恶寒。吃蚂蟥······我汗!
沼泽里的淤泥很深,很难走,兵们使出吃奶的劲一个小时也只能走上六七百米,那两个技术员就更不用说了,累个半死,差点要让人用绳子拖着他们走了。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大家终于走了了沼泽,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羞涩的脱下衣服,把藏在里面的蚂蟥抖进火堆里,就连背包也翻了一遍,谁也不想带着几条恶心到极点的蚂蟥一起赶路吧?蚂蟥在火堆里烧得啪啪响,那叫一个臭啊。换上一套干净的作战服,大家略事休息,继续赶路。离目的地还有好几公里,天就要黑了,再不加快速度就难以在天黑前赶到。
太阳下山了,山林里霭气苍茫,青灰色的岚气使大山看上去更添几分朦胧美,只是侦察兵没有心情去看风景。林中不时有陷阱,水平马马虎虎,看样子是用来捕捉野兽改善生活的,那些贩毒武装份子日子也不大好过。侦察兵没有排除陷阱的意思,小心地避开它们。这时大家听到了人声,赶紧隐蔽。不一会儿,两名武装人员斜挎着ak步枪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过来,等他们走近后,两名尖兵猎豹般扑出去将其制服。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发突然,大家隐蔽得都不大好,特别是那两名没有接受过这方面训练的技术员,只要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为了防止暴露,尖兵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那两位仁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惊恐的看着这些浑身绿色伪装,几乎跟丛林融为一体的侦察兵,用当地土著语叽哩呱啦连说带比划的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这一下乱套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捕俘,就连想审问俘虏也因为语言不通而无法进行,韩枫头疼地问柳维平:“怎么办?”
柳维平淡淡的说:“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把他们押回去优待不成?带走!”意思很明确,这两名俘虏的生命即将终结。老虎一号和狼獾把他们强行带走,他们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一路大声嚷嚷,侦察兵冷漠地看着他们,没有人去理会。三分钟后,老虎一号和狼獾回来了,柳维平问他们都处理好了没有,他们点了一下头,柳维平示意继续行动,就当这一插曲没有发生过。两名技术员对此感到震惊,在他们看来,杀害俘虏是不人道的,严重违反了日内瓦公约,他们想跟柳维平争辩一番,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理会他们这两个书生。
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天空中的时候,
柳维平扬手让大家停下来——他们到了。山下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村落,拿出地图跟周边地形略作对比,没错,这就是他们的目标,刘司令的老窝。这个村落能容纳上千人,村子四周修了高高的塔楼,上面安装探照灯,架重机枪,形成强大的交叉火力。通过红外夜视仪可以看到哨兵或明或暗的布置在各个角落,布置得相当专业。想啃下这样一个据点,恐怕得动用加强营以上的兵力——前提是那个加强营能顺利通过这险恶万分的高山丛林。抵近侦察才发现,整个村子就是一个集中营,被铁丝网围得严严实实,还通了高压电,要是哪个倒霉蛋碰到铁丝,挂在上面那只电得焦黑的野兔就是他的榜样。韩枫边在地图上把各个火力点标出来边小声说:“我靠,我简直就是鬼子据点的翻版嘛!”
柳维平用红外望远镜仔细观察,笑说:“比东洋那帮矮冬瓜还要差劲。你看,都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有去检查一下铁丝网,这就明他们对自己的防御工事很有信心,自认为这个老窝很安全,完全忘记了战场上从来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韩枫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柳维平说:“深夜两点半之后。”
韩枫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为什么要选这个时间?趁现在大家斗志旺盛,速战速决不好吗?”
柳维平说:“第一,两点半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间段,任何人到了这个时间都会昏昏欲睡,因此也就成了特种部队袭击的黄金时段,有经验的老兵最怕站这一班岗了;第二,特种作战不一定都得速战速决。跟你说一个战例吧:在六十年代,民族独立的浪潮
席卷全球,英国的殖民地阿曼也要求独立,而老迈的大英帝国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无力出兵,因此他们往阿曼高原空投了数十名来自sas特种部队的尖兵。这些尖兵从不跟阿曼独立武装力量正面交锋,而是像豺狗一样猎杀独立武装力量的零散人员。第一个星期,独立武装提起他们就咬牙切齿;第二个星期,独立武装提起他们就面色发白;第三个星期演变到风声鹤唳,到了第四个星期,独立武装人员已经是闻风丧胆!他们无一伤亡就把阿曼独立武装力量给逼回了谈判桌!”
韩枫低声惊叹:“几十号人就打赢了一场战争?太牛了!他们是怎么做的?”
柳维平说:“像一条毒蛇一样潜伏起来,等待最有利的时机,在对方防范最薄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一击得手后立刻脱离,伺机而动。还有,宁愿放弃最好的机会也不轻易暴露,因为对于
我们这种深入敌后的部队而言,暴露往往意味着全军覆没!”
“在对方防范最薄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一击得手后马上脱离······”
“宁愿放弃最好的机会也不轻易暴露,暴露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韩枫细细咀嚼着这两句话,若有所思。
不过,不用不着为自己的部下担心,侦察兵隐蔽得很好,好几次巡逻队就在一些潜伏点五六米远的地方走过,硬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这些巡逻队也太讨厌了,吃了春药似的四处搜查,甚至连猎犬都出动了,搞得侦察兵连吃一点单兵口粮补充一下体力都不行。柳维平估计是那两个巡山的倒霉蛋的失踪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大动干戈。幸亏天下起了大雨,搜索无法继续,否则他的计划可能会出现一些变数。大雨把巡逻队全部赶进了屋子里,他们也许是把那两个死于非命的巡山队员当成了逃兵,没有再怎么在意,村子里在九点钟左右慢慢安静了下来。直到现在,侦察兵才有机会拿出单兵口粮,泡在泥水中慢慢吃他们的晚餐。两块一百克重的压缩饼干,一块酱牛肉,三块巧克力,就这么多。离行动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们吃得很从容,吃饱后甚至泡在泥水中打起盹来。
正在屋子里避雨的贩毒武装人员做梦也没有想到,死神已经开始在他们头顶上拍打翅膀了。
第十四章太阳山(下)
午夜,风消云散,虫声织织,甚至可以看到几粒萤火虫在飞舞,多少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美感。
探照灯还在有气无力地四处照射,看样子哨兵都快要睡着了。柳维平对着步话机用力吹了一口气,这是行动的暗号。手持强弩的突击队员慢慢爬向塔楼,在铁丝网附近停下来,再三瞄准,虎口均匀发力,“嗖嗖嗖嗖!”四支弩箭分别射向四个方向的探照灯。
没有惨叫,没有什么哨兵从上面一头栽下来,也没有哪个冒失鬼一别大叫“敌袭”一边胡乱开火,弩箭更没有把探照灯射碎,一切如旧。只有韩枫他们知道,上面的哨兵已经死了。他们射出的是箭装的是玻璃箭镞,里面是空的,灌满了液化神经毒气,弩箭射中塔楼,箭镞破碎,毒液在几秒钟内汽化,散发出一股极淡的大蒜味,吸入者在不到十秒钟内就陷入了彻底的沉睡,再也不会醒来。这是最保险的办法,狙击步枪无声射击时有膛焰,可能会惊动敌人;由于射界限制,他们在五十米内仰射很难做到一击必杀,再说塔楼上的哨兵有好几个人,射倒一个就会惊动其他人,那麻烦就大了,只好用这种非常规武器,让他们永远的睡过去。
解决了哨兵,可以放手去对付那恼人的铁丝网了。铁丝网上尽是倒刺也就算了,还嗡嗡轻响,通了高压电,另一端似乎还有个报警系统,一旦入侵者剪断铁丝就会警铃大作,把所有人都吵醒。不过这难不住侦察兵,他们拿出一根铜丝接在铁丝网上,然后剪断铁丝,铜丝代替铁丝忠实地继续传导电流——报警器没有吭声。接着用一根树枝把铜丝小心地支起来,就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入口。当然,那根树枝必须是干燥的,不然的话就会把电流导入潮湿的地面,把他们电得一蹦三尺高。这些树枝都事先做过绝缘处理,冷漠地把过份活跃的电子拒诸门外,让侦察兵可以安然通过。就这样,贩毒武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起来的铁丝网被一根铜丝加一根树枝给破了。突击组、渗透组先后钻了进去,火力组则在外面射界最好的地方架好了机枪,和狙击组相互配合,给予进入敌营的战友火力支援——不过看这情形,今晚多半是没有他们表现的机会了。渗透进去的两个小组先是用战术刀解决了一名起来尿尿的武装人员,然后两个一组,默不作声的摸进竹楼,在夜视仪的帮助下顺利地闯进主人的卧室,直到现在,那些家伙还在床上睡得鼾是鼾屁是屁。傻瓜都知道该怎么做,侦察兵一手捂住梦中人的嘴巴,手起刀落,三棱军刺在他们心窝开出一个小小的血口,鲜血溅起一米多高。为数不多的暗哨不是被狙击手用装了消
音器的狙击步枪敲掉就是被柳维平和韩枫在近距离用消音手枪给毙了,现在刘司令和他的部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无声无息中,整个村子有一大半人在梦中丧命。飞豹觉得这样子屠杀比真刀真枪的打得血肉飞还要残酷,他已经捅死了九个敌人,都有一点下不了手的感觉了,他甚至希望那些熟睡的敌人从梦中惊醒,大家用步枪和手雷大打一场,这样他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当他再次捂住一名敌人的嘴巴时,扬起军刺要刺下去的时候,那家伙醒了,惊恐万状的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哀求,他甚至不敢挣扎。借着床头的一点灯光,飞豹看到,他还是个孩子,才十三四岁,又黑又瘦,对这样的敌人他真的下不了手,轻轻一掌砍在他脖子上将其打昏,转身正要出去,才发现柳维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静静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里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飞豹讷讷的小声叫:“教官······”柳维平示意他不要出声,上前一步举起消音手枪,飞豹大惊,正要阻止,噗!枪口膛焰一闪,那个娃娃兵眉心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飞豹呆了。
“你不适合这种部队,回国后还是回到原来的部队去吧。”用手语表达出这样一句话后,柳维平就出去了,留下飞豹在那里呆若木鸡。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一声尖锐的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村里顿时枪声四起,还活着的敌人都被惊动了,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抄起放在床头的步枪就冲出来。侦察兵一不做二不休,把高爆手雷两个一组往屋里扔,看到有人冲出来就是一通狂扫,武装人员血肉横飞,不是被当场炸死就是被拦腰扫成两截,反正是死路一条。只有少数人冲出竹楼,跟侦察兵短兵相接,一支支自动步枪把子弹刮风般扫向敌方,一枚枚手雷你来我往,打得十分激烈。刘司令光着膀子挥舞着手枪冲手下大吼:“不许逃,谁要是敢当逃兵我杀他全家!你,你,你,还有你,带上两挺机枪上屋顶,一定要把敌人压回去!其他人就地组织防御!打死一个,老子赏他一万美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万恶的美金的激励下,这些亡命之徒都疯了,嗷嗷叫着拼命扫射,甚至发起反攻,即使是被侦察兵精准的点射一个接一个的摞倒也不肯后退半步发现对方即使是在黑夜中也能明察秋毫,而自己是两眼一摸黑后,手里的机枪的家伙呼哧带喘的往屋顶爬,企图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展构成交叉火力,把这些人数远比自己少的黑夜幽灵钉死在村中,可惜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刚上屋顶就
被狙击手给敲了下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更有一些自认为很聪明的家伙发现铁丝网周围没有敌人活动,就往该地区迂回,企图抄侦察兵的后路,没想到外围还有好几个机枪组,苏式班用机枪喷出长长的火舌,热情地亲吻每一个暴露在自己射界内的武装人员——他们并不知道在战前,柳维平作了细致的分工,把战场划分成好几块:a地区是屋顶之类的制高点,由狙击手负责;b地区是铁丝网周围和那几座塔楼,由火力组负责;c地区则是主战场,无巧可取,只能由突击组和渗透组逐屋清除,尽量把敌人往a区和b区赶,相互配合,形成一张疏而不漏的天罗地网,将敌人一点点的绞杀干净。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是自己往狙击手和机枪手枪口撞。当然,为了防止误伤,侦察兵彼此之间还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沟通方式,比如说特定颜色的曳光弹,只是打到现在还没有用上而已。
“呼——”
一枚火箭弹飞来,欣飞了半座竹楼,一大堆破破烂烂的杂物从天而降,砸得韩枫鼻青脸肿。他一个三连射把那个只露出小半个身子的射手摞倒,气急败坏的问柳维平:“我操,怎么敌人越打越多?你不是说只有一百五十来人吗?远远不止这个数啊!”
柳维平说:“情报失误,在战场上最常发生的事情!”
韩枫咬牙切齿:“我们迟早会被你害死!”
柳维平避过一梭子弹,抄起一次性短程火箭筒回敬方一枚火箭弹,五十米外一个机枪组刚刚打倒了一名侦察兵就被呼啸而来的火箭弹炸飞,机枪和主人一起被打成零件,随着爆风满天飞舞。看到那名被击倒的侦察兵又爬了起来,柳维平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的说:“有点意外才刺激嘛!像刚才那样闷不作声的直接抹人家脖子,就好比跟一个不肯叫床的冷美人做爱,乏味透顶!”
韩枫哭笑不得,只有把这肚子鸟气发泄在还在顽抗的武装人员身上,有样学样的抄起火箭筒朝一个火力点开火,直接将一名武装人员半个身体炸飞。侦察兵这下可来了劲,你一颗我一颗打得不亦乐乎,也不管有没有人,打出去就是了,不然还得背回去,多麻烦啊!这一轮火箭雨无情地砸碎了刘司令部队最后一点勇气,幸存者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中扔下枪抱头鼠窜,而长了眼一般的子弹使得他们没跑出多远就一头栽倒,聪明一点的做了一个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决定:脱下白衬衫跪在地上用力挥舞。至于对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投降,会怎样处置自己,通通都顾不上了,他们已经没有勇气跟如此可怕的对方交战了。
很快,通讯兵就跟缅军指挥部建立了联系。缅军少将听说侦察部队一举端了刘司令老窝,大喜过望,热情洋溢的称赞侦察兵的骁勇善战,恭维的话还没说两句就被柳维平打断:“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的士兵受了重伤需要救治,马上派直升机过来,立刻,马上!······少跟我扯什么贩毒武装的地对空导弹!十分钟之内直升机要是还没有来就不用来了,留着给你运骨灰回老家吧······对,我就是威胁你!十分钟后就不是威胁了,你看着办吧!”不理会气得面色铁青的缅军少将会不会暴跳如雷,啪一下引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