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实权和地位上,三省的权力显然要大于九司,毕竟军、政、经济必然是一座城池最为重要的三方面,九司负责的事务在重要性上就差了一筹。
这点光是从省、司这种名称上的区别,便能看出一二了。
三省的官员任免,便是城主都不能大权独揽,因为涉及到各种利益的分配,向来是城中各大家族的角力场。
九司中比较重要的部门,同样也是极为受到重视,为各大家族所争夺,唯独这个风纪司,因为没有什么油水,还容易得罪人,被各大家族唾弃,正副司座空缺都有上千年了,也没有人愿意去争取补上。
城主尚海天倒是乐得少发一份俸禄,就让它那么空缺着也挺好。
但是这次女儿开口,林锋又实实在在的救了尚英子一命,两人又是阴魂级的高手,安排的职务太低不合适,九司中其他司的职务任免也有些麻烦,尚海天干脆就将这风纪司的正副司座的位置给了林锋二人,算是报答他们救了自己的女儿。
林锋和罗旷到了风纪司衙门的时候,发现这里荒凉得仿佛一座破庙,到处都是丛生的杂草,院子里还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坛坛罐罐。
有些地方还被开垦成了药田,种植着一些不知道年份的灵药,不过只看品相,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看到衙门里居然是这么一副景象,林锋和罗旷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林锋,他可是军人出身,也一直以军人自居,当初有被子的时候,可是两被子都要叠成豆腐块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生活环境如此的杂乱?
城主府的大管家相当于是城主的近臣,送两人上任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亲自来,所以来送林锋二人上任的,是城主府中的一个小吏。
这个小吏的脸上也不好看,林锋两人初来乍到不好发作,他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立刻扯着嗓子喊道:“风纪司的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快出来迎接你们的新正副司座大人。”
“轰!”风纪司正殿中,突然爆发出一阵能量波动,然后一个衣冠不整的人影冲了出来,一边冲一边叫道:“谁呀,跑到我风纪司大呼小叫的,不知道会打扰到别人的修炼吗?”
那城主府的小吏冷眼看了这人一眼,冷声道:“冯子忠,还认得我吗?”
冯子忠仔细看了那小吏一眼,惊喜道:“啊呀,原来刘管事,您这次来莫不是给我送调令的,让我回城主府办事?”
刘管事冷哼一声道:“哼,你想多了,就你办的那事儿,这辈子也别想回城主府了,就在这风纪司老死吧。这两位是风纪司新上任的正副司座,你好生伺候着。”
和冯子忠交代完,刘管事又对着林锋和罗旷微微躬身道:“二位司座大人,他叫冯子忠,在风纪司也呆了有千年时间了,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他,小的还有别的差事,便先告退了。”
“刘管事慢走。”林锋微微拱手,将刘管事送了出去,虽说只是不入品级的小吏,可宰相门前四品官,何况这人还是在城主府当差的,对他客气一点总没有坏处。
第1544章:小吏
冯子忠和刘管事同是小吏,林锋对刘管事客客气气的,对于冯子忠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风纪司衙门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林锋摆出了上官威仪,不满的问道。
冯子忠还深陷在失望之中没有自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锋的发问,自然便没有回应。
林锋等了一会,发现这个冯子忠完全没有听到自己说话的样子,看来是没有将自己这个司座放在眼里啊。
林锋一只手徒然伸出,空间之中规则之力暴涨,形成一只巨大的拳头,从冯子忠的头顶便一拳砸了下去。
冯子忠也是元婴高手啊,发现情况不对,还想要躲避,可是却发现自己仿佛陷身浆糊一般,行动变的无比的迟缓,根本无力躲开这一拳,只能双手朝上方架起,生受了这一拳。
“轰隆!”一声巨响,冯子忠仿佛一根木桩一般,被齐腰砸得钉在地面上,两只手却是一片血肉模糊,被这狂暴的一拳震得稀烂。
“啊!”冯子忠怪叫一声,挣扎着想要从土里脱身,却发现土地变得仿佛钢浇铁铸的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
这时候他方才醒悟过来,大声道:“司座大人,小人犯了什么错,司座大人要如此惩罚小的?”
林锋冷哼一声道:“我刚才问你话,你听到了吗?”
“什么,什么话?”冯子忠一脸的茫然。
“哼,目无上官,问你的话你都装成没有听见,本官打你,难道有错吗?”林锋冷声说道。
疯子忠总算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错误了,立刻求饶道:“大人饶命啊,小人一时情绪激动所以才没有听到大人的问话。小人……小人不是故意的啊。”
林锋听到他求饶,这才将之放了出来,是不是故意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经过今天的事情,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你说你情绪激动?有什么好激动的,说来听听。”林锋问道。
冯子忠解释道:“禀告大人,小的原是城主府中的小吏,只是当年办错了一件差事,这才被发配到了这风纪司,转眼已经千年过去了,今天看到刘管事来这里,原来以为是让我回去的,那想到并非如此。一时失望,故而失态,还望大人海涵。”
林锋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城主府的小吏自然比风纪司的小吏要强,可是……你用了发配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些过了呀?风纪司难道如此不堪?”
冯子忠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风纪司,虽然是九司之一,却是整个紫林城中最没有油水的衙门……”
冯子忠一番解释之后,林锋总算明白了冯子忠为什么将调到风纪司称之为发配了。
三省九司之下,是城中九大区的大区衙门,大区衙门下面又有八十一个小区衙门,小区衙门下面又分区衙门,这样层层分级,最低档次的衙门便是路衙和街道衙门。
正常在九司中担任小吏的官员,只要外放出去,至少也是路衙和街衙的主官。
但是大部分省司的小吏是绝对不愿意外放的,因为省司的小吏大都油水充足,哪里是那小小路衙街衙的主官可比的?
唯有风纪司是一个例外,没有一个风纪司的小吏是不想外调的,是在是因为风纪司的衙门太冷清了,一点儿油水都没有,靠那一点微博的官家俸禄,怕是连最基本的修炼都保障不了。
林锋大致了解了一下,风纪司确实是没有什么油水,原因就是紫林城没有什么严苛的规矩,大约也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类的大法规,真要有人犯了,那是提刑司的事情,落不到风纪司的头上。
如此一来,风纪司的地位便有些尴尬了,完全是形同虚设一般。
本来对于地位这种东西,林锋是不怎么看重的,他也没觉得这轮回之地就是自己的家乡了,他认为这里只是他修炼旅途中的一战,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所以也就无所谓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过无所谓是无所谓,但是自己住的衙门,总不能一直这样杂草丛生下去,彻底的变成一个荒山野岭吧?
所以林锋听完冯子忠的叙说之后,还是决定做点事情出来,至少风纪司衙门不能再杂乱下去,跟在身后的小吏们也不能再这么苦逼下去。
“风纪司衙门就只有你一个人吗?”林锋问道。
冯子忠道:“本来有二十几个人的,不过有人实在熬不住,脱了官籍自谋生路去了,现在连我在内,一共就只有十二个人了。”
“其他人在哪里?”林锋又问。
冯子忠面露囧色,道:“光靠着官家的俸禄,压根就不够我们日常所需,所以我们十二个人就越好,没人在这里值守十年,其他人便可以出去赚点外快。”
“哦!”为生活所迫干兼职,这事儿林锋可以理解,倒是没有怪罪他们,只是对冯子忠道:“你现在去把他们都找回来,我要见见他们。”
哪想到冯子忠居然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大人,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好办。”
林锋眉头一皱道:“怎么的,难道还要本大人亲自去请不成?”
冯子忠道:“不是的,大人,凡是附近的人,我自然都能找回来,只是有些兄弟接的是走镖护院的活儿,有些人甚至都不在城里,我实在是没法将他们叫来啊。”
林锋这才恍然,点了点头道:“那行吧,你先把能叫的都给我叫来,让他们的把手头的营生都放一放,本座给你们找点活干,捞一点油水。”
对于林锋的话,冯子忠压根就不信,风纪司就一清水衙门,能有什么油水?我们怎么不知道?
不过林锋的话,他却不敢不听,自己的两只手现在还血肉模糊的在那儿呢,看来得去找老陈头帮忙看看了,要让它自己恢复,就算是元婴高手也要十天半月的功夫才成。
第1545章:千奇百怪的吏员
“等等!”冯子忠答应一声,转身要走,却是被林锋叫住了。
他刚转过身来,便看到那位年轻的大人手中飘出一道绿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身上的所有伤势便瞬间愈合了,连个过程都没有,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好好办事,下次我说话你若还敢听不见,我可就不会再帮你恢复,怎么也要吃足几天苦头。”林锋说道。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好好办差!”冯子忠拱了拱手,转身小跑着离开了风纪司衙门,脚步倒是轻快了很多。
林锋又看了一眼衙门里面乱七八糟的一切,试了试用规则之力清理,却发现轮回之地的规则之力太强大,压制得他们自身的规则之力难以做到在外面宇宙那般化生万物的功效,光是破坏还差不多,想要清理却是有些困难。
林锋苦笑着摊了摊手,对罗旷道:“没办法,只能等他们回来,动手清理了。”
冯子忠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三天之后,便带着九个人回来了,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却是因为距离太远,一时半会通知不到,冯子忠已经托人给他们送信了。
不过具体回归时间却是不一定,因为这两人是接了出城的差事,一时半会怕是通知不到。
林锋倒是并不在意,只是让回来的人集中在院子里,要开一个小会。
这些人都不太相信冯子忠转述的新任司座的话,风纪司能有油水,开什么玩笑?
不过冯子忠说新任司座大人的脾气不好,如果他们不回去话,搞不好亲自下来拿人,到时候可是有的他们苦头吃。
这些人没法子,只能先放下了手头的营生,却是没有换衣服就赶了过来。
林锋看到他们的时候,那可真是五花八门,穿什么的都有。
看着他们,林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当差来了,还是唱戏来了?穿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身穿麻布衣裳,头顶带个笠帽,手上还拿着个渔网的年轻人道:“司座大人,您刚刚上任,我们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见您,那是对您的尊敬。可是我们穿的,这是我们吃饭的营生,您可不能因为这个怪罪我们。毕竟您也知道,靠着司里发的那点俸禄,我们可养活不了自己。”
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对这位渔夫同事的话表示认同。
林锋本来一腔的怒火,“渔夫”的一番话下来,却是完全的浇熄灭了,只是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这些人啊,都是堂堂九司之一,风纪司衙门的吏员,如果不是因为生活所迫,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一番样子?
拿渔网的渔夫、系着围裙的厨子、拿着洋叉的猎人……更离谱的是一个女性吏员,居然浓妆艳抹披红挂绿,看起来就不是干正经活儿的。
可怜、可悲、可叹……
这事儿虽然不是林锋造成的,但是他现在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上司,自然不可能再让他们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营生,就算他们拉的下来这脸,自己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也丢不起这人啊。
林锋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行啦,今天这事儿,我不怪你们,你们现在都进去,把各自的公服换上,我有差事交代你们。”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一个人动,最后还是冯子忠开口道:“司座,有什么差事您就交待给我吧。他们还要把自己的营生干下去,毕竟大家还要吃饭啊。”
林锋眼睛一瞪,恼火道:“让你们换衣服就去换衣服,哪里那么多废话,难道本官还会让你们饿肚子不成?”
见到林锋发火,冯子忠急忙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虽然不愿意,但是形式比人强,九司的正副司座,那是城里的一品大员,只有修为达到阴魂级才能当的。
他们只是小小的元婴高手,惹得大人不高兴了,一巴掌就能把他们拍死。
奇装异服的九人纷纷的走进衙门里面,他们在这里都有私人的柜子,柜子里面自然有他们的当班时穿的公服。
林锋看了一眼杵那没有冯子忠道:“你咋不去换衣服?”
冯子忠抬起双手做展示状:“大人,我穿的就是公服啊。”
看着衣服上扬起的灰尘,林锋掩着鼻子道:“有八九年没洗了吧,你还是去换一套吧。”
轮回之地的规则之力强大,即便是元婴高手,也不能凭空清理自己的衣服和身上污垢,该洗澡要洗澡,该洗衣也必须洗衣。
这冯子忠自从接了值班的任务,在这空无一人的风纪司里闭关修炼了七八年,身上衣服上,确实是十分的酸爽,让林锋有些接受不能。
冯子忠无奈,也只能自己回到了衙门内院,去宿舍中洗澡换衣。
前前后后的,快折腾了一个时辰,他这才换洗完毕,回到前院中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齐刷刷的站在哪里等待司座大人的训话。
林锋却一直在等冯子忠回来,见到他终于入队了,这才开口道:“我叫林锋,是风纪司新任的司座,你们的新上司。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堂堂风纪司沦落到了这样的田地。但是我林锋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生计问题,你们的营生能给你们带来多少灵石,我便补给你们多少灵石,直到哪天你们能够捞到风纪司的油水,这种保障才会结束。”
冯子忠有些担心的小声道:“司座大人,我们人虽然不多,可是收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你说出的话如果做不到,兄弟们可就惨了。”
“冯子忠,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今天是第几次和我唱反调了?”林锋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凝出一个大脚印,将冯子忠踹得翻了个大跟头,如死狗一般趴在了地上。
林锋兀自觉得有些不解恨,愤然一挥手臂,一座灵石堆成的小山便出现在了风纪司所有吏员的面前。
“这些灵石,你们看够了吗?”林锋问道。
第1546章:大小姐到访
灵石对于元婴期高手的修炼,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但是灵石依然有用,因为即便是在轮回之地,灵石依然还是修士界通用的货币,因为用得上灵石的先天、金丹高手们,远比元婴之上的高手要多得多。
林锋刚来到轮回之地,自然不可能在钱庄办理灵石卡,所以只能直接拿出储物空间的灵石,不过效果却是不错,堆得好像小山一般的灵石,实际上并不算太多,却极具震撼力。
风纪司的几个人都呆滞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灵石摆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明知道这些灵石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太大的财富,依然还是难掩内心的震惊,他们有理由相信,只要他们好好办差,司座大人肯定会给他们更大的惊喜。
“司……司座大人,这些灵石,是……给我们的?”冯子忠从地上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