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老人就这么些信息,一带而过,直到建国,中间还有一段空白,随后建国后,霍廷璋四十六岁,在原有的类似玉石作坊的基础上,建立了岭南玉雕厂,经过动荡,坚持到开放,玉雕玉器开始火爆为止。
而霍廷璋的信息也不是很多,只有他是玉石老人的关门弟子一条信息,其他皆无。
而霍廷璋,却究其一生,让岭南玉雕发展并壮大,带出了几十个门徒,但现在还健在的,就剩下十二人了。
霍廷璋的大儿子霍建业秉承了父亲的遗志,在开放后的这些年里,从一个不是很大的玉雕厂,做到全国知名,而且亲力亲为,采购原料,加工雕刻,都少不了他,也让岭南玉雕短短数年,就享誉海内外。
他是一名玉雕大师,最得意的作品是一个羊脂玉龙凤杯。只是这个玉杯只有图片,却没有说明落于何处。
这些信息薛郎虽然没查到,但采购原料这点他是知道的。不过,让薛郎意外的是,这个就在他别墅里的玉杯,居然是霍建业雕刻出来的。
想到玉杯,又想到了雪凤背着身子,肩膀抖动的画面。
这个玉杯比那个金龙给她的冲击还要大,看来霍建业跟雪凤肯定有渊源。
薛郎觉得要慢慢触摸到一些东西了,琢磨了会,继续往下看。
后面的信息量也不是很大,霍建业究其一生,致力于玉雕事业,在五十六岁的时候去世,去世前,亲自将玉雕厂交给了弟弟霍建业,而他,也是染病,时常咳血,身上也有紫癜现象,去世的时候,人枯瘦如柴,却不知道什么病症。
霍建业,技术不如哥哥,且急功近利,哥哥在的时候做不了主,哥哥去世后,他就将玉雕厂原有的流派文化屏弃,保留了基础的雕刻手法,扩大经营,但再无精品。
看完这些信息,薛郎脑海里已经有了岭南玉雕流派的成长图。
玉石老人没啥神秘的,不管是不是太监,起码是很有号召力,让战乱时期,这帮匠人还能聚在一起。
霍廷璋也很有魄力,那时候玉石匠人的生活很苦逼,愣是让他坚持到市场转暖,没有让流派散摊子,可算是韧劲十足。
霍建业秉承父志,将玉雕发扬光大,让流派真正成名。
到了霍建业,却是败家的一个货色,钱是没少赚,可惜,却长久不了,用不了两年三年,他们就会沦为二流,乃至三流没有什么文化传承的玉雕厂了。
但这些信息里少了金龙的信息,金龙,如此精美,世所罕见的翡翠,不说雕工,就那块金属质感十足的金黄色的翡翠,也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没。
倒是有那串玉髓的记录。那串玉髓晶莹剔透,毫无杂质,大小一样,十八个珠子浑然天成,就跟自然生成一样。这串玉髓珠子就是霍廷璋的杰作,也是雪凤看到了,激动的物件之一。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玻璃种翡翠,却不成想居然是罕见的无杂质的玉髓。
但同样,这串玉髓珠子也没有下落的记载,不知落于何人之手。
看来这玉雕厂还是有秘密……
薛郎依旧不放弃当初的判断,虽然没有雪凤任何信息在里面,但却始终认为,这玉雕厂不但跟死神有着关联,而且跟雪凤也有着极大的渊源。
看看陆锦搜集的信息到头了,薛郎想了想,开始查询玉雕厂那些硕果仅存的十二个老玉雕师的信息。
第一个,当然是雪凤口中的古老了。
信息里,古老全名古君琢,一个很有点意思的名字。
君子如玉,如雕似琢。
看来这个古老的父辈对他还是蛮给予厚望的。而古老自己,也真的做到了君子如玉。
古老一声淡泊名利,雕刻技艺超群绝伦,却不去什么玉雕协会,也不参与任何玉雕组织,只是致力于岭南玉雕的精品制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一个寒山牧羊雕塑。
这个雕塑恰巧也在薛郎那里,那是一个半尺来高,一尺来长的一个人物和动物的雕件,洁白如雪,人物栩栩如生,是难得的羊脂白玉,绝对的精品之作,价值已经不好估量。
越是看到这些,薛郎越肯定玉雕厂跟死神组织有关联,跟雪凤有渊源。
而这个古老,似乎就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六十八岁,正是建国前后那样,也是建国后,时局稳定了才被霍廷璋收为徒弟的。
看完古老的,谢老,唐老等其余十一位玉雕师傅的信息挨个看过,随之找到一条有趣的信息,那就是古老他们自己还有作坊,但却不收徒,也不跟大销售公司联营,不跟珠宝商来往,就是属于自娱自乐那种,并非赋闲在家,而且已经有两三年了。
看来雪凤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
看到这,薛郎皱了皱眉。
雪凤给的全是几位老人的住处地址,却并没有提供那个他们应该是经常泡在那的地址。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信息,按说一查就查到了,就是一篇关于岭南玉雕流派,玉雕大师去向的帖子,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说岭南玉雕厂已经纯商业化再也见不到精品,见不到大师之作了。
薛郎不明白这可以查到的信息,雪凤为何不说,要不是自己闲来无事查一下,还真就上家登门拜访了。
难道一定要登门吗?
念头一闪,薛郎觉得可能。
这些信息全部看完,薛郎收拾了下,独自在酒店吃了午饭。
他这会哪也不去了,就等着于磊的信息,只要霍建华和霍婉婷的DNA检测没问题,那玉雕厂他真就没兴趣了,突破口,就着重放在这些玉雕师傅身上,尤其是古老。
正吃饭呢,内置耳麦突然响了。
薛郎被吓了一跳,看了眼周围没人注意,在于磊的声音响起后,慢慢站起身来,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于磊一看这是在公共场合,遂接通说道:“完全吻合。”
完全吻合……
薛郎顿了下,随之简单的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一边吃一边琢磨。
这霍建华和霍婉婷确系父女,那就不存在掉包的事。
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看看霍建华和霍建业之间是不是有问题,好确认霍建华是不是第二个安国斌,连带女儿都换了。
想到这,将这个意思发给了于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于磊居然已经做了相关工作,因霍建业病情特殊,没找到原因,所以,医院留下了他的组织样本,并被于磊得知,随之找到了霍建业保留在医院的组织样本,并一块做了检测。
检测结果同样是亲兄弟,样本吻合,不存在假冒。
这就奇了怪了……
薛郎有点迷糊了,看完短信,删掉,无心吃饭,匆匆返回房间。
这个结果无疑推翻了大多的猜测,这岭南玉雕厂并没有出现鸠占鹊巢的事,也不存在恶**件,霍建业的确病死,霍建华只是利益熏心,没其他毛病。
但这些岭南玉雕厂几任大师的杰作为何在死神组织手里?那些精品怎么没有任何流出的记录?
可手里的信息显示,玉雕流派,到玉雕厂,这些,都很正常,就连霍建华扔掉了文化传承,也无可厚非,毕竟你不能规定人家经商怎么做吧。
看来只有找古老解开谜底了……
坐在那里前后思考,最终,薛郎决定拜会古老,先把人弄到手,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起码,那件古老亲手雕琢的寒山牧羊雕件,就要问清为何没有流出的记录,连拍卖信息都无。
!!
第0235章 古老
原本计划明天拜见古老的,薛郎没想到于磊的动作这么干脆,玉雕厂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研究的了,于是,决定立刻拜见古老,掀开已经露出一角的迷雾。
去见古老,他没有让于磊和陆锦参与,因为不是什么大事,让几人在继续搜集关于玉雕厂所有的信息,他就算这会不研究了,不代表就扔下玉雕厂不理不睬了。
他开着迈巴赫赶到车行,将车停在附近,背着一个登山包,租了辆现代,直奔查到信息的那个小作坊。
这会,他相信古老应该在,不在的话,再研究去他家里。
东江市虽然不是港口城市,但依旧非常繁华,城市规划也很规整,绿化也到位。
薛郎在导航的帮助下,一路跟着车流,在还属于南方的深秋的街道上,稳稳前进着,用了四十多分钟,赶到了位于三环边缘的一处工业区的边缘。
停下车,看了看周围环境,拿出地图又仔细的对照了下,关闭导航,慢慢的将车开进了绿树影印的小街道。
一路前行了一公里左右,薛郎看到了要去的目标,在铁栅栏围着的干净空地里,一溜普通的砖瓦房。
这里显然还偏僻,还没有开发商瞄准这里,且挨着工业园区,盖居民楼恐怕不好卖。
要不,这类古老的砖瓦房早就消失了,哪还能让它们存在于繁华的都市里?
看了眼,确认目标,薛郎顺着只有车辙干净,连路中间都有矮草的砂石路一直开到一个简陋的大铁门前。
还没靠近,意外的看到一辆兰博基尼停在门前,遂将车靠边,扎进不高的草丛里,避免挡着豪车的道。
他刚停稳,平房的一扇门就被打开了,随即一个老人撵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路来到门前。
薛郎的耳力,就算他们距离几十米呢,从摇开的车窗里,也听到了俩人带有争吵口气的对话。
原来是挖人的……
几句话,薛郎就听明白了。
感情那家伙是某个玉雕公司的,慕名前来邀请几位老人,却被赶出来了。
薛郎在那家伙被推出门的一刻,打开车门,拎起登山包向门口走去。
那个家伙还不死心,做着最后努力说道:“老爷子,您看,我们公司实力雄厚,给的待遇也不低了,如果觉的月工资十万少了,您几位可以提出来……”
那老人似乎脾气并不好,哐当就将铁门关上,隔着栅栏样的铁门吼道:“滚!再来我打断你狗腿!十万?一百万也不去!”
“你看你……”
那家伙依旧不死心,还想游说。
老人似乎已经不耐,一把抄起门边竖着的一根木棒,拉开栅栏铁门吼道:“再不滚我这就打断你狗腿!”
“好好……您老别生气……别生气……”
那人一看架势不好,一边后退一边说着,随之转身钻进兰博基尼,在老人冲来的一刻,掉头就跑。
临走,还不死心的喊了句:“您再考虑考虑……”
那老人挥舞着手里的木棒吼道:“考虑个屁!一帮杂碎!”
薛郎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出话剧心里直打鼓。
这老人的脾气可真是爆,不是武力的问题,他担心请人会遇到麻烦。
一年一百万,按说也不少了,这些老师傅却根本看不上,也不怕得罪人,居然轮着棒子赶人。
那老人挥舞了两下木棒,在车走远后,才回身走进铁门。
路过薛郎的时候,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搭理也没搭理,哐当就将门关上了。
薛郎一看,这是要走的节奏,忙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道:“老爷子留步。”
“啥事?”
那老人瞪着眼睛瞅着薛郎,估计要不是看不出他是干什么的,早就甩袖离去了。
薛郎笑了笑说道:“老爷子,我问下,古老在吗?”
那老头眼睛一瞪,没回答,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找他什么事?”
一看应该在,薛郎笑了:“老爷子,我跟刚才您撵走的人目的不一样,我是来寻根的。”
“寻根?”
那老人狐疑的打量着薛郎,不知道他寻根是什么意思。
薛郎知道他应该是谢老,虽然比资料里照片上老了,但还是能辨认出来,所以,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拿出东西了,遂说道:“我是来自松江省,松江市的腾化珉,受人之托来寻根的,具体的要见到古老才行。”
这老人正是岭南玉雕师之一的谢老,年龄也六十一了。闻言,上下打量薛郎,感觉薛郎面相很普通,并不像奸诈之人,犹豫了下说道:“小子,要是敢耍什么花招骗我,小心我不客气!”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木棍。
薛郎笑了笑说道:“放心老爷子,我拜会古老之后,古老让我离去,我二话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