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将具体到连的每一支部队的特点做了基本的概括。或许这些特点还概括的有些简单,但是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而远在上百里外的鹞子崖,被沈耘最先提到的一连,此时已经有大半人马爬上了崖头。
全副武装的他们这会儿是累得够呛,要知道几十斤的装备加上自身体重,即便有绳索拉着,一样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这种消耗绝对不是简单地使用物理计算公式,由化学能转化为生物能,生物能转化为动能,动能再转化为势能那么简单。
一连的副连长刚一爬上来,就忍不住穿着粗气骂道:“作战指挥室的这群孙子,就会给咱们找不痛快。要我说,到了终点一定要跟团长反应一下,让他们也来感受一回。”
他是没有见过沈耘,所以压根就不知道这计划是谁做的。
身兼一连连长的一营长同样喘着气,深表无奈地告诉他:“我说,你就省省吧。我现在就告诉你,这计划是新来的作训参谋搞的。”
“但是,啊,但是,听清楚了,你小子跟人家比,还差的老远呢。赶紧练吧。”
“不是,我说,营长,您老人家还是不是自己人,怎么净胳膊肘往外拐呢。新来的作训参谋,很厉害吗?我虽然是个副连长,但也是咱尖刀一连的副连长。”
言外之意,就算是作训参谋,他能怎么样?
然后,他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省省吧,人家来这里以前,破过咱们军区很多项训练记录。就把你小子给能耐的。”
第384章 不负盛名的硬骨头六连
坐在这临时的司令部里,沈耘从下来之后,便一直充当一个听众的角色。
这些首长虽然看似在闲聊,有时候还在讲一些陈年旧事。但沈耘很清楚,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
在这里,陆青他们可不完全都是在吹牛逼炫耀当年自己多牛。
比起过往的荣誉,更多的都是在讲述以前在急行军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和失误。以及他们听前辈说的一些经验之谈。
其实从前出现过的问题,现在一样会出现。
只是随着经验的不断积累,有些来自主观方面的错误都可以尽可能避免。当然了,客观的问题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可是,听这些前人的故事,如果能够记住他们当时是怎样解决的,那么将来如果自己遇到同样的问题,也可以照猫画虎。
一天时间,便在这样的谈论中度过。
当第三天的太阳升起又落下,第四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终于警卫连的战士向陆青汇报。
“报告团长,视野内已经发现了成建制的队伍。”
本来还端着一桶方便面大吃的陆青,瞬间将之放下,带头冲出了帐篷。
一把夺过身边一名干部送过来的望远镜,陆青看到视野内确实有一队战士非常狼狈地相互搀扶着走过来,放下望远镜,对着警卫连的战士便喊道:
“愣着干嘛,在他们来的第一时间,我要看到一碗营养丰富的热汤摆在他们面前。”
急行军虽说有十公里每小时的数据,但其实随着急行军路程的长短而对速度有几何倍数的影响。
他们在这个时候到来,已经充分说明在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激发了身体的所有潜能。
潜能这个东西,也就关键的时候拿出来用一用,事后还得进行修养。不然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挽救的损伤。
在来的时候,陆青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因此昨天下午过来的那些运兵车上,全都装着大量的营养物品。
十几号警卫连的战士迅速在搭建好的炉灶上熬汤,脱水牛肉,脱水蔬菜,被迅速下到锅里。不一时,一股肉香便扑进所有人的鼻孔。
当这些战士终于来到洼地的瞬间,一路上支撑他们不停迈着脚步的信念无法继续支撑他们往前走哪怕一步。
警卫连的战士们匆忙跑过去搀扶他们。
然而这次来的可是一个连队的战士,警卫连还有些值勤的战士,剩下的全都过去,也拉不起来这么多人。
沈耘从陆青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跟战士打成一片。
看到警卫连人数不够,陆青二话没说,直接小跑过去,将其中一名战士拉起来背着。
这些战士是什么形象,好不看夸张的说,跟沈耘之前在利西比亚棚户区看到的那些难民也好不了多少。
更因为夜间行动,身上沾的露水都还没干,裤腿上泥浆随时有可能滴落。但就是这样,陆青还是选择了去背那名战士。
还能说什么,沈耘跟在后边,同样背起一名战士。
将这些人全都背到保温桶附近,将他们放下之后,警卫连的战士们开始有序的将汤碗递到他们手里。
这次后勤也没有扣扣搜搜的,昂贵的脱水肉和脱水蔬菜煮成的浓汤,喝了一大碗之后,这些战士们终于有了精神。
到这个时候,陆青才开始询问这些战士们急行军的感想。
让沈耘惊讶的是,这就是二营大名鼎鼎的硬骨头六连。不得不说,他们确实都是一根根硬骨头。
因为依照沈耘的预计,所有人最快来到这里的时间,应当是今天下午三点以后。
但凡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到达的,绝对是将身体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
“团长,不是我说,这次搞训练计划的真不是个东西。他是算准了我们要走的路,根本就没有给咱们留一点可以抄近路的机会。”
“本来咱们还能提前个一两小时到达的,可是就在前头三公里的地方,我们都快没力气的时候,他给安排了一个五米高的断崖。”
六连长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第一次当着这么多首长的面流泪。
“为了攀岩,我两个战士差点就摔断腿,迫不得已,只能绕路。谁知道这一绕,就多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这些战士们,个个脚都要走废了。”
沈耘知道,他哭并不是抱怨这一路的艰辛,而是为自己的战士叫委屈。
陆青沉默了一阵子,左右看了看,战士们这会儿已经脱了鞋,简单消毒之后开始涂抹白药处理伤口。
回过头来,看着六连长,陆青将责任揽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受苦了,但是,这次训练是我提出来的,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我定的。所以,你也不要抱怨出计划的人。”
“如果你觉得委屈,我就只问你一句,你们硬骨头六连这个光荣称号,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