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根据明码电报的内容,奋笔疾书,写起新闻稿,
且说在一号阵地指挥部,林护城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鬼子的动向,发现对方的进攻态度又缓下来,觉得很奇怪。
程均德道:“团副,鬼子为什么又停下来了?”
林护城想了想,道:“事情古怪,我看,鬼子要增兵。”
程均德不解:“决战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要增援?”
林护城道:“只有一种可能,想一鼓作气,一口气吞下我们。”
程均德担心地说:“我们两个营,近九百人,对方现在是一万人左右。我们有战阵地之利,拥有地雷阵,六十门‘平倭炮’,不怕他们。如果再增加一至两万兵力,就顶不住了。”
林护城想了想,道:“马上给团长发电报,请求指示。”
通讯员马上发电报。
不一会儿,岳锋回电,表示“女子狙击营”、“机灵营”击溃鬼子舰队,正往这边赶,三十门“平倭炮”也随之而来。
同时,提出一个建议,不要等犬养强进攻,要先发制人,让郭炳坤炮营出击,先消灭对方的重要目标。
林护城问:“鬼子野战炮阵地确定了吗?”
程均德道:“已经确定,侦察连余生班正在监视,坐标已发回来,并发给老郭。”
林护城道:“命令老郭,马上炮轰,朝着仇恨的方向,让鬼子野战炮灰飞烟灭。”
程均德大声道:“遵命。”
且说在阵地后方小山后,郭炳坤命令三十辆军车一字儿排开,每辆军车相隔五十米。
每辆军车后,都有一门野战炮。
不远处,是五辆军车,装着炮弹。
这时,身边的电话响了,这可是李虎指挥通讯连花费大功夫拉起来的。岳锋极其重视战斗间的通讯,宁可多拉电线,也要通上电话。
郭炳坤抓起电话,大声道:“喂,我是老郭,是老程啊。什么,马上轰击。明白,保证顶他的肺!”
他放下电话,高声喝道:“兄弟们,鬼子要仆街,准备炮击!”
听到命令之后,炮手们迅速操作着,升起炮口,设定坐标。
郭炳坤大声道:“一到三号炮试射,各发一颗炮弹。”
一到三号炮马上试发,三颗炮弹呼啸而去……
离鬼子炮兵阵地三千米处,余生一个班隐藏着,观察着。
通讯兵守着电话机,全神贯注。
突然,呼啸声响起,三颗炮弹从余生头顶上空掠过,砸进鬼子炮兵阵地,但不够准确,只炸死一名阵地边沿倒霉鬼。
余生测量一下,马上拿起电话拔打:“喂,喂,我是余生,我是余生。刚才三发炮弹,全部偏左,离目标一百五十米,离目标一百五十米。最后重复一次,炮弹偏左,偏离目标一百五十米。”
鬼子炮兵阵地受到三颗炮弹攻击,炮兵队长十分惊讶,虽说打不中,但对方显然已知道他们的位置。
这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有侦察兵,有炮兵观察手。
很可能,他们一上岸,对方就一直暗中跟随。
八嘎,只有“爆头鬼王”的手下,才如此卑鄙。
他疯狂叫道:“快,快,寻找对方位置,反击,反击!”
迟了,三十发炮弹呼啸而至,砸进炮兵阵地,顿时,两门野战炮被击中,十几名炮兵被炸飞。
炮兵队长运气差,右手五根手指被削飞,痛得他狂叫不已:“反击,反击啊!”
一名曹长叫道:“少佐阁下,无法这么短的时间锁定对方坐标,唯一的办法是撤退,人走炮留。”
炮兵队长疯狂咆哮:“我们是炮兵,人在炮在,炮毁人亡。”
又是三十颗炮弹飞来,这次再准确,炸飞三门野战炮,三十多名炮手被炸得飞起来,重重坠落在地上。
伤兵发出嚎叫声,不断翻滚,分外凄惨。
曹长叫道:“少佐阁下,再不走,就全完了。对方显然有侦察兵,早就锁定我们的炮兵阵地。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保存炮手,才是最佳选择。”
炮兵队长脸色铁青,仍然在坚持:“不行,反击,反击啊!”
第三轮的三十颗炮弹飞来,将三门野战炮掀翻,化为零件。
曹长十分倒霉,被弹片削中脖子,人头飞了起来,坠落在炮兵队长面前,死不瞑目,瞪着炮兵队长,责怪他没有下令撤退。
炮兵队长受不住了,大叫道:“快,转进,转进!”
他死死捂住伤口,抢先“转进”,其他魂飞魄散的炮兵跟在后面跑,形成一支队伍。
可惜,又一轮三十颗炮弹飞来,好死不死,正中这支逃跑的队伍。顿时,一百几十人被炸飞,死伤一地。
炮兵队长吼道:“分散逃跑,分散逃跑!”
隐蔽处,余生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发现炮击效果非常好,不由暗忖:人人都说,老郭的炮兵营是“鬼炮”营,果然如此,厉害,厉害啊!
他还听说,这位老郭是自愿从团长降职为营长,跟随上校的,是唯一的一位降职进“雄起团”的老人。
怪不得上校重视他,将炮营交给他。
余生发现,鬼子的一半野战炮被炸没了,还剩下一半。
他抓起电话,迅速向郭炳坤报告:“郭营长,我是余生,请向左再偏一百米,再左偏一百米。重复一遍,向左再偏一百米。”
很快,炮弹呼啸而来,距离变了,落在另一半炮兵阵地上,将对方的野战炮炸飞……
余生笑道:“打得好,轰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