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看不懂药瓶上的德语,本着有总比没有强的原则,清一色的装进麻袋里。他们简直扫荡了整个医院的医疗用品,实实在在的满载而归。
在鲶鱼村的老指挥部内,杨明志看着突击传来的几份电报兴奋不已。
“现在我算是明白古代的战争,为何将军总是会下令部下洗劫城市。”
“额……为何?”村长波博斯基好奇的问。
“电报上说的很明白,我们的进攻部队仅靠缴获获得的物资,足够他们再作战一周了。我们甚至暂时不用向那里长途运送粮食和为数不多的后背弹药。”
“真是太好了。这样后备弹药就应该送到我们鲶鱼村,理论上今天我们就要和德军交战了,不是吗?”
听到这儿,杨明志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说真的,按理说已经是上午了,为什么我们的侦察兵还没有发现德国人?我们的部队已经按照之前的计划完成了埋伏,就等着敌人落入圈套。”
“可能,敌人非常的狡猾,也可能是我们低估了沼泽地区泥潭的威力。”
杨明志绷着嘴摇摇头,他看着桌案上铺设的地图,萌生一种新的可能——因为列奇察的解放,德军必然要想办法夺回城市,所以奉命偷袭游击共和国的那些敌人,突击北上了。
杨明志赶紧问:“那个准备实质起义的第21游击旅,他们发来秘密电报没有?”
波博斯基已经,摆着手说:“当然没有。如果他们有电报,您在铁匠村的指挥部一大早就能知晓。”
“确实如此。”
杨明志有些疑惑,战场上总会发生些匪夷所思的事,致使德军行动拖拖拉拉的原因究竟为何?难道真的单纯是泥地的阻碍?
杨明志正了正军帽,收束紧了武装带,对门口一声喊:“阿布拉姆!”
“到!”警卫排长匆匆进了屋。
“现在集合同志们,我要把指挥部移到普里佩特河右岸。这一次,我要亲临前线指挥作战。”
“遵命!”阿布拉姆敬了礼转身离开。
杨明志的决定可令波博斯基惊悚万分:“司令同志,您难道打算身先士卒?!您……”波博斯基顿了一下,才说出“勇敢”这个词。
“呵呵,您说勇敢是恭维我。现在的局势比较复杂,我待在后方仅靠无线电指挥前线,远不如我本人亲临前线高效。再说了,我从不畏惧和敌人正面交战。”
通向河畔的那条土路,被部队突击炸出一堆大坑,弹坑内迅速积水,使得道路基本无法行走。
时间正值夏季,普里佩特河两岸的湿地芦苇疯长,它们长势惊人,一个人简直只要弓着身子,就能完全藏匿。
目前,通向河畔已经不存在真正的道路,杨明志怀抱一支冲锋枪,率领整个警卫排和几名通讯兵,勉强的在没膝的烂泥中艰难前进。河右岸的状况之比左岸好一点,亲自踏上这条泥路,杨明志确信这将成为德军的灾难。他甚至愈发的相信,德军行动比计划来的晚,就是碍于糟糕的路况。
事实正如杨明志猜测。
原来,德军自十七日上午从纳洛夫拉沿河畔南下,很快就面临了重大问题——泥泞。
德军的三号突击炮和半履带装甲车,是他们可以倚仗的战力担当。这些装甲车辆过于沉重,尤其是三号突击炮,它十吨的体格在沼泽中前进,简直是一场噩梦。
普通德军士兵的装备一样很糟糕,他们发现本该是平坦的土路,居然很多路段,被上涨的河水侵蚀,完全成了浆糊。
而最令他们精神崩溃的,莫过于距离河畔城镇纳洛夫拉直线距离十八公里处的路段。这里完全成了泽地,探路的士兵用木棍试探着淤泥的深度,赫然发觉此处居然深达一米。
装甲车和满载物资的马车,它们已经饱受淤泥摧残,行进的时候几乎都需要士兵帮着推动,或是由士兵突击到远处砍树,把树干铺在泥浆中让车辆勉强移动。
担任最重要的后勤运输的那支警察团,也就是准备实际投靠苏军的“第21游击旅”,他们现在保持着极大的忍耐性。
他们实际现在就能动手,为了德军能顺利进入沼泽地腹地,被当地苏军一揽子歼灭,就必须以优秀友军的姿态,费劲巴拉的带着大量辎重行进在泥地中。
德军在十七日的下午开始遭遇难以忍受的泥泞,终于在傍晚,遭遇到了那该死的一米深的泥塘路段。
面对摆在面前的巨大困难,德军的两位团长,决定坚决完成任务。军官是这样的态度,基层士兵只能硬着头皮追随。然而很多士兵已经开始怀疑,这样的泥泞之路还要走多远?此处环境如此泥泞,是否会和游击队交战?
他们是信心满满开启了南下之路,锐气却在泥泞中被疯狂的消耗。
当晚休息时,700师的团长肖恩和734师的团长克里格,在临时搭起的营帐中,对未来的作战非常担忧。
德军目前的困境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十八日继续是这般艰难的行军,那么部队的士气就会被迅速消耗殆尽。可是,两名军官深知自己的使命,部队已经深入沼泽,他们的任务依旧是偷袭沼泽地苏军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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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3章 泥泞中的暗流
700师毕竟是突击从平斯克方面突击调来的部队,该师全体士兵不了解此地的环境,故而对本地的游击队有着很大的蔑视。
这一态度在团长肖恩的口吻里表现的非常直白。
734师的克里格严肃的说:“阁下,本次偷袭行动我是指挥。我们还是重视我们的敌人吧!虽然空军已经做出了很好的侦查,我军也制定出了一条行进路线,固然前路泥泞不堪,只要过了这片泥沼,我们就能抵达敌人的腹地。我们必须硬着头皮通过泥地。”
“但是,前面的道路已经中断。显然空军的侦查出现了严重偏差,上级对我们的行动也过于乐观。”
克里格焦虑的抽了口烟:“就是这糟糕的地理环境,才滋生了数以万计的游击队。我们进攻他们竟要忍受如此大的困难,而他们要袭击我们,却仿佛轻而易举。”
四月底,734师的防区遭到了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打击。
克里斯回忆道:“阁下您所属的部队,是最近才来到这一带作战的。沼泽地的游击队堪称是正规军,甚至还是精锐。两个多月前,他们也是通过这片泥地长途奔袭莫济里。他们救走了很多被我军抓获的战俘,捣毁了铁路,当我军准备全面反击时,他们却又逃走了。他们一定掌握了一些快速通过沼泽地的办法,或者说是了解沼泽地中的捷径。可惜我们除了空军提供的那点情报,对这里的环境知之甚少。”
700师团长肖恩有些不悦:“我怎么觉得阁下对这些匪徒有些畏惧了?”
“该有的敬畏也是要有的。我军的ruhe行动居然被他们击败,只有正规军才能完成这种壮举。好在他们的主力都在北方,而我们只要通过这片泥地就能杀入他们的腹地。只要我们毁灭他们的根据地,北方的敌人主力终将因为弹尽粮绝而崩溃。到时候,你我两个团的功劳可是非常巨大的。”
肖恩点点头:“我们必须尽快通过泥地,现在似乎也只有一个绕道的办法了。”
“虽然走的路更远一些,还是可以摆脱泥泞。明天一早,我军转道向西,绕过淹水的路段。不过我们这么做,步兵和重装备只能拉开距离。”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呐。”肖恩叹了口气,“我们只好如此。”
广大德军士兵被泥泞折腾的浑身疲惫,把他们在松软潮湿的土地上铺上毯子和衣而睡。他们真是太疲惫了几乎所有人一觉睡到晨号响起。
但当广大士兵起身时,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湿湿漉漉,毯子更是细足了水分。
军营中瞬间洋溢着德语的谩骂,士兵将自己倒霉遭遇的罪魁祸首都归结为游击队,一个个嚷嚷着打进游击队的营地,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德军官兵骚动和谩骂,很快引起了充当后勤兵的警察团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