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阻击战,苏军伤亡达到了一百五十人。伤亡主要源自德军的坦克,它们冲上阵地后,苏军的伤亡瞬间升高。
伤亡的战士大部分是侦察营的人,他们可谓精锐,如此损失是巴尔岑不愿看到的。
他一度非常自责,在简单研究了德军坦克后,这份自责稍稍淡化。
德军的确加强了他们的坦克,几乎所有部位的装甲都得到了强化。四号坦克的前装甲是90毫米,三号坦克则是60毫米。更厚的装甲意味着更大的重量,坦克牺牲了自己的机动能力,一下子拥有了更强的防护。
如此,巴尔岑终于有理由在战斗结束后,向司令解释他此战伤亡很大的原因。
针对伤员的救治很快展开,娜塔莎亦是参与了救治,然而大部分伤员终究还是牺牲了。
牺牲的士兵尸体,就按照往常那样挖掘一个大坑就地掩埋,并在地图上做上标记。
至于敌人的尸体,苏军士兵只是将武器弹药、以及死尸上可用的鞋子、钢盔,甚至是武装带摘下来。在这个过程中,苏军进行了一番清点,终于确定德军留下的尸体,多达四百具!再加上伪军的尸体,横亘在苏军防线北部的,足足躺了六百余敌人!
如若按照苏军的宏观标展,战损比是四比一,这已经是一场大胜了。
巴尔岑丝毫高兴不起来,痛定思痛,一线士兵继续清理着战壕,又做好了应对敌人新一轮进攻的准备。巴尔岑很清楚,假若在天黑前,德军偃旗息鼓了,那么,明日将有苏军发起致命的总攻,并一举将其消灭。
伏罗希京和叶甫根尼赶到了巴尔岑的团部,他们三位军官即围困洛耶夫城的主要人物。
大家讨论着刚刚结束的阻击战,把洛耶夫城内的敌人又赶回去的叶甫根尼,看着依旧瘫痪在己方阵地上的那辆熊熊燃烧的坦克,惊愕的浑身颤抖。
“敌人的坦克真的冲到阵地了?巴尔岑,你是怎么搞的!”叶甫格尼气愤的质问。
“我不想辩解什么,这次的敌人的确非同小可,我们的无后坐力炮居然对其无效!”
“居然还有这种事!以往从没出现过。”
“你说的以往是在1942年,德军改进了他们的坦克。这是糟糕,这件事我们必须告知司令!”
“那是当然的!”叶甫根尼掐着腰,“我们的援军应该快到了。届时我们西边的森林埋伏四千余人,一定能一举击垮敌人。”
“还是要考虑德军还拥有坦克的可能性啊!”巴尔岑意味深长的指着北方,“那片该死的树林遮挡住了敌人的营地,我现在只能估计,敌人的兵力不会少于三千人,要一口气将其全部击毙还真是困难。只能让第聂伯河为我们代劳了。”
“的确,司令制定的战术让我想到了一月份,希望我们能够复刻一场胜利。现在我把试图突围的敌人给压了回去,我估计至少毙伤了一百人,城内敌人的战斗兵力已经不多了。要我说,不如直接将其拿下。”
“不可以!”巴尔岑当即拒绝,“我们必须执行司令的命令,我这就给司令发报,汇报战局。你们可不要擅自行动,都回去收拢部队,抓紧时间加固防线。”
“这时候,你其实也可以果断点。”叶甫根尼背着手,嘟囔几句就潇洒的离开了。
另一方面,德军和伪军向北一路狂遁,直到回到了他们的营地。
死里逃生的官兵们以到了这个所谓的安全区,一个个瘫坐在地上。他们一些人大脑一片空白,有的因为失败而恼怒的捶着地,有的迷茫着的抽着烟。
倒是很多伪军的官兵,他们看到了德军的落魄模样,在其记忆中这是根本不存在的。
“哈哈!原来你们也有失败的时候!”
很多人正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些伪军官兵,很多人是迫于生计加入德军,他们都知晓德军在白俄罗斯的种种暴行,很多人因而越来越对自己的立场产生动摇。
很多人不喜欢斯大林和布尔什维克,因为他们有着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因为他们是白俄罗斯人!
与之作战的敌人,大部分也必然是白俄罗斯人。一定有大量的白俄罗斯人逃进了这片沼泽地,大量的人口成为其战斗力强大的根源。
同一个民族的人,因为在不用的阵营而自相残杀,伪军官兵们心里有着抵触。
他们的日常中,从弹药补给到日常的工作,处处受到正牌德军的排挤和压制,尤其是这次作战,居然让他们作为第一轮进攻的炮灰。
终于,那边的白俄罗斯人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德国人也是悲惨的丢掉一地尸体和全部的坦克,像是鼠辈一样逃窜辣!
警察团团长的态度非常微妙,他一方面乐见于不可一世的德军被打脸,也担心自己的处境。
而他的部下们,因为以嘲讽的笑脸迎接这些德国人,互相的矛盾顷刻间被激发!
或因为一些言语挑衅,一下子演化成了两支部队的群殴。
“兄弟们!这群德国人打仗不行,就欺负我们!给他们拼了!”一个带头者扔下了军帽,向侮辱他的德国人挥之以重拳。
德军的怨气正愁没地方发泄,他们高喊着“打爆白俄罗斯人的脑袋”,把枪托当做木棍,像是对待真正的敌人那样,投入厮杀。
骚乱突然发生,这是格查尔始料未及的。
双方打的难解难分,很多人被揍的头破血流。还好,几名机枪手鸣枪示警的打出几百发子弹,终于遏制了乱局。
伪军团长匆匆赶来,德国人揍他的部下,他为之愤怒,然而在德军军官面前,还是要尽力表示谄媚。
不曾想,那个德军团长一上来,就对着自己的脸一巴掌。
“蠢货!难道我们打了败仗,让你的人非常高兴吗?难道你们不也是服务于第三帝国吗?”
伪军团长捂着脸,按捺着自己的獠牙,腹诽中把希特勒骂了一百遍。但表现上,他恭敬的低下头,说:“这件事我很抱歉,是我治军不力的错。”
“没错!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格查尔正在气头,他大声咒骂:“如若不是你们这群蜗牛故意磨蹭,我们就能撕开敌人的防线!你们就是一群怯战的老鼠。”
“唉!您可不能把进攻不利的罪责,都推在我们的头上!”
“难道不是吗?”
“难道,战无不胜的第三帝国军队,也学会了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伪军团长的反驳令格查尔恼羞成怒,激动中他居然拔出了手枪,直接顶在对方的脑门。
“来呀!你有胆子杀我,却没胆子去打苏军?你难道要逼迫我们自相残杀吗?”
因为这个举动,警察团的官兵们纷纷提着枪围了过来,场面差点要失控。
格查尔终究是理性战胜了冲动,他缓缓的放下了枪,恶狠狠说道:“我命令你的人,立刻和我们分开。你要约束好自己的部下,不要挑衅,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亏你知道。”
“所以,我取消第三轮作战,我们就在这里安置营地,组成环形防线,严防敌人的夜袭。你明白了吗?”
“好吧!希望你的战士不要认为夜莺的鸣叫也是苏军制造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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