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现在我们看看克拉夫斯基去哪儿了吧,他应该到咱们的团部来的!”
那么,克拉夫斯基去了哪里?他没有在部队停歇后立刻到团部报道,在简单的找寻后,这位营帐被战士抬着担架送来了。
“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累坏了?”巴尔岑大为吃惊,他注意到这位营帐一脸憔悴,忧心忡忡。
“真是见鬼,我居然崴到了脚!全军都没几个崴脚的战士,偏偏我这个营长中招了!而且非常糟糕,我的伤势还挺严重的!”
“非常严重?!”叶甫根尼掀开盖在他身上的毛毯,只见其右脚脚踝已经出现水肿。“克拉夫斯基,我觉得,这次作战你可能已经不能再参与了。”
“什么?我虽然有伤,不妨碍我指挥部队!再说了我马上就到前线了,就这么遗憾的回去?”
“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的你需要的已经不是一般的治疗了,随军的那几位军医不能治好你。再说了,我觉得你很快就会因为炎症而发烧,你的部队指挥官必须换另外人!至于你本人,最好现在就返程!”
“真是该死!”克拉夫斯基咬着牙,很快锤了下担架的木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后撤。
因而,他这位副团长不再担任派遣部队的指挥官,指挥权还给正职营长伏罗希京。这个伏罗希京正是曾在五月初,率部迎接得胜归来的杨明志亲率的大部队的营长。
第1272章 我们是飞奔的蜗牛
部队就此扎营,在短暂的原地休息后,广大战士开始搭建自己的帐篷。
他们解开捆在背包上的战斗斗篷,并掰下几根木棍,一个小型单兵帐篷迅速搭建完毕,再在下面铺上毯子,就是一个完整的窝棚。绝大部分士兵将这样过夜,至于高级军官,居所也是如此。
苏军实际上可以搭建些更好的帐篷,他们完全有这些材料。只是因为不想过于磨蹭,乃至不打算再带更多的负重,全军上下也就只好简陋的过夜。
像是巴尔岑这样的军官并不对居所要求太高。
巴尔岑也非常疲惫,但在军士们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一份超人一般的强硬,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没事人一样,即便他也依靠一双脚板,走过了五十公里。
营地迅速建立,广大的战士开始收集柴火。有限的火柴很快点燃了一些火堆,接着越来越多的火堆出现。又有士兵找到了附近的小溪和小水塘,他们就用这些水去煮土豆吃。更多的人还是习惯传统吃法,在用匕首削掉外皮,就用树枝插着,放在火上烧烤。
战士们都是群大胃王,他们的胃能被撑得很大,以便能吃掉更多的土豆。战士们首先吃掉的自然是背包里的那些土豆,以此减少自己的负重,当自己的口粮吃掉后,才去吃马车上的那些。
就在广大的战士开始围坐在一个个篝火前烧烤着土豆时,巴尔岑也开始和集团军指挥部进行联络。
得益于霍姆尼奇立起来的中继信号塔,这一带的苏军通信非常通畅。
巴尔岑将今日之行的一切告知了指挥部,包括克拉夫斯基崴脚的事。
“真是糟糕,我的一员大将出师未捷就不得不撤下来!”杨明志得知此事,心里一阵嘀咕。
耶夫洛夫则忧心忡忡:“真是不吉利!”他的话自然被很多人听到。
福明打断了他:“什么不吉利!长途行军谁都可能受伤,何况他们的负重非常巨大!那个克拉夫斯基不小心崴脚,这和吉利与否有什么关心。再说,我们可是唯物主义者。”
“他说的对。”接着,杨明志走到地图墙那里,凝视着地图,右手按着洛耶夫的位置:“现在巴尔岑汇报了自己的位置,他们距离洛耶夫只有三十公里左右了!”
“对!”福明回答:“倒是雷切夫的伞兵营,他们的速度也很快!他们已经全部过河了,甚至包括那些马车。”
当前,雷切夫还没有和巴尔岑进行新的联络,上一次联络还是在下午两点,那时候雷切夫告知巴尔岑,他们已经全部渡河成功了。
这个事实刺激的巴尔岑,虽然伞兵抵达河畔需要走的路并不远,然渡河本身是个有些风险的事。人员可以很快坐着摆渡木筏渡河,但是那些物资呢?不管他们用了哪种办法,陷入所有的马车连同货物,已经成功抵达第聂伯河左岸了!
特混团分兵了,两军都在按照计划行动,甚至两军也都超额完成了计划。
但根据巴尔岑的汇报,他们在下午四点扎营,仅仅七个小时就狂奔五十公里,这种疯狂令人震惊。其代价亦是非常明显所有人都很累。
所谓的不吉利,士兵们整体性的体能受损,这才是真正的不吉利,克拉夫斯基受伤反而是小事。
因此,指挥部了的几人立刻合计了一下,杨明志也是下达了命令;“你们立刻展开休息,在明日早晨七点前禁止行军。剩下的时间都给我老实休息!”
只是将军的命令,命令是绝对的,巴尔岑可没有愚蠢到想要抗命,再者瞧瞧士兵的样子,是该好好休整一下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也有些后悔。如果能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必要求全军稳速前进,再不做什么急先锋了!
一个班的战士护送受伤的克拉夫斯基回家,他们并非原路返回,而是向着仅有十多公里的霍姆尼奇兵站前行。因为那里本就驻扎一些专业军医,还有一个卫生站。再者那里停放的也有吉普,理论上,克拉夫斯基抵达那里后就可在当天回到铁匠村。
这位副团长的离开,给予284师第一团派遣而来的官兵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大家围着篝火在抱怨,除了抱怨自己糟糕的体力和起了水泡的脚底,就是为他们的副团长惋惜,亦是对未来的作战有一点担心。
现在,营长伏罗希京代替了克拉夫斯基,他临危受命,对未来的作战即兴奋又担心。
关于指挥部队作战,巴尔岑当前实际就是个名义上的前线总指挥,到了前线具体该怎么做,还是合计四个实际上的“营级指挥官”合谋,某些重大决策,还是需要请求指挥部,听从司令别列科夫的遥控指挥。
下午五点整,很多战士也已经吃完了土豆,并且没心没肺的倒头就睡。这时候太阳还高挂呢,在晚上九点之前它也不会落下地平线。极长的白天本来赋予了这些军人更久的行军时间,这三个营的官兵透支了体力,只能老实修养。
和指挥部的通信完全结束,又把一些情况告知了霍姆尼奇兵站,接下来就该是询问河对岸的雷切夫的情况了。
但是巴尔岑现在只想倒头就睡,他都已经钻入亲自搭好的窝棚了,却被叶甫根尼拽着双脚,给拖了出来。
“嘿!你干什么?难道就不能对我这个团长温柔一些!”
“算了吧!”叶甫根尼摇摇头,“在你入睡前,我们不该和伞兵的人交流一下?”
“和他们交流?不必了!至少现在不必了!”巴尔岑并不像过多搭理,毕竟三个小时前彼此已经联络过。那番联络,仅从电文上的那些词汇,巴尔岑就感觉到了嘲讽的意味。伞兵营在夸耀自己跑得快,可能他们现在还在稳速前进,无奈大部队就只能提前休整。
“等到晚上九点,他们也该扎营了!到那时候我们在起床,和他们联络一下,你看如何?”巴尔岑耷拉着眼皮急切着问。
“好吧!好吧!”叶甫根尼摇摇头,“终归他们也不可能失联。”
四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巴尔岑被卫兵唤醒时,整个营区还陷入鼾声。甚至是娜塔莎这样非常健康乃至健壮的姑娘,她也非常异常的打起呼噜她太累了。
这时候太阳即将跌落地平线,它是那样的硕大橘黄,惬意的晚霞撒向大地,整个世界是美丽又安详的昏黄,西方的晚霞很是美丽,落日也更趋向血红。
巴尔岑遵守他说过的话,在这个时间节点尝试给雷切夫发电报。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即得知伞兵营跑的路程奇远的事实。
然而一番信息兑换后,雷切夫还是义无反顾的自我炫耀,甚至又是一番调侃性质的所谓鼓励:“大部队们,我们可能在明天上午就抵达目的地了!你们难道要做蜗牛吗?加压吧!”
看到通信员翻译过的电文,巴尔岑立刻就火了!
“该死!什么叫做蜗牛,他在骂我们!”
“这就让你生气了?!”叶甫根尼凑过来,“他们的确跑的很快,其实我们跑的也并不慢。实际上如若从米西渡口登岸,在往北走不是有条土路吗?难道这个事实你都忘记了!他们沿着这条土路走,速度怎么可能会慢!你再看看我们,我军都是在未被开发的蛮荒之地前进,保持如此速率已经非常惊人了!”
这样一解释,巴尔岑的心舒坦一些。他还是强调道:“伞兵的用词不恰当,他们说我们是蜗牛!”
“那么,我们就是飞奔的蜗牛!对,我们就这么回复他们!通讯员,立刻准备发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