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
“道理其实很简单。”许褚说道:“姜维蛰伏在前面,等待的无非是趁夜偷袭。他们人少,也只有这样才可能成事。而我们不可能等到夜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发起偷袭之前,从背后来一下,把他们的谋划全都打乱。谋划着暗中偷袭的人,在被人偷袭的时候总会比平时更加慌乱,擒住姜维,还会是什么难事?”
李严恍然,原来法正连这些都想到了。
难怪益州军与魏军作战,明明占了地利上的优势,却根本无力反击。
除了姜维曾有小胜,其他方面犹如摧枯拉朽,在魏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从下山一直蛰伏到日落西山。
残霞铺满了西边的天空,半边天都被映成了橘色。
朝着阆中城望了一眼,许褚小声对李严说了句:“李将军,立功的时候快要到了。”
李严握紧拳头,眼角肌肉抽搐了两下:“我早就在等着了!”
许褚向身后招了下手。
将士们纷纷提起兵器,做好了发起冲锋的准备。
而此时的姜维,还不知道危险就在背后,他始终凝望着远处的阆中。
“将军,我们在这里快有一天,要怎么打?”偏将小声问了他一句。
“我军人少,敌军人数众多,直接冲杀上去无异于是羊入虎口。”姜维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天黑冲杀过去。”
“城门紧闭,我们怕是无法攻破城池。”偏将问道:“将军真的打算让将士们破城?”
“要是别的时候,我们还真无法破城。”姜维回道:“然而今天却是不同。阆中在水中泡了将近一个月,城门早就被泡的松动了。他们关上城门,无非是不让城里的人出来。至于城外有大军冲击,城门根本无法阻挡。”
“将军果然看的明白。”偏将回道:“我愿带兵作为先驱。”
“万事小心!”姜维回道:“我们的目的只是冲进城里找出陛下,把陛下救出,这一仗就是胜了。无论如何,万万不可恋战。”
“将军放心,我有分寸!”偏将当即应了。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姜维当然不会命令偏将带兵出击。
他还在观望着阆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喊声:“敌军从背后来了!”
喊声落下,姜维连忙回头,只见漫天飞的都是箭矢。
斜阳映照下,箭矢犹如成群的蝗虫,兜头盖脸的罩了下来。
他身旁的卫士连忙举起盾牌,遮挡在他的面前。
盾牌才挡好,箭矢就落了下来。
不知有多少江东军中箭,姜维耳边充斥着箭矢敲击盾牌的“啪啪”脆响。
陡然间,他感觉到小腿一疼。
低头看过去,只见一支箭矢射中了他的小腿,居然贯穿了皮肉。
咬着牙握住箭矢,姜维本想给拔出来,可转念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拔出箭矢才能上药,这确实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可敌军就在眼前,他要是选择这个时候上药,必定会耽误指挥大军反击。
“列阵御敌!”忍着伤痛,姜维喊了一声。
益州军将士冒着箭雨列阵,几乎每一个瞬间,都有人中箭倒下。
许褚提着大刀,骑在马背上。
他身前的弓箭手大阵不断的向敌军倾泻着箭雨。
每一个弓箭手,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发射箭矢。
箭壶里的箭矢越来越少。
当弓箭手的箭矢快要射光,许褚大刀向前一指:“杀!”
迫不及待的李严最先冲出,魏军将士们嚎叫着跟在后面发起冲锋。
许褚也提着大刀策马冲出。
箭雨之下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的益州军,见魏军发起了冲锋,一个个紧张的心脏都像是快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李严最先发起冲锋,反倒是许褚后发先至。
他催着战马飞驰向前,直取益州军中军。
姜维见有一员魏军将领冲杀上来,连忙喊道:“给我把他拦住!”
他身边的偏将当即应道:“末将愿往!”
偏将策马迎上,在许褚离大阵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俩人遭遇。
还没等他抡起兵器迎战,许褚已经从他身旁冲了过去。
马背上的偏将刚刚举起兵器,就觉得腰部一疼。
他低头看去,只见腹部被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也不知道许褚是什么时候挥起大刀斩过来的。
偏将掉落马背,在中军观战的姜维这才知道,他们是遇见了难缠的对手……
姜维反应过来的时候,许褚已经冲进益州军阵列。
凡是挡在他面前的益州军,在他的大刀劈砍下,纷纷盾破人亡。
许褚冲进益州军之中,李严也率领将士们杀了上来。
顷刻间,盾牌撞击、战马嘶鸣和将士们的喊杀交错混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