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大中华 第96节

“你们放了我我会交给你们赎金的,你们这样关押着我也得不到任何东西,我身上没有金银和英镑。”听到对方用英语不停的说着这句话,张华汉知道这个英国人显然认为他们是图钱绑架他的。

“那个死去的人是那个国家的。”当张华汉用英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英国人高兴的说道:“哦,上帝,终于有一个会英语了,赞美玛利亚,这位先生,你如果要赎金的话,我会给你好多的,你能放了我么?”

“我想问你那个死去的人是那个国家的人,你快点说,不然我不介意用砍刀砍下你的脑袋。”张华汉好不容易听懂了对方的话,立刻厉声威胁的说道。“哦,不,上帝,你们可真野蛮,好的我说,那个人是荷兰人,名字叫桑普拉斯,我叫格兰?约翰,请不要杀我,我会给你赎金的。”

一百零九章长江出现的异国舰队

中华革命军海军第三舰队长黄龙站在甲板上,正欲下舱,见张华汉带着晓月上来了,他立刻迎过去,禀道:“张司令,刚才莫萧师长派人前来,向我们借五十条浅水船。”

“左舷大炮后退装药!”一名低级军官在船舱里高声吼着,随着他的命令,水手们一起动手,将船上左舷的十门大炮纷纷向后推去,使其炮口缩回舱里,但接下来水手们只是用手模拟装填动作,并未真的向炮里装填火药,当他们将送弹棍从炮膛里抽出来后,就停住了。

张华汉站在那名军官的身后,看着一个沙漏,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很好,这次的速度比上次又快了一些,但还不够,还要再加把劲儿!”他转身命令那名军官继续训练,随后带着几名亲兵走上了甲板。张华汉才对黄龙道:“哦?他派来的人?什么时候来的?”黄龙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刚来。”

张华汉道:“他有没有说借船干什么?”黄龙道:“没说,不过看起来好象有什么很要紧的事。”他望着张华汉那正在沉思的样子,说道:“那咱们借不借给他?”张华汉想也没想道:“借,就给他六十条船,我想的是杭州那边是不是也得到什么动静了,难道那些外国人有打杭州的意思?那也太扯了吧。”

从那个约翰的嘴里,张华汉得到了满清鞑子竟然联合荷兰与英国以及日本人一起对付中华革命军,据说荷兰和英国人派了不少战船,想在中国占领一些地方来建立殖民地,而张华汉也立刻行动召集所有海军准备与多国联军开战,他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国家参与进来,但是对于久经战阵的荷兰海军和英国海军,他必须全力对决,以赢取胜利。

张华汉没有记得历史上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有荷兰和英国的舰队对付中国来呀,他想了半天,想到了他早以前对海军发布的命令,那就是所有中华革命军海军舰队都学习英国准备了两面旗帜,一面是中华海军旗,一面是骷髅海盗旗,好多荷兰船、西班牙船、新建立的国家葡萄牙的船、日本船、英国船甚至郑家的商船都被他们中华革命军一支总舰队和三支分舰队扮成海盗抢劫过,造成他们很大的损失,就连张华汉曾经坐过的海军第二舰队长潘宏图的旗舰上都是那些西方国家船上打劫来的新式万斤的大炮,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而郑家和日本的关系藕断丝连,那些西方国家的人肯定能从日本人的口中得知打劫他们的商船甚至是战船的不是郑家,不是郑家,那些西方国家要是还不知道是谁打劫了他们的话,那他们直接找豆腐碰死算了。张华汉觉得恐怕祸根就出在这里,中华革命军的海军让那些西方国家很恼火,而满清朝廷没有什么海军部队,而他们的陆军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毕竟他们算是政府军队,而中华革命军的海军比较强大,让西方国家的人觉得只要对付了张华革命军的海军,中国的陆地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这些都是从那个约翰嘴里得到的消息,对于那个约翰,张华汉决定先让他在那个真定城的隐蔽地窖里待到满清军搜查不严的时候再带回中华革命军占领区,那个英国人可是个宝贝,对于欧洲几个国家的军事情况可是很清楚的,由于张华汉的英语不是太标准,而且对方说的快了他就听不懂了,其中最有趣的是,张华汉的英语还是在幻境中学的,以前他根本不会英语。因为沟通的难度,所以匆忙间张华汉只问了一下约翰外国联军的部署和事件,其他的事情来不及问了,但是他不太好沟通不代表中国就没有了会英语的人,张华汉已经让王小龙去找翻译去了,毕竟翻译将来都是可能要用到的,有了翻译,将来这个舌头可是大有用处的。

在滚滚了浪涛下,十几艘荷兰战船围着一艘战船前进,“轰隆”一声,荷兰战舰首先开火,一阵硝烟随即升腾起来,弥漫在江面上。就在荷兰战舰开火的瞬间,中华革命军的战船也开始了还击,顿时,在这宽阔的长江口响起了一连串的炮声。

海大富眼见荷兰战舰越来越近,而自己一方却是逆风而行,根本不可能跑得了,他只得再次下令转向,重新调头向西边驶去,试图冲开一条路,以便进入自己熟悉的长江水道,快速向游弋在长江上游的自己的第一舰队主力舰队靠拢。

海大富暗暗心惊对方的反应和感叹自己的倒霉,他本来是脱体舰队出来巡视的,结果被十几艘荷兰战船给堵上了,现在本部舰队还在远方,他必须会合主力才能收拾这群红毛鬼子。

荷兰战舰的十五艘船已经分成了两队,一队向东拦截海大富,而另一队则快速斜插进长江口,将海大富的后路切断。

负责切断海大富西进之路的是由揆一亲自率领的战舰队,一共五艘三桅船。揆一站在甲板上,得意的用一只千里镜向逆流而上的海大富船队眺望。他问身边的一名副官:“你能肯定那船上的就是海大富本人?”

那名副官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那艘挂着红灯笼的就是海大富本人的座舰,根据我们得到满清帝国给我们的在中华革命军中多年搜集的情报来看,海大富曾经是郑芝龙的手下,他与郑芝龙的习惯很像,尤其是投靠了中华革命军后,海大富本人在哪艘船上,那么他本人的帅旗和象征他地位的那个红灯笼就会挂在哪艘船上,与那郑芝龙的习惯一样,除非是郑芝龙从棺材里爬出来,不然的话,那艘船肯定是中华革命军海军第一舰队长海大富的旗舰。”他指着那支船队,说道:“请指挥官阁下仔细看看,那艘船上是不是还挂着一面写着字的大旗?那面大旗就是海大富的帅旗了。平时他就靠着这面帅旗在海上耀武扬威,凡是看见他的这面帅旗的船都要向他致敬,并减慢速度,给他让道。您的前任指挥官、被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打败离开福摩萨也就是中国的台湾的总督阁下也曾这样给他让过道,而我当时正好也在那艘船上,所以我知道这件事。”

“哦?”揆一裂开嘴笑了笑,说道:“难怪那个胆小鬼会被公司召回去,原来他居然在中国人面前丢尽了我们荷兰人的脸!哈哈哈!”

副官小声提醒道:“指挥官阁下,请允许我提醒您,原来的指挥官之所以会对海大富的无礼忍让,那是因为公司在靠近台湾和古老的中国海域的实力并不雄厚,而那个时候,中华革命军的海军就已经有一定的实力了,一旦开战,我们的船舰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并不是害怕。”

揆一道:“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只知道我的舰队的船只数量已远远的超过了海大富的船,现在不是我给他让路了,而是他给我让路了,而且必须让,否则我就把他全部打沉!”

“轰隆”“轰隆”,一阵炮声传来,使得揆一更加的兴奋了,他涨红着脸,饶有兴趣的观看着下游的那场海上炮战。虽然为了运载更多的日军士兵,荷兰船只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大部分船的大炮被卸下不少,但为了以防万一,荷兰舰队仍保留了五十艘完整的战舰,而且所有的大炮都换成了最新的,所以,在与海大富船队的炮战中,荷兰舰队大占上风。

当揆一兴奋的鼓励部下向海大富船队靠拢的时候,海大富却是焦虑万分,他不停的催促部下加快速度,但毕竟船队是逆流而行,船速并不快,他也只能瞧着一东一西两支荷兰舰队越来越近,而且身边的这两艘荷兰战舰已经快贴上自己的座舰了,刚才荷兰战舰的那两轮齐射已经将船的右舷严重毁坏,右舷的大炮只剩下不到一半还可以射击。

“轰隆”一阵大炮的齐射声从右舷传来,接着一阵浓烟伴随着呛人的气味升腾上来,转眼便被江风吹散。海大富知道这是自己的大炮的第二轮齐射,他抬头向离自己的船不到二十丈的那艘荷兰战舰望去,只见荷兰战舰的左舷已经裂开了几个大洞,看起来他们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将军,上游的那五艘战舰向咱们开过来了!”一名负责了望的水手指着长江的西边喊道。海大富顺着水手的手指向上游望去,果然发现那五艘荷兰船已经改变了航向,调头向东逆风而行,与自己身后那紧紧咬住自己不放的荷兰战舰一东一西夹击过来。

海大富转过头来,向着身后的那几艘己方的船望去,却见他们的阵形已乱,而且最后的那艘船已经被两艘荷兰战舰夹住了,从那艘船的船舱里冒出不小的火舌,船上不时有身上着火的水手跳入长江口那苦咸的江水中,看样子那艘船已经不行了。

“赵子轩!”海大富突然暴喝一声。“属下在!”正在指挥甲板炮重新装填弹药的赵子轩急忙奔了过来,应声说道:“将军,有何吩咐?”海大富指着跟着自己座舰的那艘三桅船,说道:“你现在就坐上小艇,去指挥‘黄浪’,这‘济海’由我亲自指挥!你接手‘黄浪’后,立即赶上‘济海’,驶到我的右舷,挡住荷兰船,然后掩护我向江岸靠拢,等我上岸后,你也率领船上的所有人弃船登岸,随后向苏州集结!”赵子轩得到命令后不敢怠慢,立刻命水手放下一艘小艇,带上五名水手,冒着荷兰战舰上打过来的火枪的弹丸,向着下游三十丈开外的那艘‘黄浪’号三桅船靠拢。

“嗖嗖嗖”的几声,几颗子弹飞过海大富的头顶,同时他也听见“砰砰砰”几声枪响,他回头一看,却见荷兰船的甲板上站了十几名枪手,他们正举枪瞄准他的座舰。“砰砰砰”荷兰人的第二轮火枪齐射开始,海大富已有准备,他立即蹲下身子,同时大声命令道:“娘希匹的,我们也有枪,大伙儿去拿快枪!跟红毛鬼对干!”

十几名水手手持快枪跑上甲板,站在右舷,向那荷兰船瞄准射击。“砰砰砰”一阵枪响过后,对面的荷兰船上大片的士兵倒下,但片刻之后,荷兰船的另一组枪手已经装好的弹药,不待海大富的手下低头,便是一阵齐射过来,随着枪响,海大富的手下立刻也倒下两人。“轰隆”又是一声,荷兰战舰大炮的第三次齐射开始,数十颗炮弹呼啸着飞向海大富的座舰。

海大富只觉得船身一晃,接着便听到一阵“咔剌”的声音。一名水手跑上甲板,奔到郑芝龙跟前,禀道:“将军,不好了,右舷大炮已经全被打坏!”虽然所有中华革命军海军的船身有铁皮钢甲防护,但是船上安装的大炮可没有装甲防御。

“那就把左舷的大炮推过去!”海大富咆哮道,“给我狠狠的打!”他转身向‘黄浪’号望去,见它正缓缓向自己靠拢过来,与自己的距离已经不到十丈。

虽然这场战斗在荷兰水兵们的眼里并不算太激烈,但在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看来,这场战斗却是自己平生所见过的最最激烈的水上战斗了,他转过头去,向身边的向井说道:“你说的不错,看起来西洋人的海战本领确实很高,而且看起来那中华革命军的海战本领也不算弱。”

他沉思片刻,又坐回小凳上,他低声说道:“荷兰人必是大患,看来必须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向井向四周看了看,见荷兰人全都趴在船舷上观战,并未注意到松平信纲的言语,他马上跑到松平信纲身边,说道:“所以现在还不能和荷兰人翻脸,只有等日本的实力强大了才能在跟他们作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征服支那,以便取得丰富的财富。”

“财富?我们不是已经能够获得财富了么?那满清朝廷已经给了我们很多银子了。”松平信纲仰起脸,不解的看着野田。向井说道:“支那很大,他们有数不清的财富,我在满清军中呆了一段时间,虽然满清正在败退,但是他们的财富远比给我们的多的多,我们想拿更多,只能自己去抢,他们不会多给我们的。”这时,却忽然听见周围的荷兰人发出一阵怪叫。向井赶紧拉住翻译,让他询问荷兰船长,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翻译将船长领来,让他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解释给向井和松平信纲二人听。荷兰船长说道:“刚才的那阵惊呼并不意味着什么,那只是荷兰水手对英国人的蔑视而已。”

向井见荷兰船长欲言又止,只好继续追问。那船长本不想搭理他,但最后被他追问的急了,只好拉着向井来到船舷边,指着远处说道:“你可以向那里看看,英国人是不是也出动了?”

向井极目远眺,果然看见两艘英国船向着海大富的船队快速移动,看样子他们也准备向海大富的船发动攻击了。他不明白为何荷兰人会对英国人的出手那么不痛快,便问道:“英国人攻击中国船,不是帮助你们吗?”

荷兰船长撇了撇嘴,说道:“我们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英国海盗的无耻行径!英国佬是一群背弃骑士准则的强盗,他们只会趁火打劫,他们是海上的强盗,比中华革命军的海中强盗的名声也差不了多少,刚才若不是我们将那些中国船给堵住了,他们才不会有机会攻击呢!哦,愿上帝惩罚他们这群罪人吧,而且他们此次出动的不是战舰,而是火攻船,要是他们攻击成功的话,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抓住那些中国人了!据我所知,那支中国船队里有中国最大势力的中华革命军的船队中的高级指挥官,而在他们的船上总是会带着不少的金银珠宝,就算没有财宝,我想中华革命军也很愿意付出一笔高额的赎金的,看样子我们是无法得到了!”

向井从这名荷兰船长手里接过一个千里镜,再次仔细的观察起那两艘英国船,果然看见那两艘船的甲板上似乎并没有多少人,船身扁平,而且其速度明显比战舰要快的多。看样子确实如船长所言——那是两艘火攻船。

指挥英国火攻船的是英国船队的指挥官霍金斯,他见海大富的船队被荷兰人包围,多年从事私掠生涯的他心痒难搔,而且忽然间想起自己曾祖父曾向自己讲过的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故事,他有心在盟友面前露一手,所以才派出两艘早已准备好的火攻船,亲自带领着向海大富的船只冲去,准备在荷兰人得手前立一功。就在霍金斯催促着手下拼命将帆张开的时候,赵子轩指挥的“黄浪”号终于追上了海大富的座舰“济海”号,并插进“济海”号与荷兰船之间,掩护着海大富向长江南岸靠拢。但海大富登岸的企图被揆一看破,他立刻率领着船队顺流而下,插进了海大富的座舰“济海”与长江南岸之间的江面,与跟在海大富船队后面的荷兰战舰队将海大富的船队完全包围了,揆一得意的向副官说道:“海大富这个中华革命军的海军头子,我在巴达维亚的时候就听说他和他们中华革命军的海军很狂妄,丝毫不把我们荷兰舰队放在眼里,而且还经常派手下洗劫我们的各种船只,这让公司很没有面子。我早就想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中华革命军海军巨头之一了,今天终于让我抓住机会来给那些商船和公司员工报仇!”他脸色一沉,向着副官大声下令道:“你去传令,命令水兵挂起信号旗,今天一定要全歼海大富的这些无耻的海盗船队!把这些海上的无赖、强盗全部杀死,绝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第一百一十章海大富的失利

荷兰船上揆一的副官亲手将信号旗挂了起来,随后跑回揆一身边,向他复命。揆一抬头看了看主桅上挂着的那一串旗子,得意的哈哈大笑,他伸手从腰间抽出剑,拿着剑在空中虚劈几下,接着大声喊道:“荷兰战舰队的小伙子们!今天就让我们洗雪我们曾经遭受过的耻辱吧!”他拿着剑走到左舷,对跟在他身后的副官说道:“你下舱去传令,命令所有大炮开始装弹,等我命令一下就开炮猛烈轰击!”

那名荷兰军副官走后,揆一向着甲板上的那些水手们喊道:“所有人都注意了!将甲板炮全部装填霰弹,让那些中国海盗尝尝荷兰弹雨的滋味!”

荷兰水手们立即动手,向甲板炮里装填火药与弹丸,并手持火绳立于炮尾,全神贯注的等候着揆一的命令。

揆一将手中拿着的剑高高举起,眼睛则紧紧的盯着海大富的旗舰“济海”。他的船位于荷兰西舰队的最前面,所以他的船将第一个向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开火。两艘船越来越近,五个船身,四个船身,三个船身……,终于,两艘船并列到了一起,相距约三个船身的距离。揆一将剑向下一挥,口中高喊:“为了荷兰的利益,开火!”

随着揆一的一声令下,早已装好弹药的荷兰船上的大炮开火了,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号顿时又遭到从左舷而来的火力打击。荷兰战舰的底舱大炮发射的全部是实心弹,用于攻击海大富的旗舰“济海”的船身,而其甲板炮的霰弹则无情的扫荡着郑芝龙旗舰甲板上的水手,一时之间,两船之间的水面硝烟弥漫,水手的惨叫声与船板爆裂的声音紧随炮声之后交织在一起,刺得人耳膜欲裂。由于荷兰船是五艘排成一列,所以轮流的五次齐射很快就将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号的还击压制住了。

硝烟散尽,荷兰船有两艘被击破了船身,海水开始涌入,而海大富的座舰“济海”号虽然船身没有被击破,但是几乎已经丧失了反击的能力,所有炮口和船上的甲板上的大炮几乎都哑了火,就象是一条搁浅的鲸鱼一样漂浮在水面上,等候着命运的最后宣判。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号的甲板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三跟桅杆全部折断,桅杆上的船帆将大半个甲板盖住,挂在桅杆上的那个红灯笼将一面船帆点燃,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靠帮!靠帮!”赵子轩大声向手下喊到。“轰隆”一声,荷兰战舰的大炮又响了起来,阻止“黄浪”号救援海大富的旗舰“济海”。

“黄浪”号停止了还击,调转船头向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号靠拢。“砰”的一声,一阵震动两船靠在了一起,幸亏都是抱着铁衣的船只,不然的话两艘船恐怕都会撞裂开。赵子轩带着十几名手下跳上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号,一头扎进船帆下,到处寻找海大富的身影。一名水手扑灭船帆上的火,紧接着掀开一面船帆,发现了海大富,他立刻喊道:“赵头儿,将军在这里了!”赵子轩赶紧跑过去,却见海大富站了起来,他已经满脸是血,一只胳膊也受伤了,不过不严重。赵子轩拉起海大富,可是海大富心中一阵慌乱,他大声的喊着海闻远的名字,海闻远是海大富的亲哥哥,他着急的与赵子轩等人寻找着海闻远,后来终于在一根桅杆下找到了他,海闻远浑身是血,伤的很重,而且昏迷了,众人喊着,将昏迷中的海闻远喊醒转来。海闻远艰难的睁开眼睛,他伸手入怀,但半天也无法从怀里掏出东西来,他向弟弟海大富点点头,示意帮他一把。海大富小心的将手伸进哥哥海闻远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却摸到一个冰冷的管子,他将那管子轻轻抽出,交到哥哥海闻远的手里。还闻远握着那管子,口中吐出几口血,才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这个……这个铜管,你……你交给我儿子文儿……你水性好,游……游走,快跑,其他的别……别管了……”他将管子塞进弟弟海大富的手里,然后艰难的将手抬起,用手指指着南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快走……”海大富大声呼喊着哥哥的名字,赵子轩扶着他说道:“将军快走吧,我们还会找回这个场子,为大家报仇。”海大富高声呼喊哥哥的名字,但哥哥海闻远已经无法再说什么话了,海闻远只来得及看了弟弟海大富一眼,看着这个生死与共并肩作战,先是一起投靠郑家,后来一起跟着施琅投靠中华革命军的弟弟,虽然弟弟比自己强,一直是自己的上司,可是自己从来都不嫉妒,反而替有本事的弟弟高兴,他伸手想摸海大富的头发,但很快就无力的垂下了手,两眼一翻,就此死去。

“海船长!”“哥哥!”赵子轩与海大富氏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但不等他们将心中的悲痛彻底宣泄出来,“轰隆”“轰隆”的排炮声就把他们的哭声打断。一名水手突然喊了起来:“将军,赵头儿,不好了,又有两艘船靠过来了!”海大富与赵子轩直起身子走到右舷,却见两艘与荷兰战舰样式不同的三桅船已经靠了过来,其中的一艘船已经贴住了他指挥的“黄浪”号,而另外一艘却正绕过“黄浪”号,向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号驶了过来。“将军,赵头儿,不对劲啊,你看那些荷兰船,怎么都跑了?”突然一名眼尖的水手指着左舷喊道。海大富与赵子轩轩转身一看,果然看见那些围着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号的荷兰战舰纷纷调头,向着远处跑去。他大惑不解的向那贴住“黄浪”号的古怪的三桅船望去,却见那船上的洋水手纷纷跳上系在船尾的小艇,手忙脚乱的冒着“黄浪”号上水手们所发射的枪弹向北边划去。“怎么回事儿?”海大富与赵子轩对视了一眼,俩人的脑子彻底糊涂了。

“噢——”一声不算太响亮的叫声从赵子轩的身后传来,海大富与赵子轩回头一望,却见一名浑身是血的“济海”号与海闻远关系最好的副官刘老三浑身是血的躺在海闻远身边,而他的手中则握着一把匕首,一根木杆的杆身却深深的插进了他的上腹部,鲜血顺着衣服流到了甲板上,而他显然想爬到海闻远的身边,几名士兵去扶他,但是看着他那上腹部哗啦啦的流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刘副官!”海大富和赵子轩忙走到走刘副官的身边。刘副官闭着眼睛嘴中留着血,他将木杆用力拔了出来,并将手里的匕首塞到赵子轩手里,口中说道:“交……交给……交给阿禄……”

赵子轩知道,刘副官口中的“阿禄”其实就是他的儿子刘福禄,他一向这样称呼自己的儿子。赵子轩将匕首握紧,望着刘副官点了点头,他看出来这把匕首就是刘副官常带在身边的家伙,这把匕首是宝物,切金断玉锐利无比,当初刘副官得到这把匕首的时候,自己还想看一看,还曾被这个家伙拒绝过,虽然后来还是让自己玩了个过瘾,但是也说明这把匕首的珍贵。刘副官艰难的伸出手,想靠近老上司海闻远,但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所以赵子轩走过去,将他挪到还闻远的尸体边,让他们两个关系最好的老战友靠拢在一起。刘副官感激的向着海大富与赵子轩笑了笑,说道:“告诉……告诉阿禄,别忘了……小卫……”赵子轩用力点了点头,他知道小卫是他的小儿子,年龄还小,现在也只能让刘福禄养活弟弟了,不过中华革命军的政策是据对会管他的儿子的,其实他是多虑了,不过临死托付这也正常,人之常情。正当他准备站起身子的时候,却听见从“黄浪”号上传来一阵喧嚣,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另外的那艘样式古怪的三桅船已经与海大富的旗舰“济海”号碰在了一起。与前一艘船一样,这艘船上的洋水手也是立刻放下一只小艇,慌慌张张的向远处划去。

见此情景,海大富猛然间想起一事,赵子轩也想到了,俩人脸色一变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想到的一样的麻烦,他俩立刻跑到船舷边,向着“黄浪”号上的水手们大声喊道:“快!快跳船,大伙儿快些离开这里!这是洋鬼子的火攻船!”他俩以前只是从几个荷兰水手那里得知西洋有一种战船,不装备大炮,只装满了火油与火药,专门对付敌人港口的船只,但俩人毕竟只是听说,从来也没有亲眼见过,毕竟他们不是护卫中国的商船与日本和南洋做生意就是打劫外国船只,都是机动作战,所以他们哪里遇到过外国人的这种自爆火攻船呢,当他俩看到那些西洋水手匆忙离开船后方才想起这种船。海大富与赵子轩一边喊一边带着手下十几人向“济海”号的船舱里跑,准备将里面没死的士兵们接走,但没等他们走到船舱舱门边,“轰隆”一声,一阵火热的气浪就扑了过来,将十几人全都掀翻在甲板上,并滚了几圈,重重的撞在船的左舷和船舱壁上,随后大量木头碎屑被抛了过来,打在众人的身子上。

待气浪过去,海大富抬头一看,却见“黄浪”号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整个船身已经被炸成了扭曲的铁皮空壳子,而且船身里面已经着火。海大富知道敌人的火攻船已经炸了,他站起来,向贴着“济海”号的那艘火攻船望去,他不能肯定那艘船什么时候炸,不过他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了,他一个箭步就跨过去,准备再次进入船舱救出那些躲在里面的士兵和水手们。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爆炸的不是火攻船,而是那“黄浪”号,因为船上的火已经把“黄浪”号上储存的火药给点燃了。由于“黄浪”号上存放着大量颗粒状黑火药,所以爆炸非常的剧烈,爆炸的冲击波同样影响了另外那艘还未爆炸的火攻船,一些着火的船板被抛进了火攻船的船舱里,将那里存放的火药也引燃了,随之第三次更为猛烈的爆炸发生了。

第三次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是如此的强,以至于气浪将海大富等人整个人全都抛到了半空,十几个人体被抛上空中然后自由落下,全都重重的落进长江里,溅起半丈高的水花,倒霉的没有落到长江里的几名战士如同破麻袋一般摔在了火里或木屑铁皮中,无一存活。

这场剧烈的爆炸也同样波及了揆一率领的荷兰战舰队,一些木头碎片击打在战舰的甲板上,吓得众荷兰水手纷纷趴在甲板之上。揆一从甲板上捡起一片烧得焦黑、还在冒烟的木片,将其扔进了长江里,然后望着那两艘仍在江面上飘荡的英国小艇,口中发出一阵诅咒:“哦,上帝!你来惩罚霍金斯这个婊子养的吧!他竟然在船上装了那么多火药,而且他居然不来通知我,要不是我以前见过他们英国佬的火攻船的话,恐怕也被炸死了!幸亏我跑得快!这个婊子养的,肯定是想把我炸死!我诅咒这个婊子养的乡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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