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小声的说道。
“我这边连车场十八个。”
刘忠半跪在地上,小声的说道。
刘忠那边十八个,山子他们是八个,加上弹药库四个和房间里的两个,正好三十二个。心中默算了下,董库一挥手,下令道:“打扫战场,去后面弹药库集合,牤子跟着我……”
五分钟后,猛子拎着挺歪把子机枪,其他人都别着两把王八盒子,悄悄的向村西面摸去。
村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安静的掉片枯叶都能听见。这时代不像后世,有电,有电视、电脑等各种电器,不到八点的晚间还灯火通明,正是热闹的时候。这时候,无事的早早就睡了,所以,安静的跟无人的村子一般。至于狗,本来是不少的,还有些好猎狗,可惜,全部被小鬼子炖了,也就没了狗吠声。
村西的伪军营房跟曰军的一样,也是东西厢房加一栋正房,只是没有铁丝网而已。白天的时候董库已经观察清楚了,西厢房人多,东厢房人和正屋差不多。
猛子悄悄的趴在了顺子的身边,架上了机枪,轻轻的将机头打开,瞄向了黑咕隆咚的营房。虎子则趴在他身边,端着的枪旁边放着五个弹斗。
顺子带着夜光仪,足可以指挥猛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冲出营地的伪军。
董库悄声的安排,按着之前的行动方案,刘忠、孙涛、刘海三人一组,牤子、山子、狗蛋一组,各自负责一个房间,董库还是自己一人,负责正屋的伪军。
军营门口,一个伪军在寒风中缩着脖子靠在岗楼边,打着哈欠,一副百无聊赖。
另一个伪军倚在拦路的铁丝网磙子旁,一晃一晃的,显然在试图跟周公商量事宜。
刘忠跟董库二人悄悄的摸了上去,董库没等那个打哈欠的家伙闭上嘴,就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脖子。
刘忠动作同样不慢,在那家伙晃悠的过程中,就直接送他见周公,不用回来了。
轻轻的拍了下手掌,董库二人半跪在营地门口,等待其他人到来。
牤子等人悄悄的摸了过来,待人到齐,董库做了个行动的手势,无声的奔着正屋摸去。
刘忠带着俩人摸向了人多的西屋;山子带着牤子、狗蛋去了东屋;董库一手攥着匕首,独自摸进了正屋。
轻轻一推门,董库心里一喜,发现门没有顶着,遂悄悄的卸开了一道缝,在屋内热气扑出的一刹那,闪身进屋,迅速的关上了门。
站在那里静听了下,左右两间屋里都有呼吸声和磨牙的声音,一股浓重的酒气在东屋传出。
“看来东屋是当官的……”
深知东为大的东北习俗的董库悄悄的摸向了西屋,看到里面两铺炕的炕头都睡有人,遂轻轻的走了过去,挨个快速的切断着他们的喉咙,无声的解决了屋里的六个人。
确认屋里没有遗漏,他转身进了东屋,见只有一铺炕,炕上睡着一个身影,遂在那家伙满嘴喷着酒气中,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在那家伙轻微的抽搐中,环顾了下周围,确认没有拉下人,这才退出了屋子,小心的打开门,就准备离开正屋。
就在这时,卸开的门缝露出些微的光亮,这光亮让董库眼球一缩,一步就跨出了门外,待看清光源出处的一刻,手一伸,拽出王八盒子,抬腿就向东屋冲去。
就在他迈步的一刹那,西屋的门也打开了,刘忠小心的探出了头,刚准备离开西屋,也看到了光源。看到光源的一刻,他反应跟董库相差不远,同样是一个箭步窜出屋外,掏出手枪,拎着厚背尖刀,冲向了东屋。
潜入暗杀,一旦他们暴露在灯光下,那是会死人的。而东屋亮灯,极有可能是牤子他们遭遇了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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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相残杀?
董库和刘忠先后冲进了东屋。
董库推门抢入的一刻,已经看出南边的屋子亮灯北边的却黑黑的,遂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南屋。
刘忠紧随其后,一脚就迈进了屋里,一进屋,他看到了怪异的景象。
牤子、山子、狗蛋一手端着王八盒子,一手提溜着兀自滴答血的尖刀,站在那里,面向东面的炕,一动不动。
而东面炕上,在昏暗的马提灯光线下,一溜五六个人裹着被子,惊恐的看着他们,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刘忠不解的问道。
“他们……不是曰本人……”
靠着马提灯最近的牤子嗡声的回答道。
“不是曰本人?”
看了眼马提灯下面的一排汉阳造,又看了眼神sè复杂,瑟瑟发抖的几人,刘忠眉头微皱,扭头看向董库,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董库已经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他没有看刘忠,而是看向牤子三人问道:“为什么不完成任务?”
“他们……是中……国人……”
牤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枪渐渐下垂,尖刀也垂到了腿侧。
狗蛋和山子也迟疑的放下了手里的枪,涂满sè彩的脸上,神sè复杂。
孙涛和刘海也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忠眼中的疑惑更甚,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董库,希望得到答案。
董库看了眼牤子三人,又看了眼炕上瑟瑟发抖的几个伪军,左手慢慢的将手枪插在了腰间,扭头看了眼刘忠,回过头来,一个箭步就窜上炕,匕首挥动,一片渗人的刀光闪过,血液像喷泉一般飙shè而出。他脚下连动,在几个惊恐yù叫,挣扎躲避的身影动的一刻,匕首轻快的划过了他们的咽喉,让最后一个家伙的叫声被堵在了咽喉里。
董库浑身是血,匕首滴答着血滴,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在他身上弥漫着。
他看也没看倒下抽搐的几人,哈腰在满是血浆的被子上蹭了蹭匕首,慢慢的转回头来,冷冽的眼神扫过呆滞的几人,抬腿跳下炕,站在牤子身前,却看向刘忠说道:“军人,就应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民族,为老百姓流尽最后一滴热血,哪怕是临阵脱逃,都是死罪,更别说端着枪,指着的却是同胞的军人!他们,长着中国人的皮囊,喝着中国人nǎi长大,却做着侵略者的走狗,助纣为虐!他们,已经不再是中国人!!”
董库的声音渐渐拔高,肃杀之气弥漫着,他接着说道:“不管什么理由,是被迫也好,苟活也罢,出卖同胞,出卖祖先,甘当走狗!他们所犯下的恶行,已经没有机会赎罪!!”
说到这,他目光转向山子接着说道:“伪军的定论,山子你应该有,你的弟弟和老父亲已经用鲜血告诉了你答案。”
转回头来,董库目光扫视了一圈,见大家都低下了头,遂严厉的下令道:“五分钟打扫战场,营门口集合。”
说完,扭头就走出了东屋,站在了营房大门口。
山子在董库离开屋子的一刻,眼睛里燃烧起仇恨的火焰。他的老父亲,他的弟弟,在去给乡里瞧病的途中,被搜山的伪军抓住,并被绑在了树上,开膛破肚!为的,只是一个莫须有的苏俄探子!
刘忠等人也在脑海里播放着一个个伪军为虎作伥,杀戮抢掠的画面,心里都升起了愧疚感,都冒出了不该质疑董大哥命令的念头,目光,再看向血泊中的伪军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情波动,没用谁说话,纷纷动手开始打扫战场。
夜光仪里,远处的顺子清晰的看到了董库独自走出。之前几人快速冲进东屋的画面让他的心悬着,直到此时,算是落了地。见董大哥站在门前,他知道,里面的战斗应该结束了,遂轻声说道:“董大哥他们结束了,我们去军营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