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荷鲁斯,那个曾经威风八面的战帅,到最后只能在帝皇面前无助的哭泣,恳求自己的父亲能够保护自己,但帝皇也已经无能为力。
荷鲁斯的形象已经被无数的写手彻底的撕裂了,但我们依然能够确认,那个在乌兰诺接过冠冕的,是一个有些惶恐却又雄心万丈的帝国忠臣,但他的忠诚与梦想却存在着最根本的分歧,哪怕没有混沌四神的干扰,荷鲁斯也终有一日要在子嗣与对帝皇的忠诚之中选一个,他也许会再一次的雄心万丈,再一次的末路泣哭。
【黑墨为表,心如明珠】
指伏尔甘,我们可爱的黑叔叔,拥有着最凶恶的外表与最炽热的内心,原体中最接近【一个好人】的家伙,这一点就连圣吉列斯都不如他。
有一说一,伏尔甘的形象塑造其实有些过于单调了,跟很多阿卡林原体一样,他缺少作为主角的大作(别跟我提那什么《野兽崛起》),所以导致他的人设除了人肠好力气大善于打铁什么的似乎就没了,我是现在都没想明白,火蜥蜴作为【三叶草军团】的特殊之处在哪里?
【钢心铁血,难逃锈腐】
这里同时指佩图拉博与费鲁斯……好吧,其实只有佩图拉博一个,因为费鲁斯过于阿卡林了,我压根不了解他。
佩图拉博我在之前写的不少,这家伙差不多属于被动人格分裂最严重的那个了,但无论他的真实秉性到底如何,佩图拉博最后都是【腐朽】了,他的背叛,他的杀戮与他的暴行已经毫无疑问背离了他光明的本心,也不知道这个无情的家伙在亚空间中宅家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时半刻的悔恨与懊恼……
应该不会。
【蛇袍青甲,朝秦暮楚】
指阿尔法瑞斯,身披青甲的不死九头蛇,欺骗帝国,欺骗混沌,欺骗兄弟,欺骗下属,到最后甚至欺骗自己。
伴随着阿尔法列传的满篇胡言乱语,围绕在九头蛇身上的迷雾又多了不少,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阿尔法极有可能是原体中最无情的那个,比庄森与佩图拉博加起来还无情,毕竟他对自己子嗣的态度真的就是纯粹的棋子,九头蛇军团真的就是被他们的基因之父活生生拆了。
【飞狼骏马,奔行不复】
分别指黎曼鲁斯与察合台可汗,这俩人在很多方面挺像的,比如说都(不)是真正的蛮子,不过都被当做蛮子疏远。
不过可汗是真正的文明人,他在大叛乱早期的一系列调查与自我判定,还有泰拉围城期间表现出来的思考与坚持足以让帝皇垂泪,原体中这么有脑子的不多了。
而鲁斯就比较抱歉了,虽然一直自称为刽子手,但是他在普焚与刺杀荷鲁斯时的表现都很难称得上成熟,虽然人物魅力是足够的,但人物的行为……有时候是真的让人看着捉急。
【王冠坠地,锒铛无主】
指基利曼,伟大的摄政王,不过王冠指的不是他的王冠,而是他所服侍过的养父康诺王与两任帝皇,而这三顶王冠落地的时候,他都不在场。
但事后他都更进一步了(乐)。
摄政王作为唯一一个活跃的原体,他的形象正无限向光伟正靠近,但是你如果真的研究一下他在大远征末期的所为。
五百世界,独立行政体系,能够精准找到丹提欧克这种铁勇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人物……
伱究竟想干什么呢,基利曼?
第25章 燃烧
马库拉格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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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美丽且繁盛的世界曾经是人类之帝国最伟大的宝珠之一,只有神圣泰拉与火星的光芒能够勉强掩盖过它,它那野蛮的气侯、那广袤的海洋、那高大且蜿蜒不断的巨峰山脉,无不在诉说着这个伟大世界的生机勃勃。
作为一位帝皇子嗣的故乡,马库拉格原本略显贫瘠与严酷的环境在罗伯特—基利曼的数十年如一日的精心治理下早已变得不同,雪白的城市、花园与广场如今遍布在昔日的荒原上,健美的年轻人与从容的老者在其中昂首挺胸,舒展着作为最幸福的帝国子民的骄傲。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繁盛,如此的幸福,如此的高傲,如此的让人感到不真实、嫉妒甚至是怒火的燃烧。
因此,当烽烟在银河燃起的时候,自然没有理由放过任何一个马库拉格的子民。
成千上万的流星从苍穹落下,在它们的身后是被高温与极速所扭曲的天幕,当它们轰然砸落在地面的时候,从其中走出的是黑色、深蓝色、亮铜色与背负着其他更多罪恶色彩的死亡天使。
马库拉格开始了燃烧。
尖啸与死亡如今在昔日安宁的街道上横行无忌,数以万计的铁蹄带来了背叛者的无边恶意,他们驱赶着哀嚎的凡人,虽然无意进行屠戮与蹂躏,却也在期待着这些绝望的求救能够吸引出困守待援的基利曼之子,让战斗在更空旷的屠宰场中进行。
阿斯塔特的厮杀如同巨锤砸落时四溅的火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熊熊燃烧,从赫拉要塞到马库拉格主城,从冷钢山峰到两极的要塞群落,到处都在怒吼,到处都在流血,由强化的肌腱骨骼与洗脑的无畏意志所武装起来的强大战士此时如同最廉价的硬币一般被随意抛洒,一辆坦克甚至一个连队的伤亡却连一处路口的控制权都无法更深的动摇。
放眼望去,只见那惊慌的人群在街道上狂奔,他们大多数是孩子,又或者是怀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只有几名健壮的年轻人端着枪支,奔走在队伍的后方。
母亲在街道上跌跌撞撞的奔跑,被扭曲的钢筋与破碎的玻璃划伤了皮肤,在地面上留下了点点滴滴的血迹,也许是因此剧烈的失血,又也许只是单纯的疲惫,她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偏离了队伍,当一队极限战士从人群的前方经过时,她颇为吃力地躲闪着,竟单独拐入了另一条街道。
而没跑两步,她又被迫一头栽进了旁边的小巷之中,因为那街道的另一头赫然出现了几抹深红色与亮铜色的身影,那些是怀言者,他们显然不是马库拉格的卫士。
阿斯塔特交锋的爆裂声从身后传来,母亲自然不敢久留,她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在满是碎石与残骸的阴暗小巷中摸索着前进,祈祷着左右那摇摇晃晃的高楼能够再坚持一会儿。
但谁都没有听到她的祈祷,那一块夹杂着三层混凝土的残块恰巧掉落,它投下了阴影,足以遮蔽任何人的阴影,足以掐灭任何希望的阴影。
大块大块的混凝土与钢筋轰然坠落,将母亲与她的孩子压的严严实实,最开始,还有挣扎与哭咽传来,但很快的,就只有潺潺不断的血流成小溪。
血流滋润了晦暗的土地,污染了砖石与草木,直到在黑色的长靴面前停住,堆成盘踞的小湖。
摩根抬脚,踩过腥味的小湖,她的目光在那狰狞的坟茔上停留了片刻,便再一次的回到了厮杀声中。
她的身影在残垣断壁中穿梭,她走到了一处又一处战场的中央,就仿佛不存在一般无人发现。
基利曼的子嗣正在以最狂热的姿态捍卫着自己的家园,摩根能看到在发生在广场与小喷泉旁边的战斗,那是极限战士与怀言者的厮杀,四缕蓝色与九副红甲用最精妙的手段释放着恶意,从数量来看,这似乎是压倒性的战局,但是怀言者不过是一支最普通的小队,而极限战士的带头人则是一位雕盔利甲的武士:一位常胜军,足以担任原体护卫的战士,他以一己之力拖延着三名对手,并很快就反杀了其中一人。
但战斗的进程远比想象的复杂,因为更多的阴影可以被这里的厮杀声所吸引:至少二十名午夜之子搭乘着猛禽装备而来,他们的利爪刚猛无情,而极限战士的援军也源源不断地从缺口中涌现。
不久之后,摩根甚至能够看到那些身着黑甲、青甲、乃至深绿甲的战士投入到了这场战斗,他们并肩作战、同室操戈、甚至各自为战,很快就陷入了一场几乎没有友军的大混战之中。
每个战士只能信任相同的颜色,仅仅是少许的区别便督促着他们用绞肉机一般都态度撕扯着自己与对手。
而当他们至死方休的时候,一道比他们略矮一些的银色身影就伫立在这片战场的最中心处,她的眼中,只有无尽的麻木与死寂,那是她的瞳孔生来的颜色。
大概半个小时后,便只有气喘吁吁的常胜军持剑而立,所有人都已经倒下了。
基利曼的子嗣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就在此时,一道诡异的绿光从身后袭来,随后便是由无数墨绿色的能量柱所构成的狂风暴雨,在眨眼间淹没了他。
摩根平淡地看着这一幕:这个战士的头颅正在被某种能量所腐蚀,她转过头,只看到在迷雾中有一队阿斯塔特姗姗来迟,他们的盔甲让人无法看清,但是他们手持着古怪的武器与长剑,通通散发着一种不属于人类武器的幽绿色光芒。
在迷雾中,有一人的身影格外高大,他比自己的那些战友要高上至少四分之一个身躯,手持着一把极为古怪的大剑。
脑海中的库藏很快告诉了摩根那把幽绿武器的名字。
那是一把相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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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了。
就像是一场没有拍完的电影一般,这如此逼真且生动的戏剧也在最具有诱惑力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摩根能听到某些遥远且尖锐的笑声,伴随着这种笑声,整个【马库拉格】几乎是在一瞬间化作了飞灰。
而摩根依然保持着镇静,因为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她漠然地目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与死寂,这才是亚空间本来的面目。
自从那场爆炸之后,她便被卷入了这个地方,眼前不断浮现着这些真切而生动的毁灭场景。
她看到了虚空中的燃烧,一整支阿斯塔特军团的舰队在恒星与行星之间被彻底的撕毁与消灭,她看到了胜利者与凶手的可怕模样:古怪的战舰从残骸中穿过,那上面涂抹着剑与翼的纹章,那上面行走着黑色盔甲的战士。
她看到了原体之死,那是一个伟岸巨人的悲鸣,他并不是死在战斗之中的,而是死在了兄弟的哭泣之下,摩根努力回忆着更多的细节,但她居然真的遗忘了那死者与凶手的长相,只能听见记忆空洞中那带着讥讽的连绵奸笑。
她看到了被低语的帝王,第二位帝王,一个被利用与哄骗的悲剧,他从战帅与忠臣转换而来,注定将因为喷发的野心、不甘的愤怒和对子嗣的深爱而挑起一场足以让诸神鸣泣的战争,他的利爪指向星辰,银河便开始燃烧。
她看到了:背叛、抛弃、刺杀、暴怒、信任被唾弃、天真被辜负,一个最愚蠢最优秀的凡人点燃了一丝火星,竟让整个神圣泰拉开始了燃烧。
那只是一颗子弹,却杀死了一代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她不在乎马库拉格是否燃烧,她不在乎哪个军团会在虚空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她无法理解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所蕴含的悲伤与愤怒,她也不想去理解,她睁大了自己的眼睛,集中了自己的精力,渴望在这些虚妄的片段中找到自己的痕迹,以此来证实心中的某些推论。
而最终,她找到了。
那是无法被一眼看清的痕迹,她看到了某种推手与勾引触动了悲剧的发展,所有的战火与死亡的背后蕴藏着一个悄然走过的银色灵魂:愈发稳健,愈发完全,愈发像一个真正的自由灵魂。
那尖锐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它离得格外的接近。
伴随着这股笑声,摩根感受到了某种通道的逼近,只要她再前进一点,她就会到达一个重要的地方。
她的头颅慢慢昂起,然后……
她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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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摩根迈着缓慢与稳重的步伐,走入了新的一方天地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增添了不少伤痕,她的长袍破破烂烂的,就像是刚从风暴中幸存一样,束发也被彻底的吹开了,银色的发丝披散在肩膀上。
她抬起头,脸上是疲惫不堪的神情,眼中是极度的消耗所带来的不快,就连她的灵魂也显得过分的衰弱。
她正是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在了她的猎物面前。
而那个庞大的,愚蠢的,价值非凡的猎物就停留在她的前方,他在左右观察,不断地呼唤着自己的儿子,偶尔也会呼唤摩根的姓名,他的灵魂之吼在亚空间中引起了海浪般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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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马格努斯。
第26章 马格努斯(上)
马格努斯遗忘了一些事情。
他是主动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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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那几个最幸运的兄弟一样,普罗斯佩罗之主的前半生算得上是一帆风顺,在被亚空间的风暴所卷走后,这个诸原体之中的最早开慧者同样流落入了无尽的银河之中,并最终与他的培养舱一起砸落在了普罗斯佩罗世界提兹卡城的广场上:这是一个居民以隐世学者和逃亡的灵能者为主的偏僻世界,异于常人的马格努斯几乎立刻就被当地的学者所收养。
这样的童年也许比不上基利曼作为皇子的豪富高贵,也比不上圣吉列斯被当做神之子供奉的超然,但却胜在稳定与合适,马格努斯毫无波澜的学习与成长着,当他成为最伟大的学者的时候,他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母星的领袖。
接下来便是扫清普罗斯佩罗上横行已久的灵能野兽,探索、收复与重塑曾经伟大的城市,接手那些困扰了十几代人的研究工作,观察与实际深入亚空间并立刻成为了该领域的大师……
更有甚者,依靠着自身强大的灵能,普罗斯佩罗之主一早就可以与他的基因之父进行灵魂层面的交流,当帝皇的舰队还在向着马格努斯家乡前进的时候,父子之间早就已经成为了共同探索未知领域的朋友。
而马格努斯也不会想到,他人生的第一个大问题恰恰来自于他的父亲:帝皇带来了千子军团,一支传承了马格努斯血脉的伟大军队,在帝皇的注释下,原体与他的子嗣们重逢,并发誓从此用生命与荣誉来保护彼此。
一切都很顺利,于是帝皇很快便离开了普罗斯佩罗,而当人类之主的舰队刚刚消失在曼德维尔点的时候,异象便在马格努斯的子嗣中发生了。
原本已经衰弱的血肉异变卷土重来,眨眼间就再一次泛滥成灾,马格努斯惊恐地看着刚刚与自己重逢的子嗣不断地扭曲,挣扎,哀嚎着死去,他竭尽所能地念动着灵能与法术,却只是徒劳,短短一夜之间就有成千上百的千子战士失去了生命,情况在一瞬间就变得万分危急:如果马格努斯再没有办法,他将在几天之内失去自己的军团。
马格努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但他随后也想起了帝皇对人类纯洁血脉的偏执与对任何异变的咬牙痛恨,他犹豫了,并最终选择深入到亚空间之中。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最起码从结果看来是如此,马格努斯最终成功挽救了自己的军团,他用一笔交易获得了力量,救下了一千名子嗣,保存了最后的火种。
但交易的内容,马格努斯早已遗忘,这不是被动的事情,而是主动的行为,马格努斯在那场交易中付出了一些东西,一些比他的眼球更宝贵的东西,他的卓越智慧隐约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不相信。
他不愿意相信,他宁可遗忘。
他宁愿逃避。
但遗忘与逃避固然可以将记忆从脑海中清除,却无法将真正存在过的现实清除,而只要这份现实还存在,它便有可能产生新的记忆,卷土重来
最起码,在亚空间,这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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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原体有些烦躁,不,十分的烦躁。
这份烦躁不单单来自于不小心阴沟翻船的郁闷,还有迟迟联系不上自己子嗣们的不安,尽管看起来自己才是孤身一人的那一个,但马格努斯反而更担心千子们与摩根的安危。
在基因原体看来,亚空间虽然的确称得上安逸与平静的海洋,但就像真正的海洋也会卷起波涛和漩涡,也会潜伏着食人的凶猛野兽一般,亚空间中那些无意识的灵魂波动一样危险,而在它最隐晦的深处,同样潜伏着一些古老、危险且无法沟通的可怕生物。
就比如说现在,他就被盯上了。
基因原体的神识扫过四周广袤的空间,他能感受到有数之不尽的意识的光点正在或远或近的地方集结,它们和那些被他的子嗣们称呼为守护精灵的存在有些像,但是很多方面却是截然相反:譬如说那毫无掩饰的敌意。
马格努斯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他并没有轻敌,而是这些毫不掩饰自己恶意的可悲对手,也就只配得上基因原体这样的态度。
帝皇的子嗣挥动着自己的手掌,赤红色的锋锐光芒便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出,那是一百名千子通力配合都无法释放的可怕能量,却只是基因原体最随意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