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以涅槃之名 第114节

  【听着,你这个敢于冒犯死亡的小子,不要以为你依靠着荷鲁斯就可以如此的愚蠢。】

  【我才是荷鲁斯的兄弟,是他真正在意的血亲,而伱,不过是他千千万万的子嗣和部下中的一个无名小卒,哪怕我在这里砍下你的脑袋,荷鲁斯也不过是会和我生上几天的气而已,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做到哪一步?和我兵戈相向么?】

  【比起你们,他更在乎我!】

  【现在,给我滚到一边去,趁我还不想砍下你的脑袋!】

  基因原体那低沉的咆哮声在房间中回荡,就仿佛神灵的恶念劈落在苍生的头顶,哪怕是骄傲的影月苍狼,也不由得晃了晃身子,但是即便如此,塞詹姆斯依旧没有半分的退步,他甚至挺起了胸膛,直视着面前的原体。

  一字一顿。

  “请您冷静,大人。”

  “请您诉说理性之言。”

  莫塔里安仿佛在磨牙,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缓缓地流出,镰刃的锋芒反衬着虚空中的黑暗光线,刺人眼球。

  在这种威压之下,冷汗早就已经布满了塞詹姆斯的脖颈,但他依旧没有半分的退步。

  直到摩根走上前来。

  【好了,塞詹姆斯,看起来莫塔里安阁下只是和我有一些小小的误会,需要一个友好的沟通。】

  摩根同样上前一步,她的手掌搭在了塞詹姆斯的背上,就仿佛在传达着什么,莫塔里安甚至能看到塞詹姆斯的面孔上有着明显的表情的变化:先是些许的惊愕,然后是沉默与纠结。

  几息之后,影月苍狼转过头,嘴唇上下蠕动着,向着摩根告诫着无声的话语。

  “别乱动,别挑衅,等我大约几分钟,我很快就回来。”

  “我保证。”

  ——————

  当影月苍狼的身体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的时候,死亡之主才冷哼了一下,让自己的目光重新聚集到了眼前这个银发巫师的身上。

  她似乎依旧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恐惧,这个巫师甚至敢于背对着他,悠然自得地走向了一旁的落地镜,整理着她的面容与那个高挑的马尾,莫塔里安恍惚间能看到她的瞳孔中划过一道浅色的光芒。

  他想笑。

  多少次了,这些傲慢自大的巫师,狂妄无度的灵能暴徒,他们依仗着自己那肮脏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蔑视着真理与科学,蔑视着他的力量与理性。

  但最终,他们都倒在了自己的镰刀之下,除了那次被抢走了的胜利,他从未失手过。

  当然,眼前的这个巫师毕竟还是第一军团的一员,虽然他并不惧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兄弟,但是也不想因为一个巫师的生死而扯出更多的麻烦:就砍掉她的一只手吧,权作警告与惩罚。

  他正如此想着,那个银发的巫师已经走到了会议桌的尽头,距离他大约五六十米的位置,她挑了一张椅子坐下,甚至翘着腿,嘴角勾起,吐露着随意且傲慢的话语。

  【幸会,死亡之主。】

  与之前简直一模一样。

  ——————

  摩根的一只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上,向地板上滴落着无形的水珠。

  她开口,说出了那句平淡却又挑衅意味十足的问好,而在她的注视之下,莫塔里安并没有陷入更为明显的暴躁之中,他重新保持着那种矜持的傲慢,声音不紧不慢。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巫师,收起你那无耻的嘴脸,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从不忌惮杀死一个巫师:无论他到底是谁。】

  说这话的时候,莫塔里安的镰刃在半空中起伏,散发着让人恐惧的色彩,但很可惜,他唯一的听众与观众似乎并不懂得什么是恐惧。

  【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如此的憎恨灵能者?难道就像我听说的那样,因为你的母星被一群拥有着灵能的异形所困扰过?】

  【……这与你何干,你的丑陋本性并不比那些异形更高贵。】

  【不,莫塔里安阁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此的仇恨异形,以至于你的两件武器,无论是那把镰刀那是那把枪,看起来都不像是人类的作品。】

  【……闭上你的嘴,巫师,我有自己的武器去杀死那些异形,又或者是像你这样愚蠢的灵能傻瓜。】

  【什么武器?难道是用你的口臭去熏死他们么?】

  【……】

  【……】

  【……你这丑陋的巫婆!】

  死亡之主发出了一声纯粹的愤怒所组成的低吼,他挥舞着自己的镰刀,大踏步地杀了上来。

  ——————

  阻力。

  挤压。

  窒息。

  强大的灵能力量在一瞬间便围绕着他,甚至让他感到了喘不过气来,每走一步,都如同背着一座货真价实的山峰。

  该死的……明明只是这么短的一段距离。

  像风暴,像巨浪,像无形的巨人倾尽全力的重击,莫塔里安的膝盖在他的盔甲中吱呀作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基因原体努力的抬起了头,甚至感觉自己的视野已经有一些模糊与扭曲。

  基因原体紧咬着牙关,他愤怒的注视着眼前的那个巫师:她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挂满了一种最平淡也是最讽刺的笑容,她的手指在半空中摇晃着,每当他突破了一道灵能护盾,往往还没有前进哪怕一米,一道更强的护盾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永无止境。

  这个巫婆……

  他低声咒骂着,高贵的怒火在他的心中凝聚成了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伴随着低声地咆哮,他大踏步地前进了几步,一口气冲过了数道护盾与灵能的挤压网,而在新的攻击到来之前,他举起了自己的的那把【明灯】。

  枪声响起。

  并没有击中,但是那个安然自得的银发巫师的确分神了大约一秒钟的时间:对于原体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当摩根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莫塔里安的镰刃已经在亲吻她雪白的脖颈了。

  死亡之主笑了。

  【你应该动用你的全力,你这个丑陋的巫婆,卑鄙的窃贼,狂妄无知的小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但回答他得意宣言的,同样是冰冷的笑容。

  【我的确动用了全力,莫塔里安阁下。】

  第十四军团之主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全力?那就这样吧。】

  他收回了镰刀,转而一道寒光闪过,切向了摩根的右臂。

  但就在即将命中的前一刻,摩根的身影化作了虚妄的泡沫,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她已然出现在了莫塔里安的身后,脸上依旧是那种似乎万年不变的笑容。

  死亡之主慢慢的转过头,他的面容十分的严肃:倒不是因为这次失手,而是他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对劲。

  好像有哪里出了问题……

  他眯着眼睛,思维在脑海中开始了自己的轰鸣,但就在他想明白一切之前,急切的脚步声已经在会议室外的回廊中奏响了。

  ——————

  【够了,莫塔里安,我最理性的兄弟,不要丢掉你的冷静!】

  荷鲁斯来了。

  高大的牧狼神急匆匆地推开了房门,他的身后正是离开了没多久的塞詹姆斯。

  影月苍狼之主的目光先是环视了一圈房间,然后便大踏步的走到了莫塔里安的身边,他的眼神在半路飘忽着,确定了摩根的生死,才转而看向了自己的兄弟。

  【好了,莫塔里安,冷静,我最谨慎的兄弟,是什么让你失去了这份理智?】

  牧狼神的话语打断了莫塔里安的思考,他看向了自己的兄弟,又看了看塞詹姆斯,随后便以极大的声音哼了一声,虽然向着荷鲁斯低沉地嘟囔着。

  【一个狂妄无度的灵能者现在就在我的旗舰上,荷鲁斯,你是了解我的,我们是兄弟,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难以忍受。】

  牧狼神眨了眨眼睛。

  【我们当然是兄弟,我的莫塔里安,在我心中,你比我的军团和所有的荣誉都更重要。】

  这句话语让莫塔里安骄傲的抬起了头,他的目光甚至傲慢的扫过了塞詹姆斯一眼,而荷鲁斯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直到此时,他才拍了拍莫塔里安的肩膀,与他亲切的拥抱着,趁着这个机会,他在死亡之主的耳边轻生的劝告。

  【莫塔里安,我知道你的愤怒与不满,这是很正常,很合理的诉求,我也知道,你是一个被误解的智者,那些愚昧的凡人没有你的高瞻远瞩,他们只会诋毁你的力量与智慧,这一切,我都知道。】

  【你何必为一个灵能巫师如此较真呢?她不过是傍上了我们一个兄弟的快车,成为了一个作威作福的庸才而已,杀了她又有什么好处么?我可不愿意看到你因为这个一个巫师而再受到更多的毫无道理与情意的指责了,这不应该是你们的命运,我的兄弟。】

  【把这一切交给我吧,我保证她绝不会再冒犯你的军团。】

  【你的子嗣正在最危险的地方攻城略地,赢得难以想象的胜利与荣耀,你应该与他们在一起,我最坚韧的兄弟,一个凡人而已,何必如此在意呢?】

  【她不过是一个低等的污秽玩意儿,根本不值得你出手。】

  ——————

  莫塔里安是带着满腔的骄傲离开的。

  伴随着荷鲁斯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摩根那低垂的肩膀和从嘴角不断低落的鲜血,这一幕配合上荷鲁斯的话语,足以让莫塔里安感到满意。

  于是,这个聪明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而在莫塔里安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荷鲁斯就露出了自己那标志性的笑容,他再一次环视了房间,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出来吧,摩根女士,我知道你没有离开。】

  牧狼神的声音在房间中不断地回荡,过了几息,距离荷鲁斯最近的落地镜的镜面突然开始了水纹般的波动,少许之后,那道银发青瞳的身影便走了出来,她一挥手,那个不断吐血的【摩根】就化作了一道残影。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荷鲁斯阁下。】

  【毕竟不是谁都会忽略饮魂者的大名。】

  牧狼神笑着,走到了摩根的身前,他的脸庞上仿佛散发着万丈的光芒,让摩根睁不开眼睛。

  荷鲁斯弯着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手心朝上。

  【荷鲁斯。】

  摩根看着这个巨大的手掌,沉默了一下,将自己的葱指慢慢的搭了上去,就像是将一朵雪白的花瓣放在巨狼的怀中

  【摩根,很荣幸见到你,荷鲁斯阁下,久仰大名。】

  牧狼神笑了。

  【看起来,塞詹姆斯经常跟你提起过我?】

  摩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何须那么麻烦,荷鲁斯阁下。】

  【牧狼神的大名,在哪个军团不是如雷贯耳?】

  一时之间,房间中只有荷鲁斯那爽朗的笑声。

第120章 又一个聪明人

  荷鲁斯总是喜欢笑。

  对于牧狼神来说,笑容是一种武器,一种战术,一种态度,一种习惯:就像是星河间的战火,军团中的子嗣,泰拉上的勋柱一样,在荷鲁斯的眼中,笑容是他的生命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是他的记忆中所向披靡的无形剑,是他的艺术中最为精妙的半步棋。

  这种情况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恐怕就连荷鲁斯自己,也已经不知道了。

  ——————

  经过一场战斗的房间多少有些凌乱,却依旧可以找到一处能够坐下来好好聊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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