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难王子,打钱 第77节

  “完了,这下子回不去魔法塔了。”

  波尔文做好了被人严刑逼问的思想准备,同时也不打算为自己的雇主保守秘密。

  结果就是,波尔文在床上躺了两三天了,除了一日三餐送饭、送桶装热水,还有换洗衣服的人之外,却没人理会过他。

  门外站岗的两名士兵,工作时也忒不认真,他们时常在门外哈欠连天,甚至到了晚上,轮班的士兵还在外面裹着睡袋,呼呼大睡。

  也因为他们工作的不认真,时常有很多人偷偷的,或者是光明正大的聚集在房间外,透过房间上的铁栏杆小窗户在看自己。

  这些人一边看,还一边用自己听不懂的话叽里呱啦的讨论着,指指点点的,非常像波尔文以前在魔法塔内和同学去看刚刚被抓来的稀有魔法动物。

  这导致波尔文白天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有些时候,他还得躲进卫生间内,把卫生间木门关上,以此来隔绝这些人的“视奸”。

  房间外的防护是如此的松懈,以至于波尔文随时都能想出好几个逃跑计划。

  只是想归想,波尔文却没有这个体力去实现他……原因无他,他太虚弱了。

  与大地母神祭司一战的后遗症,比波尔文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的生命力都快要透支了。

  波尔文曾经被在酒馆内吟唱诗人赞叹过的璀璨金色头发,如同被火舌舔舐过的骨头,灰白、了无生机。

  法袍下原本劲瘦的腰腹已塌陷成空荡的布袋,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像古老的树皮,沟壑纵横,眼睛不再明亮,混浊且灰暗。

  波尔文现在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现在这个情况,他撒尿都会尿分叉,哪来的体能逃跑啊。

  施法?

  算了吧,波尔文还想多活两年,寻找机会脱离困境,去补充自己缺失的生命力的话,现在就不要折腾了。

  继续施法,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戏法,都能让现在灯枯油尽的波尔文当场死去。

  因此,波尔文并不想逃跑,也跑不了,他反而有些好奇外面两名士兵在无聊时聊天中,所提到过的克里斯王子打算对自己做什么。

  波尔文这个愿望,很快就得到了实现。

  这是一天中午,正坐在窗边的木头座椅上,膝盖还铺着毯子,享受着太阳温暖的波尔文听到了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门外士兵的问候声。

  是那名王子?

  波尔文想着,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在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中,一个人出现在波尔文的边上,他便费劲的侧仰头看去。

  “你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一名穿着普通绿色军装,腰间别着一把长剑,除了长得特别白净、英俊的青年正在低着头看着自己。

  这就是克里斯王子?

  波尔文不太确定。

  “你有什么想说,想要的东西吗?”

  克里斯王子询问道。

  “没有,我现在挺好的。”

  “那就行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波尔文彬彬有礼的说着,他决定,看在克里斯王子对待自己的态度如此和善,每顿吃喝都有肉有菜,还有精致米饭的情况下,不管后者问什么重要情报,他都会如实回答,回报后者善待战俘的恩情。

  “你和阿兰卡有仇吗?”

  然后,波尔文就听到了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问题。

  “谁?谁是阿兰卡?”

  “大地母神的祭司,这两天他得知你还活着,并且就在要塞内之后,就找到了我,说你是渎神的异端,应该尽早处理掉你。”

  克里斯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张矮凳座,坐在了波尔文边上,与他一同晒太阳。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亵渎大地母神了……你是对着神像撸管了。”

  波尔文被口水呛到了,用力的咳嗽起来,这吓得克里斯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前者的后背,为这个“老态龙钟”的魔法师捋顺着气息,以免他真的呛死在自己面前。

  “你……你是怎么敢说这样的邪恶话语!?和我相比,你才是异端啊!”

  “所以,你真没干类似的事情?”

  “没有,绝不可能,我一个月之前才来到希腊大陆,都没和这里的大地母神教打过交道,怎么会渎神呢?”

  “那为什么那个家伙会如此敌视你?”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答案。”

  波尔文对此也是有些郁闷。

  “王子殿下,你还是问其他问题吧,看在你救了我,并且善意款待我的恩情上,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

  比如,你不好奇魔法的奥秘吗?”

  克里斯笑了一下。

  “没见到你之前,我是好奇这片地方是怎么有魔法的,见到你之后,我就明白了你能在这里施法的根源,我的疑问在你还在昏睡的时候,就得到了解答。

  无非就是蓝条用不了,进而用血条来替代而已。”

  最后那句话中的蓝条、血条,波尔文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很是惊讶的看着克里斯王子。

  “你也是魔法师?”

  “现在还不是,也不打算是,不过我需要的时候,可以是。

  我想聘请你成为我的魔法顾问,帮我研究一套有点特别的施法系统,你有兴趣吗?报酬是可以让你恢复正常的药剂。”

  “啊!?”

第119章 吃人

  晨雾还缠绕着高山的尖顶时,铜铃声已填满了多罗峡谷。

  多罗峡谷外的多罗镇,其中央的大地母神教堂顶部的晨祷钟摇摆个不停,在钟声的响彻下,从各处出现的牧牛人牵着嚎叫的牛马们,正涌向广场,黑压压一片。

  新来的大地母神女祭司把橡木讲台架在了大地喷泉旁,羊皮纸封面的“母神福音”黄铜,在晨光里泛着危险的油亮。

  在广场边上的罗布用生满冻疮的手掌摩挲着海蒂的颈毛,这头八岁母牛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纠结的白眉,他踌躇着不敢上前。

  年轻的孙子-托弗蹲在老牧民的脚边,懵懂无知的拉扯着爷爷那破烂的衣袍。

  “阿爷,为什么我们不进去呢?”

  “老爷又要加税了,他派来的税务官多要五公斤的干酪。”

  罗布叹了一口气,他望向站在橡木讲台下的税务官,后者要的看似不多,也就是五公斤斤而已。

  但是别忘了,这五公斤奶酪是加税,并非是原本的祷告税,原本的祷告税是十公斤奶酪,换句话来说,老爷在原本的基础上多加了二分之一的税务。

  而制作一公斤奶酪,需要一个牧牛人家庭花费数个月,二十公斤的牛奶才能制作出来。

  可以说,每个月十五公斤奶酪对于老牧牛人罗布来说,真的是一个很沉重的税务。

  然而,每个星期的晨祷,是多罗镇牧民的一个重要活动,牧民们在小镇广场上汇聚,跟着教堂的祭司一起念诵着对大地的赞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祷告结束后,所有祷告参与者可以牵着一头牛,或者是一匹马过去,受到祭司的祝福。

  大地母神祭司的祝福,对牲口们非常有用,有病治病,没病可以强健身体。

  除了祝福之外,祭司还会根据牧民的请求,给予一定数量的圣水。

  圣水对人和牲口没用,它主要是针对牧场,把它混合着清水浇到牧场上后,在一定时间内,它会让牧草生长得更快,更加的旺盛,这有利于牧场的轮换。

  因此,在多罗小镇附近的卡洛斯山脉高山牧场中放牧的牧民们,每到星期日的晚上,他们就会从高山上的简易木屋,牵着自己最爱的母牛、母马,或者是身边的牲口,不辞辛苦的赶来多罗小镇。

  如此辛苦的长途跋涉,就是为了参加晨祷,得到大地母神的祝福和圣水。

  对于牧牛人来说,任何一头牲口都是极其重要的家庭财产,一头花色漂亮,产奶量大的母牛甚至是他们的家人。

  所以,即便赶路再怎么辛苦,夜间的露水和夜风再怎么透骨,牧民们也会千里迢迢的带着它们赶来多罗小镇。

  小镇从建立之初,小镇的统治者们就就这样通过晨祷的活动来确定治下牧民,还有他们牛群的数量,进而精准的对他们进行税收。

  如果只是缴纳祈祷税,罗布还是没问题的,而问题是在祷告结束,收完祷告税后,税务官还会对牧民们收牧场税、收人头税,收草税,收雨水税……

  林林总总的税务,多达二十余种。

  有些税是来一次收一次,例如祈祷税,你不来,就不收。

  有些税是每个月收一次,比如说雨水税,冬季不下雨也收,税务官见到牧民就问你这个月缴纳了雨水税没有。

  还有税是每年收一次,比如人头税,你家庭多少人就收多少税,假如家里死了人,却没有及时上报给领主知道的话,他也会继续收下去。

  这些税是如此的繁多且复杂,以至于绝大部分的牧牛人根本就分不清楚其中的区别,税务官说什么,他们就点头哈腰的缴税。

  于是,如果本地的老爷管理不严的话,税务官就趁机乱收税、加税,人头税月月收。

  理由?

  外面正在打仗,为了保护多罗镇附近的高山牧场,已经从贵族老爷变成议员老爷所支持的军队,现在缺粮,所以加税!

  不交税,那税务官就会带着人找上门来,牧牛人可以跑,可是牧场就在那里,这可跑不了啊。

  现在,罗布害怕的就是加税,上一个已经加过人头税了,这个月祈祷税也加了,然后其他税呢?

  罗布忧虑的回头望向海蒂肚子两侧的麻布袋子,里面装着他要用来缴税和购买一家人生活用品的干酪,但是……它真的够缴税吗?

  带着这样忧虑,罗布想了很久,他想过了现在就带着孙子转身就走,带着一家人往更高、更深的山走去,放弃现在的公共牧场。

  也想过要不要和其他牧牛人一起联合起来,抵抗议员老爷一个月比一个月更高、更多的税务。

  想了很久,罗布都没想出个一二,眼看着祈祷就要开始了,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后,牵着海蒂,抱上孙子慢慢的走进广场内。

  活动开始了,女祭司用她尖锐的声音高颂着对大地母神的赞歌,牧牛人们在下面跟着唱。

  赞歌结束,就是赞美诗,然后是……

  当祷告结束后,牧牛人们排着队伍,有序的牵着自家的牛马,准备上前接受女祭司的祝福时。

  留着八字胡,穿着一件宽松衣袍,头戴高帽的税务官站了出来,抢在女祭司之前扬声宣布。

  “根据苏黎世子爵……咳咳咳,苏黎世议员老爷的命令,因为共和国正在面临叛军的袭击,凡产乳母牛,每头纳战时特别税银币一枚,公共牧场月费加征五公斤干酪。

  新增盾牌税,每个牧牛人家庭必须要出青壮年一人,亦或者是缴纳一百公斤的奶酪。”

  盾牌税!?

  罗布和周围的牧牛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税务不是骑士老爷的税吗?我们这些牧牛人什么时候也需要和骑士一样,需要缴纳盾牌税了?

  把临时加征的税务,还有原本就有的税务算在一起……仁慈的大地母神啊!

  罗布简单的算了一下,他就在心里哀嚎起来。

  海蒂所背着的干酪远远不够啊,只有把她剥皮拆骨的卖了,才能堪堪凑够这些税。

  逃,快逃!

  罗布心想,他抱着孙子,牵着牛扭头就要跑。

  而就在这个时候,多罗镇的祷钟再次被敲响了,这一次非常的急促。

第120章 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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