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阁下,我们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但你需要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商队里的其他人。”
面对林恩的建言,伊斯特拉德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林恩大师,您其实多虑了,商队里的护卫都是我的亲信,绝对能够信得过。”
“至于亚尔潘他们……我会给他一大袋足以让亚尔潘和其他矮人闭嘴的金子。”
“要说这个世界上,哪个种族的信誉最值得信任,矮人绝对是其中之一,至少我还从来没见过,违反承诺的矮人。”
说到这里,伊斯特拉德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在这方面,我们人类反而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典型。”
……
伊斯特拉德商队的第一站,是矮人的故乡玛哈坎。
玛哈坎山脉位于泰莫利亚王国和亚甸王国之间。
在法理上是泰莫利亚的附庸国。
但享有高度的自治权。
虽然玛哈坎被称作矮人的故乡,但玛哈坎山脉最早却是侏儒的居住地。
大约是在三四十个世纪以前,矮人才来到玛哈坎山脉。
由于相似的生活方式,使得他们开始共享这片山脉。
玛哈坎山脉中的矿藏资源极为丰富,这里出产的铁矿质量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
除了铁矿石,这里还坐落着北方最大,也是最高品质的兵工厂。
这也是伊斯特拉德的商队,将玛哈坎设为第一站的原因。
一方面是给山中的矮人和侏儒带去生活必需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进购玛哈坎高质量的矮人武器。
……
自从前几日在丛林中遭遇精灵突击队后,商队便再也没有遇到其他的危险。
当商队抵达玛哈坎山脉脚下的村庄时,亚尔潘等矮人找到伊斯特拉德,表示想留在村子里。等商队从山上下来后,再重新加入商队。
反正在玛哈坎,商队不会遇到危险,有没有他们问题不大。
虽然亚尔潘没有说明原因,但伊斯特拉德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就这样,商队在村子里,休息了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上山时,亚尔潘等矮人没有跟随商队一同离开,而是目送着商队上山。
走在上山的路上,林恩和杰洛特身旁的两名人类护卫忍不住低声交谈。
“玛哈坎不是矮人的故乡吗?怎么亚尔潘他们反倒不想回家看看?”
“谁知道呢,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杰洛特听到他们的交谈,忽然说道。
“不,他们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去。”
两名护卫闻言,立刻态度恭敬的请教道。
“大师,这您也知道?跟我们说说吧。”
伊斯特拉德的手下,都来自塔尔哥侯国。
塔尔哥在文化上与柯维尔很接近。
毕竟在波维斯分裂事件以前,这俩还曾经是一个国家。
伊斯特拉德的手下对猎魔人都没什么意见。
顶多就是对猎魔人的传闻感到好奇。
而在林恩与杰洛特展现了自己的身手以后,他们就迅速赢得了商队所有人的敬意。
甚至每天在野外休整扎营的时候,两人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有人主动帮他们把一切做好。
杰洛特继续说道。
“玛哈坎是一片保守而排外的土地。”
“生活在玛哈坎的矮人,会受到各种传统的约束,若是无法忍受而离开大山,则会被视为叛徒。”
“所以亚尔潘他们,才要留在山脉脚下的村庄中。如果他们跟我们一起上山,反而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
当山路收缩到勉强只能容纳一辆大车通行,一座坚固的堡垒便已出现在前方。
而这些还不是玛哈坎外围防御的全部。
林恩抬起头,往上看去。
两座瞭望塔攀附于两侧陡峭的岩壁之上,中间还有一弯饱经风霜的灰石拱桥相连。
沉默的脸庞从射箭孔、城垛和石桥间注视着他们。
“外乡人,这里是玛哈坎,报上你们的来意!”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城墙上传下来。
伊斯特拉德骑着马,费力的从那些大车间的缝隙中穿过,一路来到队伍的最前面。
他从衣服里摸出一枚徽章,将其高高举起。
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有布罗瓦尔·霍格大长老的特许。”
城垛上的矮人队长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徽章的真伪。
“嗯,这确实是玛哈坎的徽章。小伙子们,解除警戒。”
不多时,城门打开。
二十几名矮人站在两侧。
为首的矮人冲着伊斯特拉德点点头。
“外乡人,你们可以通过了。”
伊斯特拉德道了声谢。
随即对着身后的队伍喊道。
“护卫队长,去把倒数第二辆马车上的玛哈坎烈酒,搬一桶下来。”
为首的矮人赶紧摆手:“停,俺们可不接受贿赂。”
伊斯特拉德笑着说。
“这不是贿赂,而是一点心意。各位在这里值守,也辛苦了,等空闲的时候,小酌一杯,也没什么不好。”
“相信就是布罗瓦尔大长老就是知道了,也会理解各位的。”
第33章 快回来,村里发魅魔了
为首的矮人犹豫了一会儿,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两个商队护卫就已经把那桶玛哈坎烈酒抬放到他的面前。
从酒桶里飘散出来的酒香,都快把这些矮人的馋虫都要勾出来了。
这让他也不再坚持:“好吧,那就多谢了。”
商队继续启程。
之后又经过了好几道哨卡。
有玛哈坎的徽章开道,所有的哨卡全都放行。
而伊斯特拉德也投桃报李。
无一例外的全都无偿赠送了一桶玛哈坎烈酒。
一桶桶玛哈坎烈酒的送出,能明显感受到这些矮人态度的明显转变。
杰洛特骑马来到林恩的身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林恩,知道伊斯特拉德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林恩点了点头。
“矮人们生产的质地优良的武器,虽然让玛哈坎的国库堆满了财富。不过与多数人以为的相反,普通矮人其实过得并不怎么好。”
“每一笔交易赚到的钱,都直接落入了大长老之手。”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送进了碳山最深处的保险库中。”
“矮人们从自己的氏族中获得生活必需品:衣服、食物、工具……”
“除此以外,还想要更多东西的矮人,在玛哈坎活不了多久。”
杰洛特用感叹的语气说。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玛哈坎的普通矮人无法保留自己的财富。所以,就连家乡出产的名酒,也没法经常喝到。”
林恩挑了挑眉毛:“听起来还真是悲惨。”
对此,杰洛特不置可否:“或许吧,这也是一些矮人选择逃离玛哈坎的缘故,但也有一些人类羡慕这样的生活?”
“羡慕?”林恩奇怪的看了杰洛特一眼。
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杰洛特笑了笑。
“感到很不可思议对不对?虽然这些普通矮人创造的大多数财富,都上交给了大长老,但生活在玛哈坎的普通矮人,都不用为明天和未来担忧,氏族会为他们安排好一切。”
“氏族教会他们认字,教导他们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矮人。即使是那些实在不懂得如何挥舞锤子的矮人,氏族也会把他们分配到合适的岗位上去。”
“当氏族觉得有谁适合做一名父亲时,氏族还会帮他介绍对象。”
“等他们有了孩子,氏族会帮他们抚养孩子,以便他们能够在白天出去工作。”
“当他们老了,动不了的时候,氏族也会照顾他们,帮他们养老。”
“因此,虽然普通矮人终其一生普遍都没有多少财富,但他们也不用为明天和未来发愁。”
“这也是一些人类羡慕他们的地方。”
……
当他们通过最后一道哨卡时,峰峦骤然展开。
绿野、蓝天和白雪皑皑的山尖在视野中一一呈现。
巨大的山谷在他们的面前绵延,直至氤氲弥漫的东方。
此刻,山谷正沐浴在阳光之中。
四面受群山庇护,山谷中是大大小小的矿场、铸造厂、锻造厂和兵工厂。
站在山顶上往下俯瞰,可以看到下方的矮人如同蚂蚁般密集而忙碌。
这时,三十名矮人士兵迎了上来,为首的矮人队长礼貌中又夹带着一些距离感的说道。
“伊斯特拉德阁下,大长老让俺来给您和您的人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