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您也看到我女儿的样子了吧?”
林恩眯了眯眼,问道:“嗯,她腿怎么了?”
“不是什么罕见病,只要能攒到两百克朗,就能到牛堡大学的附属医院做手术,她就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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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噩运只找苦命人
后面的话,老约翰没有再继续说。
但林恩已经能够猜到了。
“手术费也被拿去还你弟弟的赌债了?”
老约翰点点头。
“我根本就存不下什么钱,最困难的时候,我和格蕾莎有上顿没下顿。”
“林恩阁下,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得那些大道理,但是……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这么努力的去工作了,格蕾莎也拼尽全力的来帮我,可我们的生活还是这么苦?”
“而我的弟弟,他凭什么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花掉我辛苦挣来的那些钱?难道他就不知道,我们家其实根本就没有资产可以挥霍吗?”
“我不是不认亲情,真的,但是,我还有一个女儿要养,我曾经答应过我的妻子,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结果,格蕾莎都已经这么大了,一直都在吃苦,我甚至连她的腿都治不好。”
说到最后,老约翰双手捂着脸,呜呜呜的痛哭出来。
而躲在更里面房间的格蕾莎,也早已泪流满面。
林恩没有出声催促。
等老约翰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才继续问道。
“那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有一天晚上,阿尔弗雷德那小子闯进我们家,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喝得醉醺醺的,还问我要钱,我没钱给他,他就要我女儿去卖……”
“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和他打了一架,然后从村子里搬了出来,来到诺维格瑞。”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有小半年,虽然是住在贫民窟里,但辛苦挣来的钱,不用再被拿去给我弟弟抵债的感觉,真的很好。”
“结果有一天,阿尔弗雷德再次找到了我们。”
林恩疑惑道:“他怎么知道你们来诺维格瑞了?”
老约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们住的村子离诺维格瑞不远,所以他猜想我们不可能去其他城市,只可能搬来诺维格瑞。”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他说他已经加入了诺维格瑞的本地黑帮,如果我们不肯给他钱,他就会喊上帮里的兄弟,砸了我们的店。”
“当时我其实已经有点极端的想法,干脆拿把刀跟他拼了算了,但是我转念又想到了我的格蕾莎,如果没有我,她一个小女孩肯定没有办法在贫民窟生存下去。”
“我……我不敢想象,如果我不在了,她会遭遇怎样悲惨的事情……”
“所以我只好给我的弟弟跪下,恳求他放过我们,我们已经被他害得很惨了,以前他的那些债主从我们这里拿走的那些钱……都算了,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要了,只求现在他能不要再纠缠我们。”
“结果我的这些话,不知道哪里触犯到了阿尔弗雷德,他突然变得很生气,开始大吵大闹起来。”
“再然后,您的同伴,那位叫杰洛特的猎魔人就出现了。”
林恩问道:“所以,他把他给打了?”
老约翰低下头去。
“是。”
“那位猎魔人阁下把阿尔弗雷德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就离开了,在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看到过他。”
“再后来,卫兵过来询问情况,即便我们一再解释,杰洛特阁下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动的手,但他们还是发布了通缉令……对不起!”
老约翰突然离开椅子,跪倒在地上:“如果您要出气,我也能理解,但是就请您只打我一人,放过我女儿吧。”
噗通!
木质茶杯掉到地上,里面的热水也洒了一地。
焦急的格蕾莎急忙跑了过来,却跌了一跤。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上。
忽然感觉一阵风吹过。
猎魔人把愣住的少女搀扶住,让她重新站好。
自己这才退开几步。
他刚一退开,老约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过去查看自己的女儿。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我的同伴虽然被市政厅发布了通缉令,但我相信市政厅的议员们都是通情达理的好人,只要好好说明的话,他们是能听得进去的。”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有些好奇……我的那位同伴,每次过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闻到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气味?”
老约翰和格蕾莎都愣了一下:“不一样的……气味?”
“就是,某种香料的气味?有闻到吗?”
林恩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向店里。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在他此时开启的猎魔人感官中,可以“看”到店里飘散着一股残留的香料气息。
而这股淡淡的气息,显然是不属于面包房的。
“之前本来我是没有注意到的,但既然您现在这么说了……是,好像是有一点香料的气味。”
老约翰惶恐不安的搓了搓手:“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忘了这个吧……你刚才还说起过,阿尔弗雷德声称,他现在是诺维格瑞黑帮的一份子,那他被打以后,有没有黑帮过来找你们的麻烦?”
老约翰摇了摇头:“没有。”
“好。”
这边林恩已经听了个大概,自己的心里也渐渐将事情的原貌,给还原得差不多了。
他从魔纹皮袋中拿出十枚克朗,放到桌上。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那个弟弟,阿尔弗雷德他住在什么地方。”
……
如果要问贫民窟的房子,除了肮脏恶臭以外,还有什么特点,那毫无疑问就是乱七八糟。
不像其他区域的房子,贫民窟的房子杂乱无章,所有的违章乱建房都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只留下一条歪扭狭窄的街道。
——如果这还能够被称作街道的话。
在这条歪歪扭扭的街道中,拐了不知道多少弯后,林恩终于来到了老约翰的弟弟,阿尔弗雷德住的房子前。
这是一间用各种乱七八糟的材料,东拼西凑搭建起来的棚屋。
这屋子不大,从外面就可以看得出。
甚至连门也没有,只有一块布当做门帘。
站在棚屋外的林恩,开启猎魔人感官,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棚屋里只有一个躺在硬纸板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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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林恩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便一头穿过门帘,钻了进去。
猎魔人的靴子,踩在棚屋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声音惊动了躺在硬纸板上的男人。
他的反应倒是很快。
在注意到有闯入者时,一下就坐了起来。
并抓起放在一旁的匕首。
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
“你是谁?你进来干什么?这是我的地盘!快滚出去!小心我揍你!”
“阿尔德。”
嘭!
无形气浪把男人撞到棚屋的墙壁上,手里的匕首也被震得脱手而出。
男人眼中目露惊骇之色,知道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
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还是林恩已经留手的情况下。
不然,如果林恩的大师级法印全力而为,没有任何防护的男人的内脏铁定会被震得一团稀烂。
“你……你是……”
这个时候,男人才看清楚林恩的眼睛。
顿时肝胆俱裂。
“你是那个怪物的同类?你也是个怪物!”
林恩裂开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有没有可能,我听得懂通用语,还是说你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又或者说,你觉得称呼别人是怪物,是一种赞美?”
“别……别杀我,大人。”
男人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举起双手。
“你就是阿尔弗雷德,老约翰的亲弟弟?既然你刚刚说,我是‘那个怪物的同类’,那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来找你的吧。”
“我不知道,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尔弗雷德在心中后悔不已。
他怎么知道,那样的怪物竟然有两个。
人们不是都说,变种人如今已是濒危稀少了吗?
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更年轻的?
“不知道?”
林恩脸上和善的笑容化为了冷笑。
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就明显不是不知道的反应。
不过嘛,对方肯不肯说,都没有关系。
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对方说出来。
猎魔人中指微微弯曲,视线停留在阿尔弗雷德的身上。
“亚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