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分寸？”
苏离挑眉看向他的总管。
希露德略有无奈，甚至啼笑皆非，继续汇报道：“昨天晚上她竟然出现在了'夜与玫瑰'妓院里。”
苏离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一头女巨龙去了妓院？
“根据报告，她被几名醉醺醺的佣兵用语言怂恿哄抬，半推半就地走了进去。妓院老板试图劝阻，告知她那里并不……接待女性客人，尤其是她这样的客人。”
“莫尔卡娜女士没有理会。“希露德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她凭借武力……或者说凭借存在本身，强行要求'点单'。她挑选了三名最当红的妓女，付了十倍的金币，然后将她们带进了最好的包厢。”
苏离揉了揉眉心，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发展绝不会是香艳故事，肯定会很离奇。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希露徳继续汇报道：“据那三名惊魂未定的女子事后描述，莫尔卡娜女士什么也没做。她只是让她们并排坐在长沙发上，然后自己坐在对面，饶有兴致地……询问她们。她问了她们很多问题，关于她们的工作、感受、过往，甚至是一些非常私密的技术细节。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她的问题问的妓女都不好意思回答了。”
“最后，她又把超额支付的金币一枚不剩的夺了回去，评价了一句'凡人的欢愉，还挺有趣，用颤抖、汗水和短暂的叫喊就能换来这金闪闪的金币？学到了！’，说完便大笑着一脚踹开了包厢门，在满院惊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夜与玫瑰'的生意当晚几乎瘫痪，老板正在考虑是否要向领主府申请精神损失补偿。”
校场那头，莫尔卡娜正用手指缓缓划过冰冷的炮管，猩红竖瞳微微眯起，仿佛在丈量某种武器的射程，又像是在规划一场别开生面的狩猎。
希露德补充道：“根据她后续的行踪判断，她离开‘夜与玫瑰’后，直接去了一家颇有名声的香料商行，购买了最昂贵的东方熏香；随后又闯入裁缝铺，取走了此前订制的……几件颇为大胆的服饰。”
苏离听完，沉默了片刻，最终失笑摇头。
“好吧，'分寸'……确实是她独有的标准。告诉那位老板，补偿没有，但今年的十九税可以酌情减免一点，让她们去跟铁腕宰相去谈吧。另外，加强一下对莫尔卡娜'探索'凡人娱乐场所的……引导。至少别让她再去妓院做'学习调查'了。好好一个孩子，去妓院能学到什么好东西？”
随后，他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神情变得专注而肃穆，他带着大批官员和骑士来到圣焰枪炮学院，绝非为了听一位任性神选者的风流韵事。
他转向身旁始终沉默跟随、身披工程师皮围裙、胡须编成复杂辫子的矮人游侠·多格林，询问道：
“多格林大师，俄尔施泰因元帅，”苏离的声音平稳，直接切入正题，“新装备的适应性训练进行得如何？紫晶铁甲军目前情况怎么样？我要听实话。”
多格林重重哼了一声，粗壮的手指敲打着腰间的工具带：“实话就是，领主大人，那玩意儿邪门得很！不像俺们矮人可靠的铁砧和火药，那是……魔法和金属的怪胎！不过……”
他不情愿地承认，“威力没得说。那些小伙子们，一开始连碰都不敢碰，现在好歹能像拿着烧火棍一样摆弄了。”
俄尔施泰因则挺直腰板，汇报更为精确：“大人，初步适应性训练已按计划完成第一阶段。选拔出的三百名士兵，主要来自黑森卫队的老兵和学院最优秀的学徒。他们对新武器的……‘非传统’填装和击发模式仍感到陌生和些许不安，但纪律性保证了训练进度。”
他顿了顿，补充道：“最大的障碍并非操作本身，而是心理上的。士兵们需要习惯弹药并非来自弹药袋，而是源自……那位女士。”
他谨慎地没有直接看向莫尔卡娜的方向。“以及，射击时缺乏后坐力和传统硝烟，却会散发出……令人不适的负能量气息，这需要时间适应。”
苏离微微颔首，对这些困难早有预料。他目光扫过校场边缘一处被单独划出、设有简易掩体和特殊标记的区域。那里，约莫一个小队的士兵正穿着不同于学院制服的深色军装，他们的步枪造型奇特，枪管下方似乎镶嵌着某种紫色的晶石装置，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这些士兵的动作略显僵硬，每一次模拟举枪和“装填”——那更像是一个引导能量的手势——都带着小心翼翼。他们射击的目标是特制的厚实钢板和附着简单防护符文的木桩。可以看到，钢板上布满了深邃的腐蚀性孔洞，而符文木桩则呈现出不自然的灰败和碎裂状。
“实战效果测试呢？”苏离问道。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芙蕾雅，作为副院长，同时也是军事学院的分院长，学院内的训练都由她负责。
她冰冷的目光同样投向那片区域，汇报简洁、客观，带着骑士特有的英气和凛冽：“初步测试符合预期，领主大人。我们对收缴自边境强盗的混沌扭曲盾牌进行了射击。普通火枪难以击穿，但利用莫尔卡娜死亡之风发射的紫晶弹丸能有效侵蚀其上的污秽能量并穿透实体。对标准板甲的穿透力远超任何现役手铳或火枪，并附加显着的生命枯萎效果。持续射击能力……理论上，只要能量供给不断，远超任何传统部队。”
第489章 紫晶铁甲军的威力和莫尔卡娜为了筑巢的屈服
苏离听完汇报，目光扫过那片特殊训练区，最终定格在慵懒的莫尔卡娜身上，沉声道：“理论数据固然重要，但真正的价值需要在实战中检验。多格林大师，调集你的紫晶铁甲军尖兵班。
“莫尔卡娜女士。”他提高了声音：“是时候让你沉睡的‘孩子们’真正苏醒了。我需要你亲自为他们‘注入灵魂’。”
多格林闻言，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他先是捶胸对苏离行礼：“遵命，领主大人！”
随即转向莫尔卡娜的方向，语气变得粗声粗气，带着矮人特有的固执和近乎父辈般的担忧：“喂！你这……你这个‘深红灾星’！听见领主大人的话了吗？别再像没骨头的史奎格一样瘫在那冰冷的铁疙瘩上了！认真点！这可关系到俺们矮人……呃，关系到黑森领的心血！别搞砸了！”
他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呵斥，但仔细品味，却能察觉到一种奇特的关切。对于莫尔卡娜——这头由无数矮人先祖英魂与执念、混合着戈伦森·铁砧大师毕生工程学知识所化的死亡之风凝聚而成的绯红之龙，矮人们的情感极为复杂。
她是“怪胎”，是“非传统”的造物，违背了矮人许多古老的信条，但她灵魂最深处又确凿无疑地回荡着矮人先祖的叹息与工匠之魂的共鸣。多格林的态度，完美体现了这种纠结：嘴上抱怨排斥，心底却或许藏着一丝不为外人道的、如同对待淘气又珍贵的同胞晚辈般的维护。
莫尔卡娜终于舍得从炮管上滑下来，她伸了个极其慵懒的懒腰，惊人的曲线在破碎鳞甲下展露无遗，惹得附近几个年轻学徒又是一阵面红耳赤的吸气声。
她无视了多格林的“警告”，反而对他抛去一个带着玩味和些许亲昵的眼神：“吵死了，老石头胡子。急什么？让死亡的回响多酝酿片刻，才会更加……醇厚动人。”
她嘴上调侃着，动作依旧懒散慢慢悠悠的。只见她漫步走到校场中央，那十二名精选出的紫晶铁甲军士兵已然列队完毕，神情肃穆中带着紧张。
莫尔卡娜脸上挂着慵懒的表情，然后微微闭上双眼，伸出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虚空中托举着什么。
下一刻，异变陡生。以她为中心，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肉眼可见的淡紫色氤氲，那是高度浓缩的沙许之风（Shyish）——死亡魔法的具现。校场的温度骤然降低，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弥漫开来，并非冰冷的寒意，而是生命流逝、万物终末的沉寂之冷。
丝丝缕缕的紫黑色能量如同受到无形吸引，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缠绕在她苍白修长的指尖，然后如同温顺的溪流，缓缓流向那十二名士兵手中的紫晶步枪。枪管下的紫水晶装置仿佛被唤醒的饥饿野兽，贪婪地吸收着这些死亡能量，发出越来越明亮的、令人不安的幽紫色光芒，内部似乎有液态的阴影在流动。
士兵们紧紧握着步枪，戴着特制手套的手能感受到武器传来的轻微震颤和冰冷的触感，他们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严格的纪律让他们保持着立正的姿态。
多格林在一旁紧紧盯着，粗糙的大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斧柄，嘴里低声嘟囔着格朗尼神的名字，既是担忧这危险能量的失控，也是下意识地为莫尔卡娜——这个与他的种族有着千丝万缕诡异联系的“同胞”——维持着危险平衡而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好了，小点心时间结束。”莫尔卡娜忽然睁开双眼，眸中燃烧的深红余烬此刻仿佛化作了两团旋转的紫色星璇。她轻轻一挥手，切断了能量的输送。“现在，让我们的领主大人听听，这来自永眠国度的问候吧。这些紫色之风，足够你们痛快淋漓的射十几次了。”
俄尔施泰因果断下令：“紫晶铁甲军尖兵班！目标前方标靶！三轮急速射！开始！”
十二名士兵同时举枪，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训练都更加流畅有力。他们不再需要做引导手势，步枪内的紫晶能量已然饱和。
“第一轮！放！”
十二道紫黑色的光束无声地喷射而出，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阵仿佛空间被撕裂的低沉嗡鸣。远处的覆甲标靶瞬间被命中，厚重的板甲如同被强酸泼洒，发出“嗤嗤”的恐怖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灰败、碎裂！
“第二轮！放！”
又是十二道死亡光束。那些本就开始崩坏的标靶彻底解体，连同后面作为背景的混沌残留盾牌也一同被侵蚀殆尽，化为满地冒着细微紫烟的残渣。
“第三轮！放！”
最后一轮齐射过后，目标区域已经看不到任何完整的物体，只留下一片仿佛被遗忘千年的腐朽废墟，散发着绝望与死寂的气息。
整个射击过程安静、高效、致命，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美感。
演示结束，校场上一片寂静，唯有那冰冷的死亡气息仍在缓缓消散。
多格林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知是庆幸没出事，还是被这威力所震撼。他别扭地转过头，粗声对莫尔卡娜道：“哼……还算像点样子。下次动作快点，别让领主大人干等！”
莫尔卡娜则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刚才汇聚死亡只是随手之举。她舔了舔嘴唇，对多格林的抱怨报以一声轻笑，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苏离：“我亲爱的领主大人，这份‘沙许之风’的小点心，算是你这段时间照顾我的回报。但将来你想要更多的时候，可记得支付足够的报酬啊……至少不能比那头小绿龙更少。”
苏离凝视着那片死亡区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力量确实令人惊叹。
但是对莫尔卡娜的要求，他直接无视。自己将她从幻象中带回现实，给予她容身之所和纵情享乐的自由，可不是为了培养一个讨价还价的雇佣兵。到时候金币一停，情感归零？
所以他瞥了莫尔卡娜一眼：“你的能力很不错，为领地增添了重要的砝码。但是以后跟那些佣兵、赌鬼混在一起的时间少一点！别把市井之徒的市侩、贪婪习气学了个十足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开口报酬，闭口金币，哪里还有半点……嗯，‘深红灾星’该有的格调？”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挺直腰板的骑士和摸着胡子的多格林：“多跟真正的骑士，跟这些豪爽正直的矮人大师们待在一起。学学他们的忠诚、无私和豪迈！那才是能配得上你这份力量的心胸！”
莫尔卡娜听着这番训斥，绝美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唇角那抹玩味的笑容越发加深。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迈开了那双修长得过分、在紫色鳞甲下若隐若现的腿，一步步向着苏离逼近。
她走得极慢，腰肢摇曳，带着一种慵懒而危险的韵律，空气中那尚未散尽的死亡寒意似乎都被她身上散发出的炽热魅力所驱散了几分。最终，她在苏离面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微微歪头，酒红色的长发滑落肩头，露出一段白皙得晃眼的脖颈。然后，她竟然进一步俯身，将那张美得惊心动魄、混合着慵懒与野性的容颜凑到了苏离的面前，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她苍白的肌肤在学院的光线下仿佛自带柔光，明亮得耀眼，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如此近的距离，苏离甚至能看清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燃烧着深红余烬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以及那眸底深处一抹戏谑和……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
她身上混合着黑啤酒的麦芽香气、冷玉般的体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熔炼金属般的炽铁味道，强势地侵占了苏离周围的空气，浓郁得令人头晕目眩。她那窈窕诱人到极致的身体曲线，更是构成了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
“喂，喂……”她开口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沙哑的磁性和一丝慵懒的拖腔，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过苏离的嘴唇，“我亲爱的领主大人……你现在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我那古板、唠叨、总是让我学这学那的……老爹啊？”
她的话语大胆而放肆，眼神却清澈而危险，仿佛一头收敛了爪牙、却依旧能随时暴起伤人的顶级掠食者，在戏弄着她的猎物，或者说……她感兴趣的对象。
这份放荡不羁和近乎挑衅的亲昵，构成了她独一无二、令人无法抗拒又心惊肉跳的危险魅力。
苏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贴近和堪称冒犯的调侃弄得微微一怔，鼻尖萦绕的奇异幽香和眼前放大到极致的惊世容颜，足以让任何男性心神摇曳。
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亮光。这头龙，远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棘手。
莫尔卡娜似乎很满意他瞬间的凝滞，但她那双燃烧着深红余烬的眸子深处，却掠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属于古老生物的狡黠光芒。她并没有后退，反而用那带着磁性的沙哑嗓音，继续近乎耳语般地说道，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清晰听见：
“唔…让我猜猜……”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光滑的下巴，动作妩媚，眼神却锐利得像能剥开层层伪装，“我亲爱的‘老爹’领主大人，您这么急切地想让我远离那些‘坏朋友’，靠近这些正直的骑士和矮人……是真的关心我的‘格调’和‘心胸’呢？”
她微微偏头，红唇几乎要贴上苏离的耳廓，呵气如兰，说出的内容却直指核心：
“还是说……您只是觉得，一个被骑士精神‘感化’、被矮人亲情‘羁绊’的莫尔卡娜，会比一个只认金币和乐子的莫尔卡娜……更容易预测，更容易掌控，也更能……心甘情愿地、免费地为您的黑森领燃烧她的‘沙许之风’呢？”
她的语调依旧带着慵懒的调侃，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字字句句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苏离话语表层之下的真实意图。巨龙的智慧让她早已看穿了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段，她享受苏离提供的优渥生活和新奇体验，但这不代表她会轻易被套上无形的缰绳。
她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哎呀呀，这种用语言和情感一点点编织罗网，让人不知不觉心甘情愿付出的方式……人类好像有个很有趣的词来形容它，叫什么来着？哦，对了——”
她拉长了语调，猩红的舌尖舔过饱满的下唇，眼神妩媚又狡诈，像极了看穿猎人陷阱的狐狸，不，是巨龙。
“——‘画饼’，还是……‘PUA’？”
说完，她终于稍稍后退了半步，给了苏离一点喘息的空间，但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红眼眸依旧紧紧锁定着他，里面闪烁着“别把我当那些容易被忽悠的小姑娘”的戏谑光芒。她双手抱胸，这个动作让她本就惊人的上围曲线更加凸显，但此刻带来的更多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
“放心吧，我亲爱的领主大人。”她歪着头，笑容灿烂却暗藏锋芒，“该帮忙的时候，我看心情也许会出手。毕竟，黑森领要是不好玩了，我也会很困扰的。但是呢……”
她拖长了音调，眼神飘向一旁有些紧张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多格林，以及那些肃立的骑士们。
“让我变成他们那样‘正直无私’的样子？那可真是太无趣了。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哦，是深红灾星。您的‘饼’画得很圆，可惜，我对面食不太感兴趣。”
她轻轻拍了拍苏离的肩膀，动作亲昵得像哥们，却又带着龙类特有的、不容亵渎的疏离感。
“比起虚无缥缈的‘格调’，还是实实在在的金币、美酒和……能让我尽兴的乐子，更让我有动力哦？当然，如果您能用您那‘老爹’般的关怀，帮我找到艾瑞莉娅那头小绿龙陪我打一架，或许我可以考虑……给您打个友情折扣？”
她抛给苏离一个“你懂的”眼神，随即发出一串愉悦而放肆的笑声，转身摇曳生姿地走到了紫晶铁甲军中间，留下一个令人无限遐想的背影。
“领主大人，我的提议，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哦。”
看着她那妩媚动人的身姿，苏离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果然她看似放纵跳脱，行事荒诞不羁，热衷于享受最直接的感官刺激，言语间充满了市侩与讨价还价，但其内核，依旧是最纯粹、最古老的巨龙本性。
喜欢亮晶晶的金币，喜欢蕴含能量的宝石，喜欢酣畅淋漓的战斗与破坏，追求极致的欢愉与享受——无论是美酒、美食，还是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亦或是其他更原始的乐趣。
她看得透彻，活得自我，欲望直白而强烈。某种程度上，这甚至比那些心思九转十八弯、满口大义却各怀鬼胎的政客和贵族要好打交道得多。
“金币……宝石……筑巢……”苏离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缓缓扩大。
黑森领如今坐拥边境亲王领最富庶的矿脉和日益繁荣的贸易，别的东西或许或缺，但金币和各类矿石，恰恰是他目前最“不缺”的资源之一。
更何况……
苏离想起她刚才那句半真半假的“老爹”……
既然她都叫自己‘爸爸’了，自己这个做‘长辈’的，给她一笔“筑巢基金”，似乎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哪一头传统的巨龙，不梦想着一个堆满了金山银山、珠光宝气的豪华龙巢呢？
虽然莫尔卡娜的“巢穴”大概率会设在黑森堡的某个特别区域，或者干脆就是某个被改造成享乐窝的堡垒塔楼，但这并不妨碍她拥有自己的财宝库。
而且苏离正想着的时候，跟随在他身边的金库区主管、兼农业大臣，范达尔·橡树，就主动说道：“领主大人，如果莫尔卡娜女士想要筑巢的话，我建议她不要待在黑森领内，而是筑巢在霜牙山脉的古代遗迹或者废弃城堡中，这有利于石肤南瓜的成长。”
石肤南瓜？
苏离立即想起了这种超凡蔬，这是菲丽丝送给他的四种超凡蔬菜种子之一。
某种种程度上讲，这个石肤南瓜的价值还要超过月光卷心菜甚至翠绿之穗！
因为其某种程度上讲，就是奇幻版的水泥。
如今领地土地广袤，山川壮丽，在广袤的领地里，星罗棋布的各个据点和村庄还是需要靠自己负责防御。
如果黑森领的各个村庄都有足够的石肤粉去防御的话，等闲的野兽人刀劈斧砍是很难攻破据点城墙的。
而这个石肤南瓜的成长非常苛刻，仅生长于废弃城堡的石缝中、古战场遗迹或者魔法元素丰沛的矿区上。
如果莫尔卡娜筑巢在霜牙山脉当中，那里是最不缺古代遗迹的，而且处于矮人的部落环绕中。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话，领地从最西面的黄昏山脉，到中间的霜牙山脉，到最东侧的黑松大森林里，都有一座龙巢了！
苏离看着莫尔卡娜那混合着挑衅与期待的眼神，又瞥了一眼身旁认真提出建议的范达尔·橡树，心中迅速权衡利弊。
霜牙山脉，古代遗迹，矮人氏族环绕，还能促进石肤南瓜这种战略资源的生长……范达尔的提议确实一举多得。而莫尔卡娜那直白的欲望，也恰恰提供了最好的交易筹码。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