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西侧的营房内，六名红袍守卫围坐在屏蔽结界的沙盘旁。他们的长袍下藏着短刀与毒瓶——这是巴素亲卫队的标志，也是唯一知晓“顾问”真相的人。
“那怪物今天又烧了三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守卫。”独眼的队长灌了口烈酒，“巴素大人到底在想什么？让一头龙骑在塞尔头上……”
“闭嘴！”副官按住他的手腕，“你忘了地牢里那些‘意外身亡’的兄弟？那龙能读心……说不定现在就在听我们说话。”
角落的年轻守卫突然开口：“但你们不觉得……自从它来了之后，要塞的防御魔网反而漏洞百出？连侦查鹰都被撤了……”
众人陷入沉默。他们都记得三天前的夜晚——卷册龙如银色风暴般撕裂猩红尖塔，天灾般的法术将一整座高耸的石山冻成了冰雕，最终高阶红袍单膝跪地的画面像梦魇般烙在每个人眼底。
“做好自己的事。”副官最终打破死寂，“红袍法师会从不宽容失败者……无论敌人是龙还是塞尔总部。”
奈米西斯伫立在猩红尖塔的露台上，银鳞披风在沙漠的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垂下眼眸，爪尖抚过黑曜石栏杆上刻满的预言系符文。这些符文是他三日来的杰作：一层伪装成防御结界的反侦测魔网，将整座要塞包裹在虚假的平静中。塔灵“猩红之眼”的感知已被彻底锁死，它此刻“看见”的巡逻记录、魔力波动、甚至要塞外呼啸的风沙，全是奈米西斯编织的幻象。
“自欺欺人的铁脑袋……”奈米西斯冷笑一声，银瞳倒映着脚下要塞的点点火光。那些听命于猩红之眼奥术傀儡依旧机械地巡逻，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沦为提线木偶。
“大人。”巴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红袍法师手中捧着一卷塞尔总部的密令，“塔灵截获了铁颚堡垒的传讯，他们将在黎明时向猩红尖塔发动袭击。”
奈米西斯挑了挑眉，转过身看向他：“哦？铁颚堡垒？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散塔林会的势力吧？”
巴素点了点头，阴沉着脸：“那些老鼠和我们斗了许多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发了疯一般地挑衅我们的地盘，好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
“但是进攻一个有九环法师坐镇的法师塔？”奈米西斯嗤笑一声：“他们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吧？”
巴素也对此不解：“我也很奇怪，虽说他们最近获得了一批非常强力的魔法武器，很可能是出自某个使用暗影秘术的组织之手。但是我不觉得他们有自信能毫发无伤的吃下我。”
红袍法师冷笑道：“格鲁玛克那个三姓家奴，说起来，他曾经还是从我手底下逃走的奴隶呢。”
“后来投身于暴政教会的手下，没有什么起色。倒是在暴政教会倒台后，靠着背刺前主，在暗日教会里混的风生水起。”
奈米西斯神色莫名，望着天空中闪亮的群星。
神明永远是费伦大陆众生的执棋人，暴政之神班恩麾下的教会——暴政教会曾经是多么强大的势力。
散塔林会从前不过是暴政教会一个微不足道的外围势力，一个专门做脏活的组织，却也依靠着暴政教会的权势在整个费伦作威作福。
铁颚堡垒在埃诺奥克沙漠横行已久，难道没有正义组织看不惯吗？
当然有，只是没办法而已。
从前，散塔林会背后的势力是暴政教会。
在暴政之神死亡后，暴政教会分崩离析。暗日之神希瑞克的信徒接手了暴政教会的遗产，控制了散塔林会以及散提尔堡。
铁颚堡垒作为散塔林会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自然也被暗日教会收归囊下。
相比起暴政之神，希瑞克是更加强大、且肆无忌惮的邪神。麾下暗日教会的强者数不胜数。
对于铁颚堡垒即将进攻的消息，奈米西斯确实感到意外，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已经将猩红尖塔看作自己的势力范围，铁颚堡垒既然想进攻，那就得面临被毁灭的后果。
至于暗日教会出手的可能？
他也不是没有靠山的！暗日教会真敢对他出手，他相信某个宠龙狂魔的教会也不会坐视不管。
“告诉塔灵，它的死期……改到明天了。”奈米西斯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巴素回到了要塞指挥室内，盯着沙盘上的战术标记。他的晋升文件已通过秘密渠道送入塞尔首都，只要再撑过这场袭击，他就能摆脱这座沙漠牢笼，跻身红袍议会核心。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那头龙兑现承诺。
“您真的信任它？”身后的亲信副官低声问道，“那怪物切断了塔灵的所有联络，现在连总部都以为这里风平浪静……如果战败，我们连求援的机会都没有。”
巴素的指尖划过沙盘上的猩红尖塔模型，露出一丝冷笑：“战败？”
他阴冷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紧紧盯着亲信的眼球，让后者背上生出一身冷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他环视了一圈亲信，冷冷道：“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下属，所以即便知道真相，我也从没有想过杀人灭口。”
“同样的，”他露出了甜腻瘆人的微笑：“即便你们背叛我，等待你们的，也只会是塞尔总部的清洗政策而已。”
几名亲信咽了咽口水，连忙开始大表忠心：“……冤枉啊，主人，我们怎么敢背叛你？您只要动动手指，我们立刻就会变成没有知觉的不死生物。”
巴素冷哼一声：“最好没有。你们记住，我虽然贪生怕死，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角色，你们以为那条龙能轻易击败我，是什么好惹的存在吗？”
他眼神深沉如海：“我马上就要回归塞尔，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一名未知强者逼我臣服，让我做红袍法师会内部的间谍。你们觉得，这都是凑巧吗？”
几个亲信互相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难道……那头巨龙的来历也很不简单？
巴素看着几个亲信的表情，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他受限于誓言约束，不得不臣服那头巨龙。被绑上这艘贼船，当然要将一切都规划好。
这些亲信若是刚才敢有一丝背叛的可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
不过，虽说他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吓唬这几个属下的，但他心里其实也在猜测。
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实在太过倒霉，让他不得不怀疑卷册龙的到来是冥冥之中有个看不见的黑手在运作。
正当红袍法师内部正在商讨战术时。
东方五十里外的沙丘上，阿布龙瑞斯收起双翼，熔金般的龙瞳锁死地平线上的猩红尖塔。
“找到你了……”蓝龙的低语化作雷鸣滚过沙漠。他抬起前爪，一道闪电劈向天空，云层中顿时浮现数十枚雷光球体。这是他的宣言，也是挑衅：
明日黎明，猩红要塞将化为焦土。
第297章 进攻
猩红尖塔外的月亮被绞碎了。
奈米西斯收拢龙翼降落在观测台时，看到的正是这般景象。蓝龙阿布龙瑞斯盘旋在三十里外的沙暴眼中，它嶙峋的背脊刺穿云层，青紫色的雷电在龙骨间流淌。每一道闪电劈落，就有成吨的沙砾被磁化成尖锐的晶刺，在狂风中奏响沙尘暴的乐歌。
“第七次校准完成。“巴素嘶哑的声音从传音法阵传来，红袍法师胸前的烙印正在渗出焦油状物质，“但猩红之眼在能量管道里留下了监视蠕虫，那些数据流.“
卷册龙的尾尖扫过墨晶符纹，整座尖塔的立体结构在他意识中轰然展开。三万六千条奥术回路如同发光的血管，其中七百四十九条被替换成他的龙语符咒。但在更深层的能量管道里，猩红之眼植入的监控代码正伪装成无害的数据流——那些眼球状的能量团每隔十三秒就会眨动一次。
“继续你的表演，巴素。“卷册龙用龙语在石壁上刻下反预言咒文，“记得在换防部队抵达前，不要露出马脚。“
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刺入意识海。卷册龙猛然转头，黄金竖瞳穿透五十里沙暴，看见铁颚堡垒的钢铁战车正在月光下集结。一群祭司们用匕首划开掌心，将燃烧的黑血滴在骷髅战旗上，那些血珠落地便化作尖叫的阴影蜘蛛。
他们的身上，带着暗日的圣徽。
“有趣.暗日教会竟然直接派人插手了？疯子的信徒果然不能以常理来计。”奈米西斯眯起眼睛，显然对于出现暗日牧师的事情有些意外。
终于，在黎明时分，巨响打破了黑夜的沉默。
“出来受死！杀死我女儿的凶手！！”
阿布龙瑞斯的第三只眼在雷云中睁开时，猩红尖塔的魔能警报器同时炸成碎片。蓝龙嶙峋的背脊刺穿云层，青紫色电弧在龙骨间跃动，将沙砾磁化成千万枚悬浮的晶刺。奈米西斯盘旋在猩红尖塔顶端，好整以暇地望着远处飞来的巨龙。
第一波雷击三十秒后抵达。“巴素的声音从传音法阵传来，红袍法师们正在塔楼间奔跑，将炼金火炮调整到对空角度，“建议启用第七链式结界.“
卷册龙的尾尖在空中划出三道银弧，尖塔外墙上顿时浮现出蜂巢状护盾。这是法师塔的防护法阵，每个六边形都流转着不同学派魔法的辉光。蓝龙的球形闪电在此刻轰然坠落，却在接触护盾的瞬间被分解成原始魔力，沿着奥术回路注入地下囚笼，那里是猩红尖塔20多个活体熔炉的最终聚合点——生物能法力池。
“散塔林会步兵方阵进入三号射击区！“某个红袍法师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铁颚堡垒的骷髅战旗已插到尖塔两里外，重装步兵举着刻有吸魔术式的塔盾稳步推进，暗日祭司在队列后方吟唱渎神祷文。
铁颚堡垒的骷髅战旗刺入东侧沙丘。三十架攻城弩炮同时抬起四十五度角，淬毒箭簇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泽——那是用蓝龙唾液浸泡过的破魔矢。格鲁玛克领主站在钢铁战车顶端，暗日圣徽在他胸甲上投射出血色光斑。
“放！“领主挥剑的瞬间，祭司们割开战俘喉咙。鲜血渗入沙地形成希瑞克的笑脸图腾，弩箭离弦时裹上黑色火焰。
蓝龙的咆哮与雷暴同时降临。阿布龙瑞斯双翼收拢成锥形，从千米高空俯冲而下，目标直指盘踞在塔顶的银色巨龙。
奈米西斯迎头撞上蓝龙的吐息，虹光护盾将能量折射成七种学派魔法：防护系的银盾弹开主冲击波，塑能系的烈焰反冲向铁颚堡垒左翼，三架弩炮在爆炸中化为废铁。
“第二波！活体熔炉全功率启动！“巴素扯开烧焦的袖口，露出断臂。红袍法师团在地面画出逆五芒星阵，炼金火炮将液态秘银灌入裂缝。沙地突然隆起成尖刺，将两百名散塔林士兵串成血肉糖葫芦——这是将蓝龙的雷电导入地脉后触发的地形变异。
“啧，一群野蛮人，竟然敢进攻我的猩红尖塔！”巴素啐了一口，这位塞尔死灵学派大师将法杖重重顿地，尖塔地基深处顿时传来万鬼同哭的共鸣。与此同时，蒙蔽塔灵的咒文悄然解除，猩红之眼立刻察觉到散塔林会的入侵事实。
“以萨扎斯坦之名！“他嘶吼着撕开左臂腐肉，露出镶嵌在臂骨上的紫水晶。三十七具秘银骨架从召唤阵中升起，每根骨头都刻着红袍法师会的徽记——这是塞尔军方标准的「特许亡灵战斗单元」。
铁颚堡垒的先锋骑兵正撞上白骨浪潮。战马的铁蹄踏碎前排骷髅，但那些被碾碎的骨片突然爆开，释放出墨绿色毒雾。三个呼吸间，五十名重甲骑士便化作抽搐的腐尸重新站起，他们盔甲缝隙里钻出带着倒刺的骨藤。
“第二序列，腐囊投射。“巴素用杖尖在空中画出腐烂符文。塔灵猩红之眼立即响应指令，尖塔外墙打开数百个射击孔，喷出装满尸液的玻璃球。这些来自塞尔不死工厂的生化武器在敌阵上空炸开，淋到毒雨的散塔林士兵皮肤立刻溃烂，成为亡灵大军的新材料。
格鲁玛克领主在钢铁战车上咆哮：“用圣火净化！“暗日祭司们慌忙举起黑曜石圣徽，但希瑞克的黯焰刚触及骷髅，那些亡灵眼窝突然亮起红袍法师会的猩红符文——死灵单元内置的反制术式瞬间触发，将渎神火焰转化为强化骨质的磷光。
“该死，你们他妈的非要用负能量圣火吗！”格鲁玛克大声咒骂，恨不得将这些祭司的脑袋撬开看看装的什么玩意。
塔灵的机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检测到非法入侵，执行《塞尔战时特别条例》第14条。“尖塔地基伸出十二条骨龙脊椎组成的输送带，将源源不断的棺材运往前线。每具棺木炸裂时都会站起三具重装尸巫，这些佩戴红袍徽记的不死者熟练地结成战阵，用带倒刺的骨盾抵住铁颚堡垒的攻城锤。
阿布龙瑞斯试图用雷电清扫亡灵，却发现蓝龙的吐息被塔灵操控的防御矩阵偏转。猩红之眼在尖塔表面投射出血色全息文字：「依据《埃诺奥克魔法冲突公约》第3款，对注册在案的军用不死生物实施保护」。
红袍的官僚主义.“奈米西斯嗤笑着掠过战场，龙爪扫飞试图偷袭巴素的影蜥蜴骑兵。卷册龙注意到某个尸巫脖颈挂着塞尔军牌——那分明是上周刚阵亡的红袍新兵，如今已成为死灵学派的高效武器。
第298章 阳炎爆
高天之上，奈米西斯舒展双翼悬停在雷暴云团之上，龙爪尖残留的防护符文将阿布龙瑞斯的闪电尽数弹回。
“小蜥蜴，你的雷电比巫妖的笑容还要僵硬。“奈米西斯尾尖轻点，幻术法球化为十二面棱镜结界瞬间包裹蓝龙。阿布龙瑞斯的吐息在镜面间无限折射，最终化作彩虹瀑布浇在自己头顶，龙鳞缝隙里冒出带着焦糖味的青烟。
蓝龙脸色阴沉：“幻术？你不是卷册龙吗？”
奈米西斯嗤笑一声：“你以为卷册龙是只会预言与咒法的蠢货吗？”
蓝龙暴怒地甩动尾锤，沙暴中的传送门凝聚出三只体型四十米的伪龙。作为蓝龙中少有的法术天才，阿布龙瑞斯对于塑能与咒法两系法术都非常精通。
“伪龙？就拿这种东西对付我吗？”奈米西斯大笑起来，别看这几个大家伙威风无比，实际上加起来都不如巴素的那具腐铠骑士。
他轻点三下，连续三道瞬发的【恶意变形术】将三头伪龙变成了绵羊，从万里高空之上掉落下去，摔成了肉泥。
“还有什么手段吗？”奈米西斯悠闲道。
阿布龙瑞斯喉间的蓄电腔亮如白昼，酝酿着足以蒸发山岳的等离子洪流。但这一次奈米西斯连躲都没有躲，经过了这些年来的磨练，这种程度的塑能攻击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于免疫了。
见自己威力可怕的吐息喷到对方身上就如同清风拂过一般，阿布龙瑞斯瞪大了眼睛，这头卷册龙的防御怎么会这么离谱？
奈米西斯的龙翼在高空划出轨迹，全身鳞片的符文因为魔力急速喷涌而亮起了湛蓝色的光芒。
“让我们复习下恒星的诞生原理吧，阿布龙瑞斯。”奈米西斯的声音带着炽热的温度，一股强烈的危险感围绕着蓝龙。
奈米西斯的龙语咏唱化作实体化的符文锁链，将阿布龙瑞斯钉死在空中。蓝龙挣扎着喷出等离子吐息，却被卷册龙用尾尖轻点成无数发光的小型火花。
当那可怕的咒语即将完成，奈米西斯的双瞳亮起超新星般的光辉。他前爪交叠成法印，方圆十里的沙粒突然悬浮成戴森球状的几何结构，每个棱面都折射着不同波长的光能。
八环塑能系法术——【阳炎爆】！！
“警告，警告，修正协议启动——”塔灵猩红之眼的警报被淹没在能量潮汐中，“检测到魔网过载，执行第“
【阳炎爆】的成型过程颠覆了所有法术常识，那被力量宝石增幅之后的塑能之力似乎撬动了物理学的秘密。一个细小无比的点出现了。
霎时间，一切陷入了寂静，炽白色的光芒充斥了沙漠中的阴影。
阿布龙瑞斯的眼球是最先碳化的，蓝龙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雷电能量正在被转化成聚变燃料。当奈米西斯吐出最后一个奥术音节时，直径三百尺的光球在蓝龙胸前绽放——那是被压缩到临界点的能量。
蓝龙的鳞片在0.03秒内达到6000开尔文，液态金属状的龙血还未滴落就蒸发成钴蓝色蒸汽。被电离的沙晶形成微陨石带，将蓝龙双翼撕扯成焦黑的骨架。
直径半英里的纯白光柱贯通天地，表面浮动着正十二面体晶格结构。每处棱角都在喷射彩虹色粒子流，将途经的沙暴云团切割成规整的立方体气块。地面上铁颚堡垒士兵的残破盔甲悬浮其中，如同被封存在琥珀里的虫豸，金属在绝对光明中呈现诡异的半透明态。
外围环状扩散的冲击波呈现为液态光浪，其前锋凝结的气浪以无可比拟之势将一切挡路者撞飞。大地震颤，大音希声，一切都被无穷无尽的白光充斥。
“轰——”声音终于出现了。
通天彻地的爆炸将一切毁灭，虽然施法位置处于高空，但那剧烈的爆炸甚至波及了正下方十公里的大地。二十多座活体熔炉全力运行，猩红尖塔临时出现的法力护盾堪堪将法术余波挡住。
但位于爆炸中心的阿布龙瑞斯却没那么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