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抿嘴巴,对恋人大胆又青涩的初吻意犹未尽。
更是忍不住的回味,自己之后毫不客气的热情反击。
那真是一通深吻。
直到吻到奥莉薇娅蜷缩在自己怀中,小脸通红,呼吸凌乱得无法抬头,格外可爱。
“我们快到了,厄利弗大人好像在前头叫你。”
考维斯看着心不在焉的莱昂,实在感到有些好笑。
少年已知二人的关系进展,只是区区亲吻而已,至于这么久还迷迷糊糊的嘛。
“哦,我去看看。”
莱昂不知身旁各种意义上身经百战的少年善意取笑,只暂时按下心里的春风得意,一夹马腹,迅速赶往了行军队伍的前头。
快马来到了停在山坳路口的厄利弗男爵身边。
“大人,你叫我?”莱昂勒停胯下的战马,向封君问道。
他看到荆棘花男爵双眼出神的望着远处,目光深深的在那河谷间依崖而建的古代堡垒上停留。
厄利弗没有回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真是不得不承认,或许神明时刻都在玩弄着我们的命运。”
莱昂皱了皱眉,对他的感慨不明所以。
“你已经来了有好几趟了,不妨仔细看看这里的地形。”厄利弗抬手对莱昂指了指前方的河谷。
莱昂依言眺望,实在没瞧出什么特别的。
厄利弗见他没有反应,才恍然的摆了摆手:“看来你当初没太在意过那张地图。”
莱昂猛然意识到对方的所指:“您是说,当初被您烧掉的那张羊皮纸地图吗?”
男爵苦笑着点头:“我的先祖们苦苦追索,付出一代代人的生命,却求无所得。
当我下定决心,放弃这份不该属于我的古老执念,它却来到了我的面前.这何尝不是命运的恶劣玩笑呢。”
120.第118章 阿瓦隆堡
120.
2024-08-28
隆卡村外的土坡上,两个民兵抱着长矛,蹲在地上,手里的木条游戏甩得劈啪作响,专心致志的赌着零钱,赢家时不时发出哈哈大笑。
而在旁边的木制瞭望台顶端,弓箭手靠着围栏而坐,搓了搓手心,一边端起麦酒闲饮,一边百无聊赖的环顾远方。
冬天将要结束,气温回暖,他也不用总是披着厚厚的斗篷上来感受冷风,放哨是比之前好熬多了。
枯燥乏味的值守着这片范围的动静,忽然,弓手忍不住放下酒杯,起身眯了眯眼睛,眺望视野的尽头。
并非是南边那不祥的噩梦森林方向,而是西边的山丘林地,一大群窜动的人影,正向着隆卡的位置赶来。
“他妈的众神!?”弓手心里一惊,抓起战弓便探头朝瞭望台下的民兵大喊:“别玩了!西边来了怕是几十上百号人,没准是强盗!快回去通报乡亲!”
瞭望台下的民兵吓了一跳,当即扔下手里的木条牌,掉头冲下山坡。
弓手顺着梯子也慌不择路的爬下,完全没有坚守岗位的意思,不管来的是不是强盗,他一个人仅凭一张弓,再能射也吓不住那么多人。
三人闷头用最快速度跑回隆卡,同时向看到的每一个巡逻弓手和民兵发出预警。
很快,得到消息的村官和村老就安排人手吹响号角,挨家挨户的动员了所有男人集结。
一个村民跨上骑乘马,迅速朝塞尔瓦方向奔去,通知领主。
而隆卡村内,剩下的每一个能战斗的男人,都从家里取出长矛和短剑等乱七八糟的兵器,有些人还有简单的甲胄,有些人则拎着破木板钉成的简易盾牌,纷纷加入队伍准备保卫家园和财产。
妇女们抓着草叉钉耙和镰刀,带孩子们躲进家中,紧锁门窗。
头戴铁盔身披链甲的村官骑着一匹驮马,领着驻守隆卡的弓箭手小队和全村七十多号手持兵刃的老少爷们,排着阵仗,赶到了西边的土坡上,提前抢占了高地。
长矛和钢叉组成的乌泱泱阵仗看起来倒也唬人。
尤其是排头十名佩剑裹着棉甲的熟练弓手,已经抽出箭矢轻轻搭好,随时准备拉开弓弦,射击进入范围的不速之客。
但紧张的气氛,却在那人群越靠越近后渐渐放松下来。
排头视力优秀的弓手们已经看清,那走来的人群当中,虽然也有青壮手持简陋的武器,但他们行色匆忙,不仅没有形成队列,且一个个都好像拖家带口,身边有大量妇孺。
这模样看着不像盗匪,倒像一帮逃荒的难民。
尽管察觉来者的威胁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村官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毕竟,难民转化为强盗,往往仅仅只隔一线。
好在如今隆卡日夜防范森林中的怪物,领主当初也带村民演练过如何抵御袭击。
如今面对那群没有甲胄的难民,弓手只要几轮射击打散人群,民兵们紧密的队列就能轻易击溃对方。
不过,两支队伍的接触终究没有发生。
远远看到山坡上搭箭的弓手,以及三列横排气势汹汹的民兵队列,那拖家带口的难民队伍,惊恐的隔着很远就停了下来。
远远飘来女人与孩子们微弱的呜咽哭声。
一个领队的中年人空着双手,一边挥舞双臂示意没有威胁,一边快步跑上土坡。
“老乔恩!乔恩!是我!艾肯的波利!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想恳求帮助!”那中年人悲声的朝坡上的隆卡村官疾呼。
名为乔恩的隆卡村官定睛一看,认了出来。
那是西边“艾肯村”的村民,对方过去常经由隆卡,去普莱顿的市场贩卖松露等香料和野味特产,也算半个熟人。
而且艾肯与隆卡本来就离得很近,两村交易皮制品与香料,多年来还有不少姻亲来往,倒不算陌生。
村官乔恩翻身下马,看着跑上来气喘吁吁的波利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这一大帮人跑来隆卡干嘛?是村里遭灾了吗?”
“太可怕了,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吧乔恩,鬼怪从森林里跑出来袭击了村子,大家无力抵抗,都跑散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回不去村子,我们急需粮食维生!”波利哭丧着脸乞求道。
乔恩神色凝重起来:“鬼怪?你是说那些半死不死的野兽吗?
不过你们如今是归属西边那位古纳尔老爷的领民,为什么不去沃芬霍尔城求援?”
波利无奈的苦着脸道:“我们也想啊,可几个小伙子赶往沃芬霍尔报信,都走了四天,到现在都没消息。
我们没办法,先逃去北边的村子,但他们说也没余粮,或者根本不愿帮我们,乡亲们逃出来没带财物,换不到食物,没吃的已经有人撑不住了,我只能带大家就近上东边你们这来试着找活路。”
乔恩闻言,心里同情,但也不得不硬着心肠叹气道:“不是不想帮你们,但去年隆卡经过征税,现在同样没什么存粮,离收成还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仓库里的粮食可都属于领主。
实在没办法,你要不等等?开仓救济这么大的事,只能等领主大人来了才能做决定。”
“领主大人?法罗里斯家那位老爷吗?这要等多久啊,已经有人饿昏了。”波利一个大男人急得差点哭出声来。
“别急,不用等太久,现在隆卡属于一位新的领主,洛哈克大人住的不远,快的话最多天黑前就能赶过来。”
看着两村过去的情分上,老乔恩只好出言安抚:“但你们不能进村,必须就像现在这样隔这么远,老老实实待着等.唉.我等会,尽量回村找点食物让你们应应急.”
没有解散征召队列,村官继续让土坡上的民兵和弓箭手们防备监视着远处逃难而来的艾肯村民。
他回到村中弄了些吃的给波利送去,然而能做的也就这些。
至于到底要不要留这些难民,他无权擅作主张,只能耐心的等信使通知到那三位骑士大人。
噩梦森林。
林中之城。
城墙哨塔岗楼上,在堡垒内驻扎多日的荆棘花家族先锋部队,看到了法洛里斯的旗帜,连忙命令下方的士兵打开城门,迎接男爵入城。
近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瓮城,走入堡垒的街道。
整齐漂亮的建筑让法罗里斯的士兵和民夫工匠们大开眼界,自家领主没有诓人,噩梦森林里居然真有一座美丽的城镇。
精致的建筑一栋接着一栋,而各个路口连接了水渠桥的蓄水池,以及只能在大城市见到的漂亮路灯柱,疑似下水设施的井盖,更是让厄利弗男爵恍然间,感觉好像来到了王都“奥兰顿”。
前来接应的荆棘花先锋,带领着正式进驻的大部队,在大致摸清的城内驻扎下来。
这座无主堡垒从布局来看,建设时本就偏军事目的,有现成的营区,根本无需改动。
水源、卫生、生活居住、防御警戒,还有一切奇奇怪怪不知道用途的设施,一应俱全,千人规模的军队只要有充足的粮草,可以轻松在这里驻守到天荒地老。
军队与近卫分开,莱昂则跟随着厄利弗,来到堡垒东北方,那是一座四角建有塔楼的碉堡建筑。
这里或许是古时日常管理这座城镇的行政机关,能看到,提前进驻的法罗里斯士兵们,仍没整理收拾好建筑里一大堆,仿佛穿越时空的古代卷宗。
类灵地场的诡异时空特性,相对完整的,将这些千年以前的文书保存了下来。
莱昂扫眼看了看桌上凌乱的各种文件。
如今除了法师塔里的萝拉小姐,怕是没人能看得懂上面的洛雷利特文字,到底撰写记录了什么内容。
荆棘花男爵简单的四处转了转,确认了之后要暂住的房间,接着便带莱昂一起登上了方形堡垒的顶层。
他双手扶着城垛,探身俯瞰,似乎对下方这片漂亮的堡镇,生出格外难以言喻的感触。
就在莱昂琢磨,该何时找个理由溜去法师塔面见萝拉时。
他看到厄利弗侧过脑袋,看向自己。
“法罗里斯堡”
“什么?”莱昂不解。
“我说.这座堡垒的名字。”厄利弗嗓音低沉。
“和您领地上的居城名称一样?”莱昂眉头轻抬,虽已预感荆棘花家族和这座古城有联系,但还是不免有些惊奇。
“是啊,若代代传承的古籍和地图所述无差,这里便是荆棘花家族多年追寻的祖地,我的祖先或许就是这座堡垒的居民。”厄利弗看向远方,解释起来:“在我城堡宝库里家传的大地图上,这个位置,就坐落着古代真正的法罗里斯,紫荆花之堡。
而森林外那座法罗里斯城,其实是后来的先代家主,为纪念祖先宏愿,才以此命名而已。
传说中,这座真正的法罗里斯堡里保存着数不清也用不竭的黄金与财宝.呵呵”
厄利弗轻笑的摇头,又看了看莱昂:“你算是最先来的,有没有瞅见什么惊天宝藏?”
莱昂赶紧摇头:“我发誓,绝对没看到您所言,任何属于法罗里斯的黄金与宝藏,我就看见一座空城。”
这谎言他讲得问心无愧。
一些黄金和宝石,塔里确实有,虽然不多,至于宝藏涅蒂牌应该算是,但那都是阿芙洛丝女士的东西,并不属于法罗里斯。
真要讲关联,如今由那位女士的老师萝拉小姐来继承,合情合理。
至于荆棘花家的祖先,如果只是当初逃离堡镇的居民,那说什么也轮不到他们来得到阿芙洛丝的遗产。
在莱昂看来,荆棘花家如今在自己帮助下能拥有这座法师领主隐居的林中之城,也够捡便宜了。
“别紧张,我不是质问,就是开个玩笑.”厄利弗瞧着少年脸上的正色,拍了拍对方的肩甲:“什么宝藏,就算真有,给你又何妨,无主之物,谁先找到就归谁,天经地义。
而你向我献城给予荆棘花南下扩张的机会,比那宝藏传说要珍贵百倍。”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又望了望脚下的堡垒。
从父亲在家族陷入绝境的无望中踏入森林,探寻这最后的慰藉以来。
厄利弗自觉十数年间,披荆斩棘带领家族于困境中恢复元气,早已扔掉了那被诅咒的执念。
他如今只想向前看,如此心潮之下,男爵心底将过去与未来做切割的决心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