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致了他不得不离开冻土领，毕竟自己的领地内的历史只有短短几年，关于一百多年前的，他只能请教大贵族。
带着礼物再一次拜访温特伯爵的领地，莱恩沉浸在了这个伯爵的藏书之中。
他翻阅书籍，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温特伯爵的祖上，的确不是帝国，不是诺里斯土生土长的贵族。
温特家族的血脉之中，有着帝国贵族的血脉，那是因为曾经某位魔法师的旅行留下的，这让温特家族得以被帝国初步接受。
温特家族曾经所在的异位面世界，也遭遇了神灵的泛位面战争，永冬的死寂让他们逃窜，可即便是最南边的土地都要是冰冷的冻土，世界的死亡和战争带来的破坏让他们做出最后的选择。
莱恩并没有在这里找到关于温特家族更加直接的历史，那是只属于温特家族血脉才能翻阅的。
不过，关于一百多年前神灵泛位面战争的记载还是有不少。
“八十三年前，伟大的神灵降临了自己的意志，世界的信仰汇聚了起来，形成了可怕的军队，他们摧毁了世界。”
书籍中记载的八十三年前，距离如今已经是一百五十年前了，这么看来的话，这个世界的战争开始的要比诺里斯大陆还要早十几年的样子。
“他们有着很多的敌人，和他们一样的人类是他们的敌人，可怕的兽人是他们的敌人，残忍的恶魔也是他们的敌人，精灵和矮人也在发起进攻，巨龙的烈焰摧毁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他们试图杀死所有的人类。”
“直到……神灵不再降临自己的意志，战争开始走入尽头，北方的士兵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南方，冰冷的寒风从北面吹向了南方。”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场寒冷的风，但是当温暖不再到来，当风雪从北面的土地不断的淹没到南方的世界，而几年都没有化去的时候，世界迎来了末日。”
“无数的生命在逃离冰雪的北境，南方的土地人满为患，爆发了一场又一场的杀戮和冲突。”
“终于，人口稀少了下来，土地合理的分配给了所有生命，我们都以为一切结束，但是没想到，末日只是开始。”
“每一年，都有更寒冷的风吹着冰冷的雪到来，北方的土地不断被挤压，南方的世界再一次紧张。”
“再也没有了和平可以言说，末日之中所有人都在挣扎着活下去。”
“我们终于开始意识到，神灵的战争并不寻常，活下来的人们总算开始寻找历史过去隐藏着的真相。”
“我们找不到，用尽了办法我们也只找到了伟大神灵的残骸，祂死了……”
“神性的本源化作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山峰，那是神灵的尸体，当他们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他们再也没有了理智。”
“凡人无法直视神灵，哪怕是祂的尸骸。”
“但是让人疑惑的是，他们没有死去，仿佛只是因为承受不住神灵的力量辐射而崩溃了精神，如果不考虑他们已经是疯子的话，他们依旧是普通的人类。”
“生病的人类。”
“这不一样，凡人直视神灵的存在，灵魂都会被扭曲，他们的一切都将被神灵吞噬，消失在空气当中，这才是直面神灵的代价。”
“强大的传奇也不可避免，面对神灵的时候会灵魂崩溃，这是这些人却没有太严重的后果。”
“也许那不是神灵的尸骸……我想当然的这样去猜测，因为我依旧希望神灵会在某一天出现，带领祂的子民渡过末日。”
莱恩不断的看下去，对照许多人书写的历史。
也许对于神灵来说，那场战争是蓄谋已久的，但是信徒们在战争开始之前没有任何的警觉，对他们来说泛位面的战争很突然。
而且，他们面对的敌人很多样，似乎，谁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
对人类来说，兽人是他们的敌人，这是一个种族的立场，但是神灵泛位面战争不一样，莱恩不止一次听到，他们的敌人也包括了人类，他们战争之中的朋友，也不止人类。
为什么同样作为人类，会有人站在战争的另一边，会有人站在战争的这一边。
唯一的答案或许只有一个，那不是种族的战争，也不是世界与世界的战争，那场战争，独属于神灵们。
伟大的存在因为自己的需求开启了战争，在短短数十年就结束了，因为有一边彻底的失败。
战争中，所有的生命都是祂们的信徒，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人类的敌人有兽人的同时也有其他的人类。
他们属于不同的神灵信徒。
那么……谁是泛位面战争的胜利者，谁又是失败者？
莱恩想到了自己的灵性面板，不可否认的，那些死去的神灵都是失败者。
艾克斯涅尔的雄鹿，斯瓦迪法里的原野，比尔基的霜之领主。
祂们都是失败者，这样来看的话，祂们应该是同一个阵营的神灵。
那么另一个阵营呢？
晨曦之主……
帝国依旧信仰着那伟大的存在，虽然在泛位面战争结束之后，晨曦之主似乎也陷入了沉睡当中，很少落下神迹，但祂没有和那些死去的神灵一样陨落。
既然活着，那祂就不是失败者，祂站在胜利的一方。
莱恩忽然有些头疼，因为自己有着灵性面板，灵性面板吸收了那些死去神灵残存的意志，变成了赐福的手段，某种意义上来讲，莱恩的确是继承了这些神灵的意志。
照这个说法的话，他莱恩岂不是站在了失败者的立场？他要面对的，是晨曦之主、光明之神这样伟大的存在？
莱恩抬起头来，透过窗户看到了天上的太阳。
搞什么，我的潜在敌人名单里，还有这种存在？
要我去杀死太阳？
莱恩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思考这个有点绝望的话题，在一天后他辞别了温特伯爵，前往索隆伯爵家族。
相比于温特伯爵，索隆伯爵那就是诺里斯大陆的土著了。
索隆伯爵家族记录的历史中，存在着诺里斯大陆本地对神灵泛位面战争的形容，这可就要——精彩许多。
最厚的一本书籍，似乎是某一任伯爵记载的。
“六十年前，这个日期是哥伦布二世在位的第七十五年，那距离现在就是一百三十多年前了，正好是神灵泛位面战争的时间。”
莱恩翻阅下去，这一位伯爵的记载要详细很多很多。
“那一天，晨曦的光辉淹没了整个世界，当夜晚的时间来临的时候，月亮女士也没能走出来，整整三天三夜七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整个诺里斯的世界都淹没在晨曦的荣光之下。”
“教廷疯狂了，尊贵的教皇在光辉之下沐浴圣光，永恒天国的战士拱卫在他的身边，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或者已经是祂。”
“天国的战士向着远方的伟大存在发起了战争，没有人会怀疑晨曦之主的胜负，诺里斯大陆上所有的领地都狂热的追随在祂的身后，无数的士兵跨越了晨曦之桥出现在战场上。”
“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该死的，最近弗洛尔帝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背弃了伟大的晨曦，他们在战争之中明明是最狂热的晨曦信徒，就连教皇都对弗洛尔的皇帝进行了加冕和赞赏。”
“总之，战争爆发的最初十年里，所有进入战场的士兵，再也没有能够回来的，邪恶的魔法师和术士们开始传播谣言，说那些人已经被晨曦所杀死，晨曦受了伤，需要用信徒们的生命来治疗自己。”
“新的一轮猎魔行动开始了，就在战争开始的第十年，教廷可怕的力量暴露了出来，他们在整个世界寻找魔法师和炼金术士的踪迹，亦如曾经的日子里，他们用火焰烧死了不知道多少敌人。”
“战争依旧在持续，那些大贵族们有些畏惧战争了，他们和教廷那些大主教关系很不错，他们渐渐了解到，他们的敌人也是人类，不是深渊的恶魔，甚至在战争中，恶魔的眷属也在其中。”
“贵族们有些不解和惊恐，晨曦之主为什么会对人类宣战，祂的敌人究竟是谁。”
“贵族们开始质疑，当然，他们质疑的是晨曦教廷，战争开始的第二个十年时间里，死了……好多的贵族。”
“教廷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弗洛尔帝国会付出代价，就是不知道，哥伦布皇室会不会被烧死在圣火之中。”
“……”
“我错了，没人能想到，在战争的第三个十年，教廷是输的那么惨。”
“贵族们开始排斥战争，开始质疑教廷，他们不再吩咐自己的军队组成晨曦的信仰大军，他们开始接触那些邪恶的魔法师们……这其中竟然也包括了我的父亲……”
接下来的几页被撕掉，索隆家族不愿意某些事情被记录在这上面，莱恩只能断裂着看下去。
“超凡的世界是可怕的，但也只有超凡的力量，才能够帮助贵族们看到神灵泛位面战争的真相，在战争的第三个十年，教廷的猎魔行动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失败。”
“贵族们帮助魔法师们躲藏，甚至支持他们在某个绝佳的机会向教廷的主教们发起进攻。”
“魔法不愧是用于挑战神灵的力量，第三个十年，魔法师们摧毁了教廷的圣山，是的，圣山，那个时候的教廷，他们的圣山还在诺里斯大公的正中央，在被称之为世界胸口的诺里斯大平原，圣山是那里唯一的山峰，没想到竟然会被魔法师们摧毁。”
“十年的时间，在贵族们的暗中帮助下，魔法师们杀死了不知道多少的神职人员，号称有着一百万传教士的晨曦教廷，竟然再也看不到几个传教士行走。”
“报应，在第三个十年的末端出现。”
“诺里斯大陆上的魔法因子，不再活跃。”
“这一下，魔法师们恐惧了，虚空中魔法因子不再活跃，他们就没有永恒的能源，他们再也无法杀戮教廷的神职人员。”
“晨曦的信仰得到了巨大的胜利，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对抗晨曦的代价，教廷再次崛起，贵族们……又死去了一大批。”
“结束了吗？多么希望我写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但是我们都知道，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魔法因子的死寂不是魔法师们遭遇了报复，而在世界的北方，那极地的风雪已经吹向了南边，仅仅一天的时间，诺里斯最北面的北海王国被冰封，所有的人类变成了冰雕，有骑士前往探查，结果归来后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骑士的尊严。”
“北境，降临了。”
“它以超越了风的速度淹没了诺里斯大陆的北方，在北境的面前，无论是贵族还是奴隶都是平等的，唯一的差距在于，有一些反应过来的贵族开始逃向南边。”
“弗洛尔帝国……真是令人羡慕的运气。”
“北境的风雪掩盖了北边的土地，连教廷圣山所在的平原都被淹没，但是在距离弗洛尔帝国土地八百里的时候，风雪停了下来。”
“弗洛尔帝国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支持，甚至教廷在南方的圣山都有着他们的帮助。”
“北方的土地都被淹没，风雪还在继续南下，但是速度变得缓慢。”
“这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吗？不，因为消失的魔法师们，再一次归来了。”
“他们告诉了贵族们一个可怕的秘密，北境之中，陨落着很多的神灵，祂们的神性本源……”
“万恶的魔法师们找到了神灵陨落之后留下的神性本源，甚至于，他们胆大包天的开始狩猎那些还没有陨落的神灵，魔法师们和贵族们联手，将神性本源融合在了自己的血脉之中。”
“弗洛尔帝国得到了太多的力量，太多北方逃向南边的贵族们的资源，这倒是了他们的野心出现。”
“所有人，所有人都预测到了这些贵族和魔法师将会遭遇神灵的报复和反噬，凡人怎么可能吞噬神灵的本源呢？”
“但……他们成功了。”
“魔法师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发现，那些神性本源，和人类有着很高的契合度，神性本源没有反噬人类的血脉，相反，神性本源竟然在主动融合在血脉之中。”
“它们接受了人类得到自己的力量。”
“贵族们……彻底疯狂。”
“诺里斯大陆的南方，弗洛尔帝国也因此向教廷发起了挑战，而在这个过程，虚空中的魔法因子，竟然再次活跃了过来。”
“晨曦之主的光辉再次绽放在诺里斯世界，世界恢复了生机，但是究竟为什么而恢复，没有人知道结果。”
“只是贵族们心中都知道了一件事，神灵之间……是有区别的。”
第370章 神和灵，古战场遗迹
神灵之间，是有区别的。
莱恩不知道如何理解这最后的判断，什么叫做区别？
晨曦之主和黄昏的苏尔特尔有区别的，肯定是有的。
但是贵族的记载中，那些区别又是什么？
历史书上也没有记载，凡人的言语似乎无法记录神灵的存在，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
这样的区别，让神灵们互相不死不休，甚至发起泛位面的战争。
晨曦教廷把黄昏看作是异端，但是黄昏的苏尔特尔离开之后，晨曦也没有叫嚣着掀起神灵的战争，要彻底的杀死苏尔特尔。
也就是说，苏尔特尔虽然是晨曦的敌人，但是晨曦不会因此，对其展开你死我活的战争。
那么……是什么呢。
莱恩下意识的呼唤自己的灵性面板，看着上面的灵性赐福和神性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