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王权 第198节

  有狂熊战士大吼,将周围的士兵聚集在一起,以披甲熊为战斗单位,这样他们才能不用太担心骑兵的突然袭击。

  “别追了。”

  安格洛拉住了想要冲出去的鲍格尔德,朝着后面的士兵看了一眼,大部分的人早已经消耗了所有的体力,脸色发白的躺在血地里,如果不是起伏的胸口,都以为是一群死人。

  “该死的狂熊,迟早把他们全杀了!”

  鲍格尔德心有不甘,但只有她一个人追出去的也无济于事。

  同一时间,松森林中的布兰德也听到了深处传来的号角声,以及后方逃窜进来的狂熊部落战士的声音。

  “波尔百夫长!”

  一名胡子拉碴的骑兵在布兰德身后回应道:

  “将军。”

  “你带人回到男爵身边,我去看看森林深处还有什么人。”

  说完,布兰德甩动缰绳,战马踏踏朝着森林深处而去。

第300章 生命的破败,血腥的赞歌

  战马的速度慢了下来,身后有火光为布兰德指引方向,让他能够在夜色中比那些狂熊战士的士兵更快一步。

  月光下,布兰德骑乘着战马在松树的缝隙中留下剪影,直到前方彻底被黑暗笼罩的时候,战马忽然间慢了下来,然后堪堪站立在一条漆黑的线的边缘。

  几块细碎的石头越过了那条线,笔直的朝着黑暗的深处坠落,许久之后才传来零星的碰撞声。

  “这里,有一条裂谷?”

  布兰德震撼,在战熊部落的口中,他们甚至要越过松森林靠近狂熊部落的。

  这里本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一条裂谷。

  号角声传来的方向就是这边,是在里面?

  他犹豫着,思考要不要进行探索。

  等待的时间中,身后已经传来了披甲熊的咆哮,它似乎受伤了,而狂熊战士的包扎显然没有那么心灵手巧。

  驾驭战马朝着侧面隐藏,很快的,火光照亮了这里的黑暗,一群愤怒争吵的狂熊战士在这里安静了下来,然后一个个从裂谷的某个位置爬了下去,那里有一条路。

  三千多名狂熊部落的士兵很慢,才能彻底走下去,等到他们消失后,布兰德也走了出来。

  “你在这里等我,要是等久了我没回来,你就自己回去。”

  对着战马说道,布兰德径自一人朝着黑暗中走去。

  没多久,他已经落足在了裂谷中,这下面比他想象的要平整的多,甚至可以说,就是人为开凿出来的道路。

  “应该不是最近才开辟出来的。”

  狂熊部落留下的痕迹很明显,顺着一个方向,布兰德警惕的前进着,然后在千米之外的位置,睁大了眼睛。

  他的前方,月光的照耀下这里一点都不黑暗,甚至明亮到他能够看到前方那冰雪的世界,在这裂谷之下,存在着冰雪铸造的世界,成千上万的狂熊部落族人环绕着一座冰峰生活着,而在那冰峰的最高处,能够看到一张巨大的寒冰王座。

  这里一点都不冷,而那冰川形成的城镇更是让布兰德震惊,冰峰上的王座,也不知道属于谁。

  “狂熊部落,早就不在曾经的半山坡的城池上了,他们搬迁到了这里。”

  “难怪会在松森林之外开战,那里已经是他们的家门口,他们从这里出发,从发现暴熊部落的残兵开始,到堵截他们的军队,也完全来得及。”

  没有人知道,狂熊部落已经不知不觉搬迁到了松森林来,在一条堪称神迹的裂谷中扎根。

  得到这个消息后的莱恩和战熊部落的人,都是惊讶的。

  安格洛激动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

  “是霜之领主的王座!”

  “那一定是霜之领主的王座。”

  “传说中,霜之领主祂在世界的极北之地,那里冰川冻结了海洋,风雪弥漫了双眼,而在呼啸的狂风和暴雪之中,能够看到霜之领主的影子。”

  “祂的影子比山峰还要高大,比河流还要绵长,每年的某一天,狂风和暴雪散去的那一天,会露出冰峰之上的王座,伟大的霜之领主就坐在那里,俯视着属于祂的世界,注视着祂的子民。”

  “只是,霜之领主的王座,怎么会出现在松森林。”

  安格洛变得暴躁。

  “不行,我们才是伟大霜之领主的后裔,狂熊部落窃取了属于我们的信仰!”

  “必须夺回我们的东西,那里是属于我们的!”

  战熊部落的这群人也吵了起来。

  莱恩在旁边听着,却是渐渐有了答案。

  因为北境,北境的寒冬覆盖了比尔基世界北边九成以上的土地,剩下的一成在格拉姆之剑的力量下安然,但是格拉姆之剑是由格拉姆剑鞘孕育的,后者掌握在狂熊部落的手中。

  因此,狂熊部落,这个最北边的部落,是最清楚北境的威力和格拉姆之剑的力量以及双方碰撞之后,产生的结果。

  狂熊部落迁移了原本更合适的城池,来到了松森林,那就说明格拉姆之剑的力量,可能开始渐渐抵挡不住北境的凛冬风雪了。

  这个世界的子民,本就天生适应风雪寒冷的环境,但现在就连他们也承受不住。

  “你们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祖地,但是现在你们的实力是不够的,哪怕我给了你们铠甲和武器,你们依旧不是数量在你们三倍的狂熊部落的对手。”

  莱恩说道,然后告诉战熊部落。

  “你们需要更多的战士,在解决狂熊部落之前,你们先要统一其他的部落。”

  ……

  松森林深处,裂谷尽头,冰川的城镇。

  在冰峰的脚下,十几名穿着兽皮长袍的祭司跪伏成了一圈,他们眼神恐惧、绝望的祷告。

  他们呼唤霜之领主的出现。

  而在外围,狂熊部落的首领,布茨·甘洛脸色凝重。

  “霜之领主的王座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祂也不会允许自己的王座,出现在南方,祂永恒的端坐在极北世界深处的尽头。”

  “除非,北边的世界,已经不再属于祂,祂败了,只剩下如今这不到一成的土地,是祂仅存的世界。”

  “霜之领主怎么会失败?”

  他呢喃着,眼神空洞而恐惧,身后的数十名祭司学徒同样如此。

  而在更远处,一名身披法师长袍,长袍下露出来的手掌却是晶莹绿色晶石的人类抬起手来,看了一眼布茨·甘洛。

  “你们的神灵已经陨落了,虽然祂在泛位面战争结束后依旧支撑了几十年,但是最终,祂还是陨落了。”

  “你们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现在证据摆在了你们的面前。”

  “你闭嘴!”

  布茨·甘洛忽然之间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有雷霆在他的身上扩散,他死死地盯着那魔法师。

  “霜之领主不会死亡,祂永恒的存在,庇护着我们,庇护着比尔基的子民,庇护着祂的信徒。”

  魔法师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而布茨·甘洛,却已经手中捧着一柄剑鞘,缓缓来到了祭司们的中间,匍匐着将手中的剑鞘送入冰峰的最高处。

  没有任何动静。

  剑鞘插在了冰峰之上王座的旁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布茨·甘洛的脸色苍白一片,底下的祭司们,在这一刻超过半数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希望,对,希望,霜之领主给我们留下了希望,我们是祂的后裔,我们代表了祂生的希望。”

  “祂庇护我们,让我们在战争之后活了下来,那我们就必须帮助祂。”

  “活下去,我们首先要活下去。”

  布茨·甘洛走下冰峰,眼神冷漠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

  “伟大的霜之领主给予了意志,我们要统一整个世界,汇聚所有的比尔基子民,在祂的注视下活下去,然后寻找帮助霜之领主恢复伤势的力量。”

  大量的族人远去,开始锻造武器,制造战争的模具。

  ……

  同样极端的还有战熊部落。

  虽然他们没有在冰峰的面前,但是古老的传说让他们知道那王座出现在松森林的意义是什么,他们恐惧,他们慌张,他们开始全员进入战争。

  “我们会等候霜之领主的命令,在这之前,我们需要统一所有比尔基的子民,他们是霜之领主的后裔,他们应当听候神灵的意志。”

  战熊部落开始朝着暴熊部落发起了进攻。

  阿帕德·华尔士,暴熊部落的首领面对战熊部落的进攻也丝毫不惧,召集族人组成军队,在一条冰河之上和战熊部落展开了战争。

  “阿帕德,霜之领主的意志让我们必须统一,跪在我的脚下,我们可以一起聆听霜之领主的意志。”

  安格洛大声喊道,回应他的却是一根锋利的长矛投掷出来。

  “安格洛,暴熊才是霜之领主最尊贵的后裔,你应该臣服于我!”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有战争的胜负会决定谁的对错。

  对于这里的子民来说,只要十个男人,或者强壮的女人,都可以成为战士,一套皮甲,一块盾牌,一柄武器,就足够了。

  所以在这冰河之上,几乎集结了八千的士兵,哪怕大多数都是凑数的,依旧在短短十分钟内,染红了光滑洁净的冰河。

  鲜血在冰河之上流淌,却又在寒冬的环境下冰封。

  生命在飞雪之下黯淡,可是战场上的血腥味却是久久不愿意消散在虚空。

  “这就是……信仰战争?”

  真正的信仰战争,出现在了莱恩的面前,他震撼的看着眼前的杀戮,虽然心痛这都是未来他的子民,但现在却不是他能够阻止的。

  布兰德发现的画面太过于惊人,甚至是动摇了他们对霜之领主的信仰,所有的子民都为此感到愧疚,于是他们需要用鲜血来浇灌自身。

  亦或者,霜之领主可能陨落的消息让他们感受到无法接受,神灵的陨落,带来的是信仰金字塔的崩塌,此时此刻除了战争和杀戮之外,没有第二种办法能够让他们清晰的对待这个世界。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子民对于神灵如此的尊崇,甚至发自内心的信仰霜之领主?

  莱恩有些不理解,但也许是因为那一次次诞生的神迹?比如之前他和战熊部落对赌协议中,天空闪烁的雷霆,这都代表着霜之领主的注视和神迹。

  “杀!”

  喊出声的是安格洛,这个战熊部落的首领也冲杀在了最前方,和暴熊部落的首领厮杀在了一起,两人用尽了全力,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

  “只有战熊,会忠诚执行霜之领主的意志,我们是伟大者的后裔,我们将践行古老的诺言,我们将誓死追随在霜之领主的身后!”

  安格洛双眼血红,此时此刻在神灵可能陨落带来的极端压力下,体内的鲜血沸腾,竟然出现了只有暴熊部落的人才会的超凡手段。

  比尔基的子民追随着伟大的霜之领主,在祂的身后战斗,在祂的身后死去,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们追随着祂,在死亡的那一刻结束,他们依旧追随着祂。

  安格洛此刻无比的疯狂,他舍生忘死的战斗着,手斧落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胸膛、后背、肩膀,留下了一道道狰狞外翻的血肉痕迹,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短剑疯狂的进攻。

  他疯狂,也好战,只有鲜血和疼痛能够让他忘记霜之领主的死亡。

  阿帕德做不到,甚至他都还在震惊为什么安格洛的体内会出现暴熊血脉才会拥有的暴虐化,他无法忘却一切的厮杀,所以他落入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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