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歪了啊。”
甘道夫叹口气，又忽然想到那种蛊惑魔法。
有点熟悉。
能用话语扭曲人的心智甚至造成终生的认知影响，这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萨鲁曼的魔音呢。
“他跟萨鲁曼学的。”李维提醒了一句。
甘道夫低头陷入沉思。
果然。
“萨鲁曼就不该把这东西教给他，他须得纠正。”
“已经纠正完了，可汗德的王者已经恢复正常，不用担心，另外阿拉塔尔也已经清醒，他从索伦的阴霾下挣脱。”
“那就好，我就知道有你在不会出太多意外。”
对于阿拉塔尔的事情，李维却有些其他想法。
他另有所指地问道：“巫师，也会投敌吗？”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甘道夫回答道：“他们，包括萨鲁曼都比我早来到这片大地许多年，在漫长的凡世生活中，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迷失。”
“我们对于家园的记忆本就模糊不清，残存的那一点向往也总是遭到各种挑战。”
对于阿拉塔尔的遭遇，甘道夫感同身受。
魔多西方的土地尚且还存在不少自由阵营，有足够的空间能在各个阵营之间周旋折转，以对抗黑暗。
相比之下，极东之地就几乎全都是敌人，可以想像在危险环伺的敌人大后方进行反抗工作会有多艰难。
“他们是值得敬佩的。”
“让我猜猜。”甘道夫说道：“最后你是不是以可汗德为据点，帮他们守住王城，击退了三方联军。”
“猜对了一小半。”
“哦？”
几人都竖起耳朵等著下文。
“彼时可汗德的王者已经清醒，可汗德也成为了敌人，所以一一“魔多，东夷，可汗德，哈拉德—”
“凡在场的，我都给打了一遍。”
巴德忍不住转过头看向李维。
他对自家领主又有了一次新认知。
虽然不清楚魔多以外的那些黑暗人类的势力有多庞大，但听起来总数量至少也得有好几万。
几万大军就这么被击退了？
巴德忽然想到几天前对半兽人镇的征讨。
当时出动了整整三千五百名身穿最好护甲且带著城里最锋利武器的士兵，这股力量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忽视的。
但和极东之地发生的那场战争相比，还真就显得有些少了。
把这些人丢在那个有三方联军的战场上，恐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盔甲的防御性是高，但欺负欺负哥布林和比较贫穷的贡达巴德奥克就算了，
魔多的奥克、乌鲁克、还有那群巨兽与不惧阳光的钢甲奥洛格可不是吃素的。
这都没算东夷的投弹手与骑兵，还有哈拉德的猛犸战象。
那场面，光是想一下就让人绝望。
在巴德身侧，菲力的那双大眼睛忽然停止眨动，显然是脑子有点处理不过来一人一矮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个信息：
如果这支三方联军进攻的不是可汗德，而是河谷地与孤山，那绝对很难防守。
哪怕靠著河谷城前那道几十米高的坚固城墙也很难说。
“对了，参战的还有戒灵副官可哈穆尔，以及另外三个戒灵，其中一个是被法洛丹干掉的，他为我分担了一点压力。”
好了，现在是彻底不行了。
在没有李维或巫师在场的情况下，随便一个戒灵吼一嗓子己方士气就得削一半。
那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无解的。
行吧。
巴德心下了然。
怪不得这家伙打得那么随意，合著是大型战役打多了，压根没把哥布林镇那些杂兵当回事儿。
轻敌固然使不得，不过—
巴德继续走著神儿。
回想一下，在整场作战中，虽然开头有那么点小意外，而且言语间也都是一副轻视敌人的样子。
可在战术和实际行动上，当自己与矮人们提出方案后，他采用的都是最稳当且最不留余地的做法。
言语和态度上轻视，实际行动和细节上却相当重视，
这似乎..
没有注意到巴德的溜号，李维在一边继续说著细节。
甘道夫静静地听著，神色相当专注，心情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然而他那燃尽却忘了添的烟斗草却表示著他的内心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平静。
“好，非常好。”
当李维停下讲述，甘道夫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烟斗已经自然熄灭。
怪不得没味儿呢。
“咳。”
他引起众人的注意，说道：“好，行，我已经了解了，这些事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我以为你会一直都待在领地里，稍微专注一下经营方面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了你对冒险这件事的热衷。”
“阿拉塔尔还有--”甘道夫就像是卡壳了一下，抽了口烟斗草才恢复过来：“还有帕蓝多，对，是这个名字，希望他们两个都能顺利。”
“出于对意外的考量，我问一下。”
甘道夫往前靠了靠。
“你最近还想去哪儿？”
“，我想回家，我是指路边堡，我从东方和南方带了不少新奇的作物种子回来，现在只想把它们种出来。”
甘蔗、仙人掌、葡萄糖、纸、染料、经验、葡萄酒这当中每一个都是新的产出项目。
第182章 警觉
“甘道夫，许久不见！”
夜晚，一群矮人登上河谷城高地，一个个走入招待用的大厅，来参加这不多见的聚会。
“噢一一真高兴能在这时候看到你。”
胡子花白的巴林一边说著，就给甘道夫来了个拥抱。
“你不知道，这些天可给我憋坏了，我一直都想出去转转，前几天听到李维要去攻打半兽人镇时，我连盔甲都穿好了，但不幸的是义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
在抓阎的时候只有我抽到留下来这个选项。”
“那可真遗憾，巴林。”
甘道夫想了一下，说道：
“不过，等我忙完这段时间的事情，下次旅行你可以和我一起。”
“太棒了。”
听到甘道夫说出这话，巴林心情好了不少。
“快来，食物都准备好了，还有李维带的好酒！”
波弗过来招呼了一声，俩人立刻就过去。
矮人们入座没多久，厅堂内就变得喧闹起来，有歌声和大笑声传出，还有时不时的叮叮当当碰撞声。
嗡残留的酒沫在半空中翻舞，那是矮人的一种特色“酒角’，既可以用来盛放酒水，喝完还可以用来吹，相当有趣。
“让我来为你们的胜利干一杯。”
会场中，甘道夫找到李维，和他小碰了一下。
李维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最近你有什么打算？”
他问了一句。
“我么—”
此时此刻，甘道夫仍未从东方发生的事情当中缓过神来，尤其是蓝袍身上的事，他使用的魔音和差点堕落的经历给甘道夫敲响了警钟。
一想到这里，甘道夫小声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邪门儿，也许-也许萨鲁曼那边会有些线索。”
“我的预感告诉我，有些事情肯定还没完。’
“这件事不太好，并且我也不是很想这么做，但我想，我不该再忽略萨鲁曼的某些动向。”
“这样啊。”李维点头。
作为被派来中土对付索伦的巫师当中的辅助角色（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甘道夫的态度从来都是平稳且温和的。
也因此，当加拉德瑞尔夫人提议让他作为白道会领袖时，他选择退让，因为他担忧自己的智慧尚且不足以承担如此重任。
或许是出于嫉妒，又或者争强好胜的心思，白道会领袖这个职位最终由萨鲁曼主动提出担任。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力量与智慧都大于甘道夫，虽然后者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
越是缺乏某种东西的人，往往就越是想强调这种东西。
可事实和发生的事却总证明，有些东西不是靠强调和大喊就能得来的。
当巫师们来到中土大陆，拥有火之戒的奇尔丹选择将戒指托付给甘道夫，当白道会组建时，拥有水之戒的加拉德瑞尔夫人又选择推荐甘道夫作为领袖。
就连来中土前，与萨鲁曼所侍奉的维拉同级的另一位维拉也说：虽然甘道夫后被选中，但这不代表甘道夫的重要性就排在后面。
凡此种种，萨鲁曼的心态可想而知，他对力量和权力的渴望逐年增长，嫉妒心和掌控欲也越来越强。
对于萨鲁曼明里暗里的针对，甘道夫一直以来都选择无视与退避，只要事情能办成，随便他怎么样。
主打一个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