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妻子，只对赫娜一见钟情，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裂甲大公默认道：“既然如此，那赫娜的嫁妆是一万吨粮食，等我见到派恩时会交给他的。”
“我和赫娜真心相爱，若我们诞下子嗣，他将成为未来的怒潮大公。”
裂甲大公道：“不要让她受第二次伤，我那不幸的女儿失去一任丈夫了。”
“向您发誓！”马科尔抑扬顿挫道。
“马科尔……”裂甲大公一叹。
马科尔低头耐心聆听。
“你是个很有作为的孩子，或许比派恩更出色。我记得派恩小时候寄养在我这里，我的大儿子盖尔和他同龄，他们会因为各种事情而吵架，但又很快和好如初，就在那片草地上……”
他费劲的抬起肥胖的手臂，指向议事厅窗外的绿茵草地。
他有些出神，像是见到两个活泼开朗的男孩在那里互相追逐，打闹嬉戏。
一个有着赤红眸子，一个有着海藻般的蓝色乱发。
后来两人分道扬镳。
派恩回到大公领，击败了他的兄弟姐妹，成为了怒潮大公。
而盖尔却愈发沉闷，像是在漆黑泥土里扭曲蔓生的树根。
人老了，面对后辈时难免话就多了起来。
马科尔听完他的絮叨，又朝着裂甲大公微微鞠身。
“我来时听盖尔大人说起莫亚家族近来有些不安分。”
裂甲大公微愣，望向伊赫学士。
莫亚是他的封臣骑士，左膀右臂。
伊赫学士一叹，你当初把他赶出去，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伊赫学士不相信马科尔的话，莫亚家族世代忠诚，就算遭到大公冷落，但又没削待遇，没理由反叛，那只会两败俱伤。
裂甲大公固然痛失一臂，可莫亚家族就得灭亡。
他对裂甲大公微微摇头。
“千真万确！”马科尔信誓旦旦，并且说了许多莫亚家族不安分的迹象。
比如莫亚家族兵力收缩、瞒报信息、私底下联系其他贵族，以及十多年前的那个错误绝非偶然！
裂甲大公很烦躁，他没忘他的骑士。
那是个身披重甲、拿着大盾的坚毅骑士：“我！亚伦·莫亚！您的守护骑士！我发誓将忠诚奉献于您，即便烈火焚身、万剑穿心，我亦会坚守岗位，驻守您的床边，为您敲钟守夜，直至您生命尽头。”
最初跟随他的三位征战骑士之一，各方面无可挑剔，为人正派，就是刚正不阿的有些过分。
他将整个铁花郡全都赠给莫亚，那是大公领为数不多的产铁的地方，建立险峻关隘，能阻挡一切来犯之地。和盖尔的金银花郡毗邻。
他信任莫亚，但莫亚辜负了他的信任。
莫亚称永远守护在他的床边，为他敲钟守夜，直至他的生命尽头。
但他还未迎接死亡，莫亚便先一步离世了。
是他害死了莫亚。
他当年不该派莫亚去寻找征服者航线的。
现在，他听他的儿子和另一位大公的儿子说，莫亚家族不忠诚了？
而作为被控诉者的莫亚家族却不在场。
他该相信谁？
“让莫亚伯爵过来见我，我要当面问清楚！”
裂甲大公胸膛起伏，百般难受。
他精力不济，当上了年纪后，对这种事情越发觉得烦躁。
一个孩子说另一个孩子不孝，让他如何是好？
如果莫亚家族真如马科尔所说的，有反叛之心，他又该如何处置他们？
在十多年前，莫亚伯爵来到城堡里，言称他亲手处死了那位铸成大错的孩子。
他在最暴怒的时候，也只是让那位伯爵滚出去，再也不要出现在龙堡内！
难道就因为这种事，莫亚家族和他离心离德了吗？
老人倍感痛苦。
那可是莫亚的后人，他曾经的最强骑士，一位八阶的守护骑士。
他本该长命百岁，荣耀一生，却因他的错误命令而英年早逝，尸骨不存。
那浩瀚的大洋深处只飘来一面残缺的盾牌。
当他得知他的死讯时，曾握拳发誓铁花郡永远是莫亚的土地，谁也不能改变分毫！
但后来他却升起了厌恶之心，只因为那个家族总在他放纵和享乐的时候冲进来打扰他。
他那时恍然发现，人的意志和觉悟，真的就如同沙堡般松散，只待潮水一冲便溃散了，遍地狼藉，什么也不是！
“我和盖尔大人会做好这件事的。”马科尔眼眸中暗流涌动。
说罢，他便要告退了。
“马科尔……”
他停止脚步，侧过身子，用阴鸷而又恐怖的眼睛注视床帷后的臃肿身影。
裂甲大公有些疲惫、断断续续的说道：“告诉派恩，做好准备，就算要四面出击……他也不能动……”
这个苍老肥胖的怪物像是提着最后一口气似的，强撑着说：
“不能让教廷的主力军迈出神奥境内一步！”
马科尔垂下脑袋，脸庞粗糙的像是海水中遭受侵蚀的雕像。
他轻轻嗯了声，眸光深沉如潮。
113.第112章 游戏的正确玩法
113.
斯格镇。
罗曼来到这里的第249天。
他接收到了疤头送来的第二批奴隶。
这批奴隶的品质比上次好多了。
看来他的警告生效了。
即使如此，罗曼仍觉得有很多奴隶死在了半路上。
但疤头不承认，他也没证据。
“您这次要给我们提提价格了。”疤头一脸谄媚。
上次他们是试水，担心会出问题，拉来的奴隶都是残次品，遇到特殊情况，就把奴隶全扔下去光速跑路。
这次确定了斯格镇的可靠性，拉来的都是好货。
那位塞林之子没提前买单，不提价的话就没赚头了。
罗曼盯着疤头看了片刻，而后开口说道，“一个奴隶80斤盐，如果你能给我拉来更好的、更多的、品质更高的奴隶。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这条奴隶贸易的路线极为脆弱，稍微遇到点风波就会断裂。
疤头不是得到贵族承认的合法商人，属于非法者，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陆地做生意的。
如果利益不高的话，人家下次就不过来了。
“希望与您的友谊天长地久！”疤头的笑容更甚。
和那些斤斤计较的陆地贵族不同，眼前的这位年轻领主出手极为大方阔绰，丝毫没有排斥他们。
按照往常，他们海盗出身的家伙根本在内陆拿不到如此多的物美价廉的食盐。
罗曼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援助海盗，给他们提供生活物资，他们的力气只会用在抢劫上面。
但罗曼不在乎，他要和所有人比速度，而海盗甚至称不上跑道上的主角。
这批奴隶很快清点出来了，和上次的数量多一些，有四百来个。
他们有七条用北冰战船改成的运输船，船身狭窄，是划桨帆船，特制长船来去如风。
但那速度快不等于没有风险，迟早会阴沟里翻船的，这也是贸易路线脆弱的原因。
一旦和别人开战，疤头就得当场把奴隶扔下去几个，不然没空全速划桨。
就这点而言，罗曼反而比疤头更不希望他们会遇到什么波折，或者横生什么枝节。
他们在斯格镇弄了补给后，便载着三万多斤食盐离开了。
新到来的奴隶按照惯例，先养三天看看情况，然后根据作出进一步职业划分。
没过两天。
达肯带着商人们回来了。
他们依旧是那几艘破船，但好在运输量还是有的。
这些时间来，达肯陆续往斯格镇运回来两百多只羊羔、四百多头猪崽、上千只鸡仔、甚至还有数十只牛犊和马驹。
工作态度可谓是极好，只希望有朝一日能从罗曼手里拿到商船和护卫。
他还联系到了某个领地上饲养耕牛的贵族，已谈好了价钱，过段时间能拉来四五十头耕牛和奶牛。
耕牛价格不高。
奶牛稍贵，需要8枚银币，而运费和人力另算。
只是罗曼的养殖场还没盖起来，只能暂时在草地上建个围栏，将那些牲畜圈养起来。
在这个期间，罗曼特意挑出来猪崽和羊羔进行阉割。
他手法干脆利落，十几秒就能阉割一头猪崽。
亚基全程参观，罗曼告诉他阉割牲畜的好处，8个月的成长时间能缩减到6个月、一百斤出头的体重会提升到一百二三十斤、而且猪肉的品质会更好、能熬出来更多的猪油。
亚基从未听说过这些知识，但对此深信不疑。
他记性极好，将罗曼对他说的那些养殖知识一一记下。
这使得罗曼省心不少，对亚基越看越顺眼。
他觉得亚基在学习方面不比吉米差多少。
但吉米还是个孩子，没成长起来，而亚基已经十七八岁了，各方面都算是定型了，有执行力的缺点是潜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