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接触的文化不少，”对方的形态最终确定成了一只半羊半人的外观，“这个看起来像是妖精荒野那里的羊人？有意思，但谁会认为它们能担任‘死神’一职呢？”
“你到底是谁？”罗恩震惊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个存在似乎只是在模仿自己记忆里所有死神的形象，但他本人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它们的来源！
“‘死境’的管理者，这个介绍足够吗？”半羊人靠近罗恩，根本不给他躲闪的机会，“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是中立的、不偏不倚地对待每一个灵魂，但事实上这种操作并不容易实现，你觉得呢？”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没有人可以自全，’”罗恩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您不是某种机器的话，只怕很难实现绝对的中立。”
“正是如此，更别提其他的神祇还总想对我施加影响，”对方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们之间有不少共同的话题。那么你再回答我：既然没有人可以自全，如我这种存在又该如何保持平衡呢？”
“很简单，不需要绝对地平衡，而是动态地保持平衡即可。”
“动态的，有道理，”半羊人点了点头，它忽然踮起蹄子，伸出和人相仿却长满毛发的手指，点在了罗恩的胸口，“既然如此，你就也应该成为‘动态平衡’的一部分，不是吗？”
忽然之间，罗恩的背后开启了一扇光明溢满的大门，无数条手臂从门后伸出，开始扯住他的衣袖和手臂，不断地向后扯他，想要将他拖进门内。
“不要挣扎，孩子，”半羊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旁观着罗恩的逐渐离去，“这是你的同伴在唤你回家呢。”
罗恩下意识地低头查看自己的胸口，却发现那里的皮肤上似乎只有一块灰色的指纹印记：“不用在意，只是一些灵魂正好由你替我收取。”
半羊人冲着罗恩轻轻挥手，目送他消失在了光门之后，口中喃喃自语：“所以，别再问丧钟为谁而鸣，它正需‘由你替我敲响’。”
第242章 灰雾之下
2024-07-13
“罗恩、罗恩！”
伴随着维多利亚牵引着回生术的神力在罗恩躯体四周流动，罗恩被烧焦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急速飞快地修复着，其本人也在神术的引导之下慢慢悬浮了起来，周身金光流溢。
“回生术？”卡奥迦微微侧了侧头，又瞥眼看向同样慢下了手中攻势的魅魔，“看起来我的心脏也给了不少好处，嗯？”
“就算是你这种丑恶的生物，也同样能够感受到这个凡人身上的特别之处……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
卡奥迦的问题自然不可能得到萨里夏的回答，这个如同战狂一般的魅魔只是在片刻之间稍稍缓手，很快便再次疾雷迅电般杀向面前的欲魔，后者不可避免地暂时放弃了思索，专注于对付眼前的敌人。
但相比于这两者的敏锐，正在与瑟拉苦战的布罗格米尔却没有这种空隙的时间，在目睹罗恩被其偷袭而死亡后，野蛮人几乎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以换取最强大的力量。而当罗恩被维多利亚复活之后，她身上那本来早就应该消逝的法术像是枯木逢春了一般，居然再度活跃了起来!
布罗格米尔觉得这一切简直是疯了！一个弱小的凡人蝼蚁，怎么能和自己缠斗这么长的时间？她怎么敢和自己缠斗这么长的时间！
“好吧！”那硕大的牛头上，再度浮现出了狡诈狠毒的笑容，“就让我们来看一看，你们的神官究竟有多少法术能够复活他！”
“你们看起来不想让他死？我就一定要让他先走一步——焰击术！”
“不——”
那恐怖的火焰再度从天而降之时，几乎所有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西尔维娅几乎立刻切断了对瑟拉的一部分支援，转而构建起一道防护能量的屏障，试图将罗恩的身体笼罩其中，以避免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
但几个施法者都明白，这是徒劳的：作为神术中的攻击手段，焰击术并不仅仅是火焰那么简单，其中蕴含着的亵渎能量同样会将罗恩再度送回死亡的怀抱。而对于这部分的攻势，西尔维娅简直束手无策。
然而，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攻击即将抵达之际，罗恩的双眼却于此刻突然睁开！
他翻身站起，布罗格米尔瞧得真切：这个凡人的眼眶中，此刻仿佛失去了眼球一般，只有淡淡的灰色雾气从他的头颅之中逸散而出。而当他举起右手的时候，恶魔那引以为豪的焰击术居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瞬间消失在了整个位面当中！
“老大，伱活啦！”在一旁只能进行微不足道的骚扰工作的地精猎手大喜过望，然而下一秒，当他看到罗恩转过头来的面部时，整个人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老、老大，你的眼睛怎么了？！”
罗恩没有回答，他此刻的状态颇为怪异，好像是在梦游。他转过半个身子，冲着德莱弗多伸出了另一只手：
“弓和箭，拿来。”
“呃，什么？”德莱弗多有些发懵，作为和罗恩认识最久的那个人，他发誓自己从来没看见过罗恩使用弓箭的样子！
“给他吧，”幽的身影飘忽不定，身为不死生物的她不知为何，对罗恩竟然有种见了天敌一般的天然畏惧感，“他现在的样子……不太对劲。”
地精猎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选择相信现在的罗恩——哪怕他眼眶中流出的灰雾已经要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呵，我最喜欢逞能的凡夫俗子，”布罗格米尔注视着罗恩接过弓箭，随手一斧扫出，将失去了奥术支援的瑟拉打得倒地呕血不止，“他们总是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就冲上来送死。”
“他们总是能够得偿所愿地被我踩在脚下，而我则能品尝到那极致的绝望和灵魂深处的哀嚎。所以……来吧！让我碾碎你的每一块骨头，小法师！”
面对着恶魔的挑衅，罗恩的面部似乎已经丧失了变幻表情的能力，薄薄的灰雾在他的脸上凝结成了一张纯色的面具，他张弓搭箭，腰背也随着弓弦的绷紧而微微弓起。他的血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茧而出，赋予了他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对弓箭的敏感和熟练。
但这却还只是个开始。
随着罗恩的箭头扬起，瞄准面前的恶魔之时，奥术的能量从他的体内喷薄而出，沿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上，一道冰寒的气息顺着他的手指，在没有任何咒语和施法动作的情况下缠绕在了箭上！
“这是……冷冻射线？！”
吸血裔法师骇然地看着罗恩在几乎没有任何额外动作的前提下，将奥术灌注在了箭上，她此刻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恩人、您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技术？！”
罗恩不答，随着他那携带着奥术的一箭离弦而出，其本人也迅速化作了一道残影，在周围被加速过的时间流的带动之下，冲向了因为错愕而如临大敌的布罗格米尔。
此刻的罗恩身影朦胧不定，身周镜像浮现，织法前言在他的左近不断翻动着书页，一道又一道法术笼罩在罗恩的身上——方才在他被焰击术击中之前释放的那些法术，好像都不是由他释放的一般！
“你在虚张声势！”面对着变得诡异起来的对手，布罗格米尔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巴弗灭赐下的神术随着恶魔的吟唱而涌现，这些术法不仅作用于其自身，罗恩同样也是它法术的目标。
“逮到你了！”
布罗格米尔的双目中精光一闪，罗恩的真实位置被它锁定，其手中的巨斧裹挟着猎猎劲风拦腰斩来，漫说罗恩应对不慎，哪怕是反应稍慢一点儿，都得再次回到那个名为“死境”的世界之中！
“小心它的变招！”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刚刚被维多利亚搀扶起来的瑟拉奋力甩开了牧师，拼着伤口迸裂也要高声提醒几乎没有近战经验的罗恩，令野蛮人感到绝望的是，罗恩对于她的提醒似乎充耳未闻依旧朝着恶魔的斧刃直愣愣地撞了过去！
随着布罗格米尔的巨斧掠过，空气中响起了气泡的破碎声，罗恩的一道镜像应声而灭，其本人则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当其身影再度出现时，已然是在恶魔的脑后盲区！
第243章 律令死亡
2024-07-13
“回过头来，面对我。“
躲过了恶魔刁钻一击的罗恩悬停在半空中，他的脚下踏着灰色的雾气，像是一匹灰色的马。
罗恩手中的箭再度搭在了张开的弦上，只是这一次的箭间绽放的，是在场没有生物见过的灰绿色的光芒。
“凡人，你——”布罗格米尔喘着粗气，他和罗恩的交手异常短暂，但他却仿佛拖着疲惫的身躯鏖战了数个世纪。
“这是，什么？”牛角下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罗恩箭尖上的辉光，恶魔试图看透这个奥术的本质，然而这却不过是徒劳。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你难道不知道吗？”两道白雾从恶魔的鼻腔中喷出，它阴冷地看着一言不发的罗恩，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恶魔是不会轻易死在物质位面的！我会回到深渊，等待下一个时机！”
“伱这种凡人的生命尺度对我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我会回来的，我们总会回来的！”牛魔焦躁地低声咆哮着，“把法拉玛女王的头颅还来，我们保证可以让你们安全离开，我们甚至可以保证不会再有恶魔试图染指你的领土！你——”
“你们的生命尺度，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罗恩打断了恶魔，用一种嘶哑的声线笑了起来，“不要说恶魔不会死亡，对我而言生命不过是短暂的出土，死亡才是永久的归宿。”
他顿了顿，紧接着他的口吻紧接着变成了一种嘲弄的吟唱：“‘任何生命死亡都在消磨着我，因为我是如此地关注众生；任何生命的死亡都是我的一部分在逝去，因为我包含在众生这一概念之中；任何生命的死亡都会令我悲伤，因为我也正是众生的一员。’”
“‘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正是为你而鸣！来吧我的朋友，迎接你的肉体和灵魂的终焉，你将得到永恒的安眠！’”
“律令·死亡！”
“什么？！”
当那串单词从罗恩的嘴里脱口而出的时候，整个迷宫中的气温都仿佛降到了冰点——哪怕这法术并非是在针对他们。
互相戕害的欲魔和魅魔连战斗都被迫中断，她们飞也似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生怕那可怕的法术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作用在她们的身上。
而其他没有能力飞走的众人，则眼睁睁地见证了，可能是他们一生中会见到的最为奇诡的场面。
罗恩的一发箭矢飞出，带着纤细的绿光射向了恶魔的眉心，这支箭的飞行速度是如此之慢，仿佛随时就会跌落在地上。然而就是面对这样无力的攻击，方才还势不可挡的恶魔却没有任何躲避或者防护的意思，就这样注视着带有致命魔法的一箭没入它的额头。
好像它已经接受了这一切，这就是它作为恶魔命中注定的结局。
灰尘，随着它越发粗重的喘息声，在布罗格米尔的身上片片飞起，没有挣扎、没有嘶吼，它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捧飞灰，随着罗恩身下的灰雾消散在了风中。
随着灰雾随着恶魔的碎片尽数散去，罗恩似乎也失去了所有动力，像是断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跌落，艾薇一个飞扑抢上前去，将罗恩抱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我这是……”
罗恩用力地眨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眼里好像尽了无数砂砾，除此之外头也痛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巨牛魔呢？卡奥迦她们呢？”
“你不知道?“法拉玛女王的头颅飞了过来，眼眶里的火焰注视着像是刚刚才复活的罗恩，“是你杀了那个布罗格米尔！你把它变成了一团飞灰，用你手中的弓箭！”
“您是怎么做到绕过传统的施法流程，将奥术汇聚在武器上的？”西尔维娅困惑地看着罗恩，眼中饱含关切，“您刚才的情况，对您的身体难道没有负担吗？”
“怎么会……”罗恩苦笑着呻吟了一声，“我的脑袋和骨头都要炸了，但我却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维多利亚，你得帮我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了？”
之所以请牧师帮忙，是因为罗恩非常确信，自己绝对不是生病了！这一切只怕都是那个什么“死境”的问题！
“你听没听说过，死境这么个地方？它是半位面还是什么？”
“死境？那是所有灵魂的中转站之一，如果没有神明、魔鬼、恶魔或者妖精和其他存在的干预的话，苏尔瑞兹世界的所有灵魂都会前往那里，”影灵叶莲娜插嘴道，“你去了那里，是完成正常且符合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的。”
“你的身体健康的很，事实上，甚至过于健康了，”维多利亚解开罗恩的衣襟查看，又困惑地为他穿好，“甚至连你的法力都无比充盈——你今天至少用了三天的法术准备量，而且我非常确信，有一些法术是现在的你不可能掌握的！”
“另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胸口应该是没有过灰色的胎记吧，这个标记是你在复活之后才有的？”
“应该是这样的，”艾薇给维多利亚提供了证明，“罗恩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疤痕或者印记，那块灰色肯定是新出现的——难道和死境有关系？”
“我不知道，事实上，我对掌管死境的那位神祇几乎没有什么了解，”维多利亚蹙眉道，“祂的名讳是欧内斯特，称号除了表明其职能的‘终法者’、‘万物送葬’、‘死境之主’等等之外，还有就是‘百面阁下’。”
“百面阁下？”新晋的圣武士揪着自己的头发，“恕我直言，这听起来有些奇怪吧？”
“的确如此，”维多利亚并没有反驳安德烈，“这个称号据说是祂在以化身行走的时候为自己取的。这位神明的信奉者非常稀少，留下传言的绝大多数信徒几乎都是祂自己的化身，我想这个称号也由此而得名？”
“除此之外，关于祂就几乎没有更多的传言了……哦对了，据说因为死境之主长期以来都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倾向，所以不少神明都在试图影响祂，以便让死境站在某一方。”
“守序的神祇希望祂能够制定完整的针对灵魂的条例，另一些神明则希望死境能够让灵魂更加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归宿；一些善良的神明认为其让逝者反复体会痛苦不够人道，严酷的神明则希望死境的措施能给灵魂带来无穷无尽的折磨。”
“现在看来……”维多利亚的目光落在罗恩的胸口处，“终法者是准备要主动表现出自己的倾向了？”
第244章 尘埃落定
2024-07-13
“神明的事情，只怕还轮不到我们来指指点点，”罗恩觉得身上的痛楚稍微缓过来了一些，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从艾薇那冰灵坚硬的钢铁怀抱里站了起来，“反正从目前的结果来看，祂对恶魔是有点儿不满在里头的，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那卡奥迦呢，那个魔鬼？她该不会也被我给送走去见欧内斯特了吧?”罗恩环顾四周，却不见了另一场战斗。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自远处悠悠传了过来，随着漆黑羽翼的扇动，一个手提长剑的魔鬼渐渐接近了罗恩等人。
欲魔卡奥迦此刻的状况可谓凄惨：这个欲魔的身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装束，在和魅魔的鏖战之中，身上大面积的皮肤都遭到了撕扯，有些伤口甚至还有黯蚀能量侵染的痕迹，那应该是萨里夏的手段。
但可她外表相反，卡奥迦的精神却显得尤为振奋，在她胸口的那处裂隙中，一颗心脏正在强而有力的跳动着——那是她自己的心脏。
“你把她杀了？”罗恩收回视线，欲魔之前那种魅惑的感觉被极大地削弱了，表现出的是一种亢奋的战意，罗恩怀疑如果自己的目光再在这个魔鬼的身上逡巡的话，对方很有可能对自己拔剑相向。
他们可经不起又一个“布罗格米尔”的折腾了。
“哪有那么容易，如果我想彻底杀死它，除了追到深渊去，就只能期望在血战的战场上见到它了，”卡奥迦落在地上，随意地舒展着躯体，“看起来死神对它没什么兴趣，不然继续让你战斗下去，应该是可以将它的灵魂收归死境的。”
“别说神明的心意难以揣摩了，就连你的那位主人，她的想法伱能猜到吗？”维多利亚轻哼了一声，“不过不管终法者找上罗恩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现在而言对我们是有利的。”
“现在迷宫里管事的两个恶魔都被消灭了，接下来只需要找到奎斯特他们就好。”
这项工作对于此时的罗恩等人来说没有丝毫难度，因为方才的战斗引发了响动就算是迷宫之外都能听得见，奎斯特等人在捱到战斗结束之后，也在迅速地向这边靠拢过来。
在这位密探的带领下，这支变形怪的小队得到了极大的保全，只有一个成员因为伤势过重而不幸罹难，其余几人都只是在不同程度上受了些轻伤。能在如同危险的地带做到这一步，奎斯特可以说已经是做到了最好。
“好奇心害死猫，”当众人终于汇合的时候，这位武僧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耷拉在身侧，面对着罗恩等人的关心，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枭熊子嗣们的失踪，他们也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别这么说，奎斯特，”安德烈给维多利亚打下手，帮武僧固定好了他那粉碎性骨折的手臂，“如果这样算来的话，我简直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逝者的遗体带回去安葬吧，”罗恩示意没怎么参加战斗的木匠赛巴赫抬起那个死去的变形怪尸身，“回去后挑个好日子举行葬礼，尽可能盛大一些——不管怎么说，这又是你们为领地做出的牺牲，所有人都应该对此心怀感激。”
“我倒是建议你们别这么着急离开，”卡奥迦扛起布罗格米尔留下的那把巨斧，脚下的传送阵亮起了红黄两色的光辉，“这两个恶魔在这里镇守了几百年，多少也会有些积蓄，不妨找一找带走，反正留在这里也是发霉。”
“至于我，我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是时候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