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化凡，他在哪？”
“玫瑰领。”
“什么？”
班尼特看着大法师，希望能得到一个开玩笑的眼神，但大法师很是严肃，这是真的。
“为什么？”
班尼特不能理解，玫瑰领是干什么的？
红馆，挑动北方领地的内乱，大发战争财，贩卖人口，玫瑰领在帝国，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现在，有人告诉班尼特，他们的内部，有一个为人类理想而战斗的存在。
开什么玩笑。
大法师看着班尼特的眼里的不敢置信，想要张口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敷衍道：
“等你去亲自看看吧。”
看？有什么看的意义，大法师的态度，对化凡和圣徒的分析，超凡力量的对比，玫瑰领的化凡绝对不可能赢。
或许更重要的，是班尼特根本就不想玫瑰领赢。
“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吗？”
一个化凡，一个类似汉尼拔一样的存在，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个领地？
大法师看着面色阴沉的班尼特，细细的思考的过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个面向平民的超凡学院。”
“你没想过帮他们吧。”
看着那双带着疯狂的灰色眼睛，大法师仿佛看到了默文，当年的他，也是这个眼神，后来，他就堕落了。
“没有，那个效率太低了，不适合推向整个帝国。”
“那就好。”
大法师忽然意识到，班尼特可能根本不在意那个制度的死活，他更在意玫瑰领会不会毁灭。
他不想知道化凡和玫瑰领的关系，也不希望听到玫瑰领的好话，更不想了解化凡为什么在玫瑰领，反正都是毁灭。
他不再和法师谈话，而是又摆弄起手里的符文，只是这次他真的静不下心。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化凡会帮玫瑰领。
魔力再次干扰他的思绪，与魔力纠缠的灵魂，更加想让他极端，想让他变成他最不想成为的样子。
眼前的符文忽然变成了那个山谷里，那不断翻涌的人墙，那在绝望下哭泣的孕妇，变成了领主流着血泪的面甲，变成了如断线风筝般飞出的塞拉。
“嘭。”
符文爆炸了，班尼特的胳膊只剩血肉模糊的骨渣。
大法师投来目光，看到的符文的蓝光，脸颊完全凹陷的班尼特，还有在符文下，长出的如干树枝般的手。
“班尼特，你要学会和魔力对抗，别成了第二个默文。”
这个爆炸来的很及时，灰色的眼睛没有再继续变黑了，班尼特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了冷静。
“玫瑰领，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玫瑰家族，又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老法师看着班尼特那凹陷的眼睛，想起了默文，如果当初她能多些耐心，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
她不喜欢那些陈年旧事，只是想起了默文，或许现在，真的不该拒绝。
至少不能让默文的悲剧重演。
“大约3000年前吧，王都落于这个港口。
那时的国王还不是狮子家族，但他们和狮子没什么区别。
第二任国王迫于边境压力，不断的向外扩张，但内部矛盾不会消失，它只是短暂的被转移了。
在王都的周围，多出了一些伯爵子爵，但再往上，就不是北地的那些大公和国王允许的了。
这样的规则默许下，王都的南部一直是拉锯状态，领地失了又得，得了又失。
直到一千年前，在北地出现了一个教派，真主教，创教人，或者说真主，亚当。
而王都的骑士家族里，出现了一位神赐，玫瑰骑士，嘉文.菲尔德。
开创真主教的人和这位玫瑰骑士机缘巧合，成为了好友。
亚当咒骂着北境和国王统治的腐败，嘉文则诉说着自己开疆裂土的志向。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南境闯出一番事业。
两个人很奇妙，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亚当经历丰富，也很有思想，而嘉文，他只是一位普通神赐，甚至还有很多的不成熟。
初到南境，嘉文在家族的帮助下，一开始就获得了很好的职位，而亚当，哪怕嘉文几经运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骑士，只能跟随在嘉文的旗下。
这件事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当然，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那时候刚好进行了一场兽人大战，在亚当的帮助下，嘉文屡立奇功，更是在一场最危险的决战中，阵斩了对面的大酋长。
只是，这次战争参与者众多，而一个骑士家族，实在是太弱小了。
本该一跃成名的嘉文，却被夺功了。
一位在大后方混吃玩乐的贵族子弟，夺走了他的功劳，成为了新的边境伯爵。
后来嘉文回到家族，成为了一位教官。
亚当回到北方重现开始传教。”
说到这里，大法师顿了一下，班尼特也有时间思考问题，到了这里，都没有到玫瑰家族的发家史，这里只是一段经历罢了。
“后来是什么让玫瑰家族重新站起来的？”
大法师的神情明显有了追忆，她再次开口说道：
“后来，我继承了法师塔最强大的符文，突破天灾，开始游历世界，遇见了正在辛苦传教的亚当。
他当时在一位子爵的领地，希望子爵能善待子民，他是一位神赐，却没有使用暴力，而是长坐在子爵的府邸前，身后是子爵的领民。
子爵下令杀死领民，但他手下的骑士却不听命令，反而和亚当一起长坐在子爵府邸。
后来子爵削减了领地的赋税，他在领民的欢呼声中，悄悄离开了那里，倒是几位骑士成为了他的信徒。
但他没有收下他们，只是给了那些骑士一座十字架。
我见他有趣，便邀请他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他没有半点犹豫，反而直接答应了下来。
”
第79章 玫瑰领的真相
“
我们看过兽人的战神祭坛，见过人类的双神遗迹，触摸过矮人的地下宫殿，最后，我们到了精灵的圣树下。
在精灵的书籍里，我们看到了最古老的黑暗历史，得到了一张航海图，一张去往另一片大陆的航海图。
我兴趣极高，直接带着亚当，直接飞过大洋，前往了另一片大陆。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班尼特想了想，按照原本世界的猜想，结合那些奇幻小说，直接说道：
“是新的人类文明吗？”
大法师笑了笑，看向了身后的巨龙壁画，直接说道：
“没有，那里确实有人类，但他们没有文明，没有文字，他们每天的任务，只是不断的躲避巨龙，巨人，魔物的捕食。
那是这个魔力世界原本的样子。
他们没有时间锻炼自己，生存已经用去了他们最大的力气。
哦对了，他们大多长的很漂亮，除了皮肤没有那么白，一切都是人该有的样子，他们说的话，是最古老的语言，只存在于历史书里。
亚当觉得该解救这些人，我觉的无所谓，我当时，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人看。
直到我遇见了一头巨龙，一头会思考的巨龙。
就是他。
”
思考，法师嘴里的思考的，可是一个标准的赞美词，那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顺着大法师的话，班尼特再次注意到了那显眼的壁画，上面的巨龙眼睛那么生动，侵略、毁灭、疯狂，最后的东西，班尼特一直看不出来。
现在他看清了，那是和汉尼拔眼里一样的东西，悲伤，对命运的悲伤。
“这头巨龙怎么了？”
大法师没有回答班尼特，她背对着班尼特，班尼特无法看到她的眼睛。
“亚当觉得这些巨龙迟早会席卷大陆，他和我分开，带着那些原始人，造了一艘船，然后回到大陆。
后来他再次找到了嘉文，带着他重新参战，这次他们在战争中，设计害死了所有的贵族子弟，嘉文的家族成为了伯爵家族。
后来我回到了大陆，也认同了自己的人类身份，开始常住法师塔，但这没有什么意义。
国王和贵族最不希望法师出现在政治舞台，法师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无欲无求的学者。
疯子上台只会引起混乱，学者上台太过无私，影响了贵族谋取利益，我只能终日待在法师塔里，虽然有左右战争的能力，却一直无法施展。
直到有一天，亚当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希望我能在战争中出手，将功劳给予嘉文。
我答应了。
兽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法师的强大，打断了兽人的脊梁，他们中间，再也没有了真正的大酋长，直到现在，才出现了一个汉尼拔。
嘉文成为了侯爵，本来他可以成为公爵的，但国王和贵族压制了他的功劳。
后来默文拜师，当时的他已经13岁，虽然天赋强大，但已经无法陪养成为一位长生者，我只教了他天灾前的法术，他自己找的天灾符文。
后来狮子家族崛起，在攻入王都的那一刻，国王要求法师参与抵抗，毕竟法师研究的经费，都是国王出的。
几十位天灾，对于当时的亚当和嘉文，那是多么的绝望。
这时亚当找上了我，希望我能带领法师，放弃抵抗，并说新国王一样会给法师经费。
我答应了，法师没有战斗，狮子顺利成为了国王，玫瑰侯爵以及一系列南方的侯爵，都成了大公。
我注意到，新任玫瑰大公的模样，和另一片大陆的人类，长的很像。
亚当告诉我，他和嘉文将另一片大陆的人接了回来，为了让他们融入玫瑰领，玫瑰家族的妻子，都是另一片大陆的人。
大约200年前，亚当突破了化凡，他希望自己的教会可以得到官方的认可，可以在贵族中传教。
国王的条件是，将王都的法师清理掉。
那晚，亚当杀入法师塔，蓝色海洋席卷，法师引以为傲的魔力，没有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