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妈妈。”玛莉亚无力地辩解。
“她很懦弱,她会按照他说的一切去做,你知道原因的。”
玛莉亚点了点头:“因为她以为他还在乎她。”
两人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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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周末傍晚,莉莉把玛莉亚约出来教她滑冰。
这个滑冰场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两人换上滑冰鞋,莉莉拉着玛莉亚的手,将她带到滑冰场中心,说道:“现在,我要放开你了,好吗?”
玛莉亚是第一次滑冰,她站都站不稳,哀求道:“不,莉莉,等一下,不要,求你了。”
莉莉戏谑的说:“看着我,你最后也必须依靠自己才行,你不能一直指望我。”
玛莉亚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好。”
莉莉松开手,缓缓向后滑,留下玛莉亚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
光滑的冰面和锋利的冰刀,对于新手而言,基本没什么摩擦力,基本上莉莉刚松开手,玛莉亚就手舞足蹈地摔倒了。她狠狠摔了一跤,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在冰面上站稳,求饶道:“不行,我做不到。”
莉莉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在冰面上开始自由滑行。
玛莉亚试着自己爬起来,摔了好几次,还是站不起来。她大声呼救:“莉莉,快过来,帮帮我!”
莉莉优雅地滑到玛莉亚面前,面色冰冷,警告道:“他是我的。”
“什么?谁?”玛莉亚一脸懵逼,我喜欢的是卢克,这人你也不认识啊。
莉莉驾驭着冰刀围着她转圈,玛莉亚在地上手脚并用,狼狈的跟上她的角度。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莪知道尼玛啊,玛莉亚想骂街,但是不敢,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了,莉莉的男朋友肖恩暗恋她。
上次马克纠集了一帮冰球队的人,要去揍卢克,然后莉莉找肖恩帮忙,但肖恩的反应很不对劲,莉莉回去想了很久,才根据平常三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察觉到了肖恩的心思。
今天的滑冰训练,就是莉莉对玛莉亚的报复,她将玛莉亚留在冰面中心,自己畅快的玩了一会儿,扬长而去。
玛莉亚看着莉莉离开的背影,艰难地坐了起来,将脚上的冰刀鞋脱下来,赤脚走在寒冷的冰面上,刺骨的寒意好像从她白嫩的脚底一直沿着向上,直直流入她的心里。
走出滑冰场,莉莉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玛莉亚来到更衣室,换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转头看到镜面上的艾兰。
艾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说道:“你想就这样相信对吗?”
玛莉亚眼神有点慌张:“什么?”
“相信她是你的朋友,相信她还在乎你。”最后一句,像你的妈妈那样,被她咽回到嘴里。
玛莉亚哀伤的说:“她是我的朋友。”
“但你现在也不太确定了对吗?”艾兰逼问道。
“我们从三岁起就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我也在那儿,记得吗?”艾兰面色阴冷的说:“我记得当时她留你一个人在沙箱里,孤独的,一个人,因为她想要和其他女生一起玩儿。”
玛莉亚难过的摇了摇头,“没有这样的事。”
一滴眼泪滑落。
“当你们上小学第一天约定不要坐到一起的时候,我也在那儿。”
玛莉亚替莉莉辩解:“不,那天她迟到了,老师让她坐到...”
“不是!她在你之前就到那儿了,玛莉亚。坐在小克洛伊旁边,装作不知道你在那儿一样。”艾兰继续揭开她的伤疤,“可怜的你,坐在那儿,穿着你的小粉裙,因为她告诉你,你看起来像个小公主。你不记得了,对吧。”
“但我记得!我记得所有这样的事!”艾兰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我记得她在背后嘲笑你,在你背后翻着白眼,我记得所有这一切!所有那些你选择忘记的事。就像你想要忘掉她今天丢下你,把你丢到冰面上。”
玛莉亚无助地摇头,“不...不”
“但我不能让你忘记,玛莉亚,因为那才是真正的朋友该做的,她们分享彼此的痛苦,更何况你心地这么善良。我能帮你消除这些痛苦,相信我,相信你自己,让我帮助你,在你需要的时候,代替你。”艾兰劝说道,“来吧,我能处理好一切。”
她将手贴到镜面上,玛莉亚一只手覆盖上去,与之重合。
“把你的另一只手给我。”
玛莉亚思索了一两秒,顺从地将手贴了上去。
艾兰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终于,可以切实的感知这个多彩的世界。
她轻轻说出最后两个单词:“吻我。”
玛莉亚身子不由自主地按照艾兰的提示向前倾,眼看就要贴上去,然后,顿住,又退了回去。
“怎么了?”艾兰不解的问。
“太脏了...这个镜子,我亲不下去。”玛莉亚指了指更衣室的镜面,“或许我们应该回家再做。”
“好吧。”艾兰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那我们马上回家。”
来滑冰场是莉莉开车带她来的,回去自然没有了交通工具。
玛莉亚等了很久,到了晚上才等到一辆公共汽车,晚班汽车除了司机之外,只有两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样子的男孩儿。她疲惫地上了车,期待着回到自己家,虽然那里不算温暖,但起码是个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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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中央区,罗马大道。
道恩和塔拉两个人刚刚从酒吧出来,两人画着浓妆,身材高挑,穿着性感修身的裙子,衣服紧贴身体,修长的腿部线条与圆润的臀部曲线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衣服上还有精致的镂空设计,露出某些部位白皙的肌肤,半遮半掩间,让人更像去一探其中的究竟。
她们经历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反正道恩是这样的,她和帅哥们喝了不少酒,看起来已经喝醉了,两人拉拉扯扯的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来到道恩的车旁。
道恩取出钥匙,“快上车。”
“不,你不能开车。”塔拉制止她,道恩现在连走直线都做不到,让她开车,恐怕第二天她和道恩就要上当地的交通新闻了。两名女子夜间酒后驾驶,出现交通事故双双身亡之类的。
塔拉伸手去抢车钥匙,道恩一个摇晃间躲过,坐在车前盖上,继续和她打闹,两人吵吵闹闹的又过了几分钟,道恩终于觉得无趣了,捏着车钥匙,将它扔给塔拉,“好吧,你来开车。”
塔拉接过钥匙,走向驾驶室,两人在酒吧喝了半天,一口饭没吃,她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说道:“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去找点吃的?我知道,附近有个鹿山披萨店,那里营业到很晚,我们可以先去清醒一下。”
道恩晕晕乎乎的,“你是说吃点东西?”
“对,我说找点吃的。”
道恩用手拄着头,她还在酒后的眩晕中,“好,好,好,只要再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真的。”
塔拉无奈的抬头望天,骂了一句“法克”,低下头时,突然发现了一个身着诡异的小丑,站在阴暗处的街角,怔怔地看着自己。
那个小丑穿着一身黑白分明的连体小丑服,脸上套着一件惨白的面罩,只在双眼和嘴部画出大大的黑色轮廓,头顶上歪歪斜斜的戴着一顶巴掌大的礼帽,肩膀上背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
塔拉看着那个小丑,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溢出。
她催促道:“道恩...道恩!”用力摇晃她的胳膊。
等道恩抬起头,她用眼神示意,“看那边。”
道恩跟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同样看到了那个诡异的小丑,她站起来,兴冲冲地招手冲对方示意,大声喊道:“嘿,帅哥。”
塔拉制止她:“道恩,别惹事。”
道恩正在醉酒的兴头上,理都没理,笑着继续喊道:“我朋友想要你的电话号码。”
塔拉气急了,生怕惹到那个怪人,按住她说:“别闹了!你他马的闭嘴!”
道恩听到塔拉着急爆粗口,也有点不开心,她拿过钥匙举起来,“也许他可以开车带我们回家。”
塔拉加大音量,对那个诡异的小丑解释:“对不起,她只是喝多了。”说完看向街口,发现那个小丑已经没了踪影。
她疑惑地找了许久,也没发现小丑的身影,此时道恩又拄着头,坐在汽车前脸上假寐,塔拉拉起她,搀扶着她离开,去她知道的那家披萨店。
刚在披萨店坐下不久,那个诡异的小丑竟然也推开门进来,他进门后也是一直盯着塔拉,找了个单人座位坐下,将背着的大黑塑料袋放到一旁。
小丑一直死死盯着塔拉,塔拉也警惕地看向它,足足有半分钟,小丑突然做出一个逗乐的笑容。但那笑容不但不搞笑,反而显得有点阴森。
小丑接下来又摆出不同的逗孩子玩的搞怪造型,露出血红的两排牙齿,好像在努力想要博得塔拉的欢心。
塔拉仍旧充满戒备心,不安地看向小丑,眼睛都不敢眨。
对面的道恩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你还好吗?”
塔拉收回目光,不安的说:“或许我们应该拿上吃的就走。”
道恩不知道她是发什么疯,不解的问:“为什么?”
塔拉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侧后方的小丑。
道恩看过去,“他?”
塔拉点了点头,“说真的,我现在就想走。”
道恩对塔拉的警惕感到有点无语,她无语地说了一句“基督耶稣”,站起身来。
塔拉小声劝阻:“道恩,停下。”
道恩丝毫没有听劝的意思,大大咧咧地走到小丑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歪着脑袋轻浮地说:“你好,我能和你合个影吗?”
塔拉提高音量:“道恩,算了吧,回来。”
道恩对她挥手示意:“闭嘴!”然后回头看向小丑。
小丑此时不像挑逗塔拉时那样活跃了,坐在座位上,没有和道恩进行任何互动。
道恩还在继续自己的挑衅,她把手在小丑眼前晃了晃,见他不理自己,又在他耳边“哈喽”“哈喽”个不停。
她像是个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熊孩子,又像是刚生出来的,看到老虎也不害怕的牛犊子,见小丑没有反应,竟然直接拉起小丑的胳膊,一屁股坐到小丑腿上,然后将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坐好后,她好奇心起,手贱的去摘小丑头顶那个小巧的圆礼帽,然后又失手将它掉到地上。
这次小丑有反应了,他冷冷地转过头去盯着道恩。
道恩就跟脑子里缺根弦一样,完全没有察觉到小丑的诡异之处,还刮了刮小丑白色面罩上的鼻子,“噢,抱歉。”然后弯下身去,将小礼帽捡起来,重新给他带上。
做完这一切,她举起相机,对着自己一顿狂拍,拍完不过瘾,另一只手捏住小丑的下巴,将它的头用力扭到自己脑袋旁边,脸贴脸又拍了几张。
拍摄完成后,她对小丑比了个中指,说了声谢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塔拉不解地全程看完道恩的一系列动作,也不知道该怎么制止她,等道恩回来,才面色不虞的质问:“你到底什么毛病啊?”
道恩不以为意,不屑的笑了笑,说:“怎么?你以为他会把我切成肉块还是怎么的?”
这个小丑好像只对塔拉格外感兴趣,披萨店的员工前来询问他点什么餐,他都好像没有听到,也没有任何反应。
呆在座位上许久,他又开始挑逗塔拉,甚至从一旁找了个塑料戒指,当场上演了一波单膝跪地求婚,将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给塔拉带上戒指后,小丑迈着马戏团特有的大步走向后厨厕所,道恩调笑道:“好了,不能说一无所获,至少这个家伙为你做的这个,就是今晚最好的了。”
小丑到厕所后...
开始随地大小便。
还用工具把血色的大便涂得到处都是,马桶盖上、马桶圈上、厕所墙上,遍布恶心的排泄物,他甚至还蘸着大便在墙上写下大大的一个字母“art”(艺术)。
随后进来的店员愤怒地提着他的脖子,将他撵了出去。
塔拉和道恩吃完披萨后,满足地离开,准备驾车回家,结果来到汽车旁发现右前方的轮胎没气了,车辆无法开动。塔拉给她妹妹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一下,然后和道恩两人坐着车里等待。
坐在车上,塔拉一个劲不安地回头张望,就好像被什么恶魔给盯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