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就像你教我的那样…我来了…老师……”
那就是混沌魔域，他会被恶魔争抢，或者拥有大能者打上的标记，成为专属于大魔或恶魔亲王的奴仆兼食粮。
就如其他遭了灾的神庙一样，林奇只能通过破损石砖的样式，来管中窥豹，揣测它最初矗立时的模样。
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厦，若是有一片砖瓦没能撑住，那大厦便要倾倒了。
这也是所有蜥蜴人渺小又不足为道的一生，冷血种自诞生起就处在抗击黑暗的前线，没有一刻松懈的机会。
黑暗的力量越发强盛，冷血种却快要撑不住了，秩序诸神也即将步入黄昏。
凡域诸族耗尽心力，也只是让完全坠入深渊的时间推迟了八千年。
它被延续了八千年，秩序诸神与诸族顽抗了八千年。
路过一座小型神庙，被推倒的建筑旁。
无论是动荡还是安宁，黑暗王子总能从凡人的情绪里拿到想要的。
其中一位身体有畸变现象的人类战士，被血水染红的皮甲内，夹着一个小巧的水晶镜。
“安息吧…我来了……”
那一束束被捆绑的尾骨，从另一堆尸体中兴许能找到对位的主人。
个体的毁灭与新生，都在瘟疫领主的关照之下。
它的建造从不以隐蔽和防守为目的。
看骨架大小，几乎全都是灵蜥，极少数时候能看见巨蜥庞大的骨骼。
在阿苏尔眉头微皱里，旅行者越过这片断壁颓垣。
林奇只是为这场冲突而生的新兵之一，他也仅是微不足道的个体，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份荣誉的崇高。
不然，世界上所有生灵都会落得异化者的悲哀结局。
这像是某种示威与炫耀。
被混沌选择的凡人，从一开始就确定了结局。
可在四神的神力下，他连维护内心坚守的机会都不会有。
文明演变，国家兴衰，都没有意义，仅仅是大能者的食粮与玩偶罢了。
“老家伙，你不是镜神，镜神不是你，只有我知道。”
同理，那些用史坚克堆积成的、已经只剩下骨头的京观，也并非刻意搭建的颅座。
林奇没从泰格里斯的翻译里得到答案，但是无关紧要。
国家之间的征伐是在为血神止渴，科学的推衍是万变之神的一时兴起。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看不见的存在对话交流。
后续的路程血腥与颓败愈发多样。
累累白骨散落其中，遗骸大都残缺，甚至拼凑不出完整的一具骸骨。
他并没有完全死去，嘴中还在喃喃低语着。
有时能在枝头发现，被挂在上方的灵蜥头骨。
“宿命于此，代价于此。”
生命是如此渺小，数以亿计的凡人不过是黑暗诸神沙盘上的玩具，谁会在乎个体的悲喜？
没有混沌残留的气味，始作俑者甚至不是有意在彰显血神神威。
月之城是占星的圣地，在最初建城时，可没有考虑过抵抗外敌。
能用生命挽住将倾的大厦，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
他知道黄金对热血种来说珍贵，但他不理解，这是被黑暗王子扭曲了心智吗？
他又理解了，毕竟贪婪是根植在这些失败造物灵魂中的，黑暗王子无需煽动，它就能令凡人疯狂。
也许这个变种人有跌宕起伏的一生，曾反复失去过幸福与安宁，还未堕了良知。
这是一场战争，也是世上唯一一战。
“我没有从镜神眼中看见你…老雷特…你还在吗？”
异化的人类眼中失去光彩，灵魂去往他自诞生起便注定以后会去的地方。
堪称是掘地三尺，林奇眼前的地面整个都被翻了一遍。
“雷特导师…凡人又怎么能反抗神？我们都是被宿命支配的木偶……”
但他已经足够幸运。
幸福与安乐从不属于冷血种，林奇自降生起便知道了。
没有比这更大的荣耀了，他在作为堆砌大厦的沙硕，是抗拒黑暗的顽石。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冷血种也无法重现古圣创造的奇迹。
这并不是最近才被破坏的，自从第一批杜鲁齐与不死者海盗踏上露丝契亚后，它就开始了慢性死亡。
如今，只是彻底被扫进昨日的坟墓，连纪念的意义都不再有了。
第112章 信仰的叛徒
林奇没有为它停留，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被改变。
旅行者又行了一天，阿苏尔行路时总是很谨慎。
长久以来林奇都要习惯了这一点，他依稀记得这似乎有某种渊源。
五位阿苏尔所经之处，除了足迹，什么都没留下。
他们饭后残余的骨头会被焚烧，灰烬也会谨慎地散尽。
只有紧急情况，比如遭遇敌人，阿苏尔才会不顾及环境，竭尽全力去战斗或奔逃。
林奇莫名有一种焦虑感，阿苏尔磨磨唧唧的行军方式，引起了他略带斥责的问询。
“谨慎是远古流传下来的美德，但是你们太过小心了。”
**师愣了愣，又摇头笑道：
“总有一些不适应时代的法律在起效。
就比如要把矮人关进名为特区的笼子里防范。
或是三千多年前被提倡的，‘不得改变未受混沌沾污之知性物种的命运。’
我不完全赞同已逝的永恒女王，与凤凰王共同颁布的法令，但仍要尊重他们的意志。
我可不想被我曾祖父的祖父捏住耳朵，他还在纪念那位和平缔造者，阿苏焉的第五任凤凰神选。”
说到最后一句时，**师语气中明显是揶揄。
这是个玩笑，虽然精灵比短命种好一点，但能活数千年的精灵很少见。
以至于史兰会认为精灵的寿命很短…虽然对它们来说确实如此。
林奇习惯了法师谈及其他时的调侃与批评，**师分得清场合，目前正需要轻松的氛围缓解环境带来的残酷。
一只来自南方的翼龙，用鸣叫勒紧了空气中稍稍缓和的沉凝。
一则不太好的消息，被南方哨站的翼龙骑手送达。
暮光要塞的阿苏尔采药队深入丛林，误闯进了一处废墟圣所。
那里仍有重建的可能，只是星象未到，祭司没有下令开启工程。
他们被红冠灵蜥战团当场抓获。
幸运的是，没有出现死亡。
不幸的是，双方都有伤员。
暮光要塞中，风暴织法者教团的高阶祭司，及时控制住了冲突的规模。
留守的红冠灵蜥首领，因林奇与阿苏尔之间的盟约，没有直接把闯入者献祭给索提戈，它让信使来问询军团长的态度。
**师和侍从旁听了汇报，面色不太自然。
他们同族的行径，是对同样古老地种族失礼的冒犯。
他们可以蔑视那些有缺点的年轻种族，但不能无视蜥蜴人、矮人等古老者。
更何况，泰格里斯缔约的消息早已传达至暮光要塞。
林奇不想因为这种琐事影响大局，便只是下令释放俘虏，同时传达警告。
他只能容忍一次类似的举动。
翼龙骑手带着谕令返回南方，随行的还有一位荷斯剑圣。
余下四位精灵随林奇再度启程。
残骸让旅途不是很愉快，林奇习惯了残忍的一幕幕，但是阿苏尔不同于专为战斗而生的蜥人。
所有阿苏尔都能捕捉到空气中流动的魔力，就如法师那样能直观感受到环境的情感。
这片土地上的白骨在哀嚎，在怨毒的诅咒!
惨绝人寰的废墟愈发压抑难言，最终，没有谁能顾得上那条远古的律法，阿苏尔皆以更快的速度行进。
恶魔没有再显现威能，事实上，自从走出迷锁后，耳语与舞动的鬼影都消失了。
林奇恶意的认为它们没能走出迷锁，不过迷锁对它们来说并不是大问题。
反正它们是不死的!
那个迷锁不具有杀伤性，不然有可能永远封印那几个倒霉蛋。
它们现在也许已经主动与凡域断联!
当恶魔死去，被迫退回魔域后，若想再次入侵，就得重新寻找机会进入凡域。
它们之前积攒的力量会消失，只能强忍着虚弱，借助动荡恢复权能，重新加强与凡域的联系。
没有恶魔的窥视是好事，林奇可以独自承受苦难，阿苏尔太过脆弱，不见得能从黑暗的一次次侵袭中生还。
……
露丝契亚地峡，斯科吉聚集地。
强壮的诺斯卡殖民者，又一次从冷血的暴怒中侥幸生还。
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在今夜，一位刚抵达新世界的诺斯卡冠军，向老酋长发起了冠军对决。
出于荣誉的传统，谨慎的酋长无法拒绝决斗请求。
在正当的决斗后，他们的新任酋长，乌瑞克.不净狂怒提着老酋长的头颅，向斯科吉居民宣告了自己的权威。
不服从的人皆死于疫病，老酋长的誓言战奴还未与乌瑞克交手，就尽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