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会指引一切，这基本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真理。
只不过灵性的指引是无序的、自发的、原始的，而契约便是将这种灵性约束起来，赋予它一个有序的、被动的、理智的引导方向。
不过人类的手段终究有限，无法真正去扭转真理。
更像是搭乘这辆代表真理的顺风车，偷偷截取一小段灵性的指引为己用而已。
苏克塔拉女士没在彭罗斯法师塔多停
留。
身为联合塔对内部主管，需要她处理的事物太多，又要空出时间研究炼金，所以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等苏克塔拉女士离开，被耽搁的彭罗斯，继续巡视各个实验室，检查学生们的课题进度。
等检查到杜克的课题时，都快吃午饭了。
“你起了两组奥术做实验？”
“是的，导师。”
“现在绘刻法师之手和奥术盾牌，应该相当娴熟了？”彭罗斯检查一台稳态环位仪，看着内部相当精致的法术模型，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能量线路很流畅，一气呵成。”
“熟能生巧罢了，绘刻法术模型并不难。”
“不难？”彭罗斯斜乜一眼杜克，对这位学生的话很有意见，“不要以为记住了两个法术模型，就把法术模型当成画画一样简单，你有天赋不假，但更要认清事实。”
“额，好吧。”杜克笑了笑。
彭罗斯却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当即指着一部空白的稳态环位仪：“现在你试一试绘刻第三种法术模型，我看你是不是真不难。”
杜克见状，也不推辞：“导师，您想让我绘刻什么奥术？”
“还能让我挑选？”
“嗯，奇观室里有的那些法术模型，基本上我都有把握吧。”杜克没把话说满。
不过他已经结束了奇观室的复刻建模。
小艺将全部的三十六种奇观结构建筑成功记录，并逐一简化为粗糙模型，也就是刚能释放奥术的程度。
加上他自己曾在空白的稳态环位仪上实验过，基本可以确保成功绘刻三十六种法术模型。
“呵呵。”彭罗斯对于杜克的“膨胀”，心头暗自火起，“既然你这么有天赋，我就考你一个有点难度的，你现在就绘刻幻境奥术的法术模型……1环幻境卡也是衡量制卡师水准的标准。”
1环奥术-幻境，是诸多1环奥术中，法术模型结构最复杂的一种。
1环灵卡-幻境卡，基本就是差劲制卡师与优秀制卡师的分界点，连幻境卡都制作不好，基本没有可能制作2环灵卡。
杜克点头应道：“那我试一试。”
“试吧，给你十次机会，能成功就算你真有本事，如果成功不了，记住这次教训，不要清高自大！”彭罗斯淡然说道，“我见过很多有天赋的奥法师，但在制卡领域成功者寥寥。”
说话之间。
杜克已经拿起通灵笔，在空白的稳态环位仪中，轻松写意的勾勒起了横折弯曲回环的能量线。
斗气全息屏上，幻境奥术的法术模型投影，清晰的呈现着。
他只需要按照投影的绘画路线，掌握好通灵笔尖端的灵能输出功率，便可按图索骥一般绘刻法术模型。
一旁的彭罗斯，起初眼中还带着不屑，对于自大的学生，他最讨厌。
然而随着杜克绘刻的进展，下笔从容的绘刻出十分之一左右，法术模型依然未曾崩溃。
彭罗斯便微微皱起眉头，眼中不屑也略有收敛。
片刻后，杜克已经绘刻出五分之一，法术模型依然未曾崩溃，并且看他的样子，从容淡定，仿佛真的只是在画画一般简单。
“嘶……”彭罗斯悄然吸了口气。
又是片刻过去，法术模型已经绘刻出了将近二分之一，其中包括几处相当有难度的笔法勾勒。
彭罗斯眼中再无半点不屑，反而是带上了丝丝紧张。
生怕杜克后半段的绘刻，会因为一点儿疏忽导致功亏一篑。
身为一名制卡学者，对于法术模型的成功绘刻，有着强烈的强迫感，不忍见到任何毁于疏忽的结果。
二分之一，五分之三，六分之五……
没有让彭罗斯的强迫症发作，杜克从握笔开始，耗时十几分钟时间，成功将幻境奥术的法术模型，绘刻在稳态环位仪当中。
放下通灵笔。
擦了擦并未出汗的额头，杜克转身面向彭罗斯：“导师，幸不辱命。”
绘刻这么一大团法术模型，还真是相当耗费精神的工作。
第178章 制卡
看着稳态环位仪当中，已经成功点亮光泽的幻境法术模型，彭罗斯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位年轻的奥法师。
对于十六岁便晋升奥法师的杜克，选择自己的法师塔进修。
彭罗斯其实并没有很高兴，他当然喜欢教授有前途的学生，但区区悟性上的天赋，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有悟性的奥法师，在1环蹉跎的不在少数。
看似蠢笨的奥法师，能晋升大奥法师的也不在少数。
很多时候灵性学徒能晋升奥法师，本身就代表灵性的一种选择，一种指引。
得到灵性眷顾，猪也能飞上天；失去灵性眷顾，龙也要垂死沙滩。
所以杜克的未来，在他眼中和其他奥法师一样，并没有特殊之处，更不能得到他的认可。
奥法师来来去去，法师塔屹立于此。
他已经见过太多奥法师来此进修，又黯然离开，制卡领域的研究能志同道合者甚少。
“呼！”此刻彭罗斯，却猛地发觉，杜克或许真能在制卡领域，做出一番成就。
两个月，甚至开始绘刻法术模型也就一个多月。
便能掌握三种法术模型的绘刻，这份记忆力，这份握笔的天赋，着实超过很多人。
惊讶的情绪片刻间便恢复，彭罗斯语气依然淡定：“不错，成功掌握三种法术模型，私下里没少练习吧？”
“是练过几次。”
“练过就是练过，什么叫练过几次。”彭罗斯还是决定要敲打敲打这个年轻人，“能快速掌握法术模型的绘刻，代表你有一定的制卡天赋，但不要忘记，任何天赋都需要汗水浇灌，才能兑现！”
“我明白的，导师。”杜克认可这句话。
别看他能轻易绘刻法术模型，这也是他与小艺多日来一起挥洒汗水的劳动成果。
小艺负责挥洒汗水，他负责享受劳动成果。
“你能明白就好，私底下也不要落下其它法术模型，法术模型一定要多练，将绘刻法术模型练成本能，不仅仅能让你快速施法奥术，也能为制卡打下夯实基础。”
“是。”
“好了，也到中午了，去吃午饭吧。”彭罗斯敲打一遍杜克，背负着双手离开五楼实验室。
留下杜克摸了摸下巴。
“我好像跟导师说过，三十六种奥术我都能绘刻法术模型吧？”
“他是忘记了，还是刻意忘记了？”
“唉，不管了，跟导师斤斤计较什么呢，我又不是喜欢显摆的人，低调是王道。”
“而且才三十六种1环奥术而已……”
目前七塔联邦的奥法塔，正式收录的1环奥术，高达一千四百六十二种，常见常用的也有超过一百种。
杜克觉得，自己至少也要把这一百多种常见常用1环奥术学会。
“今年先低调一点，争取把奥术奇观建好，明年有空闲就去其它法师塔参观，挑选彭罗斯法师塔没有的奇观室，将
那些奥术统统在小艺的数据库中建模。”
检查课题研究进度，就这样过去。
杜克以为接下来就可以平静的等待年节到来，未曾想维卡斯导助找到了他。
在办公室里，亲自为杜克倒了杯茶：“杜克，最近忙不忙？”
“还好吧。”
“嗯，是这样的，导师吩咐我抽时间教伱如何制作灵卡，我本来打算明年再安排你跟着学制卡，显然你最近的表现打动了导师，所以导师让我现在就教你制卡。”
“现在就教我制卡？”杜克惊讶，自己一个最简单的研究课题都还没做完，就得到学习制卡的资格。
听维卡斯导助的意思，彭罗斯导师对他很满意。
杜克想了想自己有什么优良表现，大约就是前几天检查课题时，成功绘刻幻境法术模型了。
他心中暗暗想到：“估摸着，导师没忘记我说过，我三十六种奥术都能绘刻法术模型！”
当时估计是彭罗斯导师怕下不来台，便刻意忽略了三十六种奥术。
但心里已经认可了杜克的天赋。
能在一两个月时间里，将三十六种法术模型记下并成功绘刻，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小有天赋了，这就是天赋爆表。
所以才有提前吩咐维卡斯导助教他制卡这件事。
“你不愿意现在就学习吗？”维卡斯导助不知道杜克在想什么，笑容亲和的询问道。
“当然愿意。”
“那么每天抽出三个小时，就在下午的时候，你过来跟着我一起学习制卡。”
“是，导助。”
“对了，晚上下班后一起喝一杯吧，我有个孙女很有骑士天赋，已经在冲击1环大骑士，我想着让她给你当护卫。”
维卡斯导助笑着说道。
杜克却显得惊讶：“您孙女这么有天赋，给我当护卫岂不是太屈才了，而且我也很少外出。”
“身为奥法师，总要有护卫的对吧，我孙女作为骑士，给谁都是当护卫，不如给你当护卫。”维卡斯导助直接将此事定下来，“杜克你人品好，她给你当护卫我很放心。”
推辞不过，杜克只能答应。
晚上下班后，没有在城堡里面的酒馆一起喝酒，而是坐上维卡斯的飞梭，去了内城区的一家酒馆。
老板显然认识维卡斯，亲自带领维卡斯进了一间雅致的包厢。
包厢门口，已经有一位扎着马尾辫的金发美女，早早在此等待着，身材凹凸有致，五官秀美，两条眉毛十分英挺。
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
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见到维卡斯后，立刻喊道：“爷爷。”
“过来，维薇安，爷爷给你介绍一位优秀的奥法师，也是你即将护卫的大人。”维卡斯对年轻美女招手，“杜克，目前在彭罗斯法师塔进修，你要喊他大人。”
维薇安眼神中有些抗拒，但还是认真的对着杜克弯腰行礼：“杜克大人，维薇安向您问好。”
“维薇安女士，你好。”杜克简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