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任何魔药都是有副作用的。
而使用红腥草作为主要原料配置的雷米特拉斯科瓦红魔药水，也就是莱昂口中的小红瓶，也同样如此。
虽然这种魔药可以让服用者在短时间内恢复自己的力量并且全神贯注，精力旺盛，但是在服用小红瓶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副作用便会在悄无声息间缓缓袭来。
头晕脑热，晕眩作呕。
这些远古档案馆的资料中并未提及到的副作用，在第一批药水配置后的试药过程中被发现，因而成为了小红瓶最大的缺陷所在。
唯一让莱昂略感庆幸的是，这些副作用并不会持续太久，根据服用者体质的不同，通常情况下能够在一两天的时间内得以缓解。
“如果安托利亚的士兵们服用这些药剂，那么副作用的持续时间大概会在二十四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安托利亚的士兵会在服用药剂之后的第二天丧失战斗力。”
在向莱昂汇报魔药研发进度之时，柯林斯如是说道。
“能不能消除？”
这无疑是莱昂最为关心的问题。
的确，小红瓶能够极大的提高安托利亚士兵的战斗力，但若是每次服用便会在第二天丧失战斗力的话，那么这种魔药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不但士兵们服用之时需要考虑到战场的形势，甚至还要考虑会不会在服用过后的第二天遭遇敌人的反扑。
“应该是……可以的。”
柯林斯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什么叫做应该？”莱昂不满道。
“是这样的。”
柯林斯连忙解释道：“按照您提供的配方，配置好的魔药应该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淡红色，但是我们在实际进行魔药配置的时候，只要将红腥草的汁液倒入坩埚，所配置的药剂便会呈现出极为明显的深红。”
“我和克尔曼祭司认为，之所以会存在副作用，主要原因可能出在那些红腥草上。”
莱昂皱眉道：“红腥草？”
“对！”
柯林斯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些红腥草可能是受到了……呃，某种影响，或许是由于群山另一端的黑雾，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总之，红腥草的汁液颜色不对。”
在来到安托利亚之前，柯林斯对于所谓的黑雾，对于所谓的神明遗弃之地，其实只有一个极为模糊的概念。
直到他真正来到了这片土地，柯林斯才意识到了黑雾给这片土地带来的巨大影响。
而听到了柯林斯的回复，莱昂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红腥草产生的变化，大概率是由于受到了遗弃之地黑雾的影响。
毕竟，从高原猎犬到高脚怪鸟，从麋鹿鹅到格鲁姆，毫无疑问，这些出现在安托利亚的特殊生物都与弥漫的黑雾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影怪可以吞噬黑雾，炽热的阳光可以驱散黑雾，既然如此，那么总归会有一种方式，能够消除黑雾对于红腥草的影响，只是我们尚未发现。”
莱昂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你和克尔曼便要想办法进行各种尝试，将红腥草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彻底消除。希梅纳家族有恩必报，如若此事能成，希梅纳家族也将会为你提供一条崭新的魔法道路，比如……来自于数千年前，先民所掌握的古代魔法。”
想要马儿跑得快，就得给马儿多吃草。
当然，并不一定非得是草，一张香气扑鼻的大饼也同样可行。
“柯林斯一定会竭尽全力！”
闻言，柯林斯当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另外，虽然如今的魔药还有着不小的副作用，但是也不要把魔药的生产给停下，虽然副作用的存在会让这种魔药的效果大打折扣，但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况且，让工人们多练练手也是好的。”
柯林斯连忙点头应是。
要知道，虽然魔药跟魔法沾边，但在如今的安托利亚，那些在魔药生产车间里工作的劳工，有一个算一个，却都是实打实的普通人。
作为魔药生产车间的荣誉副主任，柯林斯一度对于魔药生产车间的工作方式震惊不已。
不同的工人负责魔药调配的不同工序。
有的专门负责清洗所要用到的原料，有的专门负责榨出红腥草的汁液，总之，每一个步骤都有着专门负责该项工序的人手。
除了柯林斯和克尔曼以外，没有人知道完整的工序流程。
这不但大大提高的工作的效率，而且还极大的提高的魔药配方的保密性。
毕竟……
那些拿着小木棍在坩埚里搅和的工人，除了能够闻到那股来自于红腥草汁液的恶臭以外，完全不知道它们所搅和的糊糊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子爵大人将其称之为魔药生产流水线。
虽然由于工人们的熟练度还没有刷上去，配制药剂的成功率实在是惨不忍睹，但至少在柯林斯看来，这样的生产方式也依旧呈现出了一种他此前从未预料到的效率。
“对了！”
正当柯林斯打算转身离开之时，莱昂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后叫住了他：“你跟克尔曼只有两个人，难免会力有不逮。”
“伱这几天先去一趟帕尔马城，用咱们几个身为法师的招生名额，去骗几个法师学徒回来。”
闻言，柯林斯顿时瞪大了眼睛。
在沉默许久后，他不禁感叹道：“子爵大人英明！”
晚上还有~
第77章 叛乱了？好耶！（求订阅！）
来自安托利亚的文化，似乎对任何人都有着很强的同化能力。
虽然才在安托利亚的土地上待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柯林斯的身上，已经在悄无声息中烙上了安托利亚的印记。
至少……
当柯林斯重新回到帕尔马城，再一次来到法师们的视野当中时，所有认出他的法师，都是这样认为的。
纵然柯林斯尚未真正接触到被莱昂等人视若珍宝的古代魔法，但作为柯林斯加入安托利亚的赠礼，他在来到领地的第一天，便收到了一份来自于自家领主大人的礼物。
一根由麋鹿鹅的鹿角打造的法杖。
这根由鹿角打造的法杖虽然看起来样式怪异，与王国法师们手中常见的法杖格格不入，但是却能够显著地提高魔法强度，相当于给柯林斯套上了一个法术强度增加百分之十的buff，让柯林斯一度爱不释手。
而除此之外，亚伦送给了他一张熊皮斗篷，托德送给了他一串犬牙手链，再加上柯林斯自己从拉普鲁克祭司法斯特手里换来的一双野猪皮靴……
怎么说呢？
在安托利亚的时候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帕尔马城的众人眼中却显得格外另类，就这身扮相，若不是柯林斯的那张老脸颇为熟悉，他们说不准会把他当成是个头一次进城的野蛮人。
“安托利亚子爵莱昂·希梅纳和安托利亚法师柯林斯打算招收几名法师学徒！”
在走入安达尔王国法师公会驻帕尔马城办事处的法师塔后，柯林斯当即取出了自己象征着法师身份的铭牌，而后开口说道。
在这个存在魔法的奇幻世界之中，法师们虽然效忠于各自的领主，但法师们之间却也存在着一个较为松散的组织。
而这个组织，便是法师公会。
法师公会的资金来自于大陆之上的各个王国，各个领主，主要作用便是筛选法师学徒、进行法师认证，以及方便法师们之间互通有无。
若是法师决定招收几名学徒，那么在没有明确的心仪人选的情况下，也通常是由法师公会贴出公告，对具有相关意向的学徒进行汇总与统计。
然而，当负责登记的龙套听到这一要求时，他却忍不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怪异的家伙。
这人竟是一名法师！
不过，难以置信归难以置信。
既然身份铭牌没有问题，那么这个在法师塔中充当打工人的法师学徒，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放肆，当即将提起手中的羽毛笔，开始按照柯林斯的要求书写招收弟子的公告。
“招生人数么……”
柯林斯在自己的心中盘算了一番，虽然法斯特和克尔曼没有进行过法师认证，但那仅仅只是懒得来，而非实力不够。
再加上自家领主的意思是法师学徒多多益善，既然如此，那么四个法师的话，招揽二十名法师学徒应该不算过分吧？
想到这儿，柯林斯当即表示：“暂时写二十个吧。”
“二……”
只见那名负责登记信息的法师学徒，手指略微抖了抖，但还是按照柯林斯的要求，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
在他看来，一共两名法师，却要招揽二十名法师学徒。
这不是要招生，这分明是要招收苦力啊！
要知道，一座法师塔的人员架构，通常由一名法师、三四名法师学徒以及数十名干杂活的平民和奴隶构成，这也是安达尔王国比较常见的比例搭配。
可眼前这位扮相怪异的法师，上来就说要招上二十名法师学徒，实在是过于离谱。
“尊敬的法师阁下，请问您的如今效忠的领主是？”
“安托利亚子爵，莱昂·希梅纳。”
柯林斯毫不犹豫得说道。
妈耶！
不但人数离谱，而且还要前往偏远的安托利亚！
在这一刻，这名负责登记的法师学徒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震惊的神情。
什么是法师学徒？
在安达尔王国，这其实是一个比较宽泛的定义。
由于贵族与平民之间巨大的阶级差异，成为一名法师可以说是平民们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出人头地的选择。
所以，那些家境稍微宽裕一点儿的平民（其实主要是家族衰落的低等级贵族以及富商），通常会向各地的法师塔缴纳一笔勉强可以承担得起的金钱，从而让自己的后代获得进行魔法天赋检测的机会。
若是拥有学习魔法的天赋，那么无论有没有法师愿意教，那你便是一名法师学徒！
这一活动在安达尔王国的西部、中部和东部地区较为常见，在帕尔马城也有一些，但是在地处王国边缘地带的安托利亚、灰水堡、沉木林这些地方，却是极少有的。
本来人口就少，又没有法师坐镇（安托利亚不算），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要知道，法师学徒的人数或许跟法师相比人数众多，但若是跟安达尔王国庞大的人口基数相比，法师学徒的人数也是极少的。
别说一口气招揽二十个，就算是打个五折，招揽十个，恐怕也得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
“也就是趁着眼下这个时候，若是换了平日，恐怕您一两年都凑不出这么多人。”法师学徒好不容易按照柯林斯的要求写好了公告，不禁有些感慨。
“眼下这个时候？什么时候？”柯林斯不由得愣了一下。
“啊！您还不知道吗？”
见状，法师学徒连忙十分热心地解释道：
“北疆的悲风堡公爵发动了叛乱，眼下正率领着军队一路南下，帕尔马城在这几天里，已经开始出现从北边逃窜过来的商人了。”
“再加上早在王国建立之时，埃蒙一世就曾立下过法师严禁参与内部纷争以及不准随意戕害法师及其拥趸的规矩，此时招揽法师学徒，自然便捷了许多。”
“毕竟……只要拥有了跟随法师学习魔法的机会，那么便相当于拥有了不必被征召而后踏上战场的保命符，就算是安托利亚那种……”
正说着，法师学徒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连忙闭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