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要学魔法,还得靠自己的金手指。
而作为王国西南部最大的城市,这里虽然有着奢华的房舍和林立的法师塔,但却也有着无数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农奴和平民。
这里既是繁荣富足之地,也同样是藏污纳垢之地,无所事事的贵族们生动的演绎了伦理关系究竟能有多么混乱,让身为新时代优秀青年的莱昂一度瞠目结舌。
唯一让莱昂有所留恋的,大概也就是城外大片的墓地以及那些可爱的影怪。
但这些东西安托利亚也有!并且更多!
影怪是死亡与恐惧的化身,而纷乱的安托利亚从不缺少死亡,自然也少不了飘荡的影怪。
尤其是经过莱昂这些年里的精耕细作,帕尔马城的影怪几乎已经成为了濒危物种,因影怪袭扰而死的民众数量更是断崖式下跌。
以至于加西利亚公爵一度认为是帕尔马城隐居了哪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大法师,连续三年增加了对于法师的补贴力度。
给远道而来的托德安排好住处,又专门让人加固了床榻之后,莱昂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望着窗外依然被夜幕笼罩的城市,莱昂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茫然而彷徨的感觉。
他和自己便宜老爹的接触其实不多。
但那也终究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父亲,还给自己留下了一片属于希梅纳家族的世袭封地。
“希梅纳家族……”
莱昂的心绪极为复杂,但还是默默做出了决定:“定然不会在我的手中没落下去!”
……
次日。
当晨曦透过浑厚的云层,挥洒在帕尔马城泥泞的道路上的时候,莱昂·希梅纳便坐上了前往安托利亚的马车。
虽然路途遥远且只有莱昂和托德二人,但想必不会有不开眼的强盗敢于跟凶神恶煞的托德碰上一碰。
而马车中的莱昂也趁此机会,心念一动,进入到了那个名为远古档案馆的区域之中。
对于这片区域,
莱昂曾一度怀疑,这究竟是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某种特殊空间,还是平行于现实世界的某种“分层“。
但现在探究这个问题其实是没有意义的,自己的金手指能用就行!
有谁会在开灯的时候先研究一遍房间的电力构造?然后再学一遍电学知识?
重回远古档案馆,
或许是由于量变引起质变,原本弥漫的黑雾在区区一天的时间里后退了数米,不但露出了古老的书架,还显露出了不少莱昂此前从未见过的陈旧仪器。
莱昂尝试着触碰那些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书册,指尖传来了摩挲牛皮纸时的独特触感。
这一次,
他没有被弥漫的黑雾弹回现实世界!
随手在书架上取出一本杂记,其中的内容令莱昂错愕。
“不可明说的恶魔逼近洛林!”
“卑鄙无耻的窃国大盗攻破防线!”
“布莱尔率领的军队正在接近王城!”
“伟大的布莱尔将军抵达了他忠实的雅兰!”
这显然不是一个法国笑话。
不但不是一个笑话,反而让莱昂的身体有些颤抖。
因为在这些纷乱的语句中,莱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雅兰。
整片大陆,以雅兰为王城的国家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数千年前由先民建立的国度,那个从未有文字记载流传并且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
而现如今,曾经的王城雅兰就坐落在那片被神明遗弃的土地上,隐藏在弥漫的黑雾之中,多少年来,从未有冒险者敢于踏足。
等等……
弥漫的黑雾,曾经的王城……
莱昂环顾四周。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涌现出一种可能,自己眼下所处的地方,该不会就是……
莱昂随即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如若自己已经来到了曾经的王城,那么如何解释现实世界中的自己只是陷入了沉眠,而非凭空消失?
驱散了脑海中杂乱的思绪,莱昂当即在这座档案馆中开始翻找其他可能对自己有用的书册。
过去的历史当然值得探究,
可这对自己接下来接管安托利亚却并没有什么帮助。
而从帕尔马城到安托利亚足足需要数十天的时间,这足以让自己把金手指给摸索清楚。
至于那些陈旧的科学仪器……
在从眼前的书册中找到可能的说明书以前,莱昂可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
一路紧赶慢赶,
当两人终于踏入安托利亚之时,
还真让莱昂从档案馆中翻出了几本有点用处的玩意儿。
比如,
黑土地生成术,
以及,
科学仪器操作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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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托利亚不养闲人
安托利亚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南部绵延的山脉虽然阻挡了绝大多数来自于遗弃之地的黑雾,但总有些黑雾会跨越山川的阻隔,让这片土地上出现了大量不同于王国内地的生物群落。
穿过绵延数十公里的月亮蘑菇林,远远便能看到一条蜿蜒而过的河流。
白刃河。
每逢隆冬,高原猎犬的尸体和它们破碎的犬牙便会在水流的拥簇下顺流而下,这条被安托利亚人视为生命之源的河流,也正是因此而得名。
“荆棘领到了!”
沿着白刃河一路向西,伴随着托德的呼喊,一座坐落于河岸边的城堡便映入眼帘。
不同于王国内地那些拥有着亮色尖顶和华美雕刻的古老城堡,眼前这座沿河而建的城堡宛若摊在地上的一张大饼。
四角各有一座并不高耸的圆形塔楼,砖石堆砌的外墙上极少能看到窗户,仅有窗户反倒更像是排布整齐的箭孔。
而在城堡之外迎接莱昂的,除了希梅纳家族的勇士,还有安托利亚子爵亚瑟·希梅纳的灵柩。
“莱昂少爷,子爵大人在三天前去世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莱昂,希梅纳家族的老管家亚伦如是说道。
安托利亚人从不信奉神明。
所以这里没有教堂,更没有土葬。
来自于高地的猎犬,早已在这艰难的环境中练就了挖地刨坟的技巧,常见于安达尔王国的土葬只会意味着死者在逝世之后也不得安宁。
子爵的护卫们用搜集到的木柴在城外搭建了高台,用松木做成的灵柩一直在等待莱昂的归来。
“点火……”
在灵柩前站立许久之后,莱昂终于下达了命令。
霎时,
火焰升腾,
燃着的木柴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响,在场的民众们轻唱着安托利亚的歌谣。
滚滚浓烟升向天空,冬日的寒风吹散了燃烧后的灰烬。
当葬礼的结束之后,
安托利亚终于迎来了一位新的统治者——安托利亚子爵,莱昂·希梅纳。
……
城堡之之内,群贤毕至。
摇曳的火苗在烛台上跃动,将帷幔的虚影投映在悬于墙壁的破损铠甲上。
莱昂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哪怕早已穿越多年,但每当莱昂看向这些效忠于希梅纳家族的勇士们的时候,心中依旧会产生一种抑制不住的惊叹。
简而言之,没有二百多斤的体格,在外面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效忠于希梅纳家族
区区致命伤似乎只是这些人踏入城堡的名片,水桶腰和粗壮的臂膀早已成为了子爵护卫们的标配。
哪怕是在帕尔马城中宛若巨熊般健硕的托德,在这些人里也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仿佛每个人的体内都流淌着兽人的血脉。
当然,
也有例外。
老管家亚伦正眯着眼,坐在靠近壁炉一侧的宽大木椅上。
整个城堡中的物件几乎都是超大号的,厚实保暖的羊毛毯搭在亚伦的身上,就宛若包裹着婴儿的襁褓,将他年迈而单薄的身躯层层覆盖。
矮人谢尔曼坐在门缝的边缘,用手中的羽毛笔在牛皮纸上写写画画。
从门缝中挤入的冷风掠过他光溜溜的脑袋,如鹰爪般尖锐的鼻翼不时抽动,让这位设计了荆棘领城堡并锻造了诸多兵器的首席工匠,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今年,是寒鸦之年。”
身为护卫队长的托德率先开口,为刚刚失去了老子爵的领地,增添了一丝压抑。
寒鸦之年属于安托利亚的特产,每隔五年就会到来,多年以来从未缺席。
两个两年半,两坤年了属于是。
每逢寒鸦之年,来自于西南高地的猎犬便会沿着白刃河顺流而下,冬日的严寒让这些嗜血的野兽饥肠辘辘。
以至于在安托利亚,寒鸦之年往往意味着残酷的杀戮。
固然安托利亚子爵都会提前准备过冬的粮食,但粮食总是不够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