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万古:苟在天牢做狱卒 第117节

破布上的血,全是老农嘴里的血沫子。

张武心里一声叹息。

自古以来江湖中很多侠义之辈,自愿给为民请命的仁人志士奔命,将自己没有勇气做的事情寄托在他们身上,而今张武也升起一股这样的冲动。

将对方嘴里的破布取下,老农登时将一口血沫子狠狠喷出。

“狗胥吏!”

“尔等永昌国走狗,不得好死。”

“……”

老农骂了一阵,见狱卒始终不理他,只是站在他身后,用双手贴着他背部,一股热气使他身上很暖,老农慢慢觉得骂人没意思,不再开口。

半晌后,张武收功,长吐一口气劝道:

“老伯,吃口饭吧,养好身子才能继续你的事业。”

老农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张武。

“老伯您应该认识病痨鬼吧,我和他是同僚,只是没有他的勇气出城参加义军,仅能买些粮食,让他给你们捎去,算是尽一点心意。”

“你是拐二?”

老农怔怔问道。

“我是。”

张武点头。

程狗做事该有分寸,牢里众人都让他捎带粮食给义军,自然也要介绍一下大伙。

老农的眼神缓和下来,而后浮现出阵阵的痛苦之色。

“是我不听劝,害了大家。”

两千多义军,全军覆没,作为首领,难辞其咎。

张武夹起一口菜,放在对方嘴边劝道:

“如果老伯你不想害更多人的话,最好吃饱饭,养好身子,不要让大伙担心你。”

老农摇头拒绝,完全没心思吃饭,直至张武再三劝说,才勉强吃了两口。

……

牢中仅有三个犯人,张武和驼背罗锅很省心。

分完饭,两人便躺在院子草地上晒起太阳。

“今下午禁军应该不来了吧?”

罗锅微微眯着眼,享受温暖的阳光,脸上满是希冀,不希望老农受刑。

“那谁知道呢?”

张武故意抱怨道:

“老孙可真够意思,一有事便消失,留下咱俩在这顶黑锅。”

“孙牢头不是那样的人。”

驼背罗锅替孙刚辩解着。

张武斜睨他一眼,不再说话,起身往茅厕走去。

练气丹可以影响人心,但平时一切如常,行为思想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除非张武勾动药力,暗中操控他。

茅坑里,打开墙上的暗格,从包袱里取出一瓶腻子粉,张武往自己脸上抹起来。

半个时辰后。

他离开茅厕,准备回大狱巡牢,进门便看见禁军头领正对老农用刑。

驼背罗锅立在刑房外,身上也有几道鞭痕。

那头领见张武一拐一拐进来,二话不说,冷着脸上来便是两鞭子。

“尔等贱民,连用刑都不会,废物!”

张武没抬头,只是装出凄苦模样,与驼背罗锅一同站在刑房外。

禁军头领冷哼一声,回到刑房用各种酷刑折磨老农。

抽刺鞭,上烙铁,用夹子……不多时便将老农弄得不成人样。

但在用刑过程中,老农只是受着,不管再如何疼痛,也一声不吭。

直至禁军头领有些累了,他才吐了口血沫子骂道:

“走狗!”

刑房里一片死寂。

这一刻,张武突然觉得老农不像老农,反倒像身陷敌营受到迫害的领袖。

明知必死,也要骂出来。

可能从起义那一刻起,他便已预料到必死,但依然决心用牺牲做最后的抗争。

不求死得光荣,只求激起更多人的热血。

禁军头领变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终究没有再下手。

“看好他,死了你们俩一起陪葬。”

说完一甩鞭子,冷漠离去。

他前脚走,驼背罗锅赶紧给老农上药,免得伤口恶化。

一番忙碌,夕阳西下,天色已暗下来。

今晚的天牢格外安静,大狱里空空荡荡,院子里冷冷清清。

直至月亮升起,给两个官犯吃过宵夜,厨子离开,关闭天牢大门,驼背罗锅说道:

“今晚咱俩轮流守夜吧,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可以。”

张武点头,双目闪烁精光,直接让驼背罗锅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将他扛到班房,在其背部一阵揉捏,让罗锅的后背平下去。

而后运功,薄薄的指甲盖如蝉翼般高速震动,给驼背修剪起头发。

直至变成与自己长短一致,发型完全相同的模样,再从怀里取出自己的人皮面具,给驼背戴在脸上。

最后将身上的衣服互换……驼背变成了拐二。

为了足够稳妥,张武再取出一瓶麻沸散,全给驼背罗锅灌进嘴里,保证他今晚绝不会醒来。

而他自己,也是拿起早准备好的鳄鱼剪,咔嚓咔擦修剪起头发,直至变成个锃亮大光头。

跑了一趟茅厕,从暗格里拿出老早准备好的素衣穿在身上。

等张武从里面出来,内气上脸,已变成一个宝相庄严的老和尚,眉目低垂,双手合十唱号道:

“阿弥陀佛。”

“老僧……”

“释菩提!”

第139章 真真假假

永昌城西一栋民宅内。

程狗面色苍白,盘在床上静静打坐,调理身心。

病痨鬼没有那么好装,必须常年保持虚弱状态,由内而发的气血亏空,才不至于露出破绽。

为此,他练功时故意走岔气,将自己搞得很狼狈,以至于吐血。

身体空虚至此,远非一日之功可以补回来的。

但时间不等人,那位农民老伯乃是真正的勇者,不为名,不为利,只想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带领农民们冲出黑暗。

这等先烈般的人物,不救他,程狗一辈子难安。

吞下一颗大还丹,运转五脏六腑,将药力消化,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

起身穿上银丝甲,外面套一身黑色夜行衣,将宽大腰带束在腰间,上面挂满五颜六色的小瓶子,皆是这几年镇抚司药师最新的研究成果。

背上弩弓、绳钩、箭筒等等一应必备工具,往嘴里左后槽牙含一颗解毒丹,又往右后槽牙塞一颗激发功力的暴血丹,程狗出了门,趁着月黑风高,直向天牢潜伏而去。

这个夜晚不平静。

同一时间,永昌郡守府里。

影卫五王之一的木王,正给刘青汇报各方面动向。

“禀陛下,按照智囊团的分析,程狗很可能便是马六培养出来的金牌密探。”

“此子与张武关系密切,一身成就皆是他所赐,马六自然爱屋及乌,而程狗这些年完全销声匿迹,连我们影卫都查不到他,只可能被镇抚司雪藏。”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出程狗的密探身份是谁,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他一定会想办法劫天牢,属下已让不灭天王埋伏在天牢外。”

“还有我们安插在镇抚司内部的奸细,昨日传回消息,马六又秘密培养了一位金牌密探,同样与张武有关,目前尚不知其情况。”

“……”

木王一顿汇报,让刘青对全天下的情况了如指掌,大到各地的叛乱者是谁,小到个人的荣辱和私事。

这几年影卫与镇抚司各种明争暗斗,终究是马六技高一筹,弄得影卫五王已去其三,只剩下木王和火王两人。

木王负责统领影卫,而火王则是毒蛇一般的存在,只有刘青才知道他的下落。

老刘静静听着汇报,手上笔走龙蛇,心血来潮练起了书法。

大殿里除去毛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寂静得落针可闻。

纵使木王是刘家培养出来的死士,祖辈三代人皆效忠于刘家,也在紧张气氛下,汗水湿透衣衫,忍不住自我反省起来。

见木王战战兢兢,成为超一流高手之后,自己还能镇得住他,刘青才淡淡问道:

“马安那里,情况如何?”

木王如释重负。

“属下已亲自去试探过他,脸上没有人皮面具,身法也与张武如出一辙,心细如针,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应该已研制成灵丹,服用过不少,不过并未踏入大宗师之境。”

刘青微微颔首,笔锋一收,一个霸气万分的“帝”字跃然纸上,满意点头道:

“你能确定这马安便是张武吗?”

“属下有八分把握。”木王沉声回道:“毕竟人的脸不可能随意变化,除非那张武医术通神,愿意舍弃自己本身的容貌,整成彻头彻尾的陌生面孔。”

这话,听得刘青直摇头。

“你没有十分把握,他便必定不是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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