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评乙,也只是能参加下一个月的考核。
而评甲,绝对不容易!
江寒点点头,三个月后能留在学堂中的一定仅剩寥寥几人了。
“这三个月内,主要由老夫进行授课,并进行评级。”禇云栖摆手道:“你们需收心好好读书,须知道圣道之路艰辛之至,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倘若有人表现不好,休怪老夫评级不留情。”
“是!”
众学子心中一凛,评丙就要离开修身班,可不是闹着玩的。
禇云栖又讲了一会,便道:“今日的课便上到这里,江寒,老夫适才本欲激励你们,却被你打断。我知你颇有诗才,你便现场作一首激励学习的诗,勉励诸位,否则我不饶你!”
禇云栖的话瞬间让甄志炳嫉妒得眼都绿了,这可不是在为难江寒,而是在考究他的文才!
如果江寒作得好,必受禇云栖重视。
柳如玉则是大感幸灾乐祸,现场作诗,还限定了题材,可不好作啊!
谁让你显摆来着!
江寒愣住了,不是吧又要我作诗?忙道:“先生恕罪,学生刚才也只是胡说,并非有意针对先生,还请先生原谅。”
禇云栖板着脸道:“不行,你必须作出一首让老夫满意的诗。”
柳如玉心头大喜,作诗不难,符合格律韵脚就行了,难的是让大儒满意!
虽然江寒上次作了一首“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让禇云栖大为赞赏,但那也许是运气使然,灵感爆发。
他就不信这纨绔每一次都能作出绝世好诗!
江寒有些狐疑了,这大儒不是想要白嫖我的诗吧?
别啊,别逼我撸古人的诗啊!
禇云栖道:“如何?作不作?”
江寒拱了拱手道:“敢问先生,只要激励读书的便可以吗?”
禇大儒点了点头:“不错。”
江寒脑子里迅速思索了起来,激励读书的诗有很多,比如宋代赵恒的《劝学诗》就不错,可惜江寒只记得两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很快,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一首诗。
而见他沉默,禇大儒也不禁有些忐忑起来,自己看上的人,应该不会作不出来吧?
不可能,此子临场作诗之才能极佳。
不管是紫极殿上赞颂宁月公主的诗作还是太学府外讽刺甄道一的诗作,抑或者是最近那首讽刺意味极深的诗,皆是江寒现场发挥。
总不能自己要诗,他就作不出来吧?
眼见江寒眉头皱了起来,甄志炳则是兴奋了起来,作不出来好啊!如此一来大儒必定倍感失望,说不定第一个月就给江寒评个丙。
而就在这时,江寒收回思绪,面朝禇云栖,缓缓开口道:“那学生便应先生要求,作诗一首。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听闻第一第二句,甄志炳松了一口气,这两句简直直白无比,近乎打油诗,看来江寒也不过如此。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江寒声音落下,学堂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禇云栖禇大儒先是一怔,继而面露兴奋之色,眼中光芒闪烁。
忽然间,他“啪”的一声,用力击掌,赞道:“好诗!”
禇大儒比之上次还要更加兴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无他,上次那首诗虽达到闻州之境,却是一首讽刺诗。
而这一首虽无异象出现,字句直白通俗,然而却极有教育意义。
甚至在禇云栖看来,这一首的实际作用,还要远远高于上次那首。
学子们都是呆住了,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此诗虽然简单,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此时不知道勤奋学习,等到白首之时,再后悔读书晚了又有什么用?
禇云栖哈哈笑道:“此诗当铭刻于太学府墙壁之上!以激励太学府学子!江寒,你确有绝世之诗才!”
甄志炳如同大败,垂头丧气。
一些学子,则是朝江寒递去敬佩的眼光。
江寒谦虚的笑了笑:“禇先生夸奖了。”
禇云栖目光闪烁,道:“此诗可有名字?”
江寒道:“这首诗名为《劝学》。”
禇云栖道:“原来此诗并无名字,既然如此,老夫为此诗取一个名字如何?”
江寒:???
这诗叫《劝学》啊!你耳朵瘸了吗?
江寒忽然就意识到大儒的意思了,这大儒,该不会是想蹭我的诗吧?
禇云栖道:“此诗便叫《感吾师禇云栖劝学而歌之》,你看如何?”
禇大儒看向江寒的眼光,满满的期待。
江寒沉默了。
不是吧阿sir,这也能蹭?
“全凭先生作主。”江寒道。
第二十三章宫廷内宴赋诗词
禇云栖又夸赞了两句,说道:“今天便到此为止,下课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很快就离开了学堂。
而在禇大儒离开之后,周围的学子一个个都忍不住了,有的上前向江寒竖起大拇指,赞道:“江少爷好诗才!这首劝学诗写得太好了。”
有的则是冷眼旁观,皱着眉头,江寒这是第二次上课,可未免表现得太好了。
连大儒也深为赞叹。
实在令人嫉妒。
另一个书阁中,禇云栖拿起笔将这首《感吾师禇云栖劝学而歌之》抄了下来。
看着上面的诗句,禇云栖不禁面露笑容。
太学府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好诗词了,而最近竟先后出了三首,今天这一首劝学诗更是意义非凡。
虽然不曾引动异象,但禇云栖却敢肯定,这首诗倘若流传出去,必将鼓舞天下万千学子,为世人传唱。
其价值,是要远胜江寒前面所作的三首的!
而自己的名字绑定了这首诗,名声也会跟着这首诗水涨船高,倘若将来这首诗能够流传千古,自己的名字也将为后世知道。
“云栖兄,你在笑什么?”
这时,大儒顾清秋进门,一眼就看到禇云栖在看着一张纸,笑容荡漾。
“清秋兄,你来看看这首诗。”禇云栖道。
顾清秋微感诧异,目光落在卷纸之上,瞬间呼吸便有些凝固了。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我少年之时,便是在这个时间燃烛读书,会因理解了书中的大道理而兴奋发笑,会因收获了知识而不知困倦……”顾清秋感叹道:“如今已无当年感受,想想当时的生活虽说艰苦,却过得颇为快乐。”
禇云栖也深有所感:“当年我亦是灯下读书,不知疲倦。”
顾清秋接着往下看,忽然兴奋的大声道:“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好!好诗!此诗发人深省,实在妙句!云栖兄,此诗做得好啊!”
他见禇云栖拿给自己,还以为是禇云栖所作,不禁有点嫉妒,妈的,这狗日的写得也太好了吧!
禇云栖轻咳两声,身为大儒他自然没必要霸占学生的诗作,说道:“此诗并非我作的,而是我的学生江寒写的。而此诗的全名便是《感吾师禇云栖劝学而歌之》。”
说完,禇云栖面带微笑的看向顾大儒。
顾大儒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下,《感吾师禇云栖劝学而歌之》?无耻!无耻啊!
哪有学生提及老师时用的名讳?
这分明是禇云栖为了扬名而所使的手段!
这老狗为了蹭名气这种不要脸的操作也能用得出来,简直无耻!
“云栖兄有个好徒弟……”
顾清秋脸上笑嘻嘻,心里麻卖批。
读书人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无非就是流芳百世,名留青史!
这首诗传世的可能性极大,这禇云栖把自己的名字都整进去,将来必定跟着这首诗流传后世。
禇云栖叹道:“本来我让你将江寒收之为徒,可惜你眼光过高,看不上这种只会作诗的天才,倒让我白得一首诗。说起来,还要多谢清秋兄了!”
顾清秋嫉妒得快质壁分离了。
这老狗哪壶不开提哪壶,还非要戳他心窝子。
顾清秋一挥手,哼了一声,说道:“不就是一首诗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我顾清秋从来便不知后悔为何物。”
……
皇宫的宫城十步一侍卫,守卫森严。
青石铺设的大道笔直地指向了宫内。
江寒侧头观察着穿着常服,宛如富态小老儿的江震声。
江震声征战一生,皮肤黝黑,脸上出现不少皱纹,虽说穿着常服,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除江震声之外,随行的还有大哥江锋,江锋穿着干练,不像是来宫中赴宴的,倒像是上值的。
“陛下虽说只是家宴,但待会到了,切不可失礼。”江震声生怕江寒闹出幺蛾子,开口嘱咐道。
“爹,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江寒点了点头,他下午从太学府回来,就被告知要前往皇宫赴宴,此时也是穿上了绫罗裁成的衣裳,瞧起来气质彬彬。
一路到了龙德殿,进了殿里,龙德殿中已经摆满了各味珍馐,肉香酒香弥漫而出。
还没坐多久,就看见夏启帝走了进来。
夏启帝没有穿龙袍,而是换了一身常服,看上去面容宽和,不怒自威。
江震声急忙领着江寒、江锋上前跪拜:“老臣见过陛下。”
夏启帝伸手扶住了江震声,声音低沉温和:“震声,此乃家宴,今日只有亲家,没有君臣,不必行礼了!”
“谢陛下。”江震声起身道。
“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