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锋扭头就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第十八章大儒夜访,陈述利弊
是夜。
卫国公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本欲入睡的江震声也叫上了江锋,到厅里迎接。
来的人是身穿青衫,头戴纶巾的儒生,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眸中隐约有精光闪烁。
儒生自然是太学府的大儒禇云栖。
卫国公坐着未动,只是微微拱手:“大儒夜访,卫国公府有失远迎,失礼了。”
江锋则是俯身,行了一礼。
这位大儒乃大夏的大国手,儒道修为深不可测,在太学府教学数十载,因此是太学府中最为知名的大儒。
当得起江锋的大礼。
禇云栖笑了笑,说道:“深夜来访,卫国公莫要见怪才是。”
江震声微微颔首,心里猜测着这位大儒的来意:“禇大儒此番上门,请问是有何要事?”
禇云栖道:“不瞒国公,我此番上门,是来请江寒小友回到太学府读书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卫国公也忍不住微感惊讶。
虽然他有所预料,却也没想到禇云栖竟然会用上“请”和“小友”这种字眼。
禇云栖坦然笑道:“白日发生的那件事,实属我太学府中某些人心有偏见,才会引得江小友愤然作诗离去。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化解江小友心中芥蒂,请他回太学府读书。”
江锋神色微动,忍不住道:“就因为他那一首诗?”
他实在有点不理解,主要是那首诗他除了第一句,剩下的都听不懂。
因此感觉还不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听起来让人心情激荡。
禇云栖回味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那首诗极好!”
“江寒小友能作出这样的诗,他日在诗坛之上,必占得一方席地。”
禇大儒的评价瞬间让江锋脸色顿变,这么厉害?
就这么一首诗听着还不如我那一首呢!
江震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是真的高兴,原本以为江寒从太学府离开,只怕是回不去了,谁知道大儒亲自上门,其评价也是如此之高。
如此一来,即便江寒需要娶公主,将来日子也不算难过。
“大儒夸奖了,这寒儿太过任性,今日忽然作诗离去,也有他的不对之处。禇大儒请坐,锋儿,去唤江寒出来!”江震声开口道。
江锋点了点头:“是,父亲。”
当即起身离开,去了江寒的院子。
禇云栖说道:“国公,今日之事,实属太学府的过错,何不让我亲自去见见江小友,亲自劝劝他。”
江震声微愣,亲自过去?
“寒儿哪担得起禇大儒亲自去请?只让锋儿将他唤出来便也是了。”
禇云栖却固执的摇了摇头道:“这江小友才华出众,今日为我太学府增一首闻州诗词,也算与太学府有功,我请他前去上课,岂可失礼?国公请坐,我自己过去便是。”
……
再说江寒吃完午饭就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
今天消耗了太多的才气,整个人倍感疲惫,没躺多久,就进入了睡梦。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半夜。
忽然听到推门声,接着周虎的声音响起:“少爷,醒醒,来客人啦!”
江寒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逐渐清醒过来,“什么客人来了啊?”
周虎道:“是太学府的大儒禇云栖。”
“大儒?”
江寒有些惊讶,这个世界主修儒道,大儒虽然算不上特别少,但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
这禇云栖不仅是太学府大儒,还是大国手,地位超然,竟然亲自上门找自己。
不过想想白日间自己口嗨引发的异象,太学府大儒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江寒点了点头:“我这便过去。”
刚穿戴好衣服,就听到禇云栖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江小友,禇某夜里来访,没有耽扰小友清梦吧?”
江寒出门,朝着禇云栖行了一礼,谦逊道:“学生见过禇大儒。”
抬起头来,就看见这禇云栖虽然四五十岁的年纪,却气质极好,如一位温和和蔼的长辈。
禇云栖也打量着江寒,赞赏的点了点头:“江小友果然非同寻常人等,难怪能作出‘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这种诗句。”
江寒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小子鲁莽,还望先生恕罪。”
毕竟这两句诗是他用来骂太学府的老师有眼无珠的。
说起来禇云栖也被他骂了。
但没想到禇云栖却一点也不生气。
“先生快请。”
江寒拱手相请,让禇云栖进了房间,随后烧了一壶水冲茶。
江寒倒了两杯茶,便一脸平静的等待着。
禇云栖道:“不瞒小友,我此番前来,一是为了甄道一之流,向江寒小友道歉。”
“二是想请江寒小友回太学府,继续读书。”
江寒在他来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来意,但还是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学生怎担得起先生道歉?今日之事学生也是冲动了。”
“不过秀才班的学子、夫子都对学生有很大的意见,有一些甚至不想学生进门。这太学府,学生还是不去了。否则去了也是受气,请先生见谅。”
禇云栖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说得好听,其实还是心里不痛快。
“江小友说得对,不过有意见都是可以化解的。我已罚了今日在场众夫子半年的俸禄,令甄道一禁足书楼,抄写儒经千遍,秀才班的学子也均罚抄儒经百遍,如此惩罚,你看还过得去吗?”
禇云栖缓缓开口说道。
就这?虽然不轻,但也不重。
江寒摇了摇头:“还望先生见谅,学生今日作诗,想必已得罪了在场的夫子、学子,先生再这么一罚,必定更加恨我,学生再回去,也必定处处受冷钉子。”
禇云栖头痛了,这么罚都不想回去?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江小友考虑的倒也是,但普天之下,修行儒道的书院虽多,却以太学府和国子监为尊,江小友受身份所限,是不能进国子监了。太学府绝对是最好的修习儒道之地!”
江寒心中一动。
满朝朱紫贵,都在国子监。
国子监的学生大多会在朝中为官。
卫国公位高权重,已饱受忌惮。
现在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进国子监的。
皇帝肯定不会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禇云栖继续道:“前段时间,太学府忽现圣言,钟府君顿悟,太学府日后必出大儒。若小友愿意入学,来日未必不可成为大儒,以解如今卫国公府之困。”
第十九章书山学海,大儒赌约
江寒也听明白禇云栖这番话的意思了。
因为卫国公府如今的地位,他是不能再到国子监去的,皇帝不会放心一位儒道天才在国子监那种地方成长起来。
而除了国子监外,便剩下太学府。
若自己能进太学府,将来成为了大儒,或者便能改变卫国公府的困境。
江寒仍然默然,平静的喝茶。
成为大儒,说的容易。
禇云栖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可听说过书山学海?”
江寒神色微动:“学生略有耳闻,却不甚明白。”
禇云栖道:“书山学海乃儒家的圣地,攀书山,渡学海,千舟争渡,百舸争流,于其中觅得不朽文心,筑得儒道之基。书山学海,只在太学府中。江寒小友,你可敢与老夫打个赌?”
江寒好奇道:“敢问先生,赌什么?”
禇云栖道:“你若肯进太学府,我力保你进书山学海,与天下学子争渡。我们便赌你能不能在书山学海中取得一个好的名次。”
“倘若你能在书山学海中摘取第一名,我禇云栖担保你十年内入大儒!”
“倘若你做不到,需在太学府教书十年。”
江寒不禁沉默了。
担保十年内入大儒?
这句话要是从其他夫子口中说出来,江寒肯定嗤之以鼻。
当大儒不要钱啊?十年培养一个大儒?
但禇云栖这可不是那些嘴上无毛的夫子,他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位大儒。
而且赌赢了,先不说禇云栖到底能不能帮助自己成为大儒,就是那书山学海第一名的奖励也能让他受益无限。
而输了,也不过是在太学府教书十年而已。
权衡利弊之后,江寒看着禇云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拱手道:“既然先生要与学生赌,那么学生便赌了!只希望等学生摘取书山学海第一名后,先生不要悔言。”
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他作诗骂也骂回去了,如今连大儒也上门来请,一味的拒绝就显得自己小气了。
何况禇云栖给的真的太多了。
看着江寒一脸自信的回应,禇云栖脸上也是露出微笑,此番前来,除了看重江寒的诗才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甚至那个原因占的比重还要更大。
“江寒小友果然爽快,老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夜已深了,老夫便不再打扰,先行离开。”
禇云栖说着,起身告别。
“我送送先生。”
江寒将人送到院门口,禇云栖道:“江寒小友留步,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