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荒继续道:“大夏诗魁既然言明能解此题,那吾便要听听大夏诗魁的答案了,我这道题乃是:在第一格棋盘上放一粒米……”
江寒淡淡开口,将其打断:“在路上我已听曹公公说过此题,二皇子不必复述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少文臣还在皱眉苦算,而武将那边神色也有些焦急。
“哦,既然你已听过此题,那便请解开吧。”
须罗二皇子含笑道:“吾已经等得饥肠辘辘,若再等半个时辰,怕是要饿死在这里了。”
闻言,他身后的四名使臣顿时嗤笑起来,笑声充满了戏谑和玩味。
百官顿时面露怒色。
这些须罗人这是在讽刺他们等解完题人都饿死了。
江寒淡淡笑道:“何必半个时辰,一盏茶的功夫就足够了!”
闻言,须罗二皇子立马皱起眉头,道:“一盏茶的功夫?阁下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一盏茶的工夫你便解得出来?”
诸公也是眉头一皱,这江寒,是不是有些狂妄了?
在场那么多儒臣,谁都不敢说一个时辰能解得出来,而江寒竟然狂言一盏茶的功夫就足够了?
江寒不想多说,平静道:“陛下,请赐纸笔。”
夏启帝道:“曹安,去取文房四宝。”
曹公公便取来文宝四宝,另有太监搬来一张桌子。
江寒站到桌子前,拿起笔蘸上墨水,便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而看到他这个举止,不少文臣立马失望的摇头。
“原来他是想强行算出结果,老夫还以为他另有高明手段。”
“终究还是一个稚子啊!这题前面看着简单,越到后面越难算,就算有纸笔,用算盘,也得敲打一个时辰啊!”
“江寒虽会算数,但毕竟聪慧不到哪里去,这般算法,要算到几时?”
这些文臣大感失望,用纸笔来算他们也会啊,关键要算很久,这江寒根本不懂得这道题的难度在哪里!
而须罗二皇子以及使臣们更是脸上含笑,心中无比得意。
还以为江寒被称大夏诗魁有多么的聪慧,原来也是直接强算,没有丝毫技巧。
而就在这时,江寒突然就把笔放下,眉头一皱。
这个动作也被众人看在眼里。
“看来江寒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哼,终究是一个稚子,上来丢人现眼!”
“肯定是算到后面数字太大,发现宣纸已经写不下了。”
“这也怪不得江寒,我们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出来。”
儒臣们都是摇头。
须罗二皇子更是满脸笑容,嘲笑道:“阁下还需要宣纸吗?要不还是带回家算吧,吾还要留在京都多日,想必等吾离开时,你也算出来了。”
便在此时,江寒抬起头来,皱起的眉头又复松下,说道:“不用了,我已经算出来了!”
话落,须罗二皇子脸上嘲讽之色更浓,笑道:“你已经算出来了?你莫不是在欺骗小王!就这会功夫你就算出来了?”
群臣更是纷纷皱眉,这江寒,还真是嘴硬。
这点时间别说算出来,就算算一半也不够啊!
江寒却笑道:“就这么一道大夏孩童皆会的题目,还要多长时间?须罗二皇子,你自己算不出来,不代表我们算不出来啊!”
须罗二皇子脸色刷的一沉,冷笑道:“大夏孩童皆会的题目?阁下简直大放狂言!”
他身后的使臣也嘲笑道:
“算不出来便算不出来,还敢嘴硬,这便是大夏诗魁?这便是所谓的江镇国?”
“哈哈,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大夏人当真会自欺欺人!”
“算不出来还在嘴硬,承认自己不行很难吗?”
贺连松、秦知秋、闻忌等臣脸色皆是变得难看起来,这江寒也当真乱来,不会便不会,还说什么大夏孩童皆会……这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若平时乱来就算了,但此时江寒受辱,连带他们也得受辱!
江寒却是大笑起来:“世上还真有人鼠目寸光,犹如井底之蛙!听着,这道题的答案是:一千八百四十四京六千七百四十四兆零七百三十七亿零九百五十五万一千六百一十五!”
声音一落,众人皆是一愣。
他们没想到江寒竟然还真的能说出答案,下意识的觉得,江寒是胡扯一个答案出来。
但江寒不会那般愚蠢吧?须罗二皇子此番显然有备而来,若是胡扯一个答案,必定会被他看出来。
那样一来便更加丢脸了。
然而众人向须罗二皇子看去,却发现他愣住了,紧接着脸色变得无比骇然。
连带着他身后的使臣,也都是满脸惊骇之色。
显然,江寒所说的数字,便是这道题的答案。
瞬间,不少刚才质疑江寒的大臣向他射去惊骇的目光。
适才他只用了多长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
不!根本没有!
最多也就是三十息的工夫!
三十息的功夫就解开这道题?
江寒笑道:“二皇子,我解的对吗?”
须罗二皇子脸色阴沉变幻,道:“阁下果然聪慧!只是阁下刚才为何皱眉?”
江寒淡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么长的数字念起来有些麻烦罢了。”
须罗二皇子咬着牙道:“原来如此,阁下真不愧是大夏皇帝的驸马,可真是聪明!”
江寒淡淡一笑,不再跟他说话,转身对夏启帝道:“陛下,臣子已解此题。”
夏启帝笑道:“好,朕想不到你的算数竟如此高明,不愧是朕的女婿。”
众臣心想,陛下这次当真高兴至极,才会说出“不愧是朕的女婿”这种话。
不过也难怪,江寒不仅速解此题,还反手打了须罗皇子一个巴掌,陛下自然龙颜大悦。
“没想到江寒竟如此聪慧,卫国公生了个好儿子!”
“这算数之精,只怕大学士也比不上。”
“佩服,老夫实在佩服。”于仲景也连连称赞:“生子当如江寒也。”
江震声笑了笑,说道:“诸位太过夸奖犬子了,犬子也不过从我这学了点算数皮毛,也就一点微薄功夫,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
诸公一惊,学了点算数皮毛?这卫国公莫非也会算数?
果然虎子无犬父。
“大夏果然人才辈出,吾深为佩服!吾此次前来,特地准备了三份大礼,还请陛下一观。”
这时,须罗二皇子开口说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血染洹州图,须罗的侮辱!
“准!”李徽明淡淡开口。
百官也略感好奇,须罗皇子会送什么大礼。
虽然知道须罗人不会有什么好心,但一道算数题被答上后,就坦然献出大礼,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须罗二皇子笑着拍手:“将大礼呈上来!”
当即有须罗人捧着三个大盒子走进大殿,三个盒子皆以名贵檀木制成,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看起来华光璀璨。
百官也不禁有些好奇,南蛮地僻,须罗人更是远居海岛之上,能有什么重礼呈现?竟连装着礼物的箱子也装饰得如此华丽?
光是上面的宝石便已是价值不菲。
当然,这些在物华天宝的大夏也算不得什么,文武百官更好奇的是箱子里的东西。
须罗二皇子道:“呈上第一件大礼!”
两个须罗仆人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却是一幅画卷,随着须罗二皇子点头,两个仆人将画卷打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而下一刻,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齐齐变色,就连李徽明的脸色也是变得极冷。
须罗二皇子笑道:“吾听闻大夏皇帝一统大夏,建立丰功伟绩,唯可惜洹州城失于吾须罗之手,想必是日夜想念,因此吾特寻来妙手丹青,以洹州城作《洹州图》一幅,献给陛下,以解陛下相思之苦!”
须罗二皇子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文武百官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这图上面所画的,正是洹州城!
百官举目看去,只见洹州城立在残阳之中,整座城池呈现出血色,也不知是被残阳所染,还是被鲜血所染!
城外尸横遍野,数十里地尸骨堆积如山。
而城内正发生着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洹州城中,街道景色、人物清晰可见。
有大夏子民跪成一排,而须罗人站在边上,呈举刀挥舞姿势,地上角落里滚着一颗颗的头颅,而须罗的刽子手却面露狰狞得意之色。
有一深坑,数十大夏子民被捆绑着站于深坑之中,深坑之外,是满脸狰狞得意的须罗人,那些须罗人正挖土将大夏子民活埋。
有残垣破壁处,一名怀胎十月的妇女被两名须罗人按在地上,表情痛苦,另一名须罗人举刀活剐其腹,取出婴孩,面带狂笑。
有空地上,架起十口大铁锅,铁锅当中水已沸腾,浮着一具具小孩,从衣服可以看出,乃是大夏孩童,而边上,还有须罗人以刀胁迫孩童跳入铁锅。
有官道中,数十个瘦骨嶙峋的大夏子民脸色惊恐,仓皇而逃,而其后有七八个须罗人骑马拉弓,竟将大夏人当成猎物……
有树林中,十个大夏人被捆于树上,另有须罗人执刀活剥其皮……
有小孩躲于破屋之中,一个须罗人发现了他,却作噤声之状,另有须罗人高举屠刀,满脸狞笑。
有三岁小孩被须罗人抓住双腿,高高举起,撕成两半……
……
一副副画面,一副副惨状,皆是无比恐怖,犹如人间地狱!而图中须罗人脸上却始终带笑,得意洋洋,仿佛恶鬼!
这一刻,洹州城绝望的哀嚎声、痛苦的哭泣声、得意的狞笑声仿佛在大殿中响起,所有文武大臣的脸色都变了,变得极为难看,就连夏启帝眼睛也射出骇然的寒光。
卫国公江震声身上气势更是猛地拔高,汹涌如潮水,可见其心情的愤怒。
一旁的江寒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起那个世界的一件事,拳头不由得握紧。
虽然这是洹州城,但何其的相似……
某些人,或许不应该称作为人!
就该下地狱,折磨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