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没有说话，仅仅是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好吧，我想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午夜也没有过多纠缠，果断将其归类到旅法师独有手段和职业特殊能力。
毕竟在知识之神欧格玛的描述中，这是一个可以与神明比肩的特殊群体。
甚至可以不经过星界和以太位面作为中转，直接跨越空间与空间之间的夹缝，进入到那个连神都无法涉足的“黑暗虚空”。
所以掌握一些能够不断强化自身的特殊力量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相比起这些，其实魔法女神对于左思身上那个连接异世界的能量通道更感兴趣。
因为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她能感觉到那些原始的魔法能量正在眼前这个小家伙的身体里不断涌动，同时跟方圆数百米范围内的魔网之间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共存现象。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没有允许那些魔法体系进入这个世界，但左思却依旧能够正常使用的原因。
“您在看什么？”
左思被女神那双异样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
午夜笑着摇了摇头：“不，没什么。我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神都对伱产生了兴趣。
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个由无数巧合拼凑起来的奇迹。
那璀璨的灵魂宛如一颗无暇的宝石，会吸引着每一个看到它的生命。
好了，既然你已经成功阅读完第一张卷轴，剩下的应该自己就能搞定，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浪费时间。
不过请记住，如果你在阅读其他卷轴时感受到大脑刺痛或者意识恍惚，那就用圣徽来向我求助。”
说完这番话，魔法女神的化身便直接打开一道传送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这位女神最后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左思感到了困惑与不解。
但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大概几分钟之后就收起用来存放耐瑟瑞尔卷轴的盒子，立刻动身前往深水城的秩序之塔，打算用前些日子矮人鲁格送来的冒险收益分成，去购买一些材料和魔法物品。
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离开阿斯卡特拉足有好好几个月，是时候该回去了。
向门口的守卫出示了凯尔本替自己办理的会员徽章，左思便获得了进入秩序之塔的资格。
当然，这栋占地面积巨大的建筑与其说是一座塔，倒不如说是一座魔法堡垒更合适一点。
事实上，“法师塔”本质上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并不一定要是尖塔的形状。
因为只要有能够收集和存储能量的元素池，周围墙壁和天花板通过魔法能量加固，再建造一些特殊功能房间，都可以被统称为“法师塔”。
并且跟大多数法师塔的安静不同，这里嘈杂的就像是市集一样。
无数穿戴打扮像是冒险者的家伙，正在各个出售魔法武器、装备、药剂、卷轴和道具的摊位上，跟那些负责售卖的学徒们激烈讨价还价。
由于采取了“寄售”的方式，所以当某些法师把自己制作的东西交给秩序之塔售卖时会给一个“最低价”。
而这些学徒的任务就是把它们尽可能的卖出高价。
从“底价”开始，销售价格每提升百分之十，摊位负责人都能从中获得一部分提成，最高可以达到去掉底价后净利润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差不多一半。
不得不说，发明这种激励政策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他通过利益捆绑的方式，将每一个负责销售工作的学徒主观能动性都调动起来。
无论是为了赚取学习魔法所需要支付的高昂花费，还是为了讨好那些大法师让对方指点一下自己，学徒们都必须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忽悠那些冒险者把口袋里最后一个金币掏出来。
“看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戴维安饶有兴致打量了一下周围评价道。
“是啊！秩序之塔的管理者直接把这里改造成了各种魔法物品的交易市场。不过非公会成员好像需要缴纳保证金才能进来。”
左思显然注意到了那些冒险者在进来的时候，会在门口给一名像是出纳员的女性递一袋子金币，至少五百以上。
但想想也不奇怪。
毕竟这里卖的东西，哪怕最便宜的也要上百金币，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更何况冒险者这个群体原本成分就相当复杂。
尤其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盗贼，经常会在买东西的时候趁店主不注意顺走点什么“纪念品”。
当缴纳了保证金之后，他们再想要偷点什么东西，那就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得不偿失了。
就在左思准备略过那些成品，寻找有价值的原材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冒险小队正在出售他们的“战利品”，两个保存还算完整的眼魔尸体。
为首的野蛮人挥舞着粗壮的胳膊，疯狂从嘴巴里往外喷吐沫星子，语气严厉的咆哮道：“才两千金币？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那些小号的高斯眼魔，而是真正能够释放反魔法力场、各种可怕射线的真正眼魔。看看它那颗巨大的主眼，还有环绕在四周的眼梗，这玩意最少也值五千金币。”
“如果是活的，别说是五千金币，就算是几万也没有问题。但问题是这些只是尸体，以我的权限最高只能给出两千金币。如果不满意的话，你可以选择带回去。”
一名看上去二十四五岁、身穿法师长袍的青年，一脸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
身为安民法师公会的一员，他可不怕区区几个想要耍横的冒险者。
别说是身高两米出头的野蛮人，就算是巨人和食人魔的混血来了也得老老实实照规矩办事。
不然的话，各种强大的控制和魅惑类魔法，分分钟能教会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人如何夹着尾巴做人。
正当没什么脑子的野蛮人情绪开始有点失控的刹那，左思突然走到近前，指着地上的两具眼魔尸体说道：“卖给我吧，我愿意出每具尸体五千金币的价格。”
“你？真的！”
上一秒还想要论起拳头打人的强壮野蛮人战士，下一秒就停止了一切动作，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
从身上没有任何奥术灵光的简陋装备和大量的伤疤不难看出，他和他的队友们都相当穷，极有可能是深水城周围某个原始部落的成员。
他们外出冒险的动机也很单纯，应该就是为了赚钱给缺衣少食的部落买些粮食、食盐和御寒衣物过冬。
由于寒冬即将到来，等下雪之后陆上运输就会被迫中断，所以才会表现的那么急躁。
至于左思花高价购买这些眼魔尸体的用途，当然是为了制造强大的不死生物——“亡眼暴君”。
这是一种眼魔的僵尸形态。
虽然没有什么智力，但却可以保留眼魔生前大部分的魔法能力。
包括致命的魅惑射线、解离射线、恐惧射线、死亡射线、石化射线、负能量射线、睡眠射线、迟缓射线、心灵遥控能力、反重力飞行能力……
从能力方面来看，完全就是一个超级移动能量射线炮台。
而且每天可以无限量的使用，不用像其他施法者那样还要考虑法术位的问题。
像这两具主眼保存完好的尸体如果制作成“亡眼暴君”，甚至还能保留其长达四十五米的锥形反魔法力场。
甚至可以说除了没有智力之外，“亡眼暴君”就是一个披着不死生物特性的完整体眼魔。
不！
搞不好比眼魔还要可怕。
因为除了眼魔原本的能力之外，这些家伙还拥有一大堆不死生物的免疫特性。
在《死者之书》上，有关于这种不死生物非常详尽具体的转化方法。
之前去地脉迷城冒险，左思就想要抓捕几只眼魔，亦或是弄到一些尸体。
只可惜沿途并没有遇到。
现在碰巧看到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别说区区五千金币，就算是再加一个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因为一个“亡眼暴君”力量和价值，根本不是区区几千乃至几万金币能够衡量的。
想到这，左思干脆利落的冲龙裔骑士挥了挥手：“给他一万金币！”
戴维安二话不说，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皮袋，清点出十张价值一千金币的汇票递了过去。
“给，这是一万金币的票据。你可以拿着它到任何财富女神的神殿去兑换等价的货币，也可以直接在深水城任何一家店铺购买想要的东西。”
“嘿嘿！谢了，伙计。我就知道肯定会有识货的人。现在这两具眼魔的尸体归你们了。”
这位身材高大健壮的野蛮人战士明显不是第一次进入大城市，明白这些印有财富女神渥金侧面头像小纸片的价值，咧开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由于性格直爽的关系，他们永远会把喜欢和讨厌一个人直接展现在脸上。
目送这支完全由野蛮人组成的冒险队伍走出秩序之塔，戴维安迅速将眼魔那沉重的肉球尸体塞进次元袋，紧跟着在青年法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年轻人根本不知道眼魔尸体的价值，更不知道制作“亡眼暴君”的具体过程和工艺。
估计之所以出两千金币，八成是打算用那些眼梗来制作眼球法袍之类的魔法装备。
继续沿着市场转悠，左思发现秩序之塔出售的施法材料，不管是种类还是稀有程度，都要比安姆首都阿斯卡特拉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一方面是这里对待魔法的态度更加开放、包容，施法者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平均等级也非常高。
即便是在嘈杂的一层大厅，依旧偶尔能遇到擦身而过的高阶法师、术士。
至于另外一方面，自然就是深水城地理位置在危机四伏的北地，大部分区域仍旧处于蛮荒和未开发的状态。
冒险者们经常能找从一些遗迹、荒原和森林中找到好东西。
而且脚下还有地脉迷城和从事各种奴隶贩卖、非法交易的头骨港。
所以完全不缺“供货渠道”，价格也相对要便宜一点。
大概逛了一圈，左思就把自己身上差不多所有的现金花了个精光。
随后他带着人直接离开秩序之塔，在深水城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打开传送门，返回了阔别已久的法师塔。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当一行人穿过传送门的刹那，保持着巨龙形态的维尔梅斯突然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很显然，左思也跟星港上的吉斯洋基人一样阴险，选择把传送门的位置固定在位于高塔之下的龙穴内。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情吧？”左思巡视着四周问道。
维尔梅斯漫不经心的回答：“除了你那个黑暗精灵奴隶跑了之外，基本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哦，对了，你抓回来的那条母龙，我把她跟那条巨型变异猎犬关在了一起，就在隔壁的束缚之间里。”
“卓尔精灵跑了？什么时候？怎么跑的？她脖子上不是戴着升级过的奴役项圈么？难道小智（障）没有阻止她吗？”
左思下意识皱起眉头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因为他完全想不出，一个整天被精神控制下的俘虏，到底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法师塔里逃出去的。
“那个该死的卓尔明显有很强的心灵控制抗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成功挣脱了控制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然后偷了一根钢丝锯，悄无声息锯断脖子上的项圈。
最后再利用送饭时间骗过你唤醒的法师塔意识，直接钻进下错综复杂的水道。
由于前一段时间，法师塔下层跟阿斯卡特拉的下水道之间没有任何阻碍，所以整个逃跑过程异常顺利。
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就让地精奴仆把通道封死，只留下了一个隐蔽的秘门。”
维尔梅斯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从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和态度不难看出，这条红龙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那地精呢？在法师塔地下挖掘的地精没有逃跑的吗？”左思继续追问。
尽管在地脉迷城里已经捕获并制作了好几张黑暗精灵生物卡牌，因此他对于区区一个俘虏也没原来那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