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亚·菲拉蒂叹了口气，她可对与暗角的权力结构不感兴趣，这位女孩无奈的转过身对克格雷摇了摇头；“爷爷，换个旅店吧。”
老怀特并没有太大意见，享受着抽着烟，吐出了两层眼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既然是被那个德曼家的狗崽子包了场那也没办法了，我亲爱的孙女莉亚，我们走吧。”
“......爷爷，能不能不要随便说别人的坏话？”莉亚对于克格雷·怀特的祖安行为无可奈何，虽然她明白这是老一辈守夜人在面对奥斯德曼诸多邪教徒中养成的不可磨灭的习惯，但是这种行为实在不怎么礼貌。
就像现在这样，因为克格雷·怀特的口嗨，他给自己与莉亚·菲拉蒂找上了一点麻烦。
还不等两人走出旅店，就听到外面马匹的嘶鸣，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不绝于耳，铁器触碰的响动像是一支小型乐队在露天环境下发起的演奏，十几名身穿重型甲胄的士兵哗啦啦挤进了旅店之内。
“这一路上可真是平安无事，我的霍卡尔少爷，在您英明神武的领导下，我已经可以看见，您这次前往圣林之地北部湖渔猎满载而归的场景。”
一名八字胡穿着灰色对襟皮夹克，贼眉鼠眼的男人正在对着一名青年溜须拍马。
德曼家的第二继承人，霍卡尔此时此刻穿着华贵的贵族长袍，另一只手搂着一名娇艳女性的腰部。具有极大魅惑性的圆弧形粉色袒领裙露出这名女人上半部的白嫩，或许是想给自己的男伴带点有颜色的帽子，随着她的行进胸前的两团一直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的天啊，这难道不怕走光吗？”莉亚·菲拉蒂低下了头，对比一下自己保守的穿着，她的眼中惊诧的神色久久没有消退。
可是就在两人想要借身走出旅店的时候，那名贼眉鼠眼的男人捏了捏自己翘起的胡子，说道；“霍卡尔少爷，您忠诚的仆人多勒·马卡特尔似乎听到了有两个外地的贱民刚刚在嘀咕您的坏话。”
“哦？”霍卡尔挥了挥手，德曼家的士兵将想要走出旅店的克格雷与莉亚围了起来。
“都怪你，爷爷，光会给自己找麻烦。”莉亚·菲拉蒂嘟着嘴气愤的看着老怀特，后者连忙赔笑，溺爱的摸了摸对方的头。
“好了好了，莉亚，你自己看看，区区一个子爵爵位的第二继承者，出行就要这么大的阵仗，铺张浪费的样子骂他两句也是应该的。”
克格雷丝毫不理会脸部变色的霍卡尔，继续说道；“相比于德曼家那个大少爷，叫什么来着？米拉德，他就不错，听说还自己创立了一个注册者小队奋斗，比只知道依靠家族的人要强不知道多少倍。”
“啊啊啊，爷爷，你气死我算了！”
莉亚·菲拉蒂跺了跺脚，这可是在德曼家的围困之下，当着家臣的面说对方的坏话，岂不是相当于打了在场所有德曼家人的脸？
这位少女刚刚转过身想要诚恳的道歉，就听到被簇拥在人群之中的霍卡尔愤怒的喝道；“那个老东西，你刚刚说什么？”
德曼家的二少爷最不想让别人触碰的伤口，就是自己是次子这一点，没有继承权，等到他的大哥米拉德继承了德曼家，自己就得卷铺盖走人。
因此似乎是带着一股报复的心态，他整天花天酒地，赌博、玩女人无所不做，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似乎也太不公平。
晚一步出生的贵族家庭的孩子甚至还不如平民，不管前期有多辉煌，等到最年长的那个继承了家族，后面的人全都要滚蛋，因此他堕落了。
不过家族内也有些不受重视的家臣站在了霍卡尔的一方，这名纨绔少爷虽然是第二继承人，只有名义继承权，但是只要第一继承人出现了什么不测，那么名义转换为实际这样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能发生。
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霍卡尔的狗头军师多勒说道；“我尊敬的少爷啊，那个老家伙刚刚再说您的不是，哦，这可真是太恶劣了。”
“我想请求您下令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来为自己的不当言论赎罪。”
莉亚·菲拉蒂听得毛骨悚然，连忙鞠躬道歉；“我的爷爷并非是有意的，实在是对不起！”
霍卡尔定睛一看，发现面前这个羞涩的灰棕色长发的女孩竟然比自己身旁浓妆艳抹的女人高了好几个档次，瞬间双目亮了亮。
“奥斯德曼的小姐，要让我霍卡尔原谅你们也不是不行，但是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哎？”
在莉亚·菲拉蒂费解的神色中，这名充满酒色气的德曼家的二少爷一脸邪笑的朝她走来。
“你可真是美丽呢，小姐，如果能和我共度良宵的话，你那可怜的爷爷不知好歹说出去的话语，我霍卡尔·福多斯·德曼就可以忽略不计呢。”
可是这名青年还不等话说完，自己的头部就遭到了一记爆捶。
砰！
怒火冲天的克格雷·怀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在后者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接一拳平的下砸在霍卡尔的额头上，直接把这名青年捶的跌倒在地口吐白沫。
“你这个贵族家庭的蛀虫，看老子一拳锤爆你的狗头！”
当了三十年守夜人的老怀特自然看不惯假惺惺的贵族群体，尤其是这种年幼的酒囊饭袋，更是来一个灭一个。
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霍卡尔的女伴吓得发出了尖锐的喊叫，而德曼家二少爷的狗头军师也是双腿一软，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你这个老家伙竟敢对德曼家的继承人动手？”
周围聚集过来的几十名士兵也纷纷抽出了武器，可是下一刻，他们全都是被克格雷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拔出背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法杖，开始挥舞起来，来不及躲闪的多勒也被敲到了脑瓜，哀嚎了一声撞在了一处桌子前没了声响。
甚至就连手无寸铁的贵族打扮的女人都是在惊悚的表情下来不及逃跑，直接被老怀特的大法杖开了瓢。
“你们这群家伙，敢对我的孙女有不轨之心？”
看着满地的狼藉，克格雷直接挡在了已经呆滞住的莉亚·菲拉蒂的身前，看着前方一脸怀疑人生表情的士兵们，说出了那句自己说了三十年的名言。
“你们这群自诩贵族的垃圾，再不滚开的话，我发誓，绝对是今晚，一定会把你们的脑袋按进你们家的祖坟里去！”
而刚刚从二楼下来的艾泽·莉尔恰好就看见了这无比震撼的一幕。
除了感慨于如此巧合碰见这一对奇葩的爷孙，她看着满地口吐白沫的人，根据周围人的表情、还有最近得到的关于德曼家的消息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教皇大人，我...我们要管吗？”魔女莉莉丝尝试性的询问。
“德曼家对于我在领地的传教活动给予了不少支持，这次的前往暗角城的马车也是德曼家赞助的......”
听着身旁的女孩的话，艾泽·莉尔想了想，又看了看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们，眼中散发着不可名状的光芒——
她缓缓迈动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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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悲惨身世（第3更）
银亮色小皮靴踩在年代有些久远的木质楼板上发出轻微的杂音，不过由于旅店的一层充斥着德曼家家臣以及士兵的怒骂以及倒在地上侥幸没有昏过去的人的呻吟而显得微不足道。
艾泽·莉尔前行的过程中侧过了头，伏在莉莉丝·斐瓷尔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眨了眨眼，低声道；“教皇大人，我一定会完成您赋予的神圣使命。”
脚步声戛然而止，金发少女就这样停在了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上，身后穿着黑色修女服的莉莉丝摘下了头巾，带着庄严的表情缓步走向前方。
在这位魔女的身后，一双淡漠的眼睛打量着旅店内的一切，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
仿佛有着深不可测的存在潜伏于光影之内，旅店的蜡烛上燃烧的火光好似与墙壁融为了一体，把本来干净整洁的木板壁变成了带有巴洛克风味的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形容出来的复杂的图形。
他们感到一阵眩晕，整齐划一的停止了争吵，就连凶悍的老怀特都是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有些惊异的看了看四周。
德曼家的众人也是一样的动作，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名双手交叉摆在下腹部神情圣洁的修女缓缓来到了所有人的身前。
“您...您是魔女莉莉丝大人！”
德曼家虽然是非信教家族，可是并不反对家族中有人成为教徒，因此一些站在队伍最后方从最开始就没有参与纷争的士兵纷纷虔诚的半跪在了地面。
“暗夜魔女教的魔女......”
克格雷·怀特后退了几步，这位lv30的【火之勇者】还以为自己刚刚受到了精神攻击，可现在看来，或许是面前的魔女引发了某些神迹。
“你们双方的争吵是毫无意义的。”莉莉丝·斐瓷尔淡淡的说着，并且默默祈祷了一会，灰暗的光芒降临在所有昏迷的人的头上。
霍卡尔、多勒等人迷迷糊糊的苏醒过来，他们迷茫的站起身，见到了身穿黑色修女服的少女后面色惊诧的欠了欠身。
“魔女莉莉丝·斐瓷尔小姐，能够见到您真是太幸运了。”霍卡尔的神态显得十分恭敬，“我还以为您乘坐马车直接前往了暗角城，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相见。”
“我的行踪是遵循无上之神的旨意的，介入你们的纷争，同样也是至上存在的决定。”
莉莉丝·斐瓷尔的话让德曼家的第二继承人有些紧张；“那...尊敬的魔女啊，无上之神要如何裁决这场纷争？”
“首先是奥斯德曼的克格雷·怀特先生，阁下无缘无故辱骂了德曼家的霍卡尔·福多斯，主动挑起了争端，现在请你向霍卡尔先生道歉。”
听着魔女的决断，老怀特毫不犹豫的就向受到伤害的霍卡尔道了歉，因为这个男人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有存在正默默的观察着这一切。
如果无法得出让其心满意足的结果，那么等待所有人的结局只有一个。
死亡。
这是作为三十年守夜人的经验之谈，克格雷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濒死的危险，可从没有一次能够带给他如此的危机感。
“这难道就是暗夜魔女教魔女的力量吗？”
一边鞠躬，一边沉思的男人并不是向在场的所有人示弱，而是向那个不可观测不可言说的神秘存在示弱，因此他大大方方的认怂并且诚心诚意的弯了90度的腰。
当做完了这一切，老怀特身体轻松下来，压力很明显来到了德曼家的霍卡尔那边。
莉莉丝·斐瓷尔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霍卡尔·福多斯·德曼先生，阁下肆意对克格雷先生的孙女出言不逊，也务必向她道歉。”
冷汗直冒的霍卡尔被属下多勒拽了好几次袖子才缓过神，连忙对着莉亚·菲拉蒂弯下了腰，而由于突然而来的冲突聚集在旅店内外的围观者看着这一幕都是对中心处的魔女眼神中多了一丝畏惧。
隐藏在幕后的艾泽·莉尔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这样施展了宗教压迫后，莉莉丝在德曼领的传教活动应该就轻松不少了。】
这位少女本来想亲自解决，不过聪慧的她凭借超乎寻常的反应力看到了扩大宗教影响力的契机。
在旅店的三楼，艾泽·莉尔听到自己的魔女诉说德曼领传教的困难程度之大，简直不能和伊德领与拉弗多领相提并论。
作为暗角唯一的非信教地区，同时有着德曼家这样的非信教家族撑腰，宗教传播活动多么艰难可想而知。
不过德曼家也很给面子，给予斐瓷尔修道院一定的资金在德曼领建设魔女教堂，仅凭这一点，就赢得了艾泽·莉尔的好印象。
见到事件落幕，这位教皇准备重新踩着阶梯上楼，但是由于已经没有了吵闹声，细微的响动让洞察力敏锐的莉亚·菲拉蒂下意识扭过了头。
“是...是艾莉尔姐姐吗？”
这名少女追到楼梯口，见到上方的金发少女回头，喜悦的跳了起来，来到了艾泽·莉尔的身前；“那一天明明要好好谢谢你的，艾莉尔姐姐为什么走的那么急呢？”
“莉亚？这位就是救下你的女孩吗？”老怀特也跟了过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孙女口中的【棍术师】兼【治愈者】的神秘少女。
看着魔女莉莉丝眼中询问的神色，用目光回应让她无需担心后，似乎另有用意的艾泽·莉尔忽然笑着摸了摸莉亚·菲拉蒂的头。
“又一次见面，可真是巧呢。”
......
夜晚，在龙血树林附近的一处餐馆的包间内，艾泽·莉尔和莉莉丝并肩而坐，而面前则是奥斯德曼的守夜人克格雷·怀特以及他的孙女莉亚·菲拉蒂。
“真没想到，艾莉尔姐姐竟然和魔女是朋友，好厉害！”
莉亚瞳孔闪烁着仰慕的光晕，而对面的艾泽·莉尔则是微微一笑；“莉亚的爷爷是奥斯德曼的守夜人，大名鼎鼎的克格雷·怀特先生，可比我厉害多了呢。”
“艾莉尔小姐也太言重了。”老怀特收起了粗鲁，毕竟面对自己的孙女还有一位魔女以及一位救下自己孙女的恩人，他表现得异常绅士。
“奥斯德曼的复兴教团能够把我选定为守夜人，实在是有些过誉，老怀特只不过是打压过一些邪教徒，把他们的灵魂送进他们家的祖坟罢了。”
这个老人想抽烟，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叹了口气，郑重的向艾泽·莉尔道谢；“流氓头子的事情我已经听莉亚详细的讲过了，真的十分感谢你，艾莉尔小姐。”
“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艾泽·莉尔忽然疑惑道；“不过...为什么陪同莉亚外出旅游这样事情会由怀特先生而不是莉亚的父母来做呢？”
克格雷呆了呆，而一侧的莉亚·菲拉蒂的表情也有些悲伤。
“莉亚这孩子的父母死在了数年前的一场剿灭邪教的活动中，被当做了祭品。当然，自从我成为守夜人后，就知道这样的报复总会发生。”
这个面容有些苍老的男人叹了口气；“从那以后，我就准备着退役的事项并且物色着合适的移居地。”
艾泽·莉尔忽然问道；“克格雷先生是害怕奥斯德曼的邪教徒继续进行报复行动吗？”
“没错，艾莉尔小姐。我总有一天要老去，虽然目前支撑十年八年还不是问题，可是总有一天要从守夜人的位置上退下来。”
老怀特爱抚着神情有些低落的莉亚的头，溺爱的笑道；“自从父母离开之后，莉亚除了对我以外，就再也没怎么对其他人笑过。”
“虽然这几年为了让她能够从悲伤中走出来，同时寻找合适的地点，我带着她从维金斯领走到拉布格尔，最后来到暗角。艾莉尔小姐，你还是第一个，莉亚对我描述的时候露出笑意的人。”
第8章 莉莉丝第二阶段养成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