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只傲娇又不愿意表达自己心意的小公主，艾泽·莉尔微微一笑，来到了她的面前，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我要带你前往秋末祭典的现场。”
“啊？”
艾琳洛呆了呆，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可以的，我是公主，如果...如果前往秋末祭典的话，就会造成不好的政治影响。”
口是心非的少女遭到了进一步的盘问。
“这是公主殿下的本意吗？”
“唔......”不愿意对面前的女孩说谎的艾琳洛擦了擦眼泪；“不是的，可是弗索朗还有贝伦他们都把守在门口，我们出不去，我...我不想给他们带来困扰。”
还不等她说完，艾泽·莉尔就拔出了腰间的审判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一道时空的裂缝被轻而易举的划了出来。
魔女教皇伸出了左手；“用这个办法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看着空间裂缝捂着嘴惊呼的艾琳洛·修塔斯感受到面前之人的强大，内心生出一股感动的同时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可是才短短的几秒后，她就像是一只脱缰的欢快奔跑的小马儿，咬着下唇一下子两只手紧紧握住艾泽·莉尔柔软的手掌，随后直接变换成抱着对方胳膊的模样，紧紧的抓着不愿意放手。
几步就脱离空间裂隙的公主殿下发现自己与艾莉尔姐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秋末祭典、圣湖的湖岸。
走出幽暗的廊道，庆贺丰收的人们正举着魔女教的旗帜开心的游行。
街边贩卖面具、零食的杂货铺络绎不绝，用建议木头搭建的棚子内正有专业的来自各个修道院和教堂的教徒表演着戏剧。
魔女福音中的一幕幕经典的场景就这样一点一滴融入艾琳洛的眼眸。
各系术士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渲染着人们的上空，热热闹闹的直行街道上时不时还会有小孩子开心的跑来跑去，这里的和平景色给这名公主带来了自从出生以来都没经历过的巨大震撼。
两人就这样慢慢走在街巷上，看着人来人往，最后转过一条小路，慢慢的进入了山林地区。
盘旋的小路有着无数教徒的把手，供奉给无上之神的神社就建立在近600米高的山顶，高大威严的阁楼上雕刻着无数奇形怪状的教典福音中描述的创世之物。
艾琳洛·修塔斯从未见过的物种被做成木雕依次摆放在经过了一段崎岖山路终于搭建有木板台阶的梯道的左右两侧。
“那个...艾莉尔姐姐，这里貌似是禁止进入的啊......”
艾琳洛·修塔斯显得无比紧张，因为一踏上着红棕色木地板，她就感受到四周仿佛有无数双高高在上的眼睛在打量着自己。
“没事没事。”
艾泽·莉尔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公主的手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山顶。
在魔女神社幽邃肃穆的大门前，气喘吁吁的艾琳洛·修塔斯有些惊慌失措，因为在这里除了她和身旁的金发少女外，根本就没有另外的活物。
这里仿佛是一切生灵都无法抵达的境界，还有耳边时不时似乎是幻觉般的呢喃低语和躁鼓声也让艾琳洛·修塔斯感到了一丝害怕。
“艾莉尔姐姐，我们......我们这是到了魔女教会的圣地啊，要是被发现就...就不好了。”
“不会被发现的。”
魔女教皇轻声安慰，她用手指指向了前方，说道；“公主殿下，你不是想看秋末祭典吗？这里就是最好的角度。”
顺着艾泽·莉尔手指的方向，当艾琳洛把目光抛向前方的时候，她的面色呆滞了下来。
她看到好像近在咫尺的张灯结彩欢庆的大街、人们脸上洋溢的开心的笑容、庞大浩瀚湖泊上闪耀的群星的倒影。
这是公主殿下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从小到大，她没有机会接触除了贵族酒宴之外的场景，如今近距离触摸着如此自然的景色，艾琳洛痴痴的抬起手，抚摸着那虚幻之影，忽然间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艾莉尔姐姐，谢谢你，谢谢你......”
拍了拍这名淡蓝色发丝女孩的头，艾泽·莉尔用柔和的眼眸安静的看着她。
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与渴望被触动的艾琳洛·修塔斯猛地抬起了头，她羞红的脸颊就像是熟透的苹果，这一段日子里隐藏不敢说出口的心意，终于在这个夜晚由于这一副景象以及两人独处的环境里爆发了出来。
“那个...艾莉尔姐姐，我...我......”
扭扭捏捏的公主有些害羞，不敢说出那句话来，可是作为一名已经追求这一幕足足10年的少女来说，有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心愿比能不能得到对方的同意更加重要。
终于，拼尽全力，并且赌上这小半生所有潜藏的勇气的她闭着眼睛低声、但却无比坚定的说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艾莉尔姐姐，我...我想成为你的妹妹。”
“所以...艾莉尔姐姐成为我真正的姐姐这件事情......好...好么？”
说完这句话的女孩偷偷把眼睛张开一丝缝隙，可是正当她内心无数次祈祷觉得可能需要很久才会得到一个答案的时候，就听到了艾泽·莉尔柔和的笑着回答；“好的。”
接下来，艾琳洛·修塔斯在喜悦与惊讶的交织之中，被面前的金发少女捧起了脸蛋。
“我可爱的妹妹艾琳洛，我的本名是艾泽·莉尔哦。”
“艾泽·莉尔...姐姐？”
还来不及疑惑的艾琳洛·修塔斯眼瞳一震，只见面前的女孩轻轻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从来没有接吻过的公主一瞬间身子就瘫软了下来，被艾泽·莉尔抱在怀里，气息紊乱了许多。
欲拒换休的模样让金发少女更加温柔的搂着艾琳洛柔软的腰间，由于幸福感来的太过突然，在短暂的亲吻之后，艾琳洛·修塔斯竟然一下子开心的昏了过去。
这名公主就如同瘫软慵懒爬在地上身体骨头都消失的小猫咪，眼圈泛着迷糊的泡泡，陷入了昏迷状态。
坐在神社前方的木板台阶上，拍着发出细微呼吸声的女孩的肩膀的艾泽·莉尔看着前方的月色，喃喃道；“时间快要到了......”
第25章 覆灭前兆
在神社上空的黑洞内伸出了一条触手，蔓延到艾泽·莉尔的身后。这条仿佛在虚空中盘旋无数岁月、上面布满青苔以及海藻还有各种各样不可名状的腐肉以及脓疱的触手蠕动着，聚合在了一起。
乌贼娘鲁亚·克鲁苏从中诞生并缓缓走到了魔女教皇的身后。在她的身旁，游荡在另一个次元的夜魇撕开了空间的口子，充满着无尽恐惧与死亡意味浓黑色雾气里，一名黑暗术士模样的男人同样也走了出来。
他便是外神，死亡之主，依波·阿尔兹特。
“艾泽·莉尔大人，牛头人以及哥布林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它们里应外合已经将福科瑞斯的临时统辖地偷偷包围了起来，只要秋末祭典结束后，就可以迅速摧毁福科瑞斯人的防线。”
鲁亚·克鲁苏是这次无上之神一手策划的毁灭领地事件的魔物总指挥。
在艾泽·莉尔的计划内，被魔物灭掉的福科瑞斯王室仅仅会有几名普通成员幸免于难，其余的人包括现在躺在她怀里的公主都会死在这一场因为过度奴役牛头人而引发的夜袭战里。
不过由于情况突然发生了改变，意识到艾琳洛·修塔斯和自己竟然从初秋跨服聊天了秋末，深感无奈又好笑的她捏了捏昏睡状态的公主圆鼓鼓的小脸蛋。
“鲁亚，计划稍作更改，按照最初的预案，这次的袭击只杀掉那些对魔女教会产生敌意的家伙。”
艾泽·莉尔准备扶持对自己好感度已经爆满的艾琳洛·修塔斯，让她在名义上统辖暗角领，以福科瑞斯王室为挡箭牌，等到将来王国领产生变故的时候帮助自己的妹妹成为新一代的女皇。
很敏锐的洞察到无上之神战略方针做出调整的依波·阿尔兹特说道；“艾泽·莉尔大人，您需要给我们一个能够存活下来的人员名单，这样鲁亚·克鲁苏也可以更好的掌控那群魔物进行攻击。”
“嗯，我现在就给你们。”
魔女教皇打了个响指，自己的面前出现了纸笔，通过强大的精神力控制，那根羽毛笔流畅迅捷的在泛黄的纸卷上填写着一个又一个幸运儿的名单。
出现在这份名录中的人，无疑会继续跟随艾琳洛·修塔斯乖乖的做着拥趸，在这样可怕的灾难里能够逃过一劫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幸运。
不过能够被艾泽·莉尔列在名录里的条件极其的苛刻。
首先必须是忠诚于已经失去表面继承权的公主殿下。像那些只是因为忠于王室被派遣过来一方面辅佐一方面监视的家伙，今天晚上就会埋骨在自己辛勤劳作过的土地上。
其次，必须是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对魔女教会露出敌意的人。那些偷偷结社、研发毒药、制定战争策略的愚忠者最好带着他们未尽的梦想就这样死掉，没有受到更痛苦的折磨，他们应该对艾泽·莉尔心怀感激。
最后，必须是心地善良者或者愚忠之人，像是圣骑士贝伦·德罗萨斯·乌冈亚托，虽然愚蠢了一些，但行事也算是中规中矩。
今天晚上封锁边境线的指令也不是他下达的，作为一个因为总是做出不当举动，权力被弗索朗的文官集团剥夺走的男人，他从没有主动下达过对魔女教会不利的命令。
总的来说，这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留他一条小命让其继续辅佐艾琳洛并训练骑士军团，要比让哥布林和牛头人分食掉他的尸体来的更为划算。
“不过唯一有疑问的一点，就是弗索朗·利瓦尔。在公主的日记里，这个人曾经担任过她的老师，与公主感情深厚，不过弗索朗也是策划王室与魔女教会开战的主要负责者......”
艾泽·莉尔陷入了沉思，她回想起了刚刚弗索朗一头撞在树上，然后艾琳洛担忧的表情。
如果这个男人死了，无疑会给艾琳洛·修塔斯带来很大的打击。
教皇大人把睡去的公主殿下安放在神社内，给她盖好了被子。
走出神社大门的艾泽·莉尔看着分立两旁的鲁亚与依波·阿尔兹特，问道；“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弗索朗·利瓦尔？”
鲁亚·克鲁苏眨了眨眼，这名旧日支配者显然对无上之神的问题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艾泽·莉尔大人，像这种对您露出深刻恶意的爬虫，最好还是一脚踩死为好。”
依波·阿尔兹特却给出了一条不同的建议。
“我觉得可以给弗索朗留一条活路，未来在我们讨伐福科瑞斯领的时候，这名人类一定可以起到不小的效果。”
“并且那家伙只忠于...您的妹妹，艾琳洛·修塔斯·福科瑞斯公主，如果我们变成了同盟关系，相信他的态度就会发生改变。”
无上之神皱了皱眉，“可是他的本来目的只是为了给她的学生争取更大的利益，这个男人毫无礼义廉耻，只会在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如果我今天放过了他，无疑就会给自己的身边留下一颗定时炸弹......”
虽然不同意两名小弟的建议，可是艾泽·莉尔知道也只有放过和杀掉两种选择。她一时间找不到足够的理由去支撑自己敲定存活名单上最后一行是否给这个为了公主统辖暗角领而鞠躬尽瘁的男人一个位置。
斟酌了半晌，魔女教皇最后决定咨询一下自己最强的小弟，莫兰希·犹索托斯。
她抬起手挂表低语了几句。下一刻，鲁亚·克鲁苏背后类似乌贼触手的可爱的发辫一下子毛发炸起，连忙后退了几步，带有敬畏之色的看着那凭空出现的似乎汇聚了亿万光辉的空间裂隙。
死亡之主依波·阿尔兹特的额头也流下了一丝汗水，不经意间稍稍远离，毕竟自己的地位身份可比不起即将降临的存在。
穿着暗角人专属的长袍的智慧之匙从地下大教堂的混沌法阵中传送了过来，他的眼睛携带着洞察一切的光芒，身后那宛如星辰汇聚般的光辉之路明显通向了这个宇宙的各个地方。
“艾泽·莉尔大人，我已经知道了您的烦恼，关于弗索朗·利瓦尔的处置问题，我向想您说明一下我的看法。”
就像从前游戏时只要在pk处于劣势的时候就会不经意间依靠自己对于各方面能力都打造到登峰造极的小弟一样，无上之神露出了十分安心的表情。
“你说吧，莫兰希。”
奴役者欠了欠身，面带自信的说道；“我的建议，和依波·阿尔兹特一样，都是放过这个人类一条小命。”
“艾泽·莉尔大人，关于定时炸弹这件事情，其实您不必担心。就我们而言，已经把弗索朗·利瓦尔探查的一干二净，只要好好监管，他就翻不出风浪。”
“只要他还忠于艾琳洛·修塔斯一天，这名在人类范畴里算得上聪慧的家伙就一定会在我们对福科瑞斯领动手的时候带来不小的惊喜。”
艾泽·莉尔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与我的妹妹艾琳洛·修塔斯的关系直接决定了弗索朗·利瓦尔的忠诚度。”
她略微思索，关于这名福科瑞斯公主对自己的感情魔女教皇已经不再怀疑，自己已经是她生命中第一位出现带给她真正快乐并且永远也无法遗忘之人。
同时自己也对这名其实心地善良并且不会争名夺利同时又把痛苦隐藏起来不给任何人造成负担的少女有所好感。
“既然你和依波·阿尔兹特都赞同留他一命，那我也很期待着在未来这个男人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惊喜。”
把弗索朗的名字写在存活名单的最后一行并交给鲁亚后，在三名小弟恭敬的目光下，艾泽·莉尔走到了神社前方的空地之上。
她看着秋末祭典慢慢结束，这一天即将走向终点的时候，轻轻抬起了右手。
一道遮天蔽日的黑雾遮挡了月光，随着湖畔灯光依次熄灭，整个暗角领已经被浓郁的黑暗所笼罩。
轻而易举动用权能之力改变天象的她淡淡的说道；“计划开始吧。”
依波·阿尔兹特和鲁亚·克鲁苏的身影顷刻间就消碎在她的身后，仿佛融化进了空气，深入神社面前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可怖的黑暗之中。
福科瑞斯临时统辖地的边境线，一群百无聊赖的王室随从抱着手中的长枪，歪着身子看到秋末祭典已经结束，所有灯火沉寂下来的时候，都是打了个哈欠。
“喂，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真是的，今天晚上未免夜太黑了吧？”
其中一名士兵提着铁质吊灯，扩散出的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他身边的一两米处，其余地方就像是泼上了无法抹除的浓黑颜料，变成了一堵幽邃的铁壁，深深刺激的这群人的内心。
“切，再等等算了，没有弗索朗·利瓦尔大人的命令函你就敢先走不成？”
“就是就是，想想这个月的全勤奖金吧，公主殿下的财政官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谈天说地的这一队守卫中，最靠近外侧的一个人说完了这句话，由于站岗到凌晨，稍显困顿的他打了个哈欠，顺便伸了伸懒腰。
可是忽然间，他好像碰到了什么坚硬皮质物体。
“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