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应龙：【你不看国足怎么知道国足那么菜，我在国外根本就没人知道中国居然还有球队会踢足球！】
雅各：【呃……你们眉来眼去的是在干什么，我们队里什么时候开了我不知道的聊天频道了？】
罗应龙，宋天：【这家伙的眼神好奇怪，他该不会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吧……干，外国人的眼神我看不懂啊！】
一阵混乱。
司明只当做自己没看见这三只货色的交错目光。
他的视线掠过正在感知龙珠的瓦伦蒂娜，以及一直都在角落里看着舷窗外出神的阿尔玛利亚。注意力最终收束在一个放在角落里的，还未来得及装垃圾的掀盖式垃圾桶上。
那盖子被轻轻地顶了起来。露出了喻知微从阴影里挤出来的小脑袋瓜——她那两只新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垃圾桶的边缘上。向着瓦伦蒂娜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
“唔……”但瓦伦蒂娜的注意力，只在眼前的龙珠之上。
“好像用不了。但是……有种能够使用的感觉。”
司明眨了眨眼。
他看了看瓦伦蒂娜的脑袋，这家伙的头看上去也不尖啊，怎么净在这里哔哔这种头顶尖尖的话？
“感觉？”于是他多问了一句。
“嗯，就是有种往里面塞点什么。就能够使用的感觉……啊，是电池。就像是我手机没电关机的时候，我想要去找电池的感觉！”
她是零七年的阿根廷人，她那个时代的手机，还有着能够拆卸的电池，以及滑轮式的万能充电器。
“这样么……”司明点了点头，眼前的情况他大概已然了解。“果然，之前打布拉基的时候太过用力，以至于在打死那条邪龙之前，顺手将龙珠里的能量也都榨干了吗。还是说布拉基以非正规的方式夺去了龙珠，以至于龙珠在它化龙时便失去了灵性？”
很可能是后者，因为按照原典电影中的内容来看，龙珠之中还应当寄托着龙纹少女的意志和灵魂——原本的最后一战中，至善之蟒正是依靠龙纹少女灵魂的助力才成功地吞下龙珠成功化龙。而现在，这枚龙珠在天神队的手中简直就是一颗普通的大号珍珠。
司明想了想。
“游侠，你能够感应到‘电池’所在的方位吗？”
“……有点难，但好像确实有一点模糊的感应。应该是在这片大地的南方，但我并不能够确定是南方的哪里。”她摇了摇头。
“应该是南美，巴西，热带雨林。”雅各突然开口，中断了他和罗宋二人的鸡同鸭讲式互相干瞪眼。“不要忘了，至善之蟒是蟒中之王。它有一个归属它统治的巨蟒族群。而在美洲这片土地上，适合巨型蟒类生长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里。”
“亚马逊热带雨林。”司明点了点头。“狂蟒之灾。主神删除了额外干扰要素，我们大概找不到那部电影中的血兰花。但如果这片土地上存在巨蟒族群，那它们只有藏在那个地方才难以被现代的信息文明所捕获。”
“而能够支撑起一支巨蟒族群生长的土地，肯定藏匿着一个高能汇聚之处。”瓦伦蒂娜点点头。将龙珠放下，顺手过去合上了垃圾盖。躲在里面的某个家伙发出了一声痛呼，放在桶边的纤细手指当即就被夹得又青又肿。
装得挺像。
藏在垃圾桶里的某个‘哔——’，发出呜呜的哭。
瓦伦蒂娜因此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脏得要死。”她冷哼一声，踢了垃圾桶一脚。“滚去洗干净一点，再准上我的船！”
于是垃圾桶消停了下来。
千年隼外，平流层的一片积雨云中突然迸发出了一连串鸣动的雷霆和闪电。骤然卷起的炽烈狂风引发了大规模的降雨。而雨云中的水固然不怎么干净，但在闪电的高温消毒除尘之下，想必这点污浊度会被全面彻底地抹去。
飞船因此而开始南移。
没飞多远，飞船外面便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音。
司明叹了口气，懒得理会喻知微的解压操作和瓦伦蒂娜配合她的善心。他向着雅各还有罗宋二人点了点头。便朝着另一侧的舷窗走去。
他知道阿尔玛利亚的状态不太对劲。
但他更知道那不是肉体层面的问题，且心理疗法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身后的吵吵闹闹又一次响了起来。而司明的眸光则透过舷窗，朝着大地的南方投去。
给喻知微善后所耗费的时间，比预想中更长一些。在喻知微从沉睡中恢复意识，逐渐苏醒过来之前。轮回者们耗费了不少的时光用以清扫邪龙和西海队留下来的遗毒。就是可惜没什么有价值的收获。
他们只是杀死了一些四散奔逃的怪物。
他们只是救下了一些被困缚在倒塌建筑底下，抑或者在负能量冲击下受到了伤损，以至于昏迷晕厥的幸存者们，以及他们的亲人朋友。
这花费了天神队大约一天的时间。而这漫长的一天，已然足够整个世界反应过来北美大地上所产生的异变——世界各国的敌意和警惕就是在那时得以确认。不过就目前来看，他们在一时半会内，至少还不敢朝轮回者们发兵试探。
也罢。
司明的注意力，随即从那些无关紧要的物件上远离。毕竟说到底，轮回小队总归主要还是和另一支轮回小队打交道。而既然如此……
——西海队应该还有残存者。我们最后的收割一击，并没能够要了莱因哈特的命。以及从一开始就失去踪迹的北冰洲队……
——他们现在，会不会就在巨蟒族群所栖息的丛林里？
他想。他脚下的飞船，正和那被瓦伦蒂娜临时骇入的数架军事卫星一起投向南美热带雨林所在的方向。距离器械就位和抵达那里，应当还需要耗费一小段时光。而他的心中总有一股预感，那便是天神队和西海队的这段孽缘，会在那里和这个世界的主线一起迎来终了。
或许如此。
而就在同一时刻，于数千公里外的亚马逊热带雨林深处。北冰洲队最后的幸存者们，已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糟糕困局。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莉赛尔捂着脑袋，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她的脑袋从一天前……从和西海队交战以来便一直疼的厉害。而现在，她已经使用不出一点精神力者的能力。
“西海队的那个吸血鬼已经追了我们几个小时了……巨蟒已经被打倒了三只，伊森也昏迷不醒……我们必须发动一次反击。不然我们肯定会被拖死在这里。”
她看向自己的同伴，资深者中只剩下了兑换冰霜果实的冈尼尔，而且还断了一条手臂。而至于冈尼尔以外的其他新人，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但姑且还保持着战斗力。
两条巨蛇护卫着他们，在雨林中不住穿行。其中的一只身上负了伤，而另一只则驮着昏迷的男主角伊森并向着四周警惕。
六个小时之前，西海队的莱因哈特找到并袭击了他们。将除却两人以外的其它资深者尽数杀死在那里。而在雨林之中，双方都很难借助更多的外力。
“我们打不赢的。那个怪物太强了，太强了……”冈尼尔摇头，面色难看。“如果莉赛尔你的精神力扫描还能够使用，或许我们还有希望能赢。但现在……我们用什么赢？”
莉赛尔张了张口，一阵剧烈的头疼扼住了她所有的声音。她最终也只能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惨淡的气。“抱歉……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轻轻咬牙，现在的她，还有最后一次召唤替身的能力。那么……
——我可以留下来断后。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脱出口里。
因为就在那之前，她身后的某个看上去很冷静的新人，已然发出了声音。
“不，我们还有能够做到的事。”他身上有着战斗的痕迹，在先前的阻击中使用枪械对抗了吸血鬼的衍体。“伊森先生之前和我们说过，我们只要能够及时赶到巨蛇之巢，就一定能够保住生命。而现在，我们应当已经走了大约四分之三的距离。”
“我们只需要一点时间，一点被争取来的时间。只要有人争取来这段时间，剩余的人就肯定可以活下去。”
他话锋一转，抬起手指向自己。“这个人必须要拥有战斗力，这个人最好对当前的团队没有很大助力，这个人最好对那个怪物具有一定吸引力——而我觉得，我个人非常适合承担这份责任。”
他如此说，视线却不经意地扫过莉赛尔。而他身后的那一大群新人们也都鼓噪起来。发出反对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啊，韦斯特先生。”“我们还要你保护呢。”“你打枪那么准，跑得还快，应该让跑的慢的人留下来。”“我们新人可少不了你啊。”
受伤的巨蛇无声地注视着这群争执的小人，没有参与。
而莉赛尔的头哪怕再疼，也已然闻弦歌而知雅意。
“冈尼尔……”她看向自己唯一的同伴。
而这个断臂的娃娃脸青年只是咬了咬牙，抬起头看向她。在他身后，被武装起来的新人们已经站在了一起。
现在，是新人们更强一些。
“队长待我们不薄……”
“嗯，我知道。”莉赛尔抿了抿唇，视线投向远方。“我欠队长一条命。我会守护约里先生无论如何也要守住的东西。北冰洲队，不会覆灭在这里。”
她挥了挥手，不再去看这位曾经的战友。受伤的巨蛇留了下来，陪同她停在这里。
“去吧，带着更多的人活下来。我已经跑不动了，而北冰洲队的重建，还少不了你。”
第103章 北冰与西海
莉赛尔留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身旁那只和她一起留在这里断后，或者说送死的大蛇。轻轻按住了自己胸脯内那颗急剧跃动的心。
眼前的万物不断地在黑和白之间闪现。猩红而粘稠的气息在视界的边缘不断蠕行。从二十四小时前开始，伴随着源自北方，或许正是邪龙巢穴所在之处传来的一重无声震荡。她眼中的一切便也随之急剧改易。
有东西侵入了进来。
某种无形，无质。但又充斥着扭曲和污染的东西。
它并不是径直地冲着她而来，而是将这份力量均匀地投放到一切感知能力强盛的智慧体身上。就像是江海深处的龙蛇掀起了巨浪，而能够被真切波及到的，往往也是那些具备了一点力量的杂鱼。
“也不算坏……至少，西海队那个精神力者，下场肯定要比我惨得多去了。西海队……呵。”
西海队或许已经被打废了。如果他们的精神力者还在，北冰洲队早就已经团灭在亚马逊雨林外的荒野里。或许那个高等吸血鬼便是西海队当下唯一的残存者，所以他才会在天神队的手下勉力逃离后追了过来，想要捏点软柿子，填补一下团战负分的收益。
瘦小的拳头轻轻握紧，然后又无力地松开。死到临头的时候，过往的些许记忆便也在脑海中不住涌现。她愕然发现自己对于北冰洲队居然没有多少温暖的回忆，这支队伍之所以能够成立，只不过是背负着圣光的队长约里用自身的个人魅力，将一群来自天南地北的陌生人强行统合在了一起而已。
分崩离析的命运，在北冰洲队的队长战死时就已经注定了。
而她并不看好冈尼尔对北冰洲队的重建，毕竟那个断了手的娃娃脸青年，还得想办法从那群明显有了主心骨的新人们手中夺回主动权。
“不过这种事，已经与我无关了啊。”
抬起手，取出随身携带的智能枪械。身侧的巨蛇不安地嘶鸣着，红色的薄雾于悄然间已然在这片雨林中蔓延。那位强大的敌对轮回者显然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那么，接下来，应当要做的便是——
…………………………
冈尼尔停下了脚步。
思绪在脑海中来回的碰撞，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就是很不对劲。精神力者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如果是为了给北冰洲队留下种子，那么留下来拖延时间的很明显应该是自己才对。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选择将她留在那里。
心绪转动着。那被以不间断的行动抛诸脑后的黑暗思绪逐渐浮现于眼底。那是被称之为胆怯，称之为畏惧的东西。自己应该还有更加光明的未来，更加盛大的命运。对，自己应该继续活下去，而只要自己能活，那现在抛下的一切，迟早都能够再拿回手里。
抛弃莉赛尔是正确的，她已经无法再动用精神力扫描，屏蔽。长期处于头疼状态的她甚至还会拖延当前团队的行动力——而且她自己也愿意留下来不是吗？是了，她觉得她自己欠了队长一命。所以她本来就应该留在那里！
‘啪——’他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无耻到令先祖蒙羞。”
拳头握紧，身躯回转，哪怕只剩下一臂也依旧有着一战之力，而现在，他便要去解决自己弄出来的问题。
“你要去哪里，冈尼尔先生？”新人们拦住了他。
新人们不知何时已然将他团团围住。而他们的身上都装配着死去的队长给他们配置的轻便辅助作战外骨骼。手上端着各式各样威力巨大的高科技枪炮。单以战斗力而论，这八九位新人的联合强度，已然超过了两个半残资深者的实力。
“去做我该做的事。”他扫了一眼面前的新人们。“男人还能战斗，却让一个小姑娘挡在前面送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羞耻了。走吧，跟我一起来，现在应该还有时间。”
他向前。
但却并没有人跟随在后面。
新人们抿着唇，偏开视线。将目光投向那位提议断后的韦斯特，等待着他的意见。
冈尼尔这才意识到，作为资深者的自己，居然没有对新人的指挥权。
“已经没有时间了。”衣冠楚楚的男人冷静地说道：“莉赛尔小姐做出了伟大的牺牲。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对得起她的牺牲。冈尼尔先生，如果你想要去陪她，请自便。但其它人，应当有选择权。”
新人们并不怕他。
是了，一路被追杀过来。资深者们的能耐，状态，缺点，哪样不是在这些被保护得很好的新人们眼中纤毫毕现？是他们这群资深者们自以为是，自顾自的就想要去保护，去拯救，去奉献，去牺牲……但新人们可没有求着他们那样去做。
冈尼尔的手指，抖动了一下。
他肩膀上的肌肉才微微绷紧，便有数个新人已然抬起了枪口。一旁那背负着昏厥男主角的巨蟒困惑地看着这群突然变得剑拔弩张的小小人们，然而在能够有效和它们沟通的男主角苏醒过来之前，它们能够理解的事情其实相当有限。
“……你们会后悔的。”他沉声说道。
而俨然成为了新人领导者的韦斯特只是微微欠身，示意他想走就请自便。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