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砂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阿乐心里一凛,他知道李砂不好对付。
“大傻哥,不知道你把我请到这里来,有什么指教啊?”
阿乐语气平静,但下意识将阿仔抱得更紧了些。
李砂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指教?不敢当,只是想请阿乐哥过来喝杯茶。”
“喝茶?”阿乐冷笑一声,“大傻哥,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我是和联胜的话事人,你把我抓到这里来,你这是想跟整个和联胜开战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强硬:“大傻哥,你别忘了,和联胜有五万兄弟!你动我,就是跟整个和联胜为敌!”
李砂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玩味地看着阿乐。
“大傻哥,我知道你和大D嫂有些交情。”阿乐继续说道。
“但是,大D嫂毕竟是个女人,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现在在佐敦闹得天翻地覆,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缉令,她迟早会被警方抓起来!”
“但是我不一样!”阿乐猛地提高了声音,
“我是和联胜的话事人!我和和联胜的叔父们关系很好,特别是邓伯,他老人家一直都很器重我!只要我还在,和联胜就不会乱!你跟我合作,比跟大D嫂合作,要强得多!”
他看着李砂,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大傻哥,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你放了我,我保证,以后和联胜的地盘,分你一半!荃湾码头,我们也可以继续合作,利润你拿七成!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
李砂终于笑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雪茄,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叠照片,递给阿乐。
“阿乐哥,你看看这个。”李砂语气平静地说道。
阿乐心里一凛,他接过照片,当他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大傻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阿乐强作镇定,语气平静地问道,“这些照片,都是假的!是假的!大D不是我杀的!”
阿乐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但他还有一张底牌。
“大傻哥,你别忘了,我和和联胜的叔父们关系很好!”阿乐猛地提高了声音。
“特别是邓伯!他老人家一直都很器重我!只要我还在,和联胜就不会乱!你跟我合作,比跟大D嫂合作,要强得多!”
李砂笑了,他拍了拍手。
短路立刻上前一步,将另一叠照片递给阿乐。
“乐少,你再看看这个。”李砂语气平静地说道。
阿乐心里一颤,他接过照片,当他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身体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上,一个酷似阿乐的身影,在昏暗的楼道里,将邓伯推下楼梯。
一张张照片,清晰地记录下邓伯滚落楼梯的惨状,以及那个模糊的身影。
阿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死死地盯着李砂,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你……你……你竟然敢对邓伯下手?!你……你嫁祸我!”
“嫁祸?”李砂冷笑一声,
“阿乐哥,你这话从何说起啊?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吗?”
“我没有!我没有!”
阿乐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猛地将照片摔在地上,指着李砂破口大骂。
“李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你这个阴险狡诈的狗杂种!你竟然敢这样陷害我!我……我跟你拼了!”
阿乐的过激反应,瞬间刺激到了他怀里的阿仔。
“爸爸!不要!我怕!”阿仔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身体剧烈颤抖,小脸惨白,双眼圆睁,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他猛地挣脱阿乐的怀抱,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嘴里发出模糊的低语:
“血……好多血……他……他死了……”
阿乐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儿子,眼神中充满了心痛。
他猛地跪倒在地,将阿仔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阿仔!别怕!爸爸在这里!爸爸会保护你的!”
他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努力平复着他的情绪。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什么和联胜的龙头,不是什么阴狠毒辣的枭雄,而是一个父亲。
他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儿子,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心疼。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大傻哥……”阿乐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了愤怒,只有一丝疲惫和恳求,
“大傻哥,我……我愿意配合你。”
“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只要你放过我的儿子。”
阿乐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为了儿子,他可以付出一切。
“很好。”
“既然阿乐哥愿意配合,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他示意短路将阿仔抱走,阿仔哭喊着,挣扎着,却被短路毫不费力地带出了仓库。
阿乐想追,却被陈耀庆和法官拦住。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消失在视线中,心如刀绞。
“大傻哥,你……你答应我,不要伤害阿仔!”阿乐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哀求。
“放心,阿仔是无辜的。”李砂淡淡地说道,
“只要你配合,我现在只是带他去看医生。”
与此同时,港岛的江湖,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警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对和联胜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全面打压。
佐敦区的火光和爆炸,彻底激怒了港岛警队,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江湖仇杀,而是将其上升到了恐怖活动的层面。
尖沙咀 O记组长黄志成,亲自坐镇指挥,一道道严厉的指令,如同天罗地网般撒向和联胜的每一个角落。
佐敦、旺角、油麻地……所有和联胜的场子,
无论是夜总会、麻将馆、游戏厅,还是桑拿房、酒吧、地下赌场,无一幸免。
大批警员荷枪实弹,冲进这些场所,将客人和工作人员全部赶出,然后进行地毯式搜查。
“砰!”
一家夜总会的大门被警方用破门锤猛地撞开,闪光弹和催泪瓦斯被扔进舞池,震耳欲聋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咳嗽声。
“全部抱头蹲下!不许动!”警员们怒吼着,手中的枪口对准了每一个试图反抗的人。
另一边,一家麻将馆内,赌客们被勒令趴在地上,警员们则拿着警棍,将麻将桌掀翻,将麻将牌和筹码扫落一地。
“妈的!警察疯了!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一名和联胜看场人员骂骂咧咧地说道,却被警员一脚踹在屁股上。
和联胜的生意,基本上全部停摆。
那些平日里人声鼎沸的场子,如今门可罗雀,甚至直接被警方查封。
社团的经济命脉,如同被掐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那些靠着社团吃饭的小弟们,一个个怨声载道,人心惶惶。
他们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不知道社团的未来在哪里。
“妈的!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大D死了,阿乐和大D嫂又闹成这样,现在连警方都找上门来了!老子这个月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一个和联胜的小弟骂骂咧咧地说道。
“是啊!以前跟着大D哥,虽然脾气火爆,但至少有钱赚!现在呢?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另一个小弟附和道。
整个和联胜,乱成了一锅乱麻。
油麻地,一间秘密会所。
和联胜的叔父们,此刻正聚集在这里,一个个脸色苍白,愁眉不展。
“妈的!这些差佬!串爆哥你给句话兄弟们都跟他们拼了!”双番东猛地一拍桌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跟警队拼?你嫌我们和联胜死的还不够快?”
“现在人找不到人,生意也都没得做!一天两天的没饭吃还好,要是一直没饭吃,兄弟们可就......”
龙根猛地灌了一口茶,脸色阴沉得可怕。
串爆放下茶杯,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叔父。
“砰!”
一声巨响,震得会所里的灯都晃了晃。
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如同猛虎般冲了进来。
他剃着寸头,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中充满了桀骜不驯。
正是和联胜社团直属红棍——阿彪。
“妈的!!”双番东猛地站起身,指着阿彪破口大骂,
“阿彪!你他妈的疯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一个红棍,有什么资格闯进来?”
阿彪没有理会双番东的怒骂,他大步走到会所中央,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叔父,最终停留在串爆的脸上。
“我是没资格,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社团被你们玩完!”
“你他妈的说什么?”双番东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阿彪,怒吼道,
“阿彪!你他妈的以下犯上!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废了我?”
阿彪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双番东,你这老不死的做什么梦呢?你现在不过是个只会躲在后面放屁的老狗而已!”
“你……你!”双番东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阿彪,身体剧烈颤抖。
串爆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拦住双番东:“阿彪,你冷静一下!这里是社团的会议,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
阿彪冷哼一声,
“串爆叔,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撒野吗?我来这里,是为了救和联胜!”
此言一出,所有叔父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