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宗师气度！
“乌鸦哥威武！东星威武！”
“打得好！就该这么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雪碧仔的惨叫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踢断了，意识渐渐模糊。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着那个站在擂台上，从始至终都冷眼旁观，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的乌鸦，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他错了。
错得离谱。
第107章 股什么股？屁股？
“砰！”
黑虎拳馆社长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鼎沸的人声和浓重的血腥味。
前一秒还渊渟岳峙，气度俨然的“八极宗师”乌鸦，在门关上的瞬间，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背靠着门板，先是咧嘴无声地笑了两下，肩膀剧烈地耸动，紧接着，那笑声再也压抑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薄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
乌鸦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整个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笑得在地上来回打滚，活像一只嗑了药的大马猴，哪里还有半分宗师的模样。
“天才！老子他妈的真是个天才！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从怀里掏出今天收上来的那一沓沓厚厚的本票和现金，像个守财奴一样，将钞票洒向空中，任由它们如雪花般飘落，然后整个人扑进钱堆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爽！太他妈的爽了！”
今天这一场戏，他不仅将“九龙拳皇”的名头彻底坐实，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光是那七十多个当场交钱拜师的古惑仔，每人三万，加起来就是足足二百一十万！
这还不算完！
更多交不起三万块现金的，都排着队签下了他黑虎拳馆的“助学贷款”。
想到这里，乌鸦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和残忍。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刚刚签好的贷款合同，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人眼花缭乱。
什么九出十三归，在乌鸦这里，都算是仁慈了。
他给这些狂热粉丝准备的，是独家定制的“阎王贷”！
本金九出十三归只是开胃菜，真正要命的，是后面那条——日息百分之一！利滚利！
签下这份合同，就等于把自己的命卖给了乌鸦。
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还清！
从今往后，这些所谓的“弟子”，就是他乌鸦最忠心，最廉价，也最不敢反抗的狗，他让他们去跳海，他们不敢去爬山！
“哈哈哈哈！！”
“爽！”
乌鸦躺在钱堆里，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雪茄，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未来拳打洪兴，脚踢号码帮，一统港岛江湖的威风场面。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办公室的角落里响了起来。
“恭喜啊，乌鸦。发大财了。”
乌鸦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从钱堆里坐起，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沙发上，笑面虎吴志伟正襟危坐，那张被打肿的半边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但眼神却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
他怎么还没走！
乌鸦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被巨大的成就感和财富冲昏了头脑，他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将地上的钱扒拉到自己身边，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阿伟，你来得正好。今天你出的主意不错，喏，这十万块，拿去喝茶！”
说着，他随手从钱堆里抓了一沓，扔了过去。
那沓钞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摔在了笑面虎的脚边，散落一地。
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笑面虎眼中的寒意更盛，但他没有发作，甚至没有去看地上的钱。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然后将那本《心魔》漫画，重新放在了桌上。
“乌鸦，钱，我就不要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我的三个条件，你还没听。”
“哦？”乌鸦重新躺回钱堆，懒洋洋地剔着牙，“说来听听，要是让老子高兴了，再赏你十万。”
笑面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
“第一个条件。我要入股你的黑虎拳馆。我出两百万，占股百分之五十。”
他死死盯着乌鸦的眼睛，想从他脸上看到震惊的表情。
然而，乌鸦只是掏了掏耳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似乎在说：继续。
笑面虎心中一沉，但还是继续说道：
“第二个条件。你现在有了这么多‘弟子’，这些可都是现成的拳手。我们不能浪费资源。我建议，将我们地下拳赛的规模，扩大十倍！从现在的一个月一场，扩大成一周两场，甚至三场！场地、资金、宣传、还有跟差佬那边的关系，全部由我来搞定！你，只需要负责出人！我们赚到的钱，五五分账！我们联手，将黑虎拳赛，打造成全港岛，不，全东南亚最大的地下格斗品牌！”
笑面虎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他相信，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乌鸦这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他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商业版图和宏伟计划，详细地阐述了一遍。
乌鸦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听着，但当他听到“两百万，占股百分之五十”的时候，他的耳朵就已经自动关闭了。
两百万？
老子今天一天就赚了两百多万！
你他妈拿两百万就想买走我金山的一半？
你当我乌鸦是白痴，还是你笑面虎脑子被门夹了？
后面的什么扩大规模，什么东南亚品牌，在乌鸦听来，全都成了嗡嗡作响的苍蝇叫，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等笑面虎终于激情澎湃地讲完了自己的计划，端起茶杯，准备喝口水，等待乌鸦的赞同和惊叹时。
乌鸦却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从钱堆里扒拉出一张钞票，卷成纸筒，塞进耳朵里掏了掏。
“阿伟，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
笑面虎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强忍着怒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出两百万，入股拳馆，我们一起扩大拳赛……”
“啊？什么股？”
乌鸦把耳朵凑了过去，一脸天真。
“屁股？你要我的屁股？阿伟，我可不好这口啊！”
“是入股！股份的股！”笑面虎几乎是吼了出来。
“哦哦哦，股份啊！”乌鸦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早说嘛！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声音太小了，我这耳朵，今天被那群粉丝喊得有点背，你再说一遍？”
一遍……
又一遍……
足足重复了五六遍，乌鸦每次都用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打断，不是说要上厕所，就是说雪茄灭了要点火，要么就是说地上钱太多了得数一数。
笑面虎的脸色，从涨红，到铁青，再到煞白。
他终于明白了。
乌鸦，这个混蛋，从一开始，就他妈的在耍他！
“乌鸦！”
笑面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乌鸦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你太甚？”乌鸦也坐了起来，他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阴冷和不屑。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笑面虎面前，用那只刚刚数过钱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面虎那张还肿着的脸。
“阿伟，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我的拳馆，我的名声，我的弟子，凭什么要分你一半？”
“就凭你那两百万？还是凭你那个猪脑子想出来的破主意？”
“我告诉你，今天你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是因为你那个主意，让我赚到了钱。但，这不代表，你就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他凑到笑面虎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森然说道：
“东星五虎，我乌鸦，是下山虎！而你，不过是一只躲在后面摇尾巴的哈巴狗！”
“滚！”
“再让老子看到你，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他猛地一推，笑面虎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笑面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死死地盯着乌鸦，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乌鸦一眼，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西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乌鸦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扑街！跟我斗？”
……
是夜，铜锣湾。
一家装修堂皇的麻将会所包厢内，烟雾缭绕，充满了“哗啦啦”的洗牌声和男人的叫骂声。
洪兴铜锣湾扛把子，大佬 B，正赤裸着上身，露出满身的纹身，一脸烦躁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牌。
“妈的！今天真是撞邪了！一晚上没开过胡！”
他狠狠地将一只“白板”砸在桌上，震得牌桌嗡嗡作响。
在座的其他三家，都是他手下堂口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大佬 B火气这么大，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打牌都小心翼翼的。
一连三圈，大佬 B点炮不断，输得脸都绿了。
这一把，他终于时来运转，起手就是一副大牌，天听“九莲宝灯”！
只要再来一张一万或者九万，就是传说中的顶级牌型，一把就能把之前输的全部赢回来，还要翻几番！
大佬 B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双眼放光，死死盯着牌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