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亲手将对方连人带船送入海底，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砂懒洋洋的声音，背景里，甚至还能听到女人嬉笑和泳池的水声。
“搞掂了？”
“搞掂了，砂哥。”大胆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孩子，“连人带船，全都喂了王八！保证连一块铜片都捞不上来！”
“干得不错。”李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回来吧，给你庆功。”
“是，砂哥！”
挂断电话，大胆看着身后那片逐渐远去的海域，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敢抢我们砂哥的生意？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第102章 第一期心魔
三日后，港岛警务处总部。
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正在召开。
闪光灯如同白昼，将西区警署署长蔡元祺和 O记 A组组长李文斌的脸，照得纤毫毕现。
“……经过我 O记同袍不眠不休的追查，以及西区警署同僚的大力配合，现已查明，犯下李大福金行惊天劫案的主犯，为一伙以吴建东为首的省港旗兵。”
李文斌站在发言台前，面容坚毅，声音洪亮，充满了正气。
“昨日，我部在吐露港海域对匪徒进行围捕。匪徒穷凶极恶，不但激烈反抗，更引爆了事先准备好的炸药，导致船只爆炸沉没。主犯吴建东等三人，连同被劫的巨额黄金，尽数沉入大海，尸骨无存，寻回无望。”
“此案，至此告破！”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哗然。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话筒和录音笔递向蔡元祺。
“蔡 sir，请问警方是否无能，导致价值上亿的黄金无法追回？”
“蔡 sir，有消息称现场有第三方黑帮势力火拼，是否属实？”
蔡元祺面对镜头，面不改色，一脸沉痛地接过话筒：“首先，我要向在此次行动中，表现英勇的 O记伙计们致敬！他们面对的是手持重火力的亡命之徒，能将匪徒悉数歼灭，已经是最大的胜利！”
“至于被劫的财物……”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深感遗憾。但市民的生命安全，永远是警队放在第一位的。我们绝不会为了追回财物，而让任何一位警员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义正言辞。
台下，保险公司的代表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警方报告、新闻发布会……一切都成了定局。
人死了，金子沉了，死无对证。
他们就算明知这里面有天大的猫腻，也只能捏着鼻子，准备那张高达一亿港币的巨额支票。
……
当晚，和平饭店，天字一号包厢。
名贵的波斯地毯，璀璨的水晶吊灯，墙上挂着的是真正的名家字画。
价值八万八一瓶的 82年拉菲，如同不要钱的自来水一般，倒进了三个水晶杯中。
李砂依旧是那副嚣张的模样，范思哲西装敞着怀，露出里面的大金链子，嘴里叼着一支顶级高希霸雪茄，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
他的左边，是满面红光的蔡元祺。
右边，则是略显拘谨，但眼中难掩兴奋的李文斌。
“李 sir，这次的事，真是多亏你了。”李砂举起酒杯，对着李文斌，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我李砂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什么叫恩怨分明。你为了我的事，出生入死，这份情，我记下了！”
李文斌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双手举杯，姿态放得极低。
“砂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分内之事！”他脸上露出“诚恳”的歉意，“只可惜……没能为砂哥你追回损失，我心里有愧啊！”
“哎！话不能这么说！”蔡元祺在一旁打着圆场，笑呵呵地说道，“文斌已经尽力了！那帮省港旗兵是什么人？亡命徒！能把他们全都留在港岛，已经是大功一件！文斌，我没看错你，有勇有谋，是警队的未来之星啊！”
“全靠蔡 sir提携！”李文斌连忙向蔡元祺敬酒。
三人碰杯，将杯中价值不菲的红酒一饮而尽。
气氛，在酒精和金钱的催化下，变得无比融洽。
“蔡 sir，李 sir，”李砂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转盘上，推到两人面前，“我这个人，不懂说那些漂亮话。这次的事，让我看到，我们港岛的治安，还是有漏洞的嘛。”
支票上，一连串的零，看得李文斌眼皮直跳。
五百万！
“我李砂，作为港岛的良好市民，决定向警署捐赠五百万港币，专门用来采购十辆最新款的冲锋车，加强我们港岛街面的巡逻力度！保护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嘛！”李砂咧嘴笑道。
蔡元祺看着那张支票，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知道，这五百万，是封口费，是投名状，更是李砂在向他展示肌肉！
“砂哥真是心系社会，高风亮节啊！”蔡元祺拿起支票，满意地揣进兜里，对着李文斌使了个眼色，“文斌，听到了吗？以后，有了砂哥捐赠的新车，你们 O记扫街，腰杆子都能挺得更直了！”
李文斌立刻心领神会，他站起身，对着李砂，郑重其事地敬了一个礼。
“请砂哥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保证港岛的治安，焕然一新！”
三人都笑了。
笑得心照不宣。
他们都知道，这十辆崭新的冲锋车，以后巡逻的路线，可以遍布港岛的每一个角落。
唯独，会绕开中环皇后大道，那家名叫“李大福”的金行。
……
金行劫案的风波，在警方的“雷霆破案”和保险公司的“天价赔付”中，渐渐平息。
李砂这个名字，在港岛上流社会和江湖草莽心中，又增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神秘色彩。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位大傻哥要稍作休整，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他又有了新的动作。
这一次，他没有动用刀枪，也没有玩弄金融。
他选择了一种更古老，也更具渗透力的武器——文化。
一本名为《心魔》的漫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港岛大大小小的报刊亭中。
30港币一本的售价，在普遍几块钱一本的漫画市场里，堪称天价。
封面设计得极其诡异，暗黑的色调，一个英俊斯文，戴着眼镜，嘴角却挂着邪魅笑容的男人，在他的背后，是扭曲挣扎的众生相。
漫画的扉页上，印着一行嚣张无比的口号：
“我耀扬就是人们的心魔，只要你心里没有坏东西，我就奈何不了你。”——尼采
独家赞助商，赫然是“东兴”两个大字。
后面的赞助，则是：洪兴、三联等一系列港岛有名的社团。
总策划：李砂。
故事总编：牛佬。
美术总监：雷耀扬。
元朗，一家狭小的报刊亭。
老板吹水明，正用鸡毛掸子掸着货架上的灰尘，对这本新到的漫画，嗤之以鼻。
“三十蚊一本？进价还得 25，抢钱啊！边个傻仔会买？”他嘟囔着，随手将这本《心魔》塞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干这行十几年了，什么畅销书没见过？这种哗众取宠，定价虚高的东西，注定扑街。
所以，发行商送来的二十本样刊，他连拆封的兴趣都没有。，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他的想法就被人用最粗暴的方式，彻底颠覆了。
“哗啦——”
七八个膀大腰圆，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胳膊上纹着“东星”图样的古惑仔，黑压压地围住了他的小报刊亭。
为首的那个，一巴掌拍在报刊亭的铁皮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老板！《心魔》！有冇啊？”
吹水明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鸡毛掸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三流小报，刊登了东星大佬的花边新闻，人家是来扫场的！
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各位大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吹水明两腿发软，几乎是瞬间就缩到了桌子底下，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废咩话！问你《心魔》有冇啊！我大佬骆驼哥下令了，我们东星的兄弟，人手一本！不！是人手两本！一本用来看，一本用来收藏！”为首的古惑仔不耐烦地吼道。
买……买漫画？
吹水明愣住了，哆哆嗦嗦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帮凶神恶煞的古惑仔，是来……消费的？
“有……有！大佬稍等！”
他手忙脚乱地从角落里翻出那捆还没拆封的《心魔》，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就这点？”那古惑仔一把抢过，数了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二十本？你打发乞丐啊？我们这里就八个人，一人两本都唔够数！”
吹水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商机。
他连忙拿起电话，拨通了发行商的号码，对着话筒喊道：“喂！利源书报社吗？我是元朗的吹水明啊！《心魔》！对！就是《心魔》！给我……给我先送一百本过来！”
这话一出，那几个东星古惑仔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为首那人一把按住吹水明打电话的手，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一百本？”
“老家伙，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东星啊？”
“我们整个元朗，有多少东星的兄弟，你心里没数吗？”另一个古惑仔恶狠狠地说道，“一百本？你让我们为了买漫画，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吹水明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不是普通的商业行为，这是社团的“政治任务”！
“不……不是的大佬！我……我……”
“我帮你叫！”为首的古惑仔一把抢过电话，对着话筒，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
“听住！这里是元朗！给老子送一万本《心魔》过来！现在！立刻！马上！！”
吼完，他“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将一沓厚厚的“大牛”拍在桌子上。
“这是定金！货到了，通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