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的二十年情路 第3节

早上是被班长奶奶叫醒的,我勒个去,九点多了,悠蓝跟班长大吃一惊,这尼玛第二节课了啊,班长奶奶的确眼神不好,竟然不好到没注意到被子里是两个人,更别说男女了。也许注意到了,却没看出悠蓝是个男孩子吧。

反正当悠蓝跟班长急匆匆的赶到学校,要说那回也是傻,不知道等第二节课完事趁课间进教室,俩人慌慌张张的就一起冲进了教室。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极其不幸的是,英语老师是悠蓝的嫂子,悠蓝这个哥哥与嫂子是悠蓝父亲认下的干儿子,那感情也是很好的。高中的课程一般是连堂,比如第一节是英语,那么第二节也是英语,当然这只限于主课,地理历史等一般都是和体育音乐混在一起分享三四节课。悠蓝嫂子从第一节课就开始关注悠蓝的位置,甚至打问了几个同学,最后甚至有人指出估计霞能知道,这可把霞弄得尴尬万分。

当二人冲进教室一起喊报道时,第二节课已经过半,要说迟到这个东西,一人迟到不奇怪,两个男生一起迟到也不奇怪,但是悠蓝与班长一起迟到一起准时来到教室,就有点意思了,很多年后,班长还埋怨悠蓝坏了她的行情,因为那天两人起来就匆忙往学校赶,一向注重着装的班长大人显得有点奇怪,好像刚从被窝被抓起来,而悠蓝还好点,毕竟男孩子看不出什么,但是问题来了,两人的嘴边都有一些吃过烧烤的特征,而且相当明显。吃那个年代的烧烤大家或许有印象,铁钎子,吃完后嘴角嘴边经常沾一些调料什么的,更令人尴尬的是两人头上都有些白色的毛,就是地毯上掉落的。

这下悠蓝的嫂子脸黑下来,很不客气的问道:“你俩这是拱哪里吃了一夜烧烤么?”

这下班里一片嘘声起哄声。

时间在分分秒秒流逝,估计有些过来人能体味到,而且那种煎熬啊,悠蓝觉得霞的父亲是不会下晚自习来的,那纯属缓兵之计,在于安抚自己,省的自己听到霞的转述感觉不好先闪人了,应该会在傍晚下班左右杀到学校。所以每当有人从教室门口经过,悠蓝都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情况有点诡异,再难熬的时间也经不起匆匆流逝的时光,很快熬到了第三节晚自习。高三的第四节晚自习是住宿生必须上,走读生可上可不上的,而悠蓝的最终审判也即将到来,悠蓝平时也上第四节晚自习,霞也陪悠蓝上,班长自然也上,这也是昨晚悠蓝能偶遇班长的主要原因。

而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时霞明确表示俩人不上第四节晚自习了,她父亲第三节自习后来接俩人。当第三节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悠蓝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心里对霞的父亲开始畏惧起来,这是个狠人啊,硬是煎熬了自己好几个小时,先从精神层面让自己崩溃。

灰溜溜的跟在霞的身后走出了教室,心情不禁跌宕起伏,哎,男子汉,敢作敢当,虽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毕竟在俩人潜意识里都认可了对方,边走悠蓝边琢磨着,这特么有点冤啊,听说有几对都亲嘴了,这自己连手都没正式拉过,靠!悠蓝暗暗的自嘲着。教室到校门也就几百米,这几百米悠蓝情愿走上一辈子。没想到到了大门口,霞竟然脸蛋红红的拉起了自己的手,这悠蓝心里有悲叹了声:“这是作死的前奏啊!”

校门口停着的车辆不多,大门口有路灯,照明灯,所以当霞牵着悠蓝的手走出校门,悠蓝机警的打量着四周,很快,一辆黑色的皇冠3.0上下来了一个清瘦的男人,不过这男人长的也可以,应该不会是霞的父亲。

悠蓝猜测了太多,可惜没有至尊宝那本领,无论开头结局,悠蓝都没猜中。

车上下来的是霞的父亲,看到霞和悠蓝,连忙冲霞招了招手。

忐忑不安的走到车前,悠蓝还是礼貌的喊了声:“叔叔好!”

清瘦男人面带笑容道:“悠蓝是吧,走,回家吃饭!饿了吧!”

悠蓝此刻大脑有点混乱,被霞牵着上了车,这是先礼后兵,传说中的鸿门宴么?难道此刻霞的家里很多亲戚,正等着自己上门海扁自己一顿,然后把自己丢出来?

一切都超出了悠蓝的认知的范围,毕竟悠蓝从小到大在别人眼里都是备受宠爱,但就自己被人羡慕的这种宠爱,如果父母不离异的话,自己带着女孩回家要过夜,那也会被父母修理一番的,当然就算这种过夜是纯洁版的过夜。

霞的家离学院也不远,大约三四公里的样子,在那个年代,皇冠3.0算好车了,自然是分分钟就来到了霞的家里。

进了霞的家里,悠蓝有点吃惊,迎接自己的不是想象中的众多男性亲戚长辈的拷问,而是一桌丰盛的饭菜,饭桌上没有人,倒是厨房里有一位中年妇女在忙碌着,目测应该是霞的母亲。

“进来,随便坐,随意点!”霞的父亲亲切的招呼着悠蓝。

“妈,我同学来了!”霞大声的叫着厨房里的女人。

“好,你先招呼坐着,我这马上完了!”

悠蓝是彻底大脑短路了,拘束的坐在椅子上,霞的父亲进了里面卧室,提了一瓶白酒出来,“能喝点么?”霞父微笑着问着悠蓝。

“恩,能,叔叔!”虽然现在悠蓝有点迷糊,预料不到自己的下场,但是男子汉不能说不能,这个气场得顶住。

趁着霞父开酒的片刻,悠蓝打量了霞的家里,这是一个大居室的两室一厅,目测在一百四五十平方,卧室看不到面积,但是客厅却是极其大,装修也很考究,说不上豪华但是给人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

悠蓝顿时眼圈有点红,曾几何时,自己也拥有一个温暖温馨的家,现在这个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后来数年,悠蓝得知,虽然霞的家庭地位远超自己的想象,但是霞父也不是那种绝对的溺爱,中午答应霞后,边到学校开始了隐秘的调查,正巧打问的是政教处主任,而这个主任是悠蓝嫂子的亲哥,高二那个司机出车祸时,镇上的人在找到司机的父母后,想找悠蓝的母亲,只能跑到学校通过悠蓝来通知母亲,所以当时政教处主任对悠蓝的家事还是有一定了解,当然主任在霞父面前没有吝啬对悠蓝的夸奖,这也得益于悠蓝的学习成绩一向不错!)

看到悠蓝的眼圈泛红,霞把椅子向悠蓝身边挪近,伸出手来握住悠蓝的手。

当霞的母亲从厨房走出来时,先是一愣,然后面带笑容的跟悠蓝打了声招呼,悠蓝也客气的道了声“阿姨好!”

看到霞父打开的白酒,这茅台应该是南方专供的,低度。北方茅台是高度酒。霞母不满的说道:“悠蓝才多大,喝什么白酒,喝点饮料或者啤酒也好啊!”

“第一次来咱家,当然要喝点白酒了,再说明天是周五,下午就放假了,不碍事的!”

霞父嘿嘿笑道。

“没事,我陪叔叔喝点!”悠蓝赶紧表态。

霞的相貌应该是继承了母亲,霞母是很普通的家庭妇女,是一名医生,而霞父则是悠蓝家乡几家龙头企业之中的一家副厂长。白酒没喝太多,悠蓝与霞父喝了大约半斤,这顿饭吃得相当温馨,细心的悠蓝发现霞母眼有点红肿。事后才知道中午霞回家向父母宣告自己的决定时把母亲给气坏了,但强硬的霞立场坚定,最终在父亲的帮腔下母亲才勉强同意。当霞父下午从学校打探回来后,霞母的心情才稍微好点,不过还是不太舒服。现在的悠蓝有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悠蓝是深有体味。虽然三十多当了父亲,女儿才出生一月,可悠蓝终于体味到为人父对女儿的那种爱,那种真挚的爱。人之常情啊,换做悠蓝,估计不大可能坐到霞父那个地步,在悠蓝家乡那个小城,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天方夜谭。

吃完饭看了会电视就十点半了,悠蓝之所以能牢牢记得时间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再次颠覆了悠蓝的认知力。

其实看电视那会悠蓝就注意到了房子的格局是两室一厅,那么问题又来了,晚上怎么睡觉呢?应该是要自己与霞父一个房间,不过那样多不好,悠蓝看了看大沙发,恩,不错,是个理想的休息场所。

接下来的事情确实雷倒了悠蓝,十点半的时候,霞母先发了话,大意是让我俩早早休息,别耽误明天上课。接下来霞拉着悠蓝走进了右边的卧室,悠蓝还以为是给自己找被子,就站在卧室门口等着。

“进来啊,在外面站着做什么?”霞招呼着悠蓝。

“你给我拿被子啊,一会我睡沙发好了!”悠蓝解释道。

“睡什么沙发啊?咱俩就睡这个房间啊!”霞很天真的说道。

“我去!”悠蓝有种冲进去堵上霞嘴的冲动,今天逆天的事情太多了,你大姐也不能这么牛气啊,这你父母还在客厅呢,听着不是要把我教训一顿啊!

“快进来啊!”霞还不知死活的叫着悠蓝。

“悠蓝,抽烟么?”外面响起了霞父的声音。

“抽一点点!”悠蓝老实的回答,冷汗流了下来,看吧,你老子不乐意了,问了我话了,那会抽烟被家长抓到是要被收拾的,这样也好,老实回答,给你老子一个借口,把我赶出去,大家都愉快了,太压抑了。悠蓝暗暗盘算着。

“那个床头地下有烟,我不抽烟的,你自己拿,记得少抽点啊,现在年纪小,身体还好,注意点!”悠蓝还没消化好霞父的叮咛,霞已经跑到门口把悠蓝拉进了卧室里面顺手关上了门。

悠蓝愣愣的看着霞:“你父母让我睡这里么?”

“你不睡这里睡哪里啊?难道你要去我父母那挤啊!”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是,你父母不担心么?”悠蓝傻傻的反问道。

“担心什么?”霞好奇的看着悠蓝。

好吧,是我邪恶了,悠蓝暗暗的想着,这,出校门口自己还自嘲自己很委屈,手都没正式拉一个,这下好,一步到位了,直接同床了,而且还是在所谓女友家,父母在场的前提下,这估计算哪个年代整个城市,或者整个省,也许整个中国独一份吧。

是夜悠蓝没怎么休息好,昨夜是和班长在地摊上铺着一床被子,一起盖着一床被子睡的,那种就是和兄弟一样的情感,班长用现在的话讲有点女汉子的意思,可是今夜却是自己心中认为的女友同床,何况霞还拉着自己的手睡得很香。

那个年代啊,孩子们大都算好孩子,是纯情的年代啊。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悠蓝睁开眼愣了下,连续两天在外过夜,让悠蓝起来后颇有点茫然。霞已经先悠蓝起来,悠蓝穿好衣服走出卧室,霞的母亲正在厨房忙活,对面的卧室门开的,但是床上无人。

卫生间传来霞高兴的招呼声:“悠蓝,来刷牙啊,我给你牙具准备好了!”

霞母颇为无奈的看了悠蓝眼笑了,“先去刷牙,你叔叔下楼买早点了,我热下牛奶做个汤。我们家霞啊,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准备牙具,勤快了啊!”

悠蓝尴尬的笑了笑,走进了卫生间。

吃罢早饭,霞父送二人去了学校,当下车时,学校门口已经不少人了,其中不乏熟识悠蓝的,其中竟然还有几个送孩子的家长是霞父厂子里的,一见到霞父都热切的过来打招呼,这个招呼在悠蓝眼里是真诚的,不是那种奉承拍马屁之流的,后来如悠蓝所料,霞父的为人是相当好的,在厂里也是受大家尊重。

尽管没人刻意传播,当天在班级里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可能悠蓝算是全校第一对洗白了的所谓的男女朋友,得到女方家长认可,还留宿了,当然悠蓝不会去吹嘘同床这件事,这件事不拿视频是无法证明的,说出去就算悠蓝不撒谎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没人会信。

周五下午下课,还是霞父过来接了二人,令悠蓝比较意外的是,在霞父的要求下,三人一起驱车到了悠蓝母亲这,悠蓝进屋喊了母亲出来,霞父比较客气的跟悠蓝母亲解释了下,说是最近方便的话就让悠蓝住在霞家,这样能帮霞提高下学习成绩,而且保证会照顾好悠蓝。

悠蓝的母亲看了看悠蓝,悠蓝点头后,母亲似乎也知道点什么,但是这种事毕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这都快等同于过去的上门女婿了,不过在悠蓝的家乡是没这种说法的,貌似东北有,而且悠蓝的家境就算父母离异也没到那个地步,起码算中等偏上。尽管悠蓝母亲心中万分疑问,不过可能出于对悠蓝的内疚,没有多问。

这个县城后来成为县级市,人口数貌似市区起码二三十万吧,可这消息的传播速度是现代高科技都无法比拟的。

周五到了霞家以后,一进门悠蓝愣住了,霞父愣住了,霞也愣住了。屋内起码坐了差不多十人,都是霞家的亲戚吧,有两家竟然还是镇上的,这尼玛那个年代,通讯工具基本是BB机,一个汉显的中文机的价值(当初价格换算现在的购买力)估计能换六七部苹果六,那时貌似一个汉显寻呼机好的四千左右,购买力绝对在现在三万以上。至于内地所用的大哥大,大部分还是90机,就是号码是90打头的,其实是种数字模拟机。悠蓝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种恶劣的通讯条件下,一上午时间,这些亲戚是如何知道的,更何况有两家镇上的,从市里到那两家镇上就算大清早坐车,一个来回也你妹一上午了,后来悠蓝恍然大悟,自己忽略了多年后逐渐消亡的固话,(固定电话)不过那时镇上也真没几家装电话的。

霞母显然也有些尴尬,这个消息绝对不是霞的父母放出去的,霞的父亲在众亲戚中算是家境最优越的,而且差距很大,后来听霞说众亲戚都听说霞找对象了,都带回家了,于是都来看看,关心下。悠蓝对国人的八卦实在是没理解好。

霞看出了悠蓝的局促不安,撅着嘴问道:“也不是过年过节,怎么来这么多人?”

霞母就更尴尬了,霞父也有点不好意思,跟大家寒暄着。好在霞家的客厅足够大,桌子也足够大,十多人竟然也坐得下,霞直接带着悠蓝进了自己的卧室,这会悠蓝才自习打量了霞的卧室,也感慨了下霞父对霞的宠爱,这个卧室布局的太上层次了,各类芭比娃娃满地都是,霞打开了床下的抽屉,数十条各类香烟,霞笑嘻嘻对悠蓝说道:“拿啊,抽什么烟你啊?”

悠蓝还依稀记得基本都算高档烟,中华,极品云烟等,悠蓝没去拿太好的,随手抽出一条三五,那这条烟的主要原因是悠蓝的几个兄弟最向往三五烟,但这个烟价格不低,也不好买,重要的真的太少。

“没生气吧?”霞小心的问着悠蓝。

“没啊!”其实这个场景悠蓝的心中是昨晚应该发生的,是用来讨伐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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