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铁 第49节

  表姐有来过这里吗?

  她心里想道。

  晚晴爱跟她讲述自己与秦然发生的种种,却从未提到过她来过他的家。

  这样一想,她顿时觉得自己幸运无比。

  咖啡机的轰鸣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坐着双手按在裙摆上,一双脚被紧紧地束缚在鞋子里。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自己的两只脚从这双受尽折磨的鞋子中挣脱出来。

  然而——

  她偷偷地看了看正在摆弄着咖啡机的秦然,尔后将一只脚从鞋子中挣脱出来,顿然有一种全身心被释放的感觉。

  “你可以看看电视。”

  秦然的声音在她的脑袋上方响起。

  她侧过脸,清秀的脸上是一片醉人的红晕:“好。”她慌乱地将自己的光脚又伸进了鞋子里。

  茶几上有一个长方型的盒子,四周围镶满了雕花,她从中取一只摇控器。

  巨大的电视屏幕登时就亮了起来,主持人那悦耳动人的声音填满了这个空旷而繁华的客厅里。

  她对看电视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是照他的话做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轰鸣声消失,而他也终于端了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你要放多少糖?”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随手就拿起玻璃碟上的糖包。

  “我自己来吧。”她绕开他去取糖包。

  然而他的手刚刚才收了回来,正好碰到了她的胳膊。

  “对不起。”

  因不慎把他的糖包碰落,她又急急地帮他去捡起。

  然而他身上的味道无孔不钻,她知道他又靠近了,这一次挨得她更近。

  她慌乱地抬头,正巧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正当她开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的嘴唇就贴了上来。她的脑子里嗡嗡地响成一片,只觉得他的双手紧紧地将自己箍在怀里,她想挣脱,却被他按住了双手,无法动弹。

  她从未被一个男人搂得这样紧,那种呼吸困难又却让自己不住沉沦下去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等她醒悟过来,却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看着他起身,从地上捡起衬衫,而自己衣衫不整,稀里糊涂地就葬送了最宝贵的东西。她不由得哭了起来。

  他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进展居然这么迅速。听闻背后传来一阵小声的啜泣声。他才从昏沌的大脑中理出一条思路来。

  “怎么哭了?”他重新坐了下来,搂住她裸*露的双肩,轻声地安慰她。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地低语,湿润的眼窝里又涌出了一串泪珠。

  他可是表姐的男朋友,可自己怎么会跟他……

  “我会负责的!”他低下头在那染上了一抹红晕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他得到了她,她那样洁白无瑕,那样清纯可人。

  “不行!”她就像一头困兽,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猛然地推开了他,从地上捡起那掉落的衣物,一溜烟地跑上了楼。她一边焦急着上楼,一边试图用衣物遮盖刚才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可她对这别墅并不熟,她想去洗手间整理自己,却像只无头苍蝇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

  他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嘴角牵了牵,露出一丝阴恻的笑容。他秦然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够逃得掉自己的手掌心。他端起茶几上已经不再冒热气的咖啡,慢慢地啜了一口,空虚的内心因为得到了某一种想要得到的东西,迅速地得到了弥补。

  而找到洗手间的她,躲在里面,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可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她看到自己的唇膏已经褪得干干净净了。她从包里翻出晚晴塞给自己的唇膏,又重新在嘴唇上涂抹起来。晚晴这样敏感,如果她不把自己收拾好,她一定能看出端睨来。她不能让表姐发现。

  可是她一边涂抹着一边泪水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刚才怎么能一时失去了心智,怎么能委身给了他。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可耻的事。

  她在楼上蹉跎了半个钟头,终于把自己恢复了原样。可一出门,一想到又要面对他,她迈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可她不能躲在这里一辈子,再一看窗外的天色,想必时间也不会早了。再不回去的话,表姐该怀疑自己了。她进退维谷,鼓起了勇气往楼下走去。

  他已经在楼下喝了整整两杯的咖啡,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24点。可他知道她躲在了洗手间里,此时的心情一定是矛盾的。他理解女人的心情,所以耐心十足地在沙发上等待。

  “我要走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细弱。他却从中听出了羞愧,后悔,惧怕等等种种意思。

  “我送你!”他登时从沙发上起身,手刚刚才碰到她的时候,她像是受到了惊吓,薄薄的小脸吓得更白了。

  “不会了,我自己打车走。”她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倔强。

  他再怎么随着她,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从郊区自己回家。万一在途中遇到了坏人那该怎么办。

  “这里很难叫车的!”他执意地说道。“我送你!”

  “不用,我要自己回去。”她神思散乱,同时又异常地坚决。

  “对不起!”他服了软。

  “我走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等一下。”无论如何,他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去。尽管他所住的这一带地区,治安非常良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奸杀掠淫之事。可他还是生怕万一,不敢让她冒这个险。“你一定要自己回去,那么我帮你叫辆车。”

  他做了让步,看着她有点惨白的小脸,心里开始懊悔是不是发展得太坏,把她吓到了。可刚才那一幕完全是情不自禁,完全不由他控制。

  她沉默了。

  他认为她是默许了这一决定,终于吁了一口气,开始打电话为她叫车。

  在车来到之前,她一直站在门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他忍不住问道。

  他知道女人失去第一次之后,心情是相当复杂的,就像当年他夺走了端木尘的初次,结果她气得整整三天没有理他。

  然而田子阳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第一百十一章 摆脱不得

  一坐进计程车里,田子阳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尽管司机不时地在后视镜里打量她哭的模样,他一定很好奇。可是刚才在别墅里憋了太久,她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心情。直到快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她才掏出化妆镜补了点妆。

  一下车,她就多付了二十块的小费给司机,这才趱步地走进了公寓大楼里。

  唐晚晴一直在等她回来。从二十一点一直等到凌晨一点。这顿饭吃得有多漫长,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一般的女人面对多金,帅气,有地位有名誉的秦然是招架不住的,何况是涉世未深的田子阳呢。

  听到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唐晚晴将手上吸了半支的烟熄灭了。她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清楚秦然的伎俩呢。

  “表姐,你还没睡啊。”田子阳一进来,看到她瘦削的身影站在窗台。

  这是晚晴经常做的事。有的时候她刚起来走到客厅,迷迷模模地看到晚晴站在那里,误以为她想从那里跳下去。

  凭唐晚晴的个性是很难说的。

  “回来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淡然地对田子阳开了口。

  “是的。”田子阳故意打了一个呵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吃过饭之后就在马路上兜风。”

  “兜了几个小时?”她笑了起来。这么多年秦然的花样还是那么几个。她发现田子阳的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尽管表妹已经仔细地补过妆了,还是让她捕捉到一丝蛛丝蚂迹。出门的时候,田子阳的长发是经过理发师的妙手,柔亮自然的。可现在那一头秀发,却显得有些凌乱。还有她的脖子泛起不正常的浅浅红色。她的眼睛虽然明亮,却布满了红血丝。

  “对,后来我们还去附近的咖啡厅坐了下。表姐,我现在很累,想回房睡觉,明天还要赶去剧组。”

  “嗯,你去吧。”

  她出人意料地放过了田子阳。

  “你也早点睡吧。”田子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哑涩。

  她点了点头,目送着表妹回了房间。

  该发生的想必都已经生过了吧。她颓然地倒在了沙发上,觉得四肢瘫软。田子阳走的每一步都在她事先预料好的进度里。现实也没有偏离预定的轨迹,可她的心里却像是被剜去了一大块。为了自己与秦然的爱情,她要毁了自己的表妹。对待感情,她洒脱不了。可田子阳何尝不是这样。

  不过她管不了这么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怕她死后要下地狱,她也要坚持下去。

  她走到酒柜前,从里面拿了一瓶威士忌。心中有了目标,她的心理问题就变得好了许多,只是失眠的问题一直困扰着自己。每晚上不借助酒精她是无法入眠的。

  她拿起一瓶安眠药,从里面倒出两颗放入了酒杯里面,一口气喝了下去。

  在经过田子阳的房间时,她的脚步迟疑地停了下来,尔后又飞快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翌日,趁唐晚晴还没有醒来的时候,田子阳就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到剧组,临走前她给表姐留了一张字条。

  在剧组的时候,她的精神还是恍惚不宁的。后清瀚几次叫她,她都没有听到。

  “你怎么了?生病了?”穿着古装的后清瀚走到她的身边,将手上的道具剑递给了她。

  她一惊,小脸上充满了惶恐。

  他指了指她手上的水杯。她的脸登时就红了,连忙递给了他。

  “没有。”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阖过眼,奇怪的是今天也不困,只是觉得一块巨石压在心上,让她透不过气来。她不敢再面对唐晚晴与秦然,幸好还有一份工作,可以让她暂时躲避。

  “没有就好。你今天怎么了?”他看到她憔悴的脸色,还是忍不住问道。“家里有事吗?”

  “没事,家里一切都好。”她紧张地回答道,生怕被他看出了什么。

  后清瀚见她刻意不想说的样子,于是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她看着后清瀚喝完水之后又开始拍起了打斗的场面,那花式的招法,再配上古典的布景。他真的像是穿越到了古代,当起了一位小王爷。

  “子阳。”

  隐隐约约,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正要回头看的时候,发现端木尘来探班了。

  “尘姐。”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端木尘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色道:“怎么了?昨天晚上是不是跟朋友玩得很晚?”

  “有点。”她想起昨天在餐厅遇到端木尘,幸好她没有发现自己是跟秦然出现的。听说尘姐以前带过秦然。

  “振作起来。”端木尘微笑地对她说道。“以后别玩得太晚了,年轻的时候也要注重身体。”

  “知道了。”她垂下眼睑。今天上班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尘姐是个要求很高的人,她一定是看出了自己今天的疲惫与恍惚。她拧了拧自己的脸,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昨天晚上就当作是一场意外好了。

  然而到了晚上,唐晚晴的电话却打过来了,在电话里表姐让她马上回去。

  她以为唐晚晴出了什么事。生性节俭的她立刻打了一部计程车回到市区去找晚晴。

  可是一进门,却发现唐晚晴什么事也没有,好端端地坐在那里。

  “秦然来找你了,说你明天有东西忘在他车上了。”

  她听到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从今天起她一直在告诉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可是今天怎么他又找上门来了。正迟疑着是不是该跑回到剧组的时候,秦然已经从洗手间走出来了。

  秦然看到她,眼前顿时一亮,可表情却还是云淡风清的,倒是她局促地连坐也不敢坐下。

  “你的手链掉在我的车上了。”

  茶几上果然躺着一条手链,还是唐晚晴送给她。

  “我看到这扣子好像松了,改天我拿去修好了再给你。”唐晚晴淡淡地露出笑容说道。“还不跟秦然说声谢谢,人家特意拿来还给你的。”

  “不用了,应该是我谢谢她才对——昨天晚上的那顿饭,让她破费了。”秦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的笑容很自然,整个人看上去都跟往昔一样。

  “都怪我。”唐晚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子阳跟她一起在家的时候,总能看到她阴沉不笑的脸。而如今她在秦然面前,却笑得如沐春风。“我心情不好跑去散心了,也没有告诉她一声,害得你们一顿好找。”

  “那天吃饭你怎么不来呢。”秦然若无其事地说道,“本来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还不是我这身体临时闹腾吗?本来是想跟你们一起吃饭的。下次我们重新吃过,由我做东。”唐晚晴笑眯眯地说道,并扫了一眼她。

  “应该由我请客才对。你们俩姐妹好好想想,去哪里吃饭比较好。你看你,越来越瘦了,真应该好好补补。”

  “瘦点好啊。只不过我一瘦就显得脸小,要是改在十年前,哪怕身上瘦得一点肉也没有,脸上还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唐晚晴用带笑的目光打量着秦然。“你看看子阳,她还不是一样的苗条,可到底年轻啊。”

  “你现在也很漂亮。”他用恭维的口气说道。

  田子阳听到两人的谈话,几乎快站立不住,心中的大石头凝聚得越来越沉。她好不容易才插嘴一句:“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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