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铁 第40节

  “可是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嘛。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带回家?”她怕这次见到他之后,下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她眼下很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你不回家你干嘛要跟着我!我还有很多事!没像你这么闲!”他绷着脸高喊道。有时候身为公众艺人,就得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形象,不能随心所欲地由着脾气来。

  “你不是回家去见端木尘吗?”

  唐晚晴冷冷的一句话,他转过头来,刚好对上了她冰冷的眸子。恨意在她的眼中浮现,刚才哭得如风中花瓣似的嘴唇此时正往下沉。

  “我妈想见她,让我给她打个电话过来吃下饭怎么了。”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只是语调有些僵硬。

  “她现在又不是你的太太,为什么还要上你家吃饭?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要跟她保持距离。”

  听她说的那么一本正经,他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我的家事,你管得着吗?说吧,你现在想去哪里?”

  “我想去看电影。”她的眼眸不由得又变得清亮了起来,以为他回心转意了。

  他不发一言地找了最近的电影院让她下车。

  “那么你呢。”下车前她问了他一句。

  “我总要去停车吧。”他没好气地回她。

  “那我先进去买票!”她不知是计,哭过的脸上浮现了笑意。

  “嗯。”他瓮声瓮气地应道。

  看着她进去的身影,他连忙把车开走了。傻子才会陪她去看电影。不要说白天了,即使是深更半夜他也没兴趣跟她一起去看。如果是端木尘的话……他在记忆库里极力地寻找与她看电影的情景,好像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想得起来的最近一次就是他们结婚前,那时他们彼此恩爱,互相都离不开对方。看电影原本是情侣之间常做的事,可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也太难得了。每一次看电影都跟作贼一样,生怕被人认出。只能坐在第一排或者最后一排,开场之后才偷偷进来就坐,电影快放完之前才溜走。电影的结局大多都看不到。可他们乐此不彼,看电影是他们共同的爱好。可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这种爱好从奢侈品变成了限量版,结婚之后更成了绝版。

  他飞一般地把车开回家,发现客厅里只坐着秦仲康。

  “爸,小尘呢。”他四处张望,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秦仲康指了指客房对他悄声说道:“她已经走了。不过你妈在房间里生气,你去安抚下她。她心脏与血压都不好。”

  从小他怕母亲胜过父亲。特别是他母亲生气的时候,也不发火更不讲话。站在她的面前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窒息与压力。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看到安歌背对着他而坐。从那后影,他就觉得一种迫人的紧张。

  “妈。”他轻声地唤了一声。

  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妈,小尘她是不是已经走了?”他硬着头皮说道,步伐犹如牛步,每移动一步就如千斤重。

  安歌还是沉默。

  他走近一看,发现自己母亲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妈,对不起。”他一见到安歌哭了连忙道歉。父亲说过她有心脏病与高血压,情绪不能激动。

  “那个女人都找上门来了。”安歌想着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好好的一双孙子孙女就这么过世了,婚姻也保不住。这一切都是因那个女人而起。“你好意思吗?如果我是小尘,我也铁了心要跟你离婚!”

第九十六章 病危重遇

  他被安歌训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越说,她越生气,到时候如果犯病就糟了。

  “秦然啊秦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的不愿意让你做我的儿子。我跟你爸都是清白之人,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我真怀疑当年我生下你的时候,是不是被护士搞错了。”

  安歌捶胸顿足,本来她想借此机会挽回儿媳妇,可是刚才端木尘走的时候,神情是很不悦的。小三还跑到家里来要人,这实在是太不像话。

  “妈,我跟她早就分手了,是她一直缠着不肯放过我而已。”他急着为自己辩解,同时又看到安歌的脸色感到很不安。

  “分手?从离婚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你们到现在才分手吗?我听小尘说那个女人都怀过你的孩子了。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到底要对不起多少个人才肯罢休!”

  他见安歌捂着胸口皱着眉头的模样,连忙说道:“妈,我知道错了。你是不是心脏又疼了啊,我去帮你拿药好不好?”

  “我没有你这种儿子!”安歌推开儿子,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她刚站起来,就觉得胸口像被绳子勒住了一样。

  他趱步地往外走,临走前将手上的手机扔在了床上。

  安歌重新又坐到了床上,感到那阵透不过气的胸痛好像减轻了不少。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她一看是儿子的手机,见他还没有回来,于是帮他接了起来。

  “秦然,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把我丢在电影院里,自己却逃走了。你是不是人啊!秦然,你快来接我!”

  急促而又不安的吼叫声传入安歌的耳朵里,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刚刚才慢慢减缓的胸痛又卷土而来,安歌揪着前衣襟,恍惚地问了一句。

  “啊,是伯母吗?我是唐晚晴……”

  当安歌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她后着胸口,咚地晕倒在床上。

  秦然替她拿了药走了进来,看到安歌面无人色地倒在床上,吓得急忙叫了救护车。

  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唐晚晴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不要再打过来了!”他已经了解到安歌心脏病突发之前是因为接到了她的电话,才大受刺激。

  他挂了电话,看到一旁端坐着的秦仲康,不发一语地走过去在父亲的身边坐了下来。

  “爸,对不起!”

  秦仲康原本双手扶着脑袋,听到儿子道歉的话语,不由得放下了两只手,侧过脸来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妈因为你离婚的事,身体变得很差。你怎么就不能让大人省心点呢。”

  他无言以对。

  秦仲康是名符其实的慈父,他从来都舍不得打骂孩子,小的时候秦然犯了错,安歌要去处罚他。秦仲康还拦着不肯,为他求情。

  秦仲康望了一眼手术室外的灯,再看看已经长大成人,跟自己一样做了父亲的儿子,想责备的话又咽了回去。

  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迟迟没有结束。秦然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也越来越紧张了。从小到大,他没有见过安歌这样。在他的记忆里,安歌一直个充满活力,严厉的母亲,她好像鲜少生病,即使生病了也都能硬撑的那种坚强的人。他开始在长长的,深幽的走廊上踱步。

  走廊上响起他缓慢拖沓的脚步声,走到一步,他停了下来,再一抬头,手术室上的灯还亮着,似乎在催促他做些什么事。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响起端木尘充满睡意的口吻。

  “是我,我妈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现在正在抢救,你能来看她一下吗?”

  挂了手机,她睡意全无。程汐澈看到她愣愣地坐在床上,也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现在要赶去医院。”她掀开被子跳下床,心口因为秦然的话而堵着一块巨石。明明上午见到安歌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功夫就进了抢救室。

  “去看谁?”程汐澈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他注视着她惨淡的脸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蔓延开来。

  “是秦然的母亲,上午我去他家吃饭,现在她心脏病发进了医院。”她一口气说完,拉开了衣柜的门。

  “我送你去!”程汐澈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不用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自己开车去吧。”她穿了一件t恤与牛仔裤,想了想又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薄外套穿上。

  “没事,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程汐澈的语气很是坚决与果断。

  他驾车把她带到了医院门口。

  “你自己进去吧。”他用温柔的口气说道,并在她宽阔晶莹的额头上啄了一口。

  “你不进去吗?”她露出意外的眼神,一只手还握着他的胳膊。

  “我不去了,这种场合我进去不合适,你小心点。”程汐澈望着那张秀美的脸,美得平和,美得让人挪不开目。

  她感激地说不出话来。程汐澈比任何人都懂她的心思。

  她踏上台阶穿过那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手术室门口。她从来没有见过秦仲康抽烟,此时的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瘦削见骨的手指缝里夹杂着一支烟,烟灰长长的凝聚在一起。

  “爸!”她喊了他一声。

  秦仲康手指一抖,那烟灰就落在了地上。他扬起下巴,双眼通红地望着她:“小尘,你来了。”

  “小尘!”秦然沙着喉咙疾步地朝她走了过来。“怎么快就到了?”

  “他送我来的。”她并不避嫌地看了看他。他的眼睛与秦仲康一样布满了红血丝,下巴长出了密密的,短短的青茬。

  他当然明白她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他只有把深深的嫉妒埋在心底。

  她与秦仲康坐在一起,而秦然则站在他们的对面。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主刀的大夫走出来,简单地向他们交待了一下病情。安歌心脏病复发,情况非常危急,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需转入icu病房观察。

  他们几个人只能通过隔离室的玻璃墙看望安歌。

  安歌仍然昏迷,身边围绕着许多仪器,那些粗粗细细的管子插在她身体的部位。

  她看着眼眶湿润了,再一看她的公公,也揩着眼睛。

  “秦然,你送小尘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秦仲康的嗓子半哑了。

  “爸,我先送她回去,然后再来接你。由我留下看着妈就行了。”他自告奋勇道。

  “不用了,你们回去!”秦仲康很是坚持。

  他们两人只得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她并不愿意坐上他的车。

  “这里不好打车,还是由我送你吧。”

  在他一再的坚持之下,她还是上了他的车。

  一开始车内的两个人都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

  “我对不起我妈!”忽然间他闷闷地迸出了一句话。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话也没什么用了。”她用眼角瞟他,意味深长。

  “如果有办法改变,我希望一切都能重新来过。”他的声音干涩而嘶哑,眼睛红红的,差一点就控制不住。“我跟唐晚晴已经分手了,可我妈她不相信,结果就弄成这样。”

  “妈是个坚强的人,我想她一定会度过难关。”她在手术病房门口已经在心里暗暗为安歌祈祷。婆婆一向很疼爱自己,她也不希望安歌有事。至于秦然的私生活如何,那就由着他去了。

  “你相信吗?”他突然侧过脸来问她。

  “我相不相信有那么重要吗?”她反问他,嘴角上扬,并不是那种善意的。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她的眼眸。在他们拍拖时结婚初期的时候,她在望着自己的时候,眼底的那簇柔光是挡也挡不住的。可是他现在看她的眼睛,他看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含意来。他知道端木尘要回到自己的身边,那是一种飘渺无望的期待,也许他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了。可他还是不死心,端木尘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们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彼此心心相印。他不想就这么失去了她。

  “对不起。”他揉了揉倦涩的眼睛,干巴巴地说道。

  她却仿佛像没听见。

  “你赶紧结婚吧。说不定妈的病很快就好起来了。”

  那一句对不起浸入了她的心湖里,却引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他因她的话而咳了起来。

  结婚?他跟谁去结啊。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难道一辈子拍散拖吗?与女人纠缠不休,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天知道她有多恨这个男人,可是偶尔也有心软的时候,谁让他占据了自己整个青春年华呢。

  秦然的事业已经一蹶不振,也许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自己带出来的后清瀚已经占了上风,她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深入地打压这个男人。

  “我没有合适的对象。”他凄苦地一笑,对上她那对明亮清澈的眸子,她的双手纤细白皙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原本他是可以去享受握住她的双手,或者揽她于怀,这些都是曾经他的权利。

  可现在他不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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