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64节

  “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多管闲事。”

  顾琛一副拒绝再跟我交流的态度,把我隔的很远。可是我到现在这刻,只提了刘怡恩家里有人过。他能这么生气,是触到他哪根神经?

  

83.隐匿 (一更)

  

  细想每一次提到刘怡恩的事,顾琛都会拉下脸来不让多说。上海房子的照片,上次刘怡恩住院和这次她房子里来过人。就压根不能提半句。

  秦颂都要我提防刘怡恩,顾琛会算不到刘怡恩的心思?

  顾琛这护短态度,我算是彻底见识过了。

  只闷着气提醒他反正我该说的都说过。

  “还有,你上次给我找的道士,这次再借我麻烦几天。他的痕迹处理的干净吗?”

  顾琛斜睨我两眼,“查不到他。”

  那就好。我这次要整汪文也不想让他受罪太轻,但我人在国外,做什么都不方便,怕在利用道士会引起另一边疑虑,顺藤摸瓜查到顾琛反而麻烦。

  临上楼时刘怡恩喊住我。递给我一份削好的苹果,她说今天见我脸色不好,多吃水果会开心点儿,然后冲我甜甜一笑。

  我手准备去接果盘。正正迎上刘怡恩明朗视线,手指头发木,突然想明白一些东西。

  或许顾琛和刘怡恩之间真有许多道不清的恩怨情仇,可是。

  刘怡恩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她无论做过或打算做什么,都不影响对她这个人起好感。

  我接过盘子,看里面晃动两下的新鲜果肉,道了声谢。

  白天我联系了道士。听我说完后他很爽快就答应,提到报酬,他毅然拒绝,“顾总找我干这事儿就给过我工资。黎小姐上次又给了我一大笔。说真的,那老太婆罪有应得,我很愿意帮把手,以后能帮上忙的,黎小姐尽管说。”

  这小道士年纪跟我一般大,生活层面也跟我差不多,听过我遭遇,有心不计较后果的帮忙二三次。越是往高走的人,越自私越求个利益往来平衡。可也没什么错。谁的好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咬着苹果,又联系上叶九,请她帮忙查一查顾老爷子。

  姓顾的这么一个大家,哪是说查就能知道内情的,我让叶九查的东西,好在也不麻烦。

  第二天下午她回我,说顾老爷子的确有固定的外出习惯,晨练。

  顾老爷子早上都会固定时间到家公园打太极。但不一定是每天都在,没有规律性的,只能碰运气。

  我说好,又麻烦道士把跟婆婆联系过的事透露给汪文。他马上打了婆婆电话,是汪文接的,他就装作也想骗骗这儿子的样子,说了一大堆,汪文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该以为自己聪明得猜到点内情,会选时候找道士算账的。

  只等汪文选好时机也就差不多了。

  窝在房间沙发翻看带来的书,刘怡恩来敲门,说今天风雪小了。问我要不要出去吃饭。

  我望向窗外,明亮的阳光洒下来,看来要停雪,我也该回项目上了,合上书,多加了件外套随刘怡恩出门。

  我们找了家西餐厅坐下,看不太懂菜单又不好明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两道和刘怡恩点的一起呈上去。

  期间我去上了个厕所。看东西都端了上来,坐下开动后,跟刘怡恩边吃边聊,气氛一直都还不错。

  直到我发现了不对劲。

  刘怡恩手边的汤。

  这汤看上去金黄微灿,应该偏清淡。可之前我偶然在电视里看纪录片,提到这种汤,实际口感偏辣,不好这口的肯定吃不了。

  但刘怡恩神色如常。还能跟我嬉笑热聊,她埋头喝进半勺,还是没异样。

  这原本没什么,一个人爱点什么口味都无所谓。可是。

  我借口要去厕所。给顾琛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给刘怡恩做顿饭吃,问刘怡恩有什么忌口没有。

  “她只吃清淡的。”

  顾琛给我的答案跟我想的如出一辙,我不死心又问他,是刘怡恩不喜欢还是……顾琛又强调般说,“她一点辣椒都不能吃,她受不了太刺激的食物。”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吗?

  顾琛说是,可他好像又准备说点什么,最终都没说。

  是啊。

  刘怡恩是吃不了辣的,她胃病住过院。

  我挂了电话,呆立在厕所里好几分钟时间,又嘲笑自己怎么被秦颂提过一句醒就疑心病重成这样。如果刘怡恩到了为装出孱弱样子连自己口味都能隐藏好几年的地步,那该有多可怕。

  回去后我对刘怡恩抱有愧疚之意,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她,跟她聊天时不时的会偏向她点儿。

  没隔一天,顾琛就叫我回项目上,动工了。

  我提着行李包从刘怡恩房子里出来,她挺不舍的拉着我抱怨,“要是小琛能多放你几天假就好了。你一个女孩儿这么远来工作肯定辛苦。”

  我摇头说没事,上车后就别让刘怡恩送了,气温不高,怕冻坏了她。她也没多拒绝。

  眼看车已经开出刘怡恩家一段距离,回去的路刚好要经过那家西餐厅,我叫师傅停车,自己又下去确认一遍。

  菜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我能看懂的不多,刘怡恩点的哪份我当时也没留心,只好把汤类名单都拍下来,又上车回去项目。

  在刘怡恩这住的几天是我最放松舒适的时候,等我提着行李回自己房间。又瞥向一旁温白的门,他好像也好几天都没回来过了。

  我刚回项目上,叶九和道士都在给我通报这两天情况,汪文已经得知婆婆找道士的事了,也知道栽了十万块钱进去,他现在正联系上道士,假意要再去找他,道士答应了。也报了地址,提到必须早上七点半才见。

  汪文不是没顾忌过,可那是十万块钱,他怎么能忍。

  汪文是没见过道士长什么样的,他只能带着婆婆一起去,虽然婆婆现在精神状况时好时坏,但还是可能会认出道士样来。

  但事情进展不是太顺利。顾老爷子这两天都没在晨练,汪文领着婆婆去到地方都没见到道士人。道士问我要不要提前就叫他别去了。

  我说千万别。能折腾一下是一下,他久了见不着心情也坏,再碰见时怨气更深,那时候会好玩儿点,道士也笑了两声,说行,就按我说的办。

  这期间汪文依旧在给我电话,喊我老婆,说很想我,还提到他妈。

  他说婆婆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好,恢复可能是早晚的事。我在电话里忍了好几下才没让自己笑话他,这精神上的病。还是他说好就能好的?

  我权当是汪文迫切下的异想天开,没往心里去。

  等到第三天时,正好是顾老爷子在那里晨练,汪文又带着婆婆去找道士,顺便遇到了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安心打着太极,哪有心分出去见谁过来了。汪文是不认识顾老爷子的,但婆婆认识。

  据叶九说,婆婆神经方面是真出了点问题,她见到顾老爷子的时候用手指了指,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不出句完整话,但过一会儿又能说话,也表达不清楚。汪文就多看了顾老爷子两眼,其余什么都没做。

  找了一圈道士都没找到,汪文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想臭骂道士一顿,但钱还在道士身上,他忍着,阴阳怪气的讽刺道士两句。

  道士说自己上门服务去了,不在。摁掉汪文电话,让汪文有气没地方撒。

  这次汪文注意到了顾老爷子,但还不清楚事情真相。到这一步都还走的不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刚好顾琛要去施工现场勘察,叫上了我和温白,好几天后我才跟温白这样遇见,他兴致还不错,如沐春风的像小花被浇灌过。

  所以他这两天出去,是玩儿去了?

  我没想太多,哪知道这一次去施工现场又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84.有别 (二更)

  

  施工的工地现场是在一块小湖附近,偶尔有当地人凿冰捕鱼,我们去到那附近时,刚好经过那块小湖。

  温白突然喊停车,说要去湖边走走。照理说这对工作严丝不苟的顾琛而言是禁忌,顾琛竟然答应了。

  我心中暗骂顾琛双标,但也只能跟着下车。

  等到湖边走了一会儿,温白踩着冰面要往中间走,已经是四月初的俄罗斯,湖上结出的冰面看不出会不会融化。温白直接就踩了上去,我第一反应是他不要命了。

  但不远处还有几家人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温白性子先天好玩,一个人在冰上都玩得开心,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温白突然跑回来。伸手去拉顾琛。

  顾琛却立在原地不动,温白不乐意了,“干嘛,为什么不陪我,你不怕我出事我爸怪罪到你头上?”

  温白也不怕触顾琛生气。说得又挺理直气壮,我担忧的扫一眼顾琛,发觉他脸色很怪,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温白还笑眯眯的,毅然拉着顾琛衣袖。“走啦走啦,万一我出事了怎么办,我爸还得过来。”

  气氛仿佛凝滞了几秒,顾琛迈出去第一步,我心底总觉得不对。赶紧扯住顾琛,“你别去,我过去。”

  温白这么挑衅,预谋味道浓郁,顾琛不可能没感觉到。但真如温白所说。顾琛如果不去,那温白就自己去,真遇上事,大顾总和顾老爷子肯定怪罪到顾琛头上。

  结果顾琛把我手拨掉,神色幽暗的冲我点头,他去。

  被笑嘻嘻的温白挽着胳膊往湖中间走,我理不太清温白究竟是要干什么,但事情很快发生了。

  随着咚的一声响,往中间去的两个人影其中之一往冰面下掉,我定睛一看,心凉了半截,是顾琛!

  我直冲过去,周围外国人也听到动静,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一人一把手拉顾琛起来,又脱外套给顾琛裹上,我赶紧打电话叫司机下来。

  被裹在人群里的顾琛瑟瑟发抖,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狼狈样子,脸惨白如纸,控制不住表情里溢露而出的恐惧。

  他好像非常非常害怕。

  我心揪的疼。

  一旁的温白却在笑着。像见到什么喜事。见他这样,我火冒三丈,差点就想扬手扇他脸,只能硬生生忍下来,这时候不能再给顾琛添麻烦。

  “怎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他会掉下去。”温白无辜的耸耸肩,眨巴下圆圆的眼睛,露出可爱样。

  “你确定你不知道?”

  他肯定知道!为什么顾琛会这么害怕,温白一定知道才这么做!

  “小叔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我真不知道呀。”

  我多看温白两眼脑子都疼,赶紧撞开他,朝顾琛过去。

  顾琛颤巍巍的手突然抓着我胳膊,我焦急的赶紧蹲下,耳朵凑到他嘴边,感觉轻柔的凉风一阵阵刮着我耳廓。

  “别让怡恩知道。”

  司机过来后把顾琛带上车。顾琛态度强硬要回房间不去医院,我说了一通都不听。他失脚跌进湖里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可他现在状态明显是出事了。

  我不放心的联系了秦颂,他原本挺高兴的,听我提到顾琛,声音都淡了,“哦,你关心他啊,什么事。”

  当我把事情一说,秦颂的音调彻底冷下来。“这顾家人都真狠的可以啊,顾白那货够损,顾琛小时候出过一回事。”

  秦颂说,是溺水。

  那时候他还是八九岁大的孩子,大冬天的时候,被按着脑袋往浴池的冰水里淹。

  顾琛那次成绩考得不错,顾老爷子高兴问他要什么,顾琛说想见妈妈。

  “顾老爷子就觉得顾琛是不是被带的不好,就去问顾磊他妈,顾磊他妈肯定不承认啊。又以为是顾琛告状,等顾老爷子一出差,就虐待顾琛。”

  “顾琛那段时间都不敢碰水,但要洗脸洗澡吧,没人劝他。都是顾琛逼着自己干的,但冰水这一块,的确是没见他碰过。”

  秦颂提到这些,我心里堵得发慌,可依旧没办法切身去想象,真正经历的感受。

  我家庭普通,但受着父母关爱成长,等近十年渐渐有虐待儿童的话题浮出水面真相被揭露后,才稍微有所了解。

  所以年幼时经历过这样创伤而慢慢长大的人,真的会随时间的痕迹淡化伤痛吗。

  明明不会,再坚韧的顾琛也不会。

  正准备挂电话,秦颂再那头大声的“喂”了下,我回神问他怎么了,他反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回国吗。这边日子太枯燥无聊。我每天都在盼着这天来,可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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