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209节

  我躺在床上一直睁开眼,睡意全无。

  精神的疲倦压得我心砰砰跳得非常快,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死睁着怎么都合不拢。

  我好不容易睡足了一个小时,脑子像电击般又恢复了意识,眼睛一睁,望着厚厚的窗帘布,窗外的光亮只从角落的缝隙里钻进来一点,完全不刺眼。

  伴着电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小米粥熬好,我洗漱好给郝如月盛了一碗过去,刚敲开她房间门,看她挺憔悴的,才后悔自己怎么这么糊涂了,都没确认她到底起床没有。

  我硬着头皮,还是把装小米粥的腕推向她了一点,郝如月挺不耐烦的抄着手,本想说点什么的,她嘴型都比划好了。却突然画风一转,盯着我脸看了好半天,语气都变轻了。

  “怎么,照顾了一晚上没睡觉啊?眼睛还都是红血丝,还是故意大清早的就摆这张脸给我看博个同情的。这一套太廉价了。换点新花样吧。”

  我勉强撑起微笑,算是回应郝如月的话了,“秦姨,这粥我给您放里面去吧,外面灰尘多,您想什么时候喝都行。”

  我想赶紧把粥端进去给郝如月放上,伺候她早饭后就差不多没事做了,能轻松的睡一个好觉。

  哪知道我刚准备走进去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狗叫,我意识一下清醒了,转头一看,站在楼梯口上的是刚刚从楼下跑上来的小黑!

  之前我把小黑放楼下旅店老板那寄养着,它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上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的郝如月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走开!赶紧走开!”

  她下意识的后退,双手挥舞乱摆,我也慌了,没来得及避开,眼睁睁看郝如月的手打在我手中的碗上,碗猛地倾斜,里面的小米粥倾数的全撒了出来,我只觉得手背一阵刺痛的烫,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没撑住的就失去意识。碗发出啪嗒的脆响声,郝如月还在尖叫,楼道口的小黑突然起了警觉性,快速超这边跑过来。

  我担心小黑跟之前一样伤害郝如月,赶紧忍着手背的痛,看眼前的郝如月挡在门前面,没时间了,只能硬着头皮狠推了她一下。

  郝如月马上跌坐在地上,吃痛的哎哟一声。一脸惊恐的盯着我,她嘴里还刚说了个“你”字,情绪没马上爆发,我头昏昏沉沉的,低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赶紧一把拉上房门,隔绝了小黑和郝如月。

  我以为这样已然结束了。

  小米粥没有烫到郝如月,小黑也没有攻击她。只是刚才我失手的不小心把她推到了,等会儿一定向她道歉。

  我脑子里还盘算着这些话,心想着好不容易,结果突然一下失去了意识,再发生什么事就完全不清楚了。

  等我睁开眼,是在不陌生的环境里,医院。

  恢复意识后鼻腔马上钻进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让我刚吸了一口气就犯恶心,忍不住的吐出来。

  我弓着背,朝床边吐了好久,胃里没东西,只能吐出一点口水。

  一个轻柔的力道一直帮我抚顺后背,又在我耳朵边上耐心的哄,“没事的,慢慢吐。别着急。”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吐完后嘴巴发苦的转头一看,秦颂没坐下来,他角度很大的弯着腰,手里举着水瓶子,递给我,“是温水,你漱漱口。”

  我错愕的接过来,看他坦荡的从床底下把脸盆给抽出来,递到我身前,示意我可以吐盆李曼。

  我才想起秦颂说过,这两天每一天都在拼时间,工地上少不了他,我不禁难过得自责起来。

  “先漱口。”

  听他提醒后,我才闷声用水漱了漱口。看他耐心的有给我倒了杯温水让我喝,还把盆子里我嘴里吐出的秽物处理干净后,才回到床边帮我盖好被子。

  “对不起啊秦颂,又这么折腾你了。我早上不是故意的……”

  说这些话,我越说越没底气。

  故意不故意对于被麻烦的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结果已经造成了。每次都让他收拾烂摊子的秦颂,在原谅我的初衷一次又一次之后会不会也会嫌烦。

  为什么我总是制造出麻烦这么多次反反复复的为难他,即使秦颂再有三头六臂也没那么潇洒什么都能解决好。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我话还没说完,脸颊突然被轻轻掐住,我这时候也有点意识到,跟之前的力道比起来,这次的秦颂好像还故意放轻了很多。

  我抬头望着他,错愕。怎么这时候的秦颂一点苛责的怪罪都没有,反而是一脸的……兴奋。

  “好了,事情经过我都知道。这哪儿是你的错。你做很好。是我很优秀的老婆。”他说到这,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突然有点激动,马上就坐到凳子上,双手裹着我左手在他手心里,被他拉到唇边上。很虔诚的亲吻了一下。

  我被他的眼神感染,再听他一字一顿的接了下半句,“也是我孩子优秀的妈妈。”

  也是我孩子优秀的妈妈。

  这几个字钻进我心脏里,在我快枯朽的心脏上打了一针强心剂,仿佛换来了我的重生。

  孩子的……妈妈。

  我有……孩子了?

  “是我太混蛋。这一点连小黑都比不上。它是知道你怀孕了,当时看我妈的动作以为是在攻击你肚子,才会为了护着你,突然就攻击我妈。这件事我问过我妈了,她承认了。”

  是这样吗……

  当时阴差阳错的。在接小黑的时候错过买验孕棒,等回来的时候恰好发生了这样的误会,造成郝如月被咬的事实。

  难以想象当时如果不是秦颂的通情达理,他为了郝如月一定要惩罚小黑的话,知道真相的我该多自责。

  它只是想保护我而已。至始至终的。可我今天早上还担心它再一次伤人。

  它一心一意却换来我的怀疑,这太不公平。

  “医生刚才在办公室怪我,说我没好好当丈夫,你身体弱,好不容易调理好能怀孕。现在身体变得这么差,情绪很不稳定,孩子差一点就没保住。是我的错。”

  是这样吗。

  回想前几天的惊心动魄,和这两天的心力交瘁,没想到在我人生最颠簸的时候,最重要的生命跟我相遇,我怎么会……这么幸运。

  突如其来的感动充斥胸前,我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哭出来,秦颂没烦我,一点点的给我擦眼泪,也没劝我别哭了。

  我无意中扫见了秦颂的眼,他眼眶红得不像话,仿佛刚刚也才哭过,只是擦干了眼泪,没擦掉哭泣的痕迹。

  “虽然是第一次,但我保证我会努力去当个好父亲,当最好的父亲,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在最好的家庭环境下成长,他要的爱要的完整,我都会给他。谢谢你,给我这么好的幸福。”

  我噗嗤一笑,现在又哭又笑的样子一定很丑,但却是最幸福的状态。秦颂的保证话想暖流流淌在我心窝子上。

  我仿佛在这一刻才体会到了他所说的完整的幸福。

  我是个母亲,是个孩子的妈妈。

  将来我所做的一切,一定都是为了我孩子。

  这念头这一刻就在我脑海里扎根发芽,等它破土的那一天,一定就在很不远的时间之后。

  “我相信你,我爱你。”我哑着声音,用最幸福的腔调,回应秦颂的誓词。

  在这一刻,我们都太真心。

  

337.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没有爱人在旁边更艰辛

  

  只真正在经历后才会有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激动,胆怯,担忧,期待……

  每种情绪还没在脑子里多停留一会儿就变了卦。

  “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我声音涩涩。

  “好,我先出去处理点东西,有事叫我。”

  秦颂一走,我眼泪都快止不住了,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才打出去电话。

  第一个是打给我妈。她接到电话哭得比我还快,一直呢喃着谢天谢地的话,她感触说要是我爸还在的话,听到这消息肯定比她更要激动。

  她说等会儿喊上我小舅,开车带她去公墓,把这消息说给我爸听,也好让他放心。

  接着我联系了叶九。很有先见之明的把电话拉到很远的地方,依旧能感受到魔音穿耳的震撼力,叶九激动的大喊大叫我的名字,她比我更高兴。

  连孙芸芸都少了平时的傲气,她沉默了几秒钟后。笃定的说,“如果孩子是女儿的话,就能像秦颂,那我愿意等她出生后多抱抱她,也会考虑当她干妈。”

  她话刚说完。旁边传来另一道激动声音,“嫂子嫂子,无论是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先恭喜你了嫂子,我要当干爹了。嘿嘿……”

  “谁允许你能自称干爹了?我还没考虑清楚。”

  “好好,那你再考虑考虑。”

  遇上这样的好事情,我能分享的人着实不多,在孙芸芸和赵彪的打闹后,我对她说了句谢谢。

  孙芸芸对我说了番很有诚意的话。她说,“黎小姐,我们是两个阶级的人,我一直都不肯接受你,怕阶级悬殊太大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好像这样也不坏,可以保持。但是你以后再有麻烦,我爸爸不一定会帮你。”

  无论如何,我仍旧感谢她。

  最后我打给了顾琛,电话响了快七八声了才接起来,那头的声音不对劲,他只回说是刚睡醒,声音太哑。

  等我通知他我怀孕的时候,我还不太确定顾琛会回馈给我什么反应。按照以前惯例,肯定是一盆冷水给我泼过来,逼我保持冷静清醒。

  但几秒钟的沉默之后,顾琛声音像捏紧的软棉花,对我说了声“恭喜”。

  “小孩儿的出生我大概看不到了,等什么时候你们方便,带他来看看我,叫我一声小叔,我也高兴。”

  哀伤一瞬间接踵而至。我挺难过的,“顾琛,你多配合医生。现在主治你的医师都是秦家人到处搜刮到的精英,一切都还有希望,别放弃。”

  顾琛和煦的“呵呵”笑了两声。“原本是打算对命运妥协了。但听你报喜后感觉不错,或者我应该坚持看看。”

  明明是第一天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在听完顾琛的话后,竟硬生生的生出了平日没有的感动来。

  好像我的奇迹给了顾琛希望,顾琛的坚持给了我鼓励。

  我们默契的没再多就这问题说话,相互都平静又温暖的挂上了电话。

  在医院住了两天,秦颂寸步不离的受着,他不是为了我的饮食起居忙活,就是在空下来的时间里,坐到病床边上的木椅子上,拉着我的手傻呵呵的笑。

  真的太傻了。

  在秦颂脸上鲜少看到这样幸福洋溢的神情。他的喜悦透过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溢出。

  为了确保胎儿没事,我做了一系列检查,秦颂都陪在旁边,忙前忙后,偶尔护士要给我抽血。秦颂就会急皱起眉头,不确信的问护士,“这个疼不疼?”

  护士斜楞秦颂一眼,估计碍于秦颂颜值和气场都在,才压住了自己的火气,声音从口罩后面含糊的传出来,“就普通针扎一下,不疼。”

  “有没有比普通针扎更疼的可能?”

  我无奈的笑着喊,“秦颂。”他一听,才耸耸肩不再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可视线依旧会停在我抽血的地方,盯得特别认真。

  晚上我会失眠睡不着,秦颂把陪睡的小床紧贴着我床边,就牵着我的手陪我说话,说我们相处这么久以来最多的话。

  我们什么都聊。

  秦颂说当时宣布我怀孕的消息时候,郝如月也在,当时医生说我最近的情绪紊乱,这么持续下去可能会影响到精神,对胎儿总不是好事。

  孕妇需要在积极健康的情绪下养身体,当时听着的郝如月脸色像抹了碳一样的难看。秦颂一看就懂。当时就断了让郝如月再来病房看我的想法。

  “秦颂,这样不合适。”

  “她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合适不合适?都是要当奶奶的人了,该提前反省。”

  秦颂说得义正言辞,我见没有说服可能,索性就由他自己跟郝如月继续斗智斗勇去。

  说到这就是一阵无声的沉默。这一晚上说了这么多话,我嗓子热烫得快冒烟,准备想让秦颂早点休息,第二天一定要去工地上,不然工程进度一耽误,顾琛那又有说辞。

  但奇怪的是今天我打电话给顾琛的时候,他明明知道这一点,竟然没在电话里叮嘱我监督秦颂来上班,这很不正常。

  第二天一早我听到响,迷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模糊的瞧见秦颂关病房门的动作。

  他动作很急躁。像是非常想快点把门给关上,把什么人给堵门外面,但门页合上的那瞬间又非常轻,没发出多大点声响。

  可我还是醒了,揉着眼皮子喊他名字,秦颂的背僵了一点,转头回来时脸色不改的盯着我,他快步走过来,问我饿不饿,今天想吃点什么。

  我看了眼门口,余光瞥见秦颂绷紧了嘴皮子,怔怔的望着他,试探道“是你妈妈过来了吗?”

  秦颂没回答,但看表情又不是。

  那我知道了。

  能让秦颂表情这么难看的,现在也没几个人了。除开郝如月外。就能联系到昨天顾琛的表态。

  是有人过来接受项目,顾琛才会默许秦颂不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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